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柳掌仪一直蒙受太皇太后的恩惠,竟还敢给陛下下毒,可见其心如蛇蝎,一旦他们将事情挑破,柳掌仪多半会鱼死网破,让姜蒙给她陪葬,或者用姜蒙的命换月慢的命……总之会拿着解药同他们讲条件,倒不如先将计就计,让柳掌仪心甘情愿地给姜蒙解毒。
如今她没事了,说明时候到了,姜屿已在太皇太后面前揭了那二人的面具。
华盈寒问道:“世子好了”
姜屿点了下头,“姜蒙今早刚刚大安,本王便连夜接了你出来,本王如此在意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华盈寒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奴婢谢谢王爷,谢谢王爷用地牢招待了奴婢五日!”
“本王的盈盈甚是聪慧,会不明白本王的苦心”姜屿瞥向她,“难道你真以为本王把你当成了元凶”
华盈寒懒得多解释,淡淡说了句:“肋下三寸,不致命。”
她没怪姜屿冤枉他,他也没有冤枉谁,那日他看似是愤然杀了绿琇,可是他刺的地方杀不死人,她看见的时候就已然明白他心里另有打算。
她是埋怨过他,只不过是埋怨他不给她替自己辩解的机会,非要让她欠他个人情。如今他把“救命恩人”四个字挂在嘴边,态度怎一个“嚣张”。
姜屿搂着她,走得缓慢。
华盈寒知道拗不过,也没有再抗拒,他也不是第一次得寸进尺。
前面出现了几簇光亮,几个侍卫正举着火把往这儿来,除了脚步声之外,还有铁链碰撞的声音。
等他们走近,华盈寒方才看清侍卫押的竟是柳掌仪和月慢。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色,不仅想叹风水轮流转,还感叹月慢那身打扮不像是要去蹲大牢,倒像是要去……
总之女为悦己者容,月慢会这样打扮,定有不一般的目的。
母女二人不光被上了脚链,连手上都带着枷锁,走得同他们一样缓慢。
侍卫们停下来朝姜屿行礼。柳掌仪和月慢齐齐愣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华盈寒和景王,不难看见景王的手正放在华盈寒的腰间,举止何其亲密……
她们知道向景王求情无用,恨归恨,没有作声。
华盈寒在路上听姜屿说了今夜的事,其实事情还没有真的水落石出,只是太皇太后决定搁置到明日再继续而已。
她还有一个疑惑
第一三七章 主仆一场(2更)
夜色昏暗,路不太好走,太皇太后独自迎着寒风,顺着曲径往北走去,风刮在脸庞生疼。
今夜的路程,像极了她经历的那十年风霜的缩影,那时她的身边还有姜峋这个儿子陪着,有月慢的母亲照顾着,日子虽苦,但他们母子咬着牙也还挺得住。
如今她身为大祁的太皇太后,陛下的亲祖母,拥有无上的尊荣,可是从前陪着她的人都在一个个远去,姜峋没了,姜屿事忙,纵然她想儿子的时候就时常来王府小住,可即便她住在这儿,也难以见他一面。
从前她孤独的时候,还有柳氏母女会陪她说话,哄她高兴,可是今夜,她的身边竟没有一个能陪着她走完这条路的人。
路的尽头是地牢的所在,太皇太后还披着头发,以一副要就寝的模样出现在地牢门前,令把守地牢的侍卫们吓了一大跳。
“参见娘娘……”
他们齐齐行礼,可是太皇太后眼里无神,更没有理会他们,就像魔怔了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
此乃大牢重地,平日没有王爷的手谕,他们万不敢放人进去,但是太皇太后是王爷的母亲,他们怎么敢拦。
几个牢婆子迎了上来,打算搀扶太皇太后下台阶。
太皇太后漠然抬手一挥,让她们都离她远些。
牢婆子无奈,只能叮嘱娘娘仔细着,至于娘娘要见什么人,她们心里自然也清楚,于是走在前面给娘娘引路,带着娘娘到了今日刚住进人的一间牢房外。
太皇太后站在牢房外,抬手扶上牢门,冬日里的铁栅栏格外冰凉,冻得她的掌心一阵刺痛。
牢婆子站在后面不敢吭声,虽说这儿的牢房长得都一样,可人犯的处境却各有不同,至于会有什么区别,自然是取决于主子如何吩咐。
比如之前住在隔壁的寒姑娘,那可是王爷暗中交代过她们,让她们务必要伺候好的人,所以寒姑娘在这儿的吃食都十分丰盛,取暖的炭火也不曾短缺过,她们平日还得客客气气、细声细语地同她说话,万不敢怠慢。
如今这间牢房里的母女二人就不一样了,纵然她们认得关在里面的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柳掌仪,还有王爷从前身边的大丫头月慢,但是王爷没有另行吩咐,她们就不敢往牢房里多添东西。
大冷的天,那破烂的床上只有一床潮得发霉的薄被,被柳掌仪裹在了月慢身上。炭火这样的东西在地牢是稀罕物,连她们这些狱卒都只有一丁点,没谁肯施舍给人犯用。
太皇太后会深夜来看柳掌仪,说明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不一般,娘娘如今看见柳掌仪这副模样……她们难免有些担心娘娘会迁怒于她们。
有人趁着太皇太后还没发话之际,搬来一盆炭火放在旁边,供太皇太后取暖。
炭盆里的火星炸得“噼里啪啦”地响,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里面的母女二人。
柳掌仪疲惫特抬起眼眸看向门外,霎时一怔,嘴角抽动着,眼里也含了泪,半晌才喊出声:“娘娘……”
她从木板床上下来,扑到门边便跪了下去,“娘娘,奴婢和月慢是冤枉的,奴婢怎敢谋害陛下啊……”
柳掌仪哭得再是厉害,太皇太后也一直目视前方,眼神涣散,好似没有心思去看谁落难的样子。
“娘娘,奴婢和母亲对娘娘忠心不二……”
“好了!”
