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可如今不一样了,宣武侯落了致命的把柄在太后手上,只能对太后言听计从,太后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等于是二人哪怕心仍没往一处想,劲却往一处使了,——他离梦想成真,取韩征而代之那一日,岂不是又更近了!
太后传召,宣武侯夫人自是不敢怠慢。
忙忙按品大妆了,便随太后打发去传她的宫人急匆匆进了宫,到了仁寿殿。
却见太后坐在宝座上,早不复之前见她时的和颜悦色,而是冷着一张脸,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一旁的段嬷嬷也不复往日的笑模样儿,殿内除了她,也再没旁的宫人服侍。
宣武侯夫人心下一“咯噔”,立时涌上了不详的预感来,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跪下给太后行礼:“臣妇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话没说完,太后已怒道:“宣武侯夫人,你们夫妇竟敢那般处心积虑的诓骗哀家,坑害哀家,竟敢犯下如此欺君大罪,真是好大的胆子!哀家且问你,你房里那姬妾腹中的胎儿,到底是谁的”
宣武侯夫人万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如遭雷击之余,只差没整个儿瘫到地上。
好容易才堪堪稳住了,忙强笑道:“回太后娘娘,臣妇和外子断不敢诓骗坑害太后娘娘,更不敢欺君,求太后娘娘明察。”
心里简直要疯了,明明侯爷和她已经下了严厉的封口令,把阖府所有知情人的口都封好了,怎么还是会走漏了风声,还这么快就传到了太后娘娘耳朵里
这下真的是完了,真的是天要亡宣武侯府啊!
太后没想到宣武侯夫人大祸临头了,还敢与自己打哈哈,一掌拍在了宝座的赤金扶手上,“都死到临头了还不从实招来,还敢与哀家嘴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说完看了一眼段嬷嬷:“你立时请皇帝去。”
段嬷嬷屈膝应了“是”,便要下丹陛的台阶。
宣武侯夫人虽已惊慌失措,方寸大乱,脑子却转得并不慢,立时便自太后的话里,反应了过来隆庆帝眼下还并不知情,那便说明事情还有回圜的余地。
因忙道:“求太后娘娘千万息怒,臣妇都招便是……只是臣妇想知道,太后娘娘是如何知晓的臣妇与外子并不敢有任何欺君之心,只是臣妇与外子也近日才知道,都因此大受打击,乱了方寸,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禀皇上与太后娘娘,却不想,太后娘娘已经先知道了……”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段嬷嬷。
段嬷嬷便冷笑道:“太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就不是宣武侯夫人该问的了,总归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宣武侯夫人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企图蒙混过关的心思!”
宣武侯夫人就想到了东西两厂那些堪称无处不在的番子们,想到了太后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哪怕曾一度失势,手里必定还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和底牌。
那她除了从实招来,哪还有别的路可走
只得怯声道:“回太后娘娘,臣妇房里那姬妾腹中的孩子,的确不是外子的。至于是谁的,如此难堪耻辱之事,臣妇实在是羞于启齿……但臣妇与外子真不是有心诓骗太后娘娘,更不敢欺君。臣妇与外子之前真的都当那贱人……当她腹中的胎儿是外子的,所以臣妇才会那般高兴的去还愿,可臣妇事先又如何能知道太后娘娘也在那里,还刚好能让太后娘娘听见臣妇的还愿之词呢”
“臣妇与外子最大的错误,便是高兴得糊涂了,竟从未想过要去求证一下,可几十年的夙愿,忽然一朝得以成真,谁又能不高兴得发疯,高兴得旁的事都顾不上呢还求太后娘娘千万明察,臣妇与外子也是实打实的受害者啊,尤其外子,连日更是气得食不能言夜不能寐,面上还不能表露出丝毫来,还能强撑着上朝,为皇上分忧,实在是……”
