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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隆庆帝事后再想起来福宁长公主的所作所为,依然余怒难消,反而越想越气。

    这要不是她忽然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连带跟前儿的人也都被处置了,让大小陈氏两个贱人不得不弃暗投明,来向他坦白,他岂不是还不知道得被蒙在鼓里多久

    关键两个贱人是把丸药衔在嘴里度给他的,根本不会惹来任何人的怀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会怀疑,不会防备。

    那要是哪一日,她们度给他的不是助兴的丸药,而是催命的呢

    那他堂堂一国之君,岂不是只能死得不明不白,连死了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偏偏福宁长公主已经死了,他连惩罚她、申斥她都做不到了,心里那口气便也只能如鲠在喉,既上不来又下不去,那叫一个难受。

    遂把气都撒到了太后身上,你还有脸绝食呢,这世上也再找不到比你更偏心,更不知所谓的母亲了,既然你那般心痛你宝贝女儿的死,那就安安静静的为她哀思,为她难过,谁也别去打扰你吧!

    于是晨间起来后,隆庆帝又让崔福祥跑了一趟仁寿殿,继昨晚才威胁了太后,她若再绝食,就把福宁长公主贬为庶人,让她潦草下葬,也不会给萧琅好日子过后。

    又给了太后雪上加霜的一击,把她变相禁了足,大有任她自生自灭之势。

    韩征冷哼道:“她不进食还好些,再多熬一日,指不定皇上就消气心软了呢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饿死,再气也做不到。可她偏进了食,就越发坐实了她是在胁迫皇上,皇上岂能忍受不过也怪不得她,本督还好好儿的活着,她岂能甘心就这样白白死去,无论如何,也要让本督不死也脱一层皮后,她才肯咽气,也才能瞑目。”

    柳愚冷笑道:“可惜她如今已是功亏一篑,又再见不到任何人,越发独木难支,也只能死不瞑目了!”

    顿了顿,越发压低了声音,“督主,要不我们趁机……也省得回头再节外生枝。总是亲母子,就怕回头皇上消了气,她一哭一求,再一忆个当年什么的,皇上便心软了,虽说十有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总归麻烦,倒不如一劳永逸的好。”

    横竖已经病成那样了,还那么大年纪了,此番又着实伤了身更伤了心,撑个几日后一口气上不来,便过去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何不顺水推舟呢

    只要督主一声令下,他立马给办得干净利索,绝不会留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想韩征沉吟片刻后,却是道:“还是罢了,横竖她也撑不了多久了,实在不必多此一举,不然回头皇上真要查起来,也是麻烦。如你方才所说,别瞧着如今皇上恼她了,有句老话却叫‘母子没有隔夜仇’,回头等皇上气消了,又想到她昔日的好了,人却没了……总归小心驶得万年船。”

    太后可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瞧着先太子的儿子是如何将他们母子踩在脚下,如今将本该属于先太子的江山给夺出去呢,如今怎么能死,至少也得再让她活几个月才是。

    他倒是对此没有太大的执念,觉得该报的仇报了,该讨回的一切都讨回了,也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一切,也就足够了,但禄叔却巴巴的盼那一日盼了十几年,只怕都成他心里的执念了,他就当是替禄叔了了心愿吧!

    柳愚不想韩征先是放了大小陈姑娘一条生路,如今又驳了他送太后一程的主意,这要是搁以往,督主可绝不会这般的心慈手软……不过他自来对韩征言听计从惯了的,心下虽有些存疑,却也没多问,只恭声应了“是”,“属下明白了。”

    也就不再多说了。

    韩征并无眼下就送太后一程,好让她能立时下去与福宁长公主团聚的打算,太后彼时在仁寿殿里,却已然是草木皆兵。

    一直神神叨叨的在吩咐段嬷嬷:“以后所有要进哀家口的东西,都必须让人当着你的面儿尝过之后,再给哀家送进来……哀家的寝殿除了你和、不,只有你一个以后才能进来,其他人没有哀家的允准,都不许靠近半步……哀家的衣裳、首饰,总归一切要上哀家身的东西,都要再四清查过,屋里门窗也都给哀家关得死死的……哀家决不能给那个阉竖丝毫的机会谋害哀家,否则哀家还要如何为福宁报仇,哀家一定要杀了那个阉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然死不瞑目!”

