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六年前,如果姜屿没能及时赶回,她便只能用七尺白绫了断残生,总好过死在姜兴他们手里。后来他们母子赢了,翻身成了大祁的主人,她没有嫌它晦气,将它丢弃,而是一直收捡着,想用它来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从前的苦难,更不能忘了那些陪着她熬过苦难的人。
谁知六年后的昨日,她竟把它赐给了那个陪伴她的人……
她们辜负了她的信任,利用她的孙儿除异己,她万分悲愤,可是能让一个母亲变得不择手段的,除了孩子还有谁。
地牢的门开了,月慢在狱卒的引路下从地牢里出
第一四零章 人贱自有天收!(2更)
外面的阳光正好,华盈寒站在花厅门口,站得端正。
在里面侍候的奴才们都不禁将二人做了个比较。同样是景王府的人,同样当过王爷身边的大丫头,里面这个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瘦弱的身板连衣裳都快撑不起来了,一双眼睛更是哭得肿成了核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能入眼的地方。
外面那个,似是天生的琼脂玉貌,无需用多厚重的粉黛修饰,也用不着如何悉心打扮,仅靠着阳光的映衬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碍于太皇太后在场,她们再是替谁惋惜也不敢吭声,只能暗自喟叹。
月慢的余光早就扫见了有人在摇头叹气,她不难猜到她们是在笑话她。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概就是如此罢……
她在心下冷笑了一声,没关系,只要太皇太后还肯护着她,她就还有翻身的一日!
月慢扶着椅子站起来,一改从前的傲慢乖张,装出一副心虚又柔弱的模样,朝着门口的人欠了一欠,“寒姑娘。”
月慢以如此卑微的模样向她行礼,华盈寒未免觉得有些讽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月慢,还记得她刚来景王府的时候,这位月慢姑娘是何等地嚣张,将府里的丫头们欺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知唯月慢的命令是从,鞍前马后,靠着巴结她来换取轻松安稳的差事。
而月慢为了表示对主子的忠心,也为了引起姜屿的注意,夸大了姜屿敌视大周一说,在府里大肆抓捕夸赞大周的奴才,为此遭殃的远不止阿巧一个。
这是她来景王府的一年多里陆续听说的事,其实这些都算不上是她和月慢之间的仇恨,但是那些冲她来的阴谋诡计不是仇是什么
华盈寒移步进去,走到厅堂里向太皇太后行了礼。
“你来这儿,是不是屿儿有什么事要交代”
华盈寒摇了摇头,“回娘娘,王爷没有什么吩咐。”
“那你来是……”
华盈寒看向月慢,神色依旧平静。
但是月慢被她这一看,看得更加心虚。月慢垂下眼道:“寒姑娘,这次真是对不住,我娘她……她实在不该如此糊涂……”
话还没说完,月慢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月慢这一哭,太皇太后便皱起了眉头,轻拍了拍月慢的肩安慰月慢
柳掌仪到底是跟了太皇太后几十年的人,有错也有功,哪怕功不抵过,被太皇太后劝说以死谢罪,但是太皇太后定也不会忘了从前的那份主仆情谊,否则太皇太后何至于不忍,何至于选择放过月慢。
华盈寒知道,就算她抓着弑君一案不放也难以将月慢如何,没必要在此事上继续费力气。
一个宫女走到门前禀道:“娘娘,车马已经备好,请娘娘移驾。”
“去璃秋苑接上陛下和世子。”太皇太后吩咐完,又看向华盈寒,“好了,既然屿儿没什么事,哀家就带着月慢回宫了,你们也用不着送。”
太皇太后起身出去。月慢紧随其后,路过华盈寒身边,柔柔弱弱地说了句:“寒姑娘,后会有期。”
月慢的声音渐小,起初是温顺客气,但说到后面四个字时,其有意无意地咬紧了牙关。太皇太后没听见,华盈寒听得清清楚楚。
她若让月慢走出这个门,后患无穷!
