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互相亏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夕花逢时
苏怀染一直都知道她和乔臻长得很像,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当年她还在上初中的年纪,乔臻每隔一个月就会和她相处几天,每一月到固定的时间,苏太太就会把她送来这里,离开前会千叮咛万嘱咐的安抚她,告诉她那个人也是她的妈妈,要她听话一些。
一个精致的小楼,散发着木质气息的阁楼,一墙壁的书,一架钢琴……
第109章小染,忘了江浔安吧
这世上没有哪一种关系亲的过血缘亲情,只是苏怀染和乔臻明明是血缘至亲,却永远都是像陌生人一样为了利益和牵扯。
壁钟上的时间一分一秒流走,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又暗沉了下来,连同着客厅里的灯光都变得压抑起来。
乔臻给了她一张卡。
“这里有一笔钱,密码是你的生日,我能为你做的不多,除了还能给你些物质补偿,除此之外我也一无所有。”
苏怀染慢慢的站起来,视线凝聚在那张银行卡上,眸子里面却是波澜不兴。
多年之前她也曾这么求过,而那时单纯只是因为钱。
多年之后她这一跪,约莫只是想和过去断了联系。
苏怀染并不应话,氛围陷入长久的一阵沉默。
见此情形,乔臻生硬的将那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清瘦的面容上终是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说:“小染,现在是个好机会,你知道的,我和柏延不会做害你的事情,只是江家一直看中名声……你可以和你父亲和弟弟一起去国外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听到这些话,苏怀染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那胜过于一切的名声,当然不能让她这样一个污点存在,是不是她还需要感谢江柏延,用这样委婉又人性的方式让她主动消失。
而当年留在云城是因为在牢狱之中的父亲,现在已然没什么牵绊。
忽而间,苏怀染沉静的目光终有起伏,她淡淡笑了笑,看着面前这张与她像了七分的面容,心头似有万千情绪,却又无从说起。
好久,她轻声说:“我这次本就是来和你道别,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珍重。”
言罢,苏怀染转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只是才走了两步路,便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并未转身,悄然地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她听见身后乔臻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染,忘了江浔安吧。”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落入苏怀染的耳中,却是瞬间让她溃不成军。
她很快离开云水墅,几近落荒而逃。
忘记……谈何容易。
哪怕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回来报复她。
哪怕她知道那个男人带着目的性的接近她,羞辱她,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如草芥般碾碎。
哪怕她知道那个男人对她只有恨……
可忘记二字,她从未做到。
午夜梦回时常有记忆里清隽的男子出现,在美好无虑的时光里,而每次梦醒时黑暗一次次的让她认清现实。而这一次次的错误的梦境,却成了她灰暗时光里的希冀。
从此她的心便一直在矛盾中煎熬着,一边希冀幻境的出现,一边憎恨自己的卑劣犯贱。
只因从头至尾,她都知这一切错误的源头是为何。
就连她想歇斯底里的恨一次也都成了种奢侈。
天色异常的沉闷,苏怀染跌跌撞撞地走到别墅外,她扶着这扇雕花铁门一时间竟有种头晕目眩的压抑感。
管家见她面色异常一直在旁边跟着,“苏小姐,请问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需要。”她罢了罢手,深呼吸几口气平缓着自己的情绪。
苏怀染缓缓走远,她一直低着头走着,直至面前罩下了一片阴影,她抬头,是陆衡。
陆衡穿着深灰色风衣,身形俊秀挺拔,五官硬朗显得较为凌厉,有那一瞬间她竟差点错将他看成江浔安,这两个人有些莫名的相似,大概也是因为此,她才没那么排斥他。
只是他的双眼睛比之于那个男人却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情。
“苏小姐,你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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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浔安,我们彼此放过吧
江浔安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海里会有‘家’这个概念,一方面觉得有些可笑,一方面又觉得久违。
别墅里一如既往灯火依旧,只是这清冷的灯光将他颀长的身影衬的更加茕茕孑立。
从一楼走到二楼,一直到走廊尽头也没有找到苏怀染的身影,他轻皱了下眉,思索间忽而又想起了个 地方。
地下室内,橙花蜡烛散发着微暖的香气。
周遭太安静,以致于他的脚步声在这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江浔安沿着木质扶梯走下去,视线很清易的就扫到了坐在吧台前的那个身影,他走近,而那人似是毫无察觉。
很重的一股酒精味,江浔安的神情变得有些不佳,然而还不及他先说话,苏怀染便拿着酒杯转过身来看他,极为罕见的,她竟然对着他微微一笑,眼角轻弯,笑容清浅。
一瞬间竟恍惚迷了他的眼。
吧台上放着一瓶酒,苏怀染手里的酒杯里还未曾空杯,灯光下,她的脸颊上已浮起了绯红之色,显然已经是醉了。
她随意的晃了晃酒杯,低垂着眼睫愣愣的看着杯中酒液,抬起手便想一饮而尽。
然而手还没有抬起一半,酒杯就被半途截走。
“为什么喝酒”
江浔安的声线很沉,听得出来有苛责的意思,可在这深沉的夜里混合着周遭的酒香,听着竟有几分低靡之感。
苏怀染闻声随即慢慢的抬起头,只是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思维和肢体明显要慢一些。
她指着他面前的酒杯,语速很慢的说:“我就喝了这么多……也没有喝你多少,为什么这么凶”
江浔安眯了眯眼睛,看来是喝了不少。
没等到他的回答,苏怀染便又去拿酒杯,却不想被他扣住了手腕,他的眉宇间依旧微锁着:“行了,不要再闹。”
也许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让人释放些本性不再压抑……
苏怀染一听那个闹字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索性立即就挥开他的手。
“我哪里有闹”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摆明了要和他争执到底。
男人的双手撑在吧台上,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包围圈内,他慢慢俯身,离她越来越近……
酒香从她身上传入他的嗅觉中,她的眼眸仿佛清澈的一尘不染,只因两人的距离太近,他在她的眼中也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
她摇摇头,似乎又不适应他的靠近而稍稍往后靠,直至后背贴在吧台冰凉的大理石面上,终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她低头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想些什么,双手抵在他胸口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而江浔安便饶有兴致的等着,也没有做什么贸进的事情。