    以往她只当那个阉竖再目中无人,再胆大包天,总不敢杀人吧,却不想,福宁眨眼说没就没了,那他既敢对长公主下手,再对太后下手,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指不定他已经在谋划着趁皇帝彻底恼了她,要了她的命呢,反正她都病成这样儿了,死了也不至于惹人怀疑,皇帝更是被他蒙蔽得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信,比早前尤甚了,他根本无所忌惮与畏惧!

    段嬷嬷见太后头发不过几日,便已然全白了,人也枯瘦得吓人,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里,还闪着几分亮得有些瘆人的冷光。

    眼泪止不住就要往下掉。

    怎么就会成了这样,明明几日前都还好好儿的,一切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回转,怎么忽然就急转直下,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她忙把眼泪都逼了回去,低声与太后道:“太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您,绝不会给任何奸人以任何谋害您的机会的。只是您也别太忧心,别一直自己吓自己,您总是皇上的亲娘,那韩征纵再胆大妄为,也势必不敢对您不利的。”

    就是这话自己说得都不甚有底气。

    果然太后冷笑起来,“在福宁没出事之前,哀家也以为那个阉竖绝不敢那般胆大妄为,结果如何福宁说没就没了,哀家不能让她走得风光一点,为她报仇也就罢了,竟连自己也被皇帝恨毒了,可见那个阉竖有多狠毒多奸诈,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何况皇帝如今也盼着哀家早死,甚至指不定已默许了那个阉竖谋害哀家呢,那哀家更不能如了他们的意,更得好好儿活着,哪怕撑得再辛苦,也一定要撑到将那个阉竖碎尸万段之后才死了!”

    段嬷嬷眼泪又要忍不住了,“太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皇上只是在气头上,才会说了那些气话儿的,心里定不是真盼着您……这亲母子之间,哪来的隔夜仇,等过几日皇上气消了,想明白了,自然也就会来瞧您了,您可千万别再说气话儿了,气坏了凤体多划不来啊。”

    顿了顿,“何况皇上是误会了您,以为您……知道长公主做的那些事,但奴婢可以作证,您事先根本不知道。那等皇上来看您时,知道误会了您,自然母子之间仅剩的嫌隙也会立时尽消了,所以您千万别再说气话了,当务之急,便是养好身体,只有有了好身体,才能有一切啊!”

    太后仍是冷笑,“那两个贱人当初是在哀家宫里让皇帝瞧上,带回去进幸后晋封的,说哀家不知道,怎么可能,皇帝压根儿一个字都不会信,何况福宁还的确做了,这才会给了那个阉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可乘之机,那哀家就更是百口莫辩了!”

    虽然她的确真的不知道,不然一定会阻止福宁,那说到底与骨肉相残,有什么分别

    “所以你别再想着什么皇帝只是说的气话,心里仍是有哀家的了。他从坐上那张龙椅的第一日开始,便再不是哀家的儿子,心里重要过哀家这个母亲的东西也多了去了,哀家如今除了靠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好为福宁和自己报仇,别无他途!”

    段嬷嬷听得悲从中来,瞧得太后这么大的年纪,都快要油尽灯枯了,还要遭受眼下种种,更是心痛难当,含泪叫了一声“太后”,便再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太后倒是持得住,哼笑道:“你也别难过,哀家都不难过了,你难过什么如今想来,哀家这辈子什么苦痛没经历过,以往能熬过去,这次自然也能熬过去。尤其以往哀家还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如今却是什么顾忌都没有,连命都可以随时不要了,那就更能熬过去,更能得偿所愿,将阉竖贱人碎尸万段了!”