华盈寒转身唤道:“娘娘留步。”
等太皇太后转身,华盈寒移步上前,从衣袖里取出一叠折好的纸呈上,“请娘娘过目。”
太皇太后惑然看了看她,伸手接过,展开来扫了几眼。起初太皇太后看得颇为随意,但目光还没扫过几行字,眉头霎时紧皱。
月慢方才跟在太皇太后身后,如今太皇太后转了身,她便站在太皇太后面前,看不见娘娘手里拿的纸上写着什么,也不敢越矩上前和娘娘一起看。
“放肆!”太皇太后骤然垂下手,怒瞪向华盈寒。
华盈寒沉下眸子,泰然道:“事不过三,娘娘曾金口玉言。”
“你竟敢算计到哀家头上了,还将哀家这个太皇太后放在眼里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过是想告诉娘娘一个事实,以免娘娘错救只白眼狼。”华盈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指尖掐紧了纸的边沿。
这个寒盈的心思当真是深呐!先前寒盈松了口,同她立下“事不过三”的约定,她以为是这丫头懂事,懂得顺从她的心意,她便当着她儿子的面许了承诺,倘若月慢再作
第一四一章 一命换一命(3更)
太皇太后默不作声,她对此事的印象极深,因为那是她的孙儿第一次彻夜不归,害得她担心了许久。
事后她听说是寒盈带着她孙儿上街玩耍玩儿得野了,误了回府的时辰不说还犯了宵禁,被士兵当犯夜的百姓给抓进了牢里。她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严惩一干人等,甚至还要将寒盈逐出景王府,虽被姜屿拦了下来,但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有一个结,以致后面没能经得起旁人的挑拨,加深了对寒盈的成见。
可是她没想到此事竟另有隐情……
说起来,那正好是去年初一的事,距今过去了整整一年。
太皇太后盯着月慢,捶打着桌子,连连重捶了好几拳,“月慢,你倒是给哀家一个解释!”
“娘娘……”月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直摇着脑袋,想说不是这样的。
太皇太后痛心疾首,如今她心中有的何止悲愤这么简单。短短几日,上天对她降下的折磨还少吗她明知柳氏母女居心叵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跟鬼迷心窍似的,想尽她所能,帮着柳掌仪保住月慢。
柳掌仪的死是罪有应得,她不后悔赐了那七尺白绫,但往日的情谊又成了一种羁绊,她开始不忍去追究月慢这孩子有没有牵涉其中,只想保住她,以示对柳掌仪最后的回报。
枉她信誓旦旦地向她儿子保证,保证这丫头不会再动什么坏心思,可谁知道月慢的身上竟还背负着一桩命债,何况犯夜在大祁是重罪,寒盈和她孙儿那夜无疑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不是姜屿及时找去,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她们母女二人算计了三次,三次都利用了他们祖孙三人,枉她还常感叹自己没有老糊涂,这何止是糊涂!
太皇太后闭上眼眸,连连哽咽,好似受了深重的打击,再难吐出一句话。
月慢浑身发凉,发软,只能靠手撑着地面才勉强能坐稳。她想喊冤,但是喊冤有什么用,连太皇太后都失了魂,谁还会再护着她
寒盈害死了她娘,她的仇还没报,她还盼着跟太皇太后回宫,靠着太皇太后东山再起,总有一日她能将这贱婢踩在脚下,让她给她娘偿命。
但是现在,她所有的指望都将化作泡影,她也快没命了,一切都是拜寒盈所赐!
月慢怔了很久,她不甘心,她得活着,必须得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才能报仇。
她跪在地上,用膝盖在地上挪动,吃力得朝太皇太后靠近,伸出手去抓太皇太后的裙摆,“娘娘……”
太皇太后如炬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月慢,“你还敢叫哀家”
月慢身子一瘫,跪坐在地上,连太皇太后这棵救命稻草都不肯再让她握了,她该怎么办呢
她在太皇太后跟前失魂落魄地坐着,抬起双手环抱了自己。周围的人都一动不动了,全都在看她的笑话。
月慢痴愣愣地笑了几声,事到如今她已不怕被谁嘲笑,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得报仇……
这个憧憬在她脑海里被无休止地放大,她目光一定,双手放下的瞬间,右手从左手的衣袖里拔出了一把匕首。她离太皇太后很近,近得她站起来的一瞬,伸手就将匕首架到了太皇太后的脖子上。
这是她方才回房换下囚衣时从房间里拿的,她娘不在了,她得懂得保护自己,没什么比刀子更能让她安心,只是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厅堂里的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宫女们惊叫着往后退,使得被月慢挟持的太皇太后被孤立了出来。
太皇太后愕然:
第一四二章 白眼狼(1更)
华盈寒停下脚步,任那刀尖抵在她的胸膛前,丝毫不惧。
一个从来没杀过人的姑娘家,哪怕怀揣着再深的仇恨,也难以连眼睛都不眨就下什么杀手。月慢一时没有动手,但是华盈寒清楚,这样的犹豫不会存留太久。
事不宜迟,她飞快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太皇太后会意,当即推开了月慢,。
华盈寒见太皇太后已经脱身,一把箍住月慢的手腕,迫使月慢的手臂向上起再将之折向月慢自己,又拉拽着月慢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站立,霎时用手臂围成的圈从月慢的头上套下,死死地缚住月慢,再把月慢的手往其脖子上一压,那匕首便在她的左右下贴到了月慢的脖子上。
华盈寒擒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仅令太皇太后转危为安,还抓了月慢,平息了一场危机,连武艺高强的侍卫们都看得惊叹不已。
华盈寒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手上的力道不禁使得重了些,刀刃已在月慢的脖子上磨出了痕迹。
月慢被华盈寒用手臂死死锁住,动弹不得,眼见无处可逃,扬着下巴,高傲地道:“你杀了我吧!”