话没说完,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肩膀也一抽一抽的抖动着,瞧着颇有些可怜。
太后与段嬷嬷却只是听一半,扔一半。
事先也不知道,也是被蒙蔽了,应当是事实,毕竟换了隆庆帝的哪个妃嫔忽然有孕了,翻过彤史确认过隆庆帝那段时间的确有临幸那个妃嫔,太后必定便不会再怀疑其他,而只会高高兴兴的等着抱孙子,对那个妃嫔,也一定会看重有加,药材补品各类好东西流水价一般送到那个妃嫔的宫殿了。
换了宣武侯夫妇自然也是一样,确定了那段时间宣武侯的确有歇在那个有孕姬妾的房里,只怕便不会再想其他了,总不能宣武侯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绿帽子戴,宣武侯夫人也非要将好容易才求来的子嗣,拒之门外吧
可前几日终于知道了,却所谓的‘都因此大受打击,乱了方寸,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禀皇上与太后娘娘了’,却必定是假的。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舍不得将已含到了嘴里的肥肉给吐出来,舍不得将好容易才得来的权势高官给推出去,甚至还会有阖家治罪的风险。
所以不如冒险选择隐瞒,不如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毕竟有舍才有得,比起飞黄腾达,高官厚禄,只是戴一顶绿帽子又算得了什么他们本来也要过继别人孩子的,不是吗
那就好办了,只要舍不得,就只能言听计从,只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劲往一处使,等立了功后,纵有过,也可功过相抵,保住阖家的身家性命之余,指不定还能高升呢!
太后待宣武侯夫人哭了一阵后,方淡声开了口:“宣武侯夫人,你和宣武侯想过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知道了你们竟敢欺君罔上,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吗”
宣武侯夫人瑟缩了一下,忙哽声道:“臣妇与外子想过的,皇上势必龙颜大怒,还不定会如何发落外子,发落宣武侯府。可臣妇与外子真的也是被蒙蔽了,情有可原啊,求太后娘娘给臣妇指一条生路吧,臣妇与外子一定给做牛做马,以报答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太后淡淡道:“皇帝自然会震怒,别说皇帝了,哀家乍然知道时,都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全说都是你们的错,哀家也多少有责任,要哀家不管你们,眼睁睁看着你们承受皇帝的雷霆震怒,哀家也做不到。”
宣武侯夫人听得这话有门儿,忙道:“太后娘娘慈悲为怀,臣妇与外子一定惟太后娘娘马首是瞻,一定不辜负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一面说,一面已捣蒜般磕起头来。
太后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再往下说,而是忽然问道:“你们献给皇帝的所谓密药,如今看来,也丝毫用处都没有,不但没有用处,是药三分毒,时间长了,没准儿还会对皇帝龙体有损了”
宣武侯夫人忙摆手道:“回太后娘娘,不会有损的。那药虽、虽如今看来,用处应当是不会有了,却的确是补气益肾的,定不会对皇上龙体有所损伤的,不然便是有一丝一毫的风险,臣妇也断不敢献上啊,求太后娘娘明鉴。”
喘了一口气,忙又道:“臣妇听外子说,皇上近来龙体已康健了不少,也精神了不少,想来就是那药的效用也未可知,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召了太医来,一问便知了。”
太后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药若是贸然给皇帝停了或是换了,皇帝岂能不起疑的别说停了换了,只怕她只是召了御前的人或是太医,到跟前儿侧面问上几句暗示几句,皇帝都得立时知道并起疑。
她如今可冒不得丝毫的险,不然好容易才得到的大好局面,又得毁于一旦了!