    她这辈子几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女儿女儿没了,儿子儿子只差反目成仇,临到老来,还要受这么大的屈辱,付出了一切竟然到头来什么都没落下,她岂能不找补回来

    无所不用其极也得找补回来!

    段嬷嬷小声道:“可是如今皇上不许任何人进出仁寿殿了,咱们又能做什么呢奴婢还是那句话,太后娘娘还是先养好了身体,再说其他吧,反正在奴婢心里,旁的任何人任何事再重要,都重要不过您的平安康健。”

    若长公主能一直安安分分的,皇上也能多孝顺太后娘娘一些,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祸事

    要段嬷嬷说,太后这一双儿女都算不得什么好的,太后娘娘就该什么都不管,只高卧着受用她自己的才是,可惜太后娘娘不会这般想啊……

    太后苦笑了一声,“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哀家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毕竟哀家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将养身体了,总归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哀家吃这不争气的身体的亏吃得还不够吗之前若哀家没有忽然就中风,丹阳指不定如今还在宫里,自然琅儿也不会离京了,也就不会有这之后的真心变故了,哀家可真是悔啊……”

    “可哀家更悔的,还是当初没有尽早料理了那个阉竖,总是畏首畏尾,顾忌这顾忌那的。若不然,哀家福宁怎么会死得那么惨,皇帝也不会与哀家离心离德成那样儿了,哀家如今可就只他一个孩子,几个至亲的后人,如今也只他离得最近了……哀家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咳咳咳……”

    说到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又因说得太急引得又喘又咳的,身体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抖得秋风里的落叶一般,越发显得老态毕露,也越发可怜了。

    可惜如今除了段嬷嬷,谁也不会心痛她。

    而她为了给女儿报仇,为了她一双孙子孙女的前程未来,也为了那个早已心里没她的儿子不被一直蒙蔽下去,将来指不定会落得什么下场的儿子,还得再难再苦都必须撑下去……

    向晚时分,施清如刚领着桃子和采桑摆好晚膳,韩征便回来了。

    她忙笑着迎了上去,“还当得再等一刻钟才回来呢,没想到今儿回来得倒早,刚从外面进来,肯定热吧桃子,让人打水来。”

    忙又问常太医怎么不见,“没听说师父今儿不回来用晚膳啊。”

    韩征一面往净房走,一面应道:“今儿总算没那么忙了,就想着早些回来陪你,老头儿临时决定会一个什么友人去了,让我们先吃,别等他了,说他宵禁前一定回来。”

    施清如道:“原来如此,那我让人提前给师父备好宵夜吧。”

    说话间,桃子端了温水进来,施清如便亲自服侍韩征梳洗了一回,又换了家常衣裳,觉得浑身都舒坦多了,小两口儿才到桌前相对落了座。

    韩征因先动手给施清如斟了一碗汤,道:“先喝点儿汤暖暖胃,别瞧着如今天儿热了,就掉以轻心,生冷不忌的……是不是瘦了快过来我掂掂,一掂就知道了,可休想骗得了我。”

    施清如听他说得好笑,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大米,你又不是秤杆,还一掂就知道……呀……”

    话没说完,已让韩征一把扯了过去,抱到腿上掂了掂后,道:“果然瘦了,至少也有一斤,不是让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歇息,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担心的吗”

    施清如顺势抱了他的脖子,笑道:“我没想,也没担心,更没觉着自己瘦了,只是胃口稍稍有些不好而已,想是天儿热起来了的缘故,过两日也就好了,你就放心吧。”

    韩征皱眉沉吟片刻,“是不是在家里呆着觉得无所事事,所以才会瘦了的”

    她可从来都是个闲不住的,如今却得委屈自己,日日待在家中,心里岂能畅快,心里不畅快了,人自然也就瘦了。

    施清如连日就只进了一次宫,去了一次司药局,虽在都督府也能看医书,学无止境,但比起以前日日都从早忙到晚,无疑清闲了许多,的确让她一时间很不适应。

    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再给韩征平添麻烦,让他总是要因为她紧着一根弦,因笑道:“我在家里也多的是事做,不知不觉便是一日,怎么会无所事事呢就说今儿吧,我看了医书,去厨房做了点心,给你剪好了鞋底,打算明儿就开始纳,还看了丹阳公主的信,简直觉得眨眼间的功夫,就到酉时了。”

