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经传

    看着前面波光粼粼，姜珏突然想




第五十九回 神魂不守返清平
    ”这也是我死后的事了。“秦老将军背着手，望着眼前的茫茫俞元海:

    ”以前的土地山神，都在后土娘娘的治下，所有灵魂的转世，都会在他们的引导下重回人间，可是我们在俞元北郊战败后，却毫无神祗来引渡。“

    ”我曾听前任俞元土地提起过一些，后来的土地就是有德的阴鬼充任，因受世间香火，也能勉强护佑一方平安，可我问起，为什么后土娘娘不再管这些事时，他却矢口不提。“姜珏附和到。

    ”这个我也一直不解，本以为一腔忠义，却到最后只能成为孤魂，换做谁，心中不会生出愤懑“

    ”可是你们还是选择继续保护俞元啊。“

    ”没办法，谁叫我们生在这片土地呢也就是这时，来了一个自称是夜郎血使的家伙。“

    ”啊！他们找到了您“

    ”嗯，是他找到了我们，他说天阙里的神祗与我们这些鬼魂都是秉天地之气运而生，可天神们却高高在上受人香火，我们却只能永匿在幽冥，为人所弃。“

    ”神与鬼怎么可能殊途同归呢这不可能。“姜珏有些不信。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万事万物相克相生，神与鬼都是万物之灵，只是神灵得天独厚，所以天赋异禀，供人所瞻仰；而鬼灵却藏污纳垢，为世人所不屑，但不可否定的是，二者皆是同出一源，同是天地所生的盘古所化。“

    ”那它来找你的意思是“一旁的马如是好奇的问到。

    ”它的意思是，九鼎残缺，地维已经不稳，鬼灵的势力将越来越大，而且世间万物都有灵魂，一旦陨落，只会更加壮大鬼灵大军的力量。所以要我们与它们一道，只要那一天到来，鬼灵就能覆灭人间，然后直指神界。“

    秦老将军所说的，已经与姜珏所知的不谋而合，但姜珏还是不明白，这一切，似乎都有所谓的夜郎遗族在从中作梗，老将军似乎知道姜珏在疑惑什么，接下来话也渐渐的进入了正题:

    ”你问我何为夜郎遗族，其实他们并无什么来历，只是一个崇鬼尚神的小国，但随之覆灭之后，就完全的成了一个鬼国，因为鬼物性阴，所以林间夜里出没居多，所以人们称之”夜郎“，其实就是夜里出来活动的人，随着人们不断的遇见，以为他们还有子嗣在世，才有遗族称之。“

    ”所以血使来找您，是因为您也是夜郎“姜珏与马如是恍然大悟。

    ”是的，所以说夜郎国大否其疆域无边，夜郎国小否，无他方寸之地。“

    姜珏到处的去打听，夜郎遗族的由来，殊不知一切都是这么回事，虽然有一种拨开云雾之感，但他还有一丝散不去的心头阴霾，因为那日山神爷明明说了，夜郎遗族的老祖宗来历非常。

    刚开始姜珏误以为山神爷口中的”老祖宗“一词，狭隘的是指夜郎遗族的祖先，而今看来，是姜珏想错了；山神爷口里的”老祖宗“极有可能说的是它们之中顶尖的那位，也就是清平的乱葬岗上，从姜珏身体里溜出的那个东西。

    想到了这里，姜珏就对秦老将军道:”您知不知道俞元附近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夜郎“”

    “俞元附近阿里赤城主算是吧，女鬼阿依，还有那个黎木。”

    “不我说的，比他们还要厉害，而且并不是在俞元，例如俞元附近的小城镇——清平！”

    姜珏满怀期待的提醒，本以为秦老将军会如他意料一般的恍然说出:哦，我知道，这样的话来。但是秦老将军是一愣，反问道:

    “这附近还有一座叫清平的小镇吗我怎么不知道。”

    自从姜珏在青榕山上听树怪说，世上没有神须草的事后。心中总是隐约的感觉不安稳，此时秦老将军居然都不知道清平，然他心中更是一沉。

    不过很快，他还是选择不相信，因为转念一想，秦老将军在城北埋骨地待了近三百年，这三百年足以让沧海变作桑田了，更何况



第五十回 平白无故脚下印
    “姜兄弟，你怎么了”后面的马如是跟了上来。

    可姜珏并没有说话，他此时的脑海里混乱得就如同阴雨天浑浊的井水，各种各样的念头与情绪漫过了理智。又像是脑海里混进了俞元埋骨地的砂石与尘埃，让他看不清楚，又想不真切，甚至不真切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难道是看错了么这一定是看错了，毕竟还隔着这么远。这一瞬，他居然忘了还有闪灵在侧，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不顾一切的往前面飞奔而去。

    近了，前面就是绕城而去的清水河。河水青青，与记忆中并无什么两样。

    更近了，前面就是城郊韩医师的草堂。草堂凄凄，除了倾倒在地的药架，找不到丝毫生人居住的痕迹。

    姜珏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草堂，口中焦急的唤道:“伯父！伯母”