但既然药本身没有问题,皇帝吃了纵无益子嗣,却绝不会于龙体有损,那再吃一阵子便也无妨了,——不然在此期间,皇帝身体出个什么好歹,或是等她好容易扳倒了韩征,皇帝却倒下了,她可要靠谁去;她辛辛苦苦得到的胜利果实,岂非也只能白白便宜他人了
至多等过些日子,她把韩征那个狗阉竖扳倒了,踩得他再也不能翻身后,再告诉皇帝,让太医再根据他实时的身体状况,另外给他配药也是就了。
太后因缓声开了口:“竹隐,哀家乏了。”
段嬷嬷闻言,忙道:“那奴婢这便服侍您老人家回寝殿歇息去。”说完击了几次掌。
殿内候着的宫人们便鱼贯进来了,在段嬷嬷的指挥下,扶着拥着太后就要离开。
宣武侯夫人见状,不由慌了,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是才说了她自己也有责任,不会不管他们吗,那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太后娘娘又反悔了不成
念头闪过,她已急道:“太后娘娘,您还没示下臣妇与外子该怎么做呢,求太后娘娘示下……”
太后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却留下了段嬷嬷。
段嬷嬷随即缓缓下了丹陛台阶,走到了宣武侯夫人面前,笑道:“夫人急什么,太后娘娘虽回寝殿歇息了,我不是还在呢吗”
宣武侯夫人这才心下稍松,忙道:“那嬷嬷知道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需要臣妇与外子做什么吗求嬷嬷千万不吝告之。”
说话间,已捋下腕间成对的、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镯子,拼命的往段嬷嬷手里塞。
好在是段嬷嬷并没拒绝她,宣武侯心下方又松了两分。
果然就听段嬷嬷道:“夫人且附耳过来,我细细告诉您吧……”
崔福祥去仁寿殿见了太后,太后随即又急召了宣武侯夫人进宫之事,自然瞒不过韩征的耳目。
却知道了也当不知道,还特意吩咐了沈留柳愚几个,“本督如今被皇上猜忌,声势大不如前,肯定着急忙乱得紧,那一时不察一些小事,
第二百六八回 自掘坟墓 结束
陈嬿磕磕绊绊的把话儿说完,脸已是红得能滴出血来,头也快垂到胸口以下了,到底心里知道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岂能不羞臊的
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最难堪的时候算是过了,心下还是免不得一阵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不管怎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该做的努力已经做了,后面成不成,就得看施兰如肯不肯帮她,看天意了,若不是被情势逼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不求生就只能憋屈的等死了,她又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呢
都是老天爷逼的她,都是施清如那个贱人逼的她啊!
却是等了好半晌,且绝不是因为难堪,而度日如年之下自以为的时间被拉长了的长时等待,而是真的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施兰如开口回应她。
陈嬿心下不由越发没底了,却知道到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坚持下去了。
因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了施兰如,小声又急又快的道:“三妹妹,我也知道我这个请求太、太异想天开了,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因为当初家里的变故,迁弟他至今都呆呆傻傻的,我婆婆又视我为脏东西,大嫂更是百般欺辱我,夫君也、也再没正眼看过我,只怕等孝期满了后,便极有可能休了我……我实在是被逼得没有活路了。”
“而这一切都是施清如那个贱人害的,若不是她,当初我母亲不会死,家不会散,伯府也势必至今都好好儿的。三妹妹也是一样,若不是那个贱人,当初你母亲也不会早早就去了,你后来也不会吃那么苦,如今……总算你福大命大造化大,终于否极泰来,以后都只剩好日子了。可那些仇那些恨,难道就能因此抹杀了,三妹妹也能因此就忘记了,就不想报仇雪恨了吗”
连珠带炮似的说了一大通话,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施兰如的神情怪怪的,她身后侍立的丫头婆子们神情就更怪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跟被雷劈了一般。
陈嬿又是一阵羞臊,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请求无异于天方夜谭,也不怪施兰如主仆都觉着不可思议,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因难堪了抿了抿唇,继续问施兰如道:“那样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不信三妹妹难道就真忘了,不想报了不成那可是三妹妹的亲娘亲弟弟,还有三妹妹的一辈子!”