“我杀不杀你,你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何必多此一举,弄脏自己的手。”华盈寒漠然道。她说完便一把夺下月慢手中的匕首,将月慢推向那群侍卫。
月慢跌倒在地上,侍卫们霎时一拥而上,抓住了她。
华盈寒则丢了匕首,拍了拍手,嫌那畜生拿过的东西脏!
转眼间,她看见门外多了个人,姜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外面,微锁着眉宇看着厅堂里的一切。
她又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似还没缓过神来,眼神涣散,却怒道:“带她下去,哀家不想再看见她!”
两个侍卫领了命,一左一右地押着月慢出去,又在姜屿面前停下,想请示姜屿的意思。
姜屿偏了下头,同意他们将人带走,他似乎也不乐意亲自动手处置了月慢。
太皇太后站在那儿,合上眸子,深深地沉了口气,等她再睁开眼时,眼里似乎谁也容不下了,缓缓挪着步子往外面走去。
“母后可有受伤”
姜屿在门前相问,但是太皇太后就跟没有听见一样,默然跨过门槛,从他身边走过,没留下半句回音。她就像一个木偶,只知愣愣地往前走,沉静在自己的天地里。
“都退下。”
姜屿一声吩咐,厅堂里的侍卫和奴才一下子走得干干净净,仅剩华盈寒一人还立在里面。
他没有生气,不是不担心母亲的安危,而是他能怪谁是他母亲执意要留下那只白眼狼,藏了个祸患在身边,他还能冲他母亲发火不成
华盈寒看见姜屿进来了,她也没说话。
他早上问她会不会觉得委屈,她说不会,是因为那时她已经有了对策。
她不会放过月慢,因为她曾警告过月慢没有下次,既是说出口的话就没有食言的道理。
姜屿目光下移,落在了她胸口处。
华盈寒留心着他的举动,沉眼看去,方才发现她的衣裳有破损。她刚才反擒月慢的时候,锋利的刀尖正好贴着她的衣衫划过,这才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口子。
她做事有度,知道刚刚那样做不会伤了自己,就不觉得后怕。匕首仅仅只划破了一件衣裳而已,里面的衣裳依旧完好,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地方。
但是她抬眼,发现他竟还看着。
为了缓和凝固的气氛,她叹道:“王爷若是早来一会儿,奴婢这件衣裳兴许能保住。”
想起太皇太后方才离开时的落寞,还有对姜屿的视若无睹,华盈寒心里有些沉。她没将之后的打算告诉姜屿,姜屿还一直以为她真的肯饶过月慢来着,不知他会不会怪她隐瞒。
其实这也是她临时决定的事。车夫中毒身亡一案,她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深究,事发后的几日她就随姜屿去了北疆,是秦钦前几日同她提起了此事,他说但凡她经历的祸事,无论多小,他都一定会替她揪出幕后之人。
秦钦和府里这些婢女打交道的本事简直出神入化,那车夫死无对证,没留下任何线索,他竟从湘芙嘴里探到了端倪。
他与她碰面
第一四三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2更)
三日之后,宫里传来消息,太皇太后打从回宫起就没怎么进过水粮,天冷又染了风寒,凤体欠安,还把自己闷在静慈宫里,无论谁去请安都不肯见。
纵然华盈寒有所顾虑,还是接下了姜屿交代的差事,代他进宫探望太皇太后,无奈的是,她也被挡在了静慈宫的殿门外。
通禀的太监道:“寒姑娘不用奇怪,这些日子有不少王宫大臣得知娘娘凤体违和,遣了自家女眷前来问安,可是娘娘通通都拒了,谁也不见,娘娘并非避着姑娘一人。”
“陛下呢,娘娘也不见”
太监摇头,叹道:“娘娘回宫那日就把陛下托付给了陛下的师傅,让他带着陛下读书习字,莫给陛下闲暇,陛下近日没空过来。”
华盈寒看着紧闭的殿门,没急着离开。
初一的时候越国派了使臣来给姜屿送礼,似乎还有什么事想求姜屿帮忙。姜屿便定下今日接见越国使臣,他抽不开身,得知太皇太后身体欠安又不免担心,才让她先来看看。
哪怕见不到太皇太后,她也打听打听太皇太后的身子到底如何,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复命,待姜屿问起,来个一问三不知。
“太医来把过脉了吗,娘娘的身子可有大碍”华盈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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