    纵使前后找遍，他都看不到二位长辈的影子，唯独四处散乱的药屉，可以看得出主人生前的身份。

    如果连城郊都是这样了，那城中呢姜珏将手中的药屉一扔，直接往城中跑去，只留下茫然四顾，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的马如是与死灵马在后面徐徐跟来。

    清平的城墙并没有多高，但是此时青石的缝隙里早就被岁月塞进了斑驳的青苔，有时还会栽上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在这阴冷的风里身不由己的摇曳。

    街道还是记忆中的街道，但地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锋利的茅草，像是卫士，阻挡着姜珏这个“外来者”；又像是绿色的刀山，让人走得步履蹒跚。

    “怎么会这样”姜珏口中喃喃着，他记得左手那里应该是铁匠铺，当初就因为在这里与人犯了事，才会被他父亲罚抄经史；他还记得右手靠前，那里是一处不大的，也是清平唯一的茶楼，也是在这里，他听说了中州好多的英雄故事。

    姜珏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一步三晃的像是一个失魂落魄，宿醉未醒的酒鬼。但他此时所魂牵梦萦，他所心心念念的，就是再往前，过了那中心的议事厅遗址后的姜府宅院。

    也许是因为情怯，心头的惶恐，使得耳蜗嗡嗡作响，姜珏只觉得天昏地暗，每迈一步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近了，更近了。姜珏不敢去看，可是又必须去看，他先从周围的遗址一点点的确认起，心底总希望最后看到自己家时，还是离别时候的样子。

    可是现实就是个爱作弄人的小子，姜珏越不想看到的画面，越要在他的面前分毫毕现。

    那座大门的朱漆早已剥落，甚至双开的门页也只剩下了一扇，另一面倾颓在地，因为年月久远，一些顽强的杂草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格外恼人的对着姜珏在花枝招展。

    姜珏的脑袋乱糟糟的，但很快变得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他跨过了门槛，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的走进了院落。

    前院的水井还在，那是当初小书坠亡的地方。再往里走，书房，厢房，甚至到后院姜娴的闺房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布置丝毫未改。

    “哇，这以前应该是户大户人家吧。”马如是与“闪灵”已经走进了后院，打断了姜珏的哀思。

    “这就是我家?”

    “你家别逗我了，兄弟。你家我怎么没见伯父伯母“

    马如是的话惊醒了姜珏，是啊，清平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的家人到哪去了还有这一城乡亲父老呢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珏发了疯一般，在蛛网四结的姜府里搜寻着真相的马迹。

    “姜兄弟。”

    “姜珏。”

    “姜珏你怎么了”

    等到姜珏的神志再次回复清明的时候，姜珏看到的是马如是那张惹人厌烦的脸。

    “我怎么了”姜珏坐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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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印象里事如当初
    清平的雨夜姜珏从来都不陌生，毕竟这里有他近十几年的记忆，即便平淡也别样的美好，就好像一碗没有味道的白开水，怎么也喝不厌。

    但在这一刻，这碗白开水却感觉不出久违的味道，而让姜珏由外而内的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来。他紧了紧衣裳，望着前面迷蒙的景色。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地上的脚印却还在一点点的曾多，先后不一，参差不齐。

    对了，难道是因为那样姜珏想起了刚从俞元海出来时候的遭遇，于是慌忙的纳入周遭的阴气，直至遍布双眼。按照常理，他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这次的结果让他失望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姓马的那小子见多识广，他兴许能瞧出些端倪。

    “对，去找马如是。”姜珏想到这里，双手情不自禁的一拍，抱着最后的希望往转身跑去。

    因为其余的房顶大多破败，唯独正厅的横梁结实，所以能够遮风避雨。而他们所睡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只需穿过前院就够了。

    柴堆上的火苗意兴阑珊，使得整个大厅只有小小的一圈光芒围着，而更远处就又陷入了雨夜粘稠的墨色。而马如是所睡的位置，就在大厅的靠里面处。

    “马老弟，马如是。”

    没有声音。难道是睡熟了

    姜珏管不得那么多了，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跨过了火堆，然后对着隐约的木板轮廓摸索而去，口里焦急的唤着:“马如是，马兄弟，快醒醒。”

    双手所及之处，是梆硬的木板，还隐约的残留着几许余温，但马如是的人，已经消失不见。难道自己出去的那一会，马如是起夜了姜珏跑出院子，四处查看，周围除了摇摆不定的隐约树影，就再也没有马如是的踪迹。

    姜珏心中一跳，自己家的规模他还不晓得，只有前门和后门两处出口。而他方才就在前门，难不成马如是起夜时模模糊糊的去了后院

    是了，一定是这样，姜珏越来越笃定，身子一折，就往后院跑去。穿廊过院，姜珏在四处搜寻，大声的呼唤着马如是的名字，但不管声音多大，很快就被淅沥沥的雨声淹没，只惊起了几只藏在树梢的夜枭，它们受惊之下，扑闪着翅膀四处逃窜，只留下刺耳的“呜呼呼”的尖叫声。

