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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等她先把箭头给督主拔出来,把伤口消过毒止过血,包扎好以后,想来师父也该回来了,再请了师父给督主开内服的药也不迟。

    小杜子先是惊叹于施清如竟然还能更勇猛,待看到韩征的伤处后,也要哭了,闻言忙拼命点头:“姑娘放心,我马上让人准备去。”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施清如这才仔细观察起韩征的伤口,思索起要如何拔箭来。

    那箭头几乎全部没入了他的身体里,又让他把箭枝给折断了,只剩了一小节在外面,手根本握不住,自然更别提使力了,若是用铁镊子的话,也未必一次就能拔出来,那他势必将忍受加倍的痛苦……可该如何是好

    至于督主此刻有多生气有多恼怒于她的不听话和自作主张,她却是顾不得了,大不了她不看他的脸,也当感受不到他的怒气就是了。

    韩征却并没有生气。

    短暂的尴尬、慌乱与恼怒后,他便平静了下来,人都已经闯进来了,衣服也已被扒了,他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小丫头根本没带怕他的,冷脸不怕,冷言也不怕,他难道还能打她,还能把她扔出去不成

    他还做不出那么没品的事来,何况……

    韩征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施清如来,一月不见,她外表瞧着倒是没什么变化,整个人的气质却变得成熟沉稳了些似的,也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而多了几分女人才有的自然而然的妩媚。

    就跟、跟他梦里的她一模一样,不,梦里的




第九十八回 握手
    施清如忙拿了小杜子随后让人取来,一直浸泡在热水里的铁镊子,想了想,又在上面喷了一层酒后,才递给了常太医。

    随即忙忙拿了烈酒在手,准备随时递给常太医。

    常太医便握好铁镊子,俯身准备拔箭了,却是铁镊子才刚夹上箭头,韩征已痛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常太医不由嘀咕起来:“该!当时拔箭止血包扎了,又怎么会受现在加倍的苦,简直就是自作自受,我老头子行医一辈子,最见不得的便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不过想到韩征的苦衷,也知道怪不得他,手下的动作还是不自觉放轻了。

    施清如见韩征痛得脸一下子白了,额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却是心都揪成了一团,低声道:“督主,您是不是很痛师父,要不,我先去熬些曼陀罗汤来吧”

    也是怪她,方才一急之下,竟忘了这一茬。

    不待常太医说话,韩征已先喘着气道:“不必了,就这样拔吧,我忍得住。”

    曼陀罗虽有麻醉的功效,能减轻他的痛苦,却也能让人意识不清,产生幻觉,得好几日才能缓过来,他明日一早就得进宫向隆庆帝复命,司礼监和东厂也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决策,他可浪费不起这么长的时间。

    常太医就对施清如道:“知道师父为什么没让你准备曼陀罗汤了吧就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也不必担心,他之前受过更重的伤,也没用汤药麻醉,不也好好儿的”

    这次的伤已经够严重了,督主竟然还受过更重的施清如的心又是一紧,鼻子发酸的还待再劝韩征,韩征已道:“老头儿,拔箭吧,长痛不如短痛,我撑得住。”

    常太医便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以铁镊子把箭头夹得更紧,用力开始拔箭了。

    韩征立刻痛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却是连方才那样短促的闷哼一声都没有,但额上和脖颈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大滴大滴的汗珠也是直往下滚,可以想见他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痛苦。

    施清如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想也不想便一把握住了韩征的手,手刚握住他的,就被他反握住了,修长有力的大手手心里也满是汗水,黏黏腻腻的。

    韩征很快握得更紧了,把施清如的手捏得生疼,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可施清如心里反倒觉得这痛也是让她欢喜的痛,就算她不能以身相代,代替督主承受眼下巨大的痛苦,至少,她能替他分担那么哪怕只那么一丁点儿的痛苦,她心里都能好过些。

    常太医手下继续用力,终于在一阵粘稠的“滋拉”声中,把箭头拔出了韩征的题外,立时有鲜血汩汩的流出。

    施清如忙要挣开韩征的手,给常太医拿金疮药止血,韩征却仍把她的手握得死死的,颤声道:“我没事……”

    眼睛却已经迷离,意识也有些涣散了。

    常太医看在眼里,本来想骂他还不松开他小徒弟手,想干什么的,也骂不出口了,侧身自己先取了烈酒,对着韩征的伤口便浇了下去,一面与施清如解说:“他这个伤口里面只怕都有铁锈,不先清洗干净了,纵止了血,回头也要再恶化。”

    施清如却压根儿没听见师父在说什么。

    她见烈酒浇下后,韩征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脖子上的青筋也再次迸裂欲出,越发泪如雨下,她要怎么做,才能替督主减轻哪怕一丁点儿痛苦啊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让她代替督主受此折磨与痛苦!

