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那毕竟是萧琅的至亲,仇恨的种子在福宁和废帝、褚庶人相继身死那一日起,便已经生成、种下了,将来到底会不会发芽,又会不会长成参天大树,任何人都干预控制不了,只除了萧琅自己。
这变数实在太不可控,太大了!
韩征沉声道:“朝臣们肯定要劝的,不是这件事,旁的事也会劝,这为君治国与旁的事说穿了都一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朕若一开始轻易就退让了,之后便只能步步退让了,反之,朕一开始便一副十足强硬的态度,退让的便是他们了,所以这件事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劝,我都不会听的。”
“当然,我也不只是为了与他们博弈。一来萧琅的人品德行的确值得我为他冒一次险,根据现下的情况来看,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不然不止他自己自身难保,丹阳公主在南梁亦将无枝可依,不定将来一朝风云突变,便会落得什么下场。难道他还敢指望南梁太子会爱护丹阳公主一辈子不成真到了私情与国家利益相冲突的时候,南梁太子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的,不然他就别当太子、别当皇帝了,可他一旦退让了,死的就不只是丹阳公主,同样还有他自己了。”
“所以如今的状态,便是最好的状态,大周国富民强,南梁始终得善待丹阳公主,萧琅既重情,如今又只剩丹阳公主一个亲人,岂会不为她考虑便是他此番自投罗网,说到底不也是为的妹妹吗除非有朝一日,丹阳公主的儿子当了太子,不,太子都不稳妥,得当了皇帝,那当时我们再来紧张也不迟。”
施清如听得缓缓点头来,“这话倒很是有理,当初他既能做出为了丹阳公主,主动离京,去凉州戍边的决定,如今自也不会轻易改变;且他身上终究流着宇文家的血,我相信他始终都会对大周和百姓有一份责任感的。那第二呢,皇上既说了一,肯定还该有二才是。”
韩征刮了刮她的鼻尖,“看把你机灵的。这第二嘛,我是立志要做明君的,那只要我一直勤政爱民,肃清朝堂,大周要不了几年,势必会比如今更强盛,百姓也势必会越发的感念忠心于朝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有朝一日事情真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我相信最终胜出的也不会是那倒行逆施之人;萧琅届时亦会思量,会权衡,若明知会失败,他还要一意孤行,他也不是他了。所以,我已经决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了,至多将来我给凉州派几个绝对忠于朝廷的副将之类,也让人时刻留心凉州的动静也就是了。”
若当初没有萧琅的高抬贵手,事情势必会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以内,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就真说不好了,自然之后一切都不会如此顺利;且当初若没有萧琅对清如的舍命相救,他势必也早失去她了,那他如今纵坐拥四海,又有什么意义
萧琅当初既敢因为惺惺相惜、因为私情冒险放虎归山,他如今自然也是一样!
