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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第二百二二回 将心比心
    隆庆帝满以为自己已经做了让步,福宁长公主便该见好就收了。

    不想福宁长公主却立时又尖声道:“不行,皇上,那些和尚不能撤走!必须得做够至少七日的道场,才能驱走邪祟,也才能让母后和我都好起来……皇上,母后都病成这样儿了,我也成了这样儿,您难道就一点不心疼吗又不是要您怎样,只是要让您同意那些和尚在宫里留几日而已,难道就区区一件小事,皇上也不允准吗皇上真是好狠的心!”

    这下隆庆帝心里自是越发不痛快了,冷声道:“皇姐说得倒是轻巧,只是留那些和尚在宫里几日而已,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又当朕的后宫是什么地方呢别说整整七日了,就算七个时辰,七刻钟,没朕的允准,任何外男也不得在宫里待!朕方才也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堂堂一个长公主,这样蛰蛰蝎蝎、疯疯癫癫的,让旁人瞧了去,成何体统,天家又颜面何存”

    顿了顿,喝命韩征,“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立时给朕打发人去!”

    余光见福宁长公主还要说话,声音越发的冷沉:“皇姐若再要多说,就立时回你的长公主府去,等回了你自己的地盘儿,你想做多少法事,哪怕把满京城的和尚都叫到你府上,一年做三百六十五日的法事,朕都不拦你!”

    福宁长公主闻言,终于不敢再说了。

    她哪敢现下回自己府里,万一母后有个什么好歹,偏巧她又不在身边,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所以一直到母后好起来前,或是……她都得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前,一步也不离开,不然就等着后悔莫及吧!

    可终究昨晚的经历太可怕,在韩征奉旨出去后,福宁长公主又忍不住怯怯开了口,“皇上,您坚持要赶走那些和尚也就罢了,可也不能不管母后和我的死活啊。要不,把您跟前儿那几位得道仙师传到仁寿殿来,好歹做几场法事啊,他们既能入皇上的眼,必定道行高深,指不定比您才赶走那些和尚管用得多……”

    后面的话见隆庆帝脸色难看至极,越说越小声,直至彻底没了声儿。

    隆庆帝见她不说了,这才似笑非笑道:“看来皇姐的一些毛病终究是改不了了,不怪老话说‘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呢!”

    还当御前已没有她的人,她已无从知道乾元殿的事儿了,不想她还是该知道的都知道,把他的乾元殿当什么,又把他这个皇帝当什么

    修仙问道还罢了,说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难道当了皇帝反倒不能有个爱好,有个寄托了

    所以隆庆帝在这一点上从来没刻意避过朝臣们,朝臣们也不会不识趣,具本说这说那的,——换了朝臣们自个儿,年过四十了仍膝下空虚,尚且要找个寄托,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皇上也是男人,自然也是一样。

    可炼丹、服食丹药说来终究就没那么光彩了,所以隆庆帝在这一点上,一直还是有意避着人的,也就御前的人和韩征等一众心腹知道也就罢了。

    却不想,自己这个不安分的皇姐也早知道了,还大喇喇说了出来,可见她仍暗中窥伺着御前的一举一动,也不怕自己知道了,会把她怎么样,终究还是吃定了自己啊!

    福宁长公主让隆庆帝说得脸白一阵青一阵的,越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心里也大是懊恼,怎么就一急之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忘了呢

    还是丹阳郡主进来,“段嬷嬷,皇祖母的药来了,你快把她老人家扶起来,我好趁热喂她喝下……哟,皇上舅舅来了我一直在后边儿看着她们煎药,竟不知道,不然一定早早来迎驾了。”

    把药碗递给段嬷嬷后,又笑着给隆庆帝行了礼,才算是给福宁长公主解了围。

    隆庆帝对这个至亲的外甥女儿还是自来喜欢的,缓和了脸色,叫了丹阳郡主起来后,道:“如今母后与皇姐都病着,朕和你兄长又都男女有别,只能你多费心费力了。不过也别太累了,朕回头就传口谕给豫贵妃,让她带了各宫妃嫔轮班来侍疾,也省得你累坏了。”