    泪眼朦胧中,她忽然发现,韩征青筋迸起的脖颈上,竟然有喉结,离得这么近,她敢说她绝不会看错,可、可、可……

    常太医的低喝打断了施清如的震惊,“快拿金疮药来,多拿几瓶,这血流得这么猛,一开始洒下去的肯定会被冲开,得不间断的一直洒才成!”

    施清如忙回过神来,挣开韩征的手,去桌前把金疮药都抱了过来,常太医便飞快的冲韩征的伤口撒起来,果然一开始根本没用,药粉被冲得到处都是,还是洒得多了后,血渐渐止住了一些,情况才好转了。

    常太医忙继续洒,如此足足洒光了四瓶金疮药,才算是把血勉强给止住了,还亏得这些金疮药都是来自东厂特制的,止血效果便是全天下只怕都再找不出更好的来,不然还得几瓶才够。

    韩征也已痛得晕了过去,头耷拉着,一动也不动。

    施清如忙颤声问常太医:“师父,督主他、他不会有事儿吧”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又不敢。

    常太医手搭上韩征的脉一探,道:“没事儿,只是失血过多,又太痛,一时晕了过去,你取纱布来,我给他包扎吧。”

    施清如忙点头应了,去取了纱布回来,眼泪还在拼命的流着,也顾不得擦,只以衣袖胡乱拭了一把。

    常太医包扎得很快,不过转眼之间,已替韩征把伤口包扎好了,施清如想着伤口那么深那么狰狞,因低声问他:“师父,不需要替督主缝合一下吗缝合了只怕能好得快些。”

    她是知道师父这项绝活儿的。

    常太医却道:“他伤口这么深,后边儿还得日日消毒上药,缝合了就只能治表不能治里了,所以不能缝,好在现在天冷,倒也不至于轻易就发炎化脓了。你让小杜子备纸笔来,我开方子吧,真是个不省心的,若不是拖了这么几日,也不至于发热,我至多三服药下去,便能好上一半儿了,余下只消慢慢将养即可,现在却是至少得五六服药了。”

    施清如想也不想已替韩征辩解起来:“师父,想来督主也不是成心要拖的,肯定是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您就别怪他了,眼下最痛苦的可是他自个儿……”

    话没说完,见常太医看她的眼神好似有些怪怪的,忙及时打住,往外找小杜子要纸笔去了。

    小杜子与沈留在外面正等得心急如焚,屋里一直安静得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一声半声控制不住的惨叫都没有,常太医到底有没有给干爹/督主疗伤啊

    好容易见施清如出来了,小杜子忙忙迎了上前:“姑娘,干爹他怎么样了”

    施清如道:“箭已经拔出来,血也已止住,包扎好伤口了,师父让你准备纸笔,他要开方子。”

    小杜子松了一口气,忙飞奔着人取纸笔去了。

    沈留这才也问施清如:“那施姑娘,督主这会儿人是醒着的,还是我们能进去瞧瞧他吗”

    施清如道:“督主晕过去了,但师父说无妨,他是失血过多又太累了,吃了药后好生睡一觉,就能缓过来了,你们就先别进去了吧,省得扰了督主休息。”

    若她方才真的没有看错,督主真的有喉结……自然不宜让第三个人知晓,便是小杜子与沈留这样的督主心腹,她直觉也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更稳妥,不然督主又何必非要从天津卫带伤赶回来,还只要她师父给治伤

    说话间,小杜子取了纸笔回来,施清如接过后,折回了屋里。

    常太医便飞快走笔,开起方子来,仍是一边开一边与施清如解说:“柴胡、黄芩、金银花、黄连、白头翁……这些都是清热解表的,都知道吧还得添几味生血化瘀的,唔,三七二两、血竭二两、香附二两、蒲黄二两……”

    施清如等常太医开好了方子,便忙忙出去拿给了沈留:“师父让马上去把方子上的药都抓来,还要上好的人参。”

    沈留立刻应道:“施姑娘放心,我马上亲自去太医院抓药去,人参也取最好的来。”

    施清如点点头:“那辛苦您了。”

    小杜子待沈留走了,方问施清如:“那姑娘,我做什么不然让我进去服侍干爹吧”

    施清如摆摆手,“屋里有师父和我即可,不过还是有事情要你去做,你让人搬个小炉子过来,先把水烧着,待会儿药抓回来了,我们就在这里给督主熬药。”

    小杜子听得好歹有事给他做,才扁着嘴没有再说。

    施清如再次折回屋里。

    就见常太医已把韩征的上衣脱了,在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准备给他换过衣裳后,便扶他躺下了,嘴里还抱怨着:“我活了五十几年,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有你这么龟毛的,衣裳但凡弄脏一点儿,立时不能穿了,也不能忍受身上有任何的脏污和异味……要不是懒得听你醒了后啰嗦人,我才懒得折腾,真是,看着不胖,结果这么重!”