太皇太后用冰冷的两个字打断了母女二人的话。类似的喊冤她之前已经听得够多了,喊有什么用她儿子不吃这一套,她也保不了她们。
“来人,先把月慢带出去,哀家有话要单独同她母亲讲。”
“娘娘……”月慢骇然,她紧紧握着她娘的手,她还不知太皇太后现在到底做何想,怎么敢轻易把她娘单独留下。
“月儿你先出去,娘娘是我们的主子,定不会任人冤枉我们,娘来娘娘说,你是晚辈,理应回避。”
月慢这才点点头,等牢婆子打开了牢房的门,她依依不舍地看了她娘许久才跟着牢婆子离开。
“月慢是个好孩子,哀家知道,你这个做娘的为她谋划了不少,哀家也知道,哀家说过能体谅你望女成凤的苦心,也会助月慢一臂之力,可是你也不该心急得失了理智!”
 
第一三八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补3)
清晨。
华盈寒睡了个难得的好觉,她从梦中醒来,透过窗户看到了久违的阳光,心里惑然开朗。
她待的地方是她的新住处,一间干净又宽敞的屋子,该有的陈设都有。窗前的花架子上还有一束新摘的梅花,使得整间卧房里都盈满了花香。她身下的床榻宽大,再也不是那个一翻身就得蹭到墙的木板床。
她是很能吃苦头,什么逆境都承受,挤在一间巴掌大的屋子里也不觉得委屈,但若是有福可享,谁愿意吃苦
华盈寒坐在窗前梳妆,推开窗户望去,一眼就能瞧见姜屿的寝殿在前面不远处,那曾是她绞尽脑汁想要潜入的地方,如今已能随意出入,可是她里里外外都看过了,没有发现那些东西的影子。
她想问姜屿,又始终找不到能供她旁敲侧击的话茬子。
华盈寒正看着姜屿的寝殿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有人在门外唤道:“姑娘起了吗王爷让姑娘过去用早膳。”
华盈寒梳头的手顿住,一绺青丝搭在肩头,应了声“知道了”。
姜屿昨日说不用她再干婢女的差事,但是她若不端茶送水,还真不知应该在他面前做些什么,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觉得拘泥。
她去到暖阁的时候,仍旧给姜屿沏了杯茶,俯下身将茶放到案几上,退到一边站好。
姜屿抬眼看向她,又瞟了眼他对面的位子,唤她:“坐。”
华盈寒看了那位子一眼,从前除了太皇太后和姜衍,还没有谁能和姜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连皇亲国戚们都没有这个资格,再是他的吩咐,她也得掂量掂量。
她察觉得出姜屿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已不仅仅是一个“好“字足以形容,他都快不拿她当下人了,是福是祸,她心里没底。
“这合适吗”
“你昨日不是在怨本王平白无故地把你关了五日”姜屿端起她沏的茶浅抿,又道,“就当本王向你赔罪。”
“奴婢还从没见过谁拿早饭赔罪。”华盈寒话虽说得嫌弃,还是上前两步,敛裙坐到他对面。
无论合不合适,这个尊神她都开罪不起,他对她好,仅仅意味着她的日子能好过些,但是她在这儿又不能独善其身,还得秦钦的处境着想。
华盈寒刚拿起筷子,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瞧,是李君酌来了。
李君酌不止脚步急,神色也有些局促,埋头往这儿赶,进来便拱手,“主上,事情有变,柳掌仪昨晚在狱中自尽了……”
华盈寒默然放下筷子,心里不免一沉。
她听姜屿说,柳掌仪昨日面对绿琇的指证还打死不承认,一个劲地喊着冤枉,仅仅过了一夜,柳掌仪就连挣扎都不再挣扎一下,直接以死来一了百了未免蹊跷。
还有,柳掌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慢,如今姜屿还没给个处置,柳掌仪就对女儿的死活不管不顾,也说不过去。
姜屿听见李君酌的禀报,眉宇间仍旧淡漠,不动声色地夹了块糕点到华盈寒的盘中,似乎丝毫不觉得意外。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华盈寒嘀咕了句。
“太皇太后昨夜去过地牢。“李君酌徐徐言道。
姜屿的神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默不作声地舀着粥,看样子,此事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太皇太后毕竟是他的母亲,他又很会揣测人心,母亲心里有什么打算,他应当一清二楚。
李君酌禀报完不久,一声高呼传来:
“太皇太后到——”