    与其说尖叫，还不如说尖笑来得更为贴切，这声音凄厉渗人，让人背后一凉，常言“夜枭上门，败家亡人”。今日在自家院中听到夜枭的诡异笑声，让姜珏的心底越来越惊惶。

    姜珏直接玩后门奔去，果不其然，那扇常闭的小门敞开着，虽然不知道是马如是走时打开，还是以前就如此了，姜珏跨过门槛，直接来到门外。

    穹顶漆黑一片，唯独地上因为雨水反射着隐约的光，所以显得明亮，导致姜珏能够清楚的看到地上的痕迹——又是满地缭乱的脚印。

    姜珏身子往后一退，背靠在后院的小门边，心中惊到:天哪，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门前门后都是这么多的脚印，似乎就是在这天黑之后出现的。难道这里要发生什么姜珏努力的去平复自己心底的惶恐，他必须得找到马如是，必须得找到清平发生了什么事。

    地上的脚印还是接二连三，墙檐边的一滴雨水积蓄已久，也不管下面是否站着有人，“啪嗒”一声砸在了姜珏的头上，四散纷飞。而姜珏被这冰凉的雨水一砸，似乎醍醐灌顶一般，猛然注意到了一个之前忽略到的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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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初闻堂外叩门声
    清冷的夜风扑面打来，推得姜珏与马如是不自觉的往后退去，姜珏隐约能感觉这风里应该有什么，可无奈什么也看不见。

    “风里有东西”马如是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不是自诩见多识广吗，知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马如是苦笑道:“我的姜兄弟，姜大哥，这什么也看不见，你教我怎么知道”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感觉推力越来越大，既然救了人，姜珏也不逗留，转身就往姜府跑去。马如是也不傻，紧紧跟在姜珏身后。

    正在这时，姜珏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他肩膀，回首去看时，见到马如是脚步未停，脸上却不停的再对他挤眉弄眼。这个时候姜珏哪有那个闲心理睬他，直接回道:

    ”眼睛进水了你忍一下。“

    马如是没有回答，眼珠还是不停的往边上扫去。姜珏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瞄去，却见距他们较远的一处废墟里，隐约的飘着个诡异的红色身影。

    ”你快跑，是恶灵。“姜珏十分的肯定。

    马如是听姜珏这么一说，似乎有些紧张，脚下的步伐陡然就快了几分。但眼睛却好奇的望向了姜珏，催促道:”你不走“

    姜珏不是不走，而是不想错过这唯一的线索。只看那恶灵红色的身影，就能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心道难不成是清平的哪位乡亲阴魂不散想到这里，姜珏就往恶灵那边追去。

    可是姜珏不走，马如是也不走了，姜珏伏着身子，有些夸大其词的威吓道:”听说恶灵吃人的，我有獬豸角防身，你跟着我干嘛“

    ”我不跟着你，我能去哪呢你老家也是死气沉沉的，比这旷野还来的阴森，我不要，我还是跟在你身后靠谱。“马如是虽然是钉灵族人，似乎也怕急了鬼魂一类的东西，所以死抓着姜珏这棵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放。

    如韩医师所言，姜珏早就是个活死人了，他身上的阳气并不重，若是他偷偷的靠近那个红影，还是有把握不让对方发现。可如今跟了个甩不掉的马如是在，还没走几步，就引起了那东西的注意。

    它可能是先发现的马如是，所以往他们所在的位置瓢了一段距离，继而似乎发现了姜珏，所以只见红光一闪，紧接着就远远的瓢走了开去。而闪灵又在姜府，所以任凭二人的双腿，是怎么也追不上的。

    ”都怪你。“姜珏看着红影消失的地方，对马如是满腔的抱怨。

    ”这怎么能怪我啊，姜兄，那东西好像是你吓走的吧。“马如是也不退让，直接就怼了回来，怼完还不忘上下打量了几眼姜珏，好奇的道:”姜兄，老弟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没想到就连鬼物见到你，都转头就跑。“

    姜珏的右手一直卡在背后，他知道方才那红影的小鬼怕的是什么，它怕的是姜珏手里的獬豸角。

    二人无功而返的回到了姜府里，这里一如走时的凄清，堂中的火堆此时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红炭在那一闪一闪。

    姜珏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将淋湿的外裳取了下来，然后拨了拨红炭，一缕火苗突的跳了出来。

    ”你跟着你父亲四处跑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能隐身的东西“

    ”能隐身的嗯，不是没有。孟极兽，它最善隐匿。配其骨为饰，别说看不见，气息都感觉不到。“马如是沉吟了一会，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桑余有些兴奋的答案。

    ”真的?那你说......“姜珏身子往前一倾，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很快的就被马如是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