施清如听他是真的什么都已考虑到了,总算彻底安心了,笑道:“还是皇上考虑得周全,那我便没什么忧虑的了。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去用膳,用了膳皇上若是无事了,便早些歇下,明儿可一早就得起来去太庙祭拜天地和列祖列宗呢,一整日都排得满满的,不提前把精神养好养足了,明儿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韩征点点头,“那我们回吧。”
登基大典既劳命又伤财,要依韩征的本意,还真有些懒得折腾,却又知道那是必不可少的威慑臣民和四海的手段,仪式所代表的意义远远大过仪式本身。
好在他早经过见过了各种仪式,只不过以往他不是绝对的主角和中心,这次是了而已,虽知道会很繁琐,倒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夫妻两个遂回了体元堂,待用过晚膳后,韩征因寅正时分就得起身沐浴焚香,穿戴全幅的衮冕礼服,怕吵得施清如也睡不安生,便没有宿在体元殿,而是又回了懋勤殿去歇息。
余下施清如在灯下写写算算了一回,便也梳洗一番睡下了,明日的登基大典虽与后宫干系不大,却一样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她去做,自然要养足了精神才是。
翌日刚交寅正,韩征便起身了,在小杜子等人的服侍下,穿戴好全幅衮冕礼服,已是半个时辰后,又简单用了些能扛饿的膳食,韩征便被簇拥着去了乾元殿正殿。
文武百官早已在殿外的空地上静默无声的候着了,等韩征被簇拥着,在“皇上驾到——”的高唱声中,缓步走近时,所以臣工都跪了下去,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他们年轻却英明睿智,威势如山的帝王一步步走上了丹陛,在宝座上落座,说了一声:“众爱卿平身。”后,众臣工才谢了恩,起了身。
随即,君臣又逐次移步至太庙祭拜起先帝和宇文家的列祖列宗来,每一项过程都严明有序,君臣上下都是满脸肃穆,令人不自觉便会生出由衷的敬畏臣服之心来。
连瞧得萧琅出现在人群中比较靠前的位子,认识他的人自不必说,都是惊疑不定,不认识他的人经旁人之口,得知了他便是萧琅后,同样亦是满心的惊讶疑惑,不明白皇上要做什么,这时候不是该斩草除根么
要收买人心,“千金买马骨”有的是机会,实在犯不着以此来冒险。
却一样无人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来,今日最要紧的便是登基大典,旁的都可以暂且靠后,大不了他们事后再劝谏皇上也就是了。
其时施清如在后宫也没闲着,豫贵妃手脚极快,不过一日功夫,便已将后宫愿意出去的妃嫔们大略统计了出来,却出乎施清如意料的少,竟不过十来个而已,大半竟都不愿意出去。
施清如不由皱眉,与豫贵妃道:“娘娘没与她们说清楚,皇上会下一道旨意,让她们的娘家人善待她们,她们回去后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不算差的未来么”
豫贵妃为难道:“妾再四说了的,可她们还是大半都说不愿出去……”
施清如淡淡道:“她们莫不是以为,她们留下还能如先前那般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不成皇上与本宫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愿意替她们打算,不想她们竟都不领情,倒是本宫白操心了!”
豫贵妃听她这话不像,忙小心赔笑道:“皇后娘娘息怒,或许她们只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罢了,请皇后娘娘再给妾一点时间,容妾细细与她们再说道说道,指不定,她们就肯了呢……”
心里也很是恼怒,像她一样的高位妃嫔们年纪都大了,也自有体己,都不愿出去倒还罢了,那些年轻的亦不愿出去图的什么,当她不知道么
不就是瞧着新皇年轻英俊,当初顶着太监的身份,尚且惹得不知道多少妃嫔宫女暗暗倾心,只慑于其凶名,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如今更好,太监变皇帝,不但权势到了巅峰,将来也有了指望,那除非傻子才愿意出去呢,出去后能找到比皇上更俊美更有权势的男子吗,那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值得她们去博一搏。
反正天家说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实则内里有多脏污,有多不在乎人伦纲常名分,她们多少都知道,只要她们能入皇上的眼,纵曾是废帝的妃嫔又何妨
豫贵妃对众年轻妃嫔的这些个异想天开是好气又好笑,一个个儿的都当
自己是天仙呢,也不瞧瞧自己给皇后娘娘提鞋配不配;且就算皇上要充实后宫,不知道选秀么,放着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不要,反去屈就她们这些个仇人的女人,都当皇上是什么呢,收破烂儿的吗!