    可这些事不过就是内宅女子聊以打发时间的,原不该她做,也实在太埋没她一身的医术了,岂不是让她被动的凋零吗

    他得尽快想一个万全之策才是,只一时间委实想不到……韩征遂暂时压下这个念头,问起她来:“丹阳公主信上与你说什么了算着时间,他们一行人怕是快要抵达凉州了吧”

    白日他收到底下人呈上的丹阳公主写给施清如的信,便立时打发人送回了府中,自己并未拆看,那是他理应给自己妻子的尊重,反正信上写了什么,清如定不会瞒他。

    施清如见问,正色道:“也没写什么,就是一些路上的见闻罢了,看起来她情绪还好,也两次提到了南梁太子,应当与南梁太子相处得还不错吧再就是,问我福宁长公主怎么样了,太后的病又有没有起色……我还真有些发愁明儿该怎么给她回信呢,不然你替我出出主意”

    当初临行前,丹阳公主与萧琅都再四请求过她和韩征,好歹看在他们兄妹的面子上,对福宁长公主宽容些,可他们才离开不到两个月,一切便已物是人非,大变了模样。

    她是真不知该怎么给丹阳公主回信,怎么向她交代了,哪怕福宁长公主是自作孽。

    韩征凝眉沉吟了片刻,道:“你就半真半假的回她吧,先说太后病情已有所好转,人已清醒了,也能说话行动了,这是事实,你可算不得欺瞒她。至于福宁长公主,就说她因为思念劳累过度,也病倒了,但好在病势并不算太严重,想来很快就能好转……这本也是皇上对外的说辞,将来纵对起景儿来,你也可以说你只知道这么多。”

    施清如苦笑,“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只知道这么多,这话除非是傻子才会信呢。”

    韩征淡淡道:“那又如何,你们彼此之间已经相隔千里之外了,且还会越来越远,自然信件一来一往之间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等她收到你的信,你再收到她的回信,只怕又已是两三月之后了,届时指不定一切都变了。”

    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自来是个心软心善的,又觉得承了他们兄妹的情,所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可已然到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的地步,我也只好心狠手辣了,因为于我来说,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你和你的安危重要,为此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也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还是那句话,至多将来我厚赏萧琅,也让大周和朝廷做丹阳公主坚强的后盾也就是了,他们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定会明白的。”

    施清如忙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都是为了我,我还要怪你,成什么人了岂不是亲疏是非都不分了,我只是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韩征点点头,“我都明白,只是怕你心里有疙瘩,说到底,结果本就是一开始便注定了的,他们兄妹能早早的离开,能早早的无意把自己摘出去,反倒是好事。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先用膳吧,省得菜凉了,白白辜负了你一番心意,至于信,若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就




第247章 出招 偶遇
    在酒楼用过晚膳后,天已擦黑了。

    待韩征与施清如再坐车回到都督府,天儿更是早已黑透了。

    施清如却仍兴致极高,又因多喝了两杯,一路上都在不停的与韩征说话儿,“督主,我今儿真是太高兴了,我这辈子能嫁给你这么好的夫君,岂止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根本就是八辈子都烧了高香。可我想来想去,实在无以为报啊,只能下辈子咱们掉个个儿,你当妻子,我当夫君,我来把你宠上天了,你说好不好”

    韩征分明可以让她就好好儿待在家里,像其他任何一个高门大户的太太奶奶们一样,无事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让他回家后更舒坦更受用。

    且也不是他要求她这样的,而是形式所致之下,她自愿如此,且时间并不会持续太久,她忍忍也就过了。

    可就算在人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甚至是清闲受用的日子,时间也只是暂时的情况下,他依然不愿有丝毫的委屈她,只想让她打心眼儿里真正快乐,让她做她真正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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