她忽而抬起头看着他,神情迷离茫然,面上有着几分痴痴的笑容,“你为什么在别墅里建了这么一个地下室”
江浔安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看着她。
为什么呢……
她和顾凉臻说的都对,不过是在用回忆羞辱自己,值得还是不值得
无解。
“你为什么不说话”
依旧没等到江浔安的回答,她眯着眼睛看他,视线里只有他这张英俊却令人生厌的脸。
一时间,她竟然放着胆子去捏他的脸颊,颇有些无赖的感觉,见他不还手于是更加得寸进尺的将手环上他的脖颈,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唇就凑在他耳畔边,用近乎是说悄悄话的声音说:“我倒是喜欢家里有这样一个地下室,就能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的气息撩过他的耳畔,气氛有着耐人寻味的微妙。
回忆伤人伤几,这句话被她醉意朦胧的说出来,却仿佛是静湖里投下
第112章 刻意迎合,或者虚与委蛇
没有过去几天,苏怀染收到了乔臻给她的东西,用牛皮纸包的很好的一个信封,她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叠各种各样的文件,还未来得及细看内容,就从里面掉出来一把钥匙……
看来这次是叫她的所有退路都想好了。
新加坡的气候适宜居住,确实是个好地方,若是父亲能在这里颐养天年,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江伯延的参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轻而易举,只等着最后的时间到来。
而江浔安这次不在云城的时间长了些,他离开的时候是深秋,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阴沉的冬天。
而她父亲苏泯生刑满释放的时间是一月十五号,距离现在还有倒计时三天。
当天晚上,犹豫再三之后,苏怀染忐忑的拨了一个电话。
她没有仔细算过到底多久没见到江浔安,只是每天都害怕见到他的慌乱中度过。
她害怕会和先前那件事一样,当她自以为是的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可他却在最后残忍的抹杀掉她所有的希望。
虽害怕如此,却依旧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她不想永远过这样的日子,也不愿父亲出来之后因为她这个女儿而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
第一个电话没有接通。
苏怀染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间隔了一分钟左右,她再次拨打了那个号码。
这次短短十几秒就有人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一贯的清淡平静:“什么事”
或许是因为夜里的关系,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低靡沙哑,苏怀染捏紧了手机,一时间如临大敌。
“我……我爸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他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此话一出,气氛莫名变得有些沉。
“那你想我怎么做”男人的声音有些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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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那不是我儿子
“没事,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苏怀染说的轻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电话的那头没有声音传来,气氛又陷入了一阵长久的静默中。
谁也没有再说话,唯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最后,是她出声打破现在的静默:“不早了,睡吧,晚安。”
“晚安。”
苏怀染挂断电话便转身回房间准备休息,而同一时间里江浔安却抬眸看向窗外,是阳光正好的白天。
他出国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实则也没有什么其他人知道。
有些事情比他预想中来的更快,有些超出他的意料范围,却又是一早就注定……
纽约的冬季似是比云城更冷些,至少他在这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
想来也觉得奇怪,这过去的几年不依旧是这么过来
中午时分,江浔安的宅院里来了一位客人。
萧胤拿着咖啡杯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澜,想要从他的眼里窥探到什么不一样的情绪,那不可能。
江浔安的母亲名叫萧明韵,也是萧胤的姑姑。
终于,还是萧胤忍不住打破此时的氛围,“突然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自己在这里待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我爸。”
江浔安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用指尖敲打着骨瓷杯,道:“回来处理一些私事,下次再好好回去拜访舅舅。”
“算了,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萧胤罢了罢手,继而又问道:“早就听说你那个继母得了癌症,现在死了吗”
“还没有。”提起那个女人,江浔安的语气变得冷沉了几分,就连眼眸深处也都是藏不住的薄凉。
萧胤冷笑了声:“这世道还真是恶人活的时间长,等着吧,也是报应。”
江浔安不置可否。
虽说冤冤相报总是痛苦且无意义的,可
第114章 拿捏不准
离着苏泯生出狱的日子越来越近,越是到这时候,苏怀染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沉重。
这段时间内她也没有去探过监,是她还未曾想好要如何向父亲去解释那些事情,五年前发生的那些事,五年后几乎是重演,或许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命中注定。
这两天她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就连江渝知这小孩子也看出来了。
早餐的时候,江渝知捧着一杯牛奶慢慢喝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性地坐在苏怀染旁边,哪怕她常常对他爱理不理的,也是厚着脸皮黏在她身边。
江渝知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自己嘴里,小声嘟囔了声:“浪费粮食是一件不对的事情。”说完,这视线的余光往苏怀染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又像做贼一般快速收回。
苏怀染听见了,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早餐,除了喝了两口的果汁之外其他东西几乎没有动。
她把面前的餐盘都推到男孩面前,轻描淡写地说:“我不饿,或者你帮我吃掉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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