要依豫贵妃的本意,压根儿不愿去管这些个异想天开的东西的死活,就由得她们去作,看回头一个个的会落得什么下场。
就昨儿一个个还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她们,结果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开恩,肯给她们活路了,立马又得陇望蜀起来,那真是落得什么下场都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可这是皇后娘娘交给她办的第一件事,那她就一定要办好了,不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信任才是,不然还谈什么以后,皇后娘娘一怒之下,连她们这些高位妃嫔也赶出宫去,她们可上哪儿哭去
施清如脸上更淡了,“她们既不愿出去,那便都移到……回头本宫问问下头的人,看哪个行宫合适些吧,就都移去行宫,一辈子都不许踏出行宫一步也就是了!本宫并不是让娘娘去与她们商量,而是通知
第二百八五回 不曾爱错
常太医听得施清如的话,眉头一皱,冷哼道:“那些臣工当中不能说没有一心为公的人,可有私心的人却显然更多,毕竟谁不想要滔天的富贵与权势,谁不想更上一层楼呢偏偏韩征既想做明君,就少不得广开言路,不到万不得已,都得忍下他们的所谓‘劝谏’。不过想撬我徒弟的墙角,门儿都没有,小徒弟,你放心,师父一定会替你和韩征把身体调养到最好,三年抱俩,要不了几年,宫里便孩子满地跑的,届时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还以什么理由劝谏韩征!”
龙嗣都有了,大周也后继有人了,若那些人还要劝韩征充实后宫,就是劝皇帝好色纵欲了,他届时第一个要问那些人到底是何居心!
施清如见常太医一脸的愠怒,忙笑道:“师父别气,不过是我一点未雨绸缪的想头罢了,也许那些臣工碍于皇上的威势,压根儿不敢开这个口呢不过孩子我却是真想要的,便只能辛苦师父了。”
常太医道:“未雨绸缪是对的,毕竟你担忧的事发生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不未雨绸缪,难道真等到暴雨来了,再现去找伞不成等韩征忙过了这阵子,我便旁的事都放一边,只管悉心为他调养身体……当初我曾好几次劝他,别对自己那么狠的,可惜他总是听不进去。但话又说回来,若当初他不对自己狠一些,也不会有今日了,到底有舍才能有得啊!”
施清如想到韩征以往的种种不容易,叹道:“是啊,不先苦,又哪来的后甜呢好在还有师父您老人家在,还是大有希望的。”
“什么叫大有希望”常太医不满起来,“是十成十的希望好吗旁的你都可以侮辱你师父,就医术不能侮辱,知道吗”
说得施清如笑起来,忙道:“是是是,是我错了,一定下不为例,不侮辱师父的医术,也不侮辱旁的。”
常太医方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一直到天都黑透了,韩征才一身酒气的回了体元堂。
施清如见他一进门眉宇间便是掩不住的疲色,忙迎了上前:“皇上今儿一定累坏了吧我已让人准备好汤泉了,皇上先去梳洗一番,换件衣裳,松散松散吧。”
待韩征低“嗯”了一声,进了净房,又问小杜子:“皇上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东西呢”
小杜子忙道:“酒喝得是真不少,怕是两三壶都不止,东西却没怎么吃,娘娘不如让人给皇上做碗醒酒汤,再做些清粥小菜儿来吧”
登基大典结束后,便是御宴,宗亲王公文武百官那么多,都满脸堆笑的上前敬酒,韩征总不能不给百官这个体面,喝了这个的,又不好不喝那个的,一场冗长的宴席下来,是想不喝多都难。
施清如遂忙叫了桃子,按小杜子的话着人准备去后,方也进了净房去。
就见韩征已经脱下明黄的五爪金龙外袍了,只人可能着实没精神了,脱下外袍后,便歪在一旁的榻上,闭上了眼睛。
施清如不由放轻了脚步,上前刚要伸手探他的额头,就听得他哑着声音道:“乖乖,头好痛,要你给揉揉……”
声音含糊不清的,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施清如的心都要化作一滩水了,伸手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给他揉起来,一面嗔道:“谁让你喝那么多的,这下知道后悔了吧”
“我也不想喝啊,这不是不能厚此薄彼,喝了这个的,便不能不喝那个的吗”韩征委屈道,“好在登基大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不然真要累死我了……”
话没说完,施清如已啐道:“呸,什么死啊活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给你揉了啊,真是,嘴上就不能把个门儿么!”