施兰如让她问得免不得也勾起了心底那些从未消退过,只是知道自己没办法去报,因而只能死死压着的仇和恨。
一时也顾不得旁的了,下意识已说道:“我自然一日也不曾忘记过,做梦都想着报仇雪恨,可我……”
她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们被溺死在眼前的,自那以后,她便再没过过一日好日子,受尽了打骂羞辱,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不说,最后更是沦落到如今朝不保夕的境地,——她早恨不能将那一切的始作俑者施清如给碎尸万段了好吗!
可她哪有那个本事,施清如早已站到她连仰望都看不到的地方,她还有韩厂公那样一座大靠山,她拿什么报仇雪恨去
她这辈子至死都注定报不了仇了!
陈嬿听得施兰如果然没忘记过报仇,做梦都想报仇,心下大喜过望。
等不及她把话说完,已打断了她:“三妹妹既也想报仇雪恨,那就更应当助我一臂之力了。老天爷不开眼,欺软怕硬,让我们共同的仇人害了那么多人,依然能高高在上,富贵荣华,说到底,那贱人不就是仗着有韩厂公那座大靠山吗只要没了韩厂公的庇护,或是韩厂公失了势,她自然嚣张蹦跶不起来,我们自然也能报仇雪恨了!”
“可要让韩厂公失势,谈何容易,这天下也就只有皇上能治得了他,只有皇上才能收回他的大权,甚至要了他的命了!所以我方才的请求虽乍一看是异想天开了些,但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三妹妹肯助我一臂之力,替我好生求一求侯夫人,只要我们姐妹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还是极有成事希望的,不是吗”
施兰如在她说话间,余光忽然觑见身侧宣武侯夫人心腹婆子眼里的讥诮和冷嘲时,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自己都朝不保夕,每天天黑以后,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了,还想什么报仇雪恨呢,简直就是笑话儿!
因而再对上陈嬿时,便免不得意兴阑珊起来,淡淡道:“你设想得倒是挺美好,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助你一臂之力,你注定要失望了。”
这话儿当然不是陈嬿想听的,忙道:“三妹妹,你怎么没那个本事助我一臂之力你分明有的。你如今这般得侯爷侯夫人看重,听说连宫里太后娘娘也对你另眼相待,特意打发人出宫赏了你不少的药材补品,只要你愿意为我求侯爷和侯夫人,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三妹妹,求求你就帮帮我吧,我若不能成功,就没有活路了,若不能报仇雪恨,便是死了,也没脸见我母亲去,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说完见施兰如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索性咬牙一狠心跪下了,“三妹妹,我知道此事很难,真的知道,但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只要三妹妹肯帮我,一定能成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三妹妹白辛苦,事成后我除了会为三妹妹一并报仇雪恨,让你再无遗憾,将来……将来我也定会与三妹妹守望相助,互惠互利,让彼此都过上前所未有的富贵尊荣的日子的,求三妹妹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施兰如却已越发的清醒了。
她也好,陈嬿也好,在那些真正手握大权,抬手间就能定人生死的贵人们眼里,说到底与一只蝼蚁又有什么区别想要反抗就更是犹如蜉蝣撼大树,使尽全力也连大树的一片叶子都损伤不了了。
何况陈嬿以为她是谁,一个姿色平平的人妇,宫里便是随便抓个宫女,只怕姿色也胜她一大截儿,还是清清白白的,皇上除非瞎了、疯了,才会放着山珍海味、再不济了也是清粥小菜不吃,反而委屈自己吃她这样一碗已经馊了的粗饭劣菜呢!
施兰如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正要开口。
宣武侯夫人的心腹婆子已先毫不掩饰嘲讽的开了口:“张二奶奶,你从来不照镜子的么就算我们姨娘肯帮你去求我们夫人,以你的姿色做派,还是残花败柳,凭什么以为皇上会屈就你,这世间又不是只剩你一个女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能生了。何况你若真能生,也不会嫁到张家都两年多了,还至今膝下空空了。你不会已经忘了,曾经我们家与你们张家也是姻亲,素常都有往来,你的底细我们侯府上下都尽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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