    丹阳郡主忙笑道:“皇上舅舅别担心,皇祖母洪福齐天,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又有太医院一众太医时刻待命,想来要不了几日,便有望大愈了。且皇祖母自来喜静,依我说,就先别让后宫妃嫔们来侍疾了,我还年轻,撑个几日十来日的,并不碍事儿,何况我也没做什么,事情都是宫人们在做,我就瞧着罢了,就更不碍事儿了。”

    隆庆帝见外甥女儿这般懂事,相形之下,当娘的越发不知所谓了,沉吟道:“那就先这么着吧,等你皇祖母大好了,朕一定重重赏你。不过以往母后病了,不听说都是恭定县主来问诊么,怎么这次换了太医院的人母后千金之躯,哪能忽然换人,还是得把恭定县主传了来,与太医院众太医院一道斟酌用药才是。”

    说着说着,忽然就想到了施清如那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那滑腻如丝的触感,还当早已撂到脑后了,却不想竟记得这般清楚,看来终究得吃到嘴里一回,才能了了心愿,再不惦记啊!

    福宁长公主听隆庆帝提到了施清如,惟恐福宁长公主一个激动之下,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儿来,忙笑道:“恭定县主到底年轻,哪能及得上太医院一众太医经验丰富总归皇祖母一定能很快就好起来的,皇上舅舅只管安心吧。”

    隆庆帝想了想,点头道:“那也罢了,朕瞧瞧母后去。”说完走向了太后的床榻。

    一旁福宁长公主方悻悻的把身上的被子一散,又歪着了。

    她自然不愿施清如来给太后治病,以免她趁机使坏;可又实在忍不住想把有关韩征的那些个谣言都与隆庆帝说道说道,但心里又知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当口,不然回头还不定会弄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来。

    正自犹豫间,女儿已把话给她茬了开去,皇上也瞧太后去了,她已没有了开口的契机。

    只得把话都咽了回去,决定等过些日子,她和太后身体都大好了,再来从长计议也不迟,不然内忧外患的,她们也是应付不过来,回头总算得偿所愿了,却已经没命享受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隆庆帝瞧过太后后,见太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人也昏昏沉沉的,怕是连他是谁都没认出来,总是自己的亲娘,心里岂能不难受的

    想了想,把自己手上戴了二十几年的佛珠取下来,递给了段嬷嬷,“给母后放在枕下,有了朕的龙气镇着,定然什么邪祟都休想入侵,定能百无禁忌了!”

    又把江院判叫到了御前亲自问话,末了少不了敲打勉励了一番,“病中之人体虚神弱,难保邪祟入体,母后千金之躯,这种事又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尔等必须尽快让母后痊愈,身心俱复,否则,朕决不轻饶;但反之,朕也一定重重有赏!”

    这才带着韩征,离了仁寿殿,回了乾元殿去。

    其时天已快黑了,风也把殿外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不论是床上时而昏沉时而清醒的太后,还是福宁长公主与段嬷嬷,都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哪怕殿内灯火通明,服侍的人也是一大堆,依然没办法不害怕。

    看得丹阳郡主又是可笑又是可怜,这都叫什么事儿,任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做贼心虚’

    可当年她不过一岁多而已,哪里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又从哪里知道前因后果去也只能竭尽所能照顾太后和福宁长公主,就当是尽自己为人孙女、为人女最后一段时日的孝心了。

    翌日,宫里有关仁寿殿闹鬼的事仍是所有宫人们窃窃私语的主题,虽然昨儿出了仁寿殿,隆庆帝便吩咐了韩征立时把流言都给他弹压住,不许宫人们再乱说乱传,更不许传到宫外去,丢了皇家的颜面。

    可这般引人入胜,让人又怕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的话题,岂是上头想禁就能禁得住的