韩征睁开眼睛低笑道:“谁嘴上都能有把门儿的啊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这样……”
说着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面前一拉,缱绻一吻后,低笑着继续道:“下次我若再口无遮拦,皇后娘娘便直接这样给我堵回去,怎么样”
施清如娇嗔道:“你想得倒是挺美,到底还揉不揉了,不揉我出去了啊。”
“当然要揉了,不但要揉头,还要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呸,一点正形都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气度还要不要了”
“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还要什么威严气度呢,在那些臣工面前我已经够威严够气度了,回了家还得那样,累死我算了……唔……”
“不是你才教我的么,怎么样,我活学活用得还成吧”
“还差得远了,得这样……”
翌日下午,施清如在乾元殿的一处偏殿,由小杜子小晏子和桃子陪着,见到了萧琅。
却是她很想知道丹阳公主的近况,也想知道尹月华先前赶去凉州后,有没有见到萧琅,如今人又在哪里,遂在昨晚征得韩征的同意后,让小杜子安排了今日这场会面。
萧琅今日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只是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比之前又沉稳内敛了几分,由小太监引着进了殿里,他便径自给施清如行起礼来:“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施清如忙笑道:“萧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萧琅起来后,又请他坐,萧琅倒也不与她客气,谢了恩后,便腰背笔挺的坐了,恭声道:“未知皇后娘娘传召,有何吩咐臣洗耳恭听。”
施清如示意小晏子给他上了茶,方笑道:“吩咐不敢当,就是有些事想问问萧大人。不知道丹阳公主如今怎么样了,与南梁太子相处得可还好,南梁自帝后以下,也都还喜欢她吧再就是月华她,她当初义无反顾的去凉州找萧大人,说实话本宫是很佩服她的,当初在宫里,她也曾对本宫诸多关照,所以本宫也很想知道她的近况,还请萧大人能不吝告知。”
萧琅其实听得皇后传召时,已约莫猜到施清如为何要见他了,但心里终归还是抱了一丝丝隐秘的希望,可惜这不切实际的希望果然这么快便破灭了。
他心里不由又是自嘲又是惭愧,还有几分释然……
但这些复杂的情绪不过只是一瞬间,已都一闪而过,他听见自己已恭声答道:“回皇后娘娘,丹阳在南梁不习惯与一些小小的不愉快,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总体还是挺好的,当初臣一路护送她到了南梁都城后,不几日南梁皇室便为她和南梁太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婚后不但南梁太子很喜爱她,对她很好,南梁的皇上皇后亦是一样,臣待她差不多习惯了在南梁的生活后,才折返的凉州。”
拓跋珪一路上对丹阳公主都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毕竟丹阳公主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又自有一番寻常女儿家没有的贵气与英气,实在令人很难不喜欢。
而人心都是肉做的,丹阳公主感受到拓跋珪对自己的好后,多少免不得投桃报李,时间一长,彼此相处起来自也是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和谐。
如此等到得两国交界处时,丹阳公主与拓跋珪虽还不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彼此间却也有几分情意了。
萧琅身为兄长,对此自是乐见其成,若妹妹一直沉溺于旧情旧事,假以时日,拓跋珪岂能察觉不到那于她的婚姻生活就太不利了。
可若妹妹动情得太快,他又怕拓跋珪得来的太容易,便不知珍惜了,寻常人家丈夫对妻子不好了,娘家还能替自家的女儿出头撑腰,甚至将其接回去,他这个妹夫却轻易打骂不得,更义绝不得,只能他多敲打震慑他了。
于是萧琅一边有意为妹妹和拓跋珪制造独处的机会,一边则不忘时时提点妹妹、敲打拓跋珪,倒是不知不觉便到了南梁都城。
到得南梁都城后,萧琅和丹阳公主先住了他们的四夷馆,拓跋珪则先回了宫去面见帝后。
也不知他与南梁帝后都说了什么,之后南梁帝后便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南梁皇后更是对丹阳公主喜欢得不得了,赏赐日日都流水价一样的送往四夷馆。
南梁皇室其他人见帝后都重视丹阳公主,自也不敢怠慢,大半和气得紧,纵有一小部分不和谐的,也不敢真摆在明面上,自然之后更盛大的婚礼也是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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