    因韩征是背对着门口的,施清如一眼看见的自然便是他的背,白皙自不必说,还肉眼可见的宽阔有力,肌理分明,如苍鹰展翅一般,腰身却紧窄劲瘦,但同样能让人想象到,当它的主人清醒着时,会是何等的笔挺有力。

    施清如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督主不但脸长得妖孽一样,身材原来竟也……

    “咳咳咳!”常太医的刻意咳嗽,让施清如醒过了神来,“徒弟你看什么看,不知道男女有别么还不出去”

    施清如忙唯唯的应了“是”,转身又出了门,让冷风一吹,才觉得自己简直要不得,督主都伤成那样儿了,人也还昏迷着,她却还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简直不知所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见小杜子已带人搬了炉子回来,她忙迎了上去。

    不一时,沈留快马加鞭抓了药回来,施清如忙按常太医的吩咐,把药都熬上了,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来,没有假手任何人。

    看得小杜子又是一阵扁嘴,感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不能为干爹做,真是好没用!

    施清如约莫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他对督主的心,绝对比她只多不少,却也顾不得安慰他了。

    如此忙到交三更,韩征终于喝下施清如熬好的药,又沉沉睡了过去。

    常太医这才瘫坐到椅子上,吐了一口长气:“真是累死我老头子了,果然是老胳膊老腿儿的,经不起折腾了,就前两年,我还这样忙上一整夜都不觉着累呢……肚子也好饿,小杜子,让人给我下碗面来吧。”

    小杜子忙应了“是”,又问施清如:“姑娘要吃吗,您下午回来便直接过来忙活儿到现在,应该没用晚膳吧”

    施清如让他一提醒,这才发现肚子早饿得隐隐作痛了,虽没什么胃口,想到后半夜还要一直守着韩征,还是道:“那也给我来一碗面吧。”

    小杜子应声而去。

    待吃过面后,施清如见韩征仍睡得很安稳,便与常太医道;“师父,您去睡一会儿吧,我守着督主就好,若有什么我处理不了的突发情况了,再去请您也不迟。”

    常太医却道:“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不许再与师父多说,不然师父就要生气了。”

    见施清如还待再说,板了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直守在一个男人床边算怎么一回事,他现在怕的已不是她会发现一些不能为人所知道的事了,他怕再这样下去,会弄得剪不断理还乱。

    施清如见常太医生气了,隐隐有些明白,却又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只得喏喏应了“是”,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韩征的屋子,回了撷芳阁去。

    桃子还没睡,见她终于回来了,忙迎上前道:“小姐,督主没事儿了吧”

    施清如疲惫的摇了摇头,“暂时没事儿了,不过人昏过去了还没醒。打水来我梳洗了,我们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她眯一会儿就起床换师父去,届时她都已经睡过一觉了,师父总不能再赶她了吧

    桃子听得韩征没事儿了,松了一口气,“督主没事儿就好,那小姐也能安心了。”

    要是督主真有个什么好歹,可叫她家小姐靠哪一个去,便是她也得承认,督主待她家小姐是真的没话说,可惜偏偏……

    主仆两个很快熄灯睡下了。

    施清如却哪里睡得着,眼前一时晃过韩征苍白的脸和狰狞的伤口,还有他无声忍受剧痛时的样子,一时晃过他白皙劲瘦的肩胛和后背,还有迸起的青筋之间的喉结(),此时在黑暗与安静中,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会不会是看错了

    还是那句话,太监们每年都要在黄化门验身的,据说督主才七八岁上,就进了宫,哪能幸免她肯定是太希望督主能真正完美无缺,完美无憾了,才会看错的。

    话说回来,当时灯光虽明亮,她却一直高度紧张,因角度问题看错了的可能性现在想来,还真挺大的……

    而且就算督主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又怎么样,难道就不完美了不成他在她心里,依然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没有之一!

    所以,她还执拗于这个问题做什么简直就是庸人自扰。

    施清如想到这里,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督主醒来肯定要吃东西,他流了那么多血,光吃药哪里补得回来,还得多吃些补血的食物才是,等她睡会儿起来,便给他熬红枣小米粥吧……迷迷糊糊中,耳边却忽然响起了韩征之前让她走时说的



第九十九回 疏离(新年快乐)
    韩征这次伤得是真不轻,就算常太医再妙手回春,一夜之间他也断断好不起来,五更后因为心里藏着太多事,潜意识里逼自己醒来后,不过是仗着身子底子还算好,硬撑着起了身的。

    他如今是看似大权独握,却也是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毕竟官宦擅权弄权历来都是大忌,不独本朝,历朝历代都不例外。

    如今是隆庆帝信任他,倚重他,他才能无往不利,一言九鼎,无人置噱,哪日万一隆庆帝不再信任倚重他了,他如今的大权独握便是现成的把柄,纠集起来一起清算,简直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不算,还能让他遗臭万年。

    谁让他手里至今没有兵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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