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所幸面上还勉强持得住,恭声答起邓皇后的话来:“回皇后娘娘,承蒙太医院众位院判和太医们不嫌弃,一直对臣诸多指点与教导,更承蒙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拘一格降人才’,臣才能有幸成为大周的第一名女医官,为国尽忠,一展所学。至于各种娘娘小主们的夸奖,臣委实愧不敢当,臣不过是占了与娘娘小主们同为女子的便宜,为娘娘小主们请脉治病时不用避讳,所以能更好的对症下药罢了。”
邓皇后有些意外,“你倒是挺会说话儿。”
那是怎么冲撞了自家那个小娇娇的
说来两人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可就算邓皇后再护短、再觉着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也得承认,眼前这个施清如,既从容又镇定,既聪明又言之有物,可比她家娇娇强多了,那萧琅是真有可能对她另眼相看,而不只是为了拿她做打娇娇脸、打她这个皇后脸的由头了
至于宇文皓,哼,竟敢一直与她装疯卖傻的,还不肯一开始就维护娇娇,非要等到事态不可收拾了,才开口圆场,也是觉着这施氏漂亮会说话儿,比娇娇强呢真当她这个皇后和她们邓家非他不可了!
施清如忙恭声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不过实话实话罢了。”
邓皇后却开始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久到施清如已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久到整个大殿的空气也要凝固了之时,施清如实在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恭声又开了口:“不知皇后娘娘传臣前来,有何吩咐臣莫敢不从……”
想着不管要打要骂,早些完事儿了,她也好早些回太医院去,省得师父担心。
可惜这一急,便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施清如话没说完,邓玉娇已忽然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没问你话儿,你竟敢先开口问皇后娘娘,就算你是太医院的人,不是奴婢,也不该对皇后娘娘如此不敬才是,还懂不懂规矩了……姑母,您可一定要好生教训她才是!”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脸上的表情更是得意。
邓皇后实在想教训侄女,让她不要再这么毛躁,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她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将来怎么当皇后,母仪天下呢
可当着满殿宫人的面儿,当着施清如的面儿,邓皇后又不能不给侄女留面子。
只得看了一眼芝兰。
芝兰会意,下了汉白玉的台阶,走到施清如面前,沉声道:“施医官,皇后娘娘不问先答,是为大不敬,你可知罪”
施清如忽然就体会到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什么感受。
见邓玉娇笑得满脸说不出的得意与嚣张,她真的很不想如她的愿,明明两次都是她骄纵跋扈,先迁怒挑事儿,凭什么到头来仗势欺人的还是她
又忍不住后悔早知道方才就该憋死了也断断不开口的;更后悔昨日的息事宁人,早知道她就该让邓玉娇在萧琅的威逼下,给她道歉的,反正她息事宁人了,这梁子也已经结下了!
可就算邓玉娇是在仗势欺人又如何,她还连“强大”的边儿都远远沾不上,拿什么去对抗权势,尤其是来自于一国之母、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的权势
施清如只得低声道:“臣知罪。”
芝兰便又道:“施医官既知罪,有罪便当罚,念你是初犯,娘娘便从轻发作,只打你十板子即可,你可认罚”
施清如只得又低声道:“臣认罚。”
芝兰点点头,“那便开罚吧,来人——”
邓玉娇却忽然道:“姑母,施医官要给各宫的娘娘小主们问诊,听说这几日还在给豫妃娘娘治病,打她事小,要是打得她暂时不良于行,耽误了给豫妃娘娘治病,岂不就事大了”
邓皇后一看侄女眼珠不停转动,便知道她肯定打着其他主意,虽说她堂堂皇后,屈尊为难一个小小的医官实在自降身份,不过她也想试试,萧琅到底是不是真对施清如另眼相看,那没准儿后面她能派上用场也未可知。
遂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邓玉娇娇笑道:“姑母,依我说,要不改掌嘴吧,不就什么事儿都误不了了”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施清如一眼,见她脸色更白了,心情就更好了,一个卑贱的狐媚子,竟也敢惹她,真是活腻了!
施清如真想给邓玉娇两针。
别说宫里的规矩历来是打人不打脸,以免打坏了,服侍主子不雅相了,便是宫外,随便一个人也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的道理,邓玉娇却如此可恶,她最好祈祷自己这辈子都别犯到她手里!
邓玉娇不防施清如还敢看她,而且到了这会儿,还一点不识相,不知道向她磕头求饶,本来她要是识相,进来拜过姑母后,便向她磕头认错,她也不是不可以饶了她的。
气血猛地一阵上涌,嘴上已冷笑道:“你看什么看,本小姐好心替你向皇后娘娘求情,你却不但不知感恩,还含恨在心,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尚且敢如此,你好大的胆子,今儿就让本小姐亲自教你规矩吧!”
一面说,一面还飞快走下台阶,走到施清如面前,扬手便“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施清如半边脸霎时肿了起来不算,她护甲的尾尖还趁打人时,故意勾了一下,勾得施清如的脸上一道长长的红印子,很快渗出了血珠来。
哼,她就是要打烂狐媚子的脸,看她还敢不敢再不将她放在眼里,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光打板子,如何能消她心头之恨,她非要亲自动手,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施清如被打得猝不及防,脸先还火辣辣的痛,很快便痛麻木了,但心里的悲愤却是到达了极点。
她正要开口,就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皇后娘娘,厂公来了——”
却是话音未落,就见一身绯衣绶带的韩征已让小杜子和沈留并几个太监簇拥着,面沉如水飞快走了进来。
邓皇后又惊又