    依然私下里传了一整日,听说还有胆大的宫人偷偷跑去废弃了的东宫一探究竟的。

    施清如知道韩征的危机因太后与福宁长公主都病了,得以暂时解除后,便不是很关心这些事儿了,她满心都沉浸在今晚韩征终于能回家了的喜悦里。

    如此好容易到了下值的时间,她忙忙和常太医一道离了司礼监,出了宫门。

    就见韩征的黑漆平头马车早已侯在宫门外了,施清如的欢喜霎时满得要溢出来,还要顾着常太医在一旁,不能表现得太过。

    常太医却是故作嫌弃的一挥手,“心都飞走了,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呢,难道没有了小徒弟你,我老头子一个人就不会坐马车了”

    施清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那师父今儿就一个人坐车了啊,待会儿我让督主绕道儿,去买您爱吃的卤鸡脚晚上给您吃。”

    这才雀跃着走到韩征的马车前,让他撩帘伸手一拉,便将她拉上了马车。

    随即更是一把拥进怀里,重重吻起来,就跟焦渴了许久的人终于有水了一般,直把施清如吻得只差要窒息了,才终于松开了,在她耳边喘着气道:“可想死我了,乖乖,你想不想我”

    施清如靠在他颈窝处也直喘气,“你说呢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打算今晚你若再不能回府,我明晚便要乔装成小太监,去司礼监陪你了,反正你司礼监的值房也一样能住人。”

    韩征就低笑起来,“真这么想我呢,那我看看,到底是哪里想啊……”

    一面说,一面手已不老实的往她衣襟里钻。

    让她一把给按住了,没好气嗔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给我老实一点儿,不然今晚都别想……知道了吗”

    韩征这才乖乖儿抽出了手,在她耳边哀怨道:“真是好狠一小娘子……不过谁让我喜欢呢”

     



第二百二三回 情之所起
    韩征倒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他应当是有所怀疑了,却只似是而非说了一句太后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了,希望我能高抬贵手的,就高抬贵手。”

    施清如皱眉道:“那势必是有所怀疑了,指不定已在暗中布置等着拿现行儿了亦未可知,这可有些麻烦了,他们兄妹是真的难得,但太后母女又是真的可恨!”

    韩征一挑眉,“谁说那么大一个皇宫,就只有仁寿殿才会闹鬼了,那岂不是太后搬出仁寿殿就没事儿了而且老是仁寿殿闹鬼,才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说来东宫荒废成那样儿,又是当初废太子一家伏诛的地方,难道不最该闹鬼么谣言自然一直都平息不了了,所以你这小脑瓜子成日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就那么不信你男人的本事呢”

    施清如听得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过几日就换一个地方闹鬼,便是有心人想抓现行儿,也会因猝不及防抓不到,反而能让越发多的人瞧见,流言也传得越发沸沸扬扬……我男人怎么这么聪明合该奖励一个香吻才是!”

    说完果真凑上前,在韩征脸上“吧唧”了一口。

    韩征心里简直软得能滴水了,嘴上却是故作嫌弃,“亲我一脸的口水,这是奖励么,分明就是惩罚吧不行,我也得亲回来才是……”

    话音未落,已猛地一翻身,在施清如脸上也糊起口水来,弄得她又是尖叫又是笑的,直弄得彼此都气喘吁吁了,才相拥着睡下了。

    次日午后,施清如见下午自己已没什么事儿了,便出了司药局,一路去了仁寿殿外的小花园,叫过一个路过的小太监,给了其一粒金瓜子,让他帮自己请丹阳郡主去。

    丹阳郡主来得极快,本来有些凝重的脸色在见到等自己的人是施清如后,立时轻松了许多,上前笑道:“我还说是谁要见我呢,没想到是清如你。百香,你给我和县主沏一壶茶,再弄些茶点来吧。”

    待百香应声而去后,她才坐到了施清如对面,道:“清如,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知道你这会儿来这里见我,肯定不会没有原因,你只管开口,我若能做到的,定不推诿。”

    施清如点头,“那我就不与郡主拐弯抹角了,不过我不是有事来求郡主的,而是听说了、听说了郡主坚持要嫁去南梁之事,想来试试看能不能劝郡主改变主意的。”