华盈寒顾不上吃什么早饭,起身同李君酌站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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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事不过三?(1更)
姜屿看了看华盈寒,在她还没说话之前先行开口:“人犯是杀是留全由儿臣决断,她做不了儿臣的主,母后何必为难她。”
“那倒未必。”太皇太后淡淡道。
别看她儿子的话说得霸道,其实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在护着那个女人。她儿子对别人是冷漠,对在乎的人就不一样了,比如他在他侄儿面前就没有一丁点架子,对姜衍百依百顺,那孩子要什么,他什么就给什么。
疼孩子,疼女人都是疼,一样的。
太皇太后的目光还在华盈寒身上,面无表情地叹:“哀家知道,先前大家都冤枉了你,还让你进了大牢,你心里难免会有怨言,如今元凶已经伏法,也算还了你一个公道,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哀家提,荣华也好富贵也罢,哀家许你就是。”
华盈寒沉着眸子。她何时贪慕过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曾觊觎过谁,结果呢,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挨了好几通算计,这次还险些被扣上“弑君”的罪名。
太皇太后一句“以死谢罪”就想了结此事,她实难接受,何况这已不是那母女二人第一次想置她于死地,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但是太皇太后今日盛装而来,是想摆出凤仪之尊,逼姜屿答应。就算她执意不肯放过月慢,坚持到最后也未必能让谁伏法。
太皇太后见华盈寒迟迟不吭声,又言:“怎么不说话,是嫌哀家还不够有诚意”
“回娘娘,倘若元凶真的只有一个,娘娘的话自是有道理。”
华盈寒话虽如此,但事实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月慢真的不知情,任姜屿怎么查都查不到她头上的话,太皇太后怎会费尽心思地想要保她。
“哀家说得还不够清楚你还要哀家说几遍,这次的事都是柳掌仪一人所谋划,与别人无关。”
“案子还没有了结,到底有多少人牵涉其中尚没定数,若说月慢姑娘不知情,奴婢觉得……”华盈寒摇了摇头,补话,“不太可能。”
“你的意思是哀家在说谎,在包庇害自己孙儿的元凶”太皇太后绷着脸,怒然盯着华盈寒。
“奴婢不敢,但娘娘有一句话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古话也讲‘事不过三’,如今才第二次,不是没有宽宏的余地。”
太皇太后听见华盈寒改了口,脸色勉强缓和了些,至于丫头话里的“第二次”是什么意思,她也明白。上次的事是被她压了下来,但这丫头聪慧,想必心里清楚着呢。既然丫头如今肯向着她说话,她也不用强行抹去什么事实,知道就知道了吧。
“好了,既然你肯原谅她,哀家就替月慢丫头向你保证,绝无下次,她若在再犯,不用你们开口哀家也饶不了她!”太皇太后看着华盈寒,又正色道,“就如你所言,事不过三,以此为限!”
华盈寒颔首,“是。”
“屿儿,你的意思呢”
姜屿的神色早已如霜,他瞥向华盈寒,低声同她道:“你倒是会打商量,就这样放过,不觉得委屈”
华盈寒摇摇头,淡然道:“不委屈。”
姜屿不再说话,他是不情愿,却不得不依了她。
太皇太后瞧见她儿子的眉宇松了,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只当他已经默认,遂叹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哀家一会儿去接月慢出来,带她回宫,从今往后哀家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碍你们的眼。”
太皇太后似已心满意足,说完便徐徐起身离开了。
华盈寒欠身相送,眸色寡淡。
半时辰后,地牢。
太皇太后就等在地牢外面,站在太阳底下,不愿再踏进那个幽暗的地方。昨晚回去之后,她一宿没合眼,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她从衣箱里找出白绫的一幕。那本是她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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