    丹阳郡主轻呵了一声,“这么快你竟也听说了也是,大哥既去找过韩厂臣了,韩厂臣和你肯定又是无话不说的,你知道了倒也不奇怪,不过你就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谁劝都不会改变了。”

    施清如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了,低声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要试试才是。之前郡主去司药局找我那次时,曾对我说你不想去异国他乡,受了委屈却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指不定死了都没人知道,难道现在就不担心这些了吗那毕竟是整整几十年,不是一月两月,一年两年,真的是天长日久,你就不怕将来后悔么可这事儿是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一旦踏上了,就只能走到底了,我觉着郡主还是该再深思熟虑一番才是。”

    丹阳郡主道:“我早已深思熟虑过了,所以你不必再劝我。一来若以我一己之力,便能让两国至少十来年内不再有战事,那我纵然只能背井离乡又何妨二来我是真的很想到处去走走、看看,感受感受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不然来这世上一遭,却连天地真正有多广袤,都没见识过一二,岂非枉费此生”

    “何况我不去,就得其他人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何必还要拉别人下水呢。若真要公开公正的选,我敢说我绝对是方方面面都最合适的人选,我去都过不好日子,不能让两国和平共处了,其他人自然更不能了。怎么,你是信不过我的本事不成”

    施清如见她故作轻松,心里却是丝毫轻松不起来。

    片刻方道:“我自然信得过郡主的本事,相信只要郡主安了心,到哪里都能过好。可、可心里终究还是会觉着,太对不住县主了,你本来可以不必承受这些的,督主他、他也给不了你任何回报,我也给不了你任何回报……”

    丹阳郡主不说话了。

    适逢百香带人送了才沏好的茶和仁寿殿小厨房刚进上的点心来,她摆手叫百香等人都远远的退开,又动手给施清如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后,方低声缓缓开了口:“我第一次见韩厂臣时,是在死了的邓庶人宫里,当时只觉着这小太监长得可真好,浑身的气质也与旁的小太监都不一样,可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我又说不上来。”

    “之后我便把他给忘了,宫里那么多太监,想往我跟前儿凑,讨我欢心的亦是数不胜数,我哪能记得一个只打过一次照面,连话儿都没说过一句的小太监之后再见,却是在元宵节的灯会上,那年我十一岁,总是忍不住向往宫外的一切,又听宫人们说了城里的元宵灯会每年都是何等的热闹后,便越发的想去了,于是软磨硬泡了我大哥,求他答应带我去……”

    萧琅自小疼爱妹妹,虽只比妹妹大了两岁,却也真正做到了“长兄如父”,哪里受得了妹妹的那般哀求

    终究同意了带丹阳郡主去灯会。

    可太后与福宁长公主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去灯会那样鱼目混杂的地方,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岂非要了她们的命

    萧琅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太后母女,只兄妹两个乔装了,再带上几个下人,偷溜出门去看灯会,待看完后,再悄悄儿回去,自然就神不知人不觉了。

    于是到了日子,兄妹两个便乔装成了一对儿普通富户家的少爷小姐,带上几个下人,便偷溜到了灯会上。

    灯会果然热闹至极,丹阳郡主长居宫中,几时见过欢喜得只差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一路上是看见什么买什么,到最后跟着的下人双手都拿不下了,只能先分了两个,把她买的东西都先送回马车上去。

    兄妹两个则带着剩下的几个下人继续逛、继续买。

    却在经过一个杂耍卖艺的摊子前,因表演实在太精彩,不止丹阳郡主与几个下人,连萧琅都不觉看入了迷;人又实在太多,你挤我我挤你的,等丹阳郡主终于发现了不对时,却再找不到萧琅,也找不到自家的下人了。

    立时唬得脸色发白,浑身冰凉,好在总算自小便见惯了大场面,人又聪明通透,并没有大喊大叫,以免反倒引来坏人,只一边随人流慢慢走动中,一边不错眼珠的四下张望,看能不能看见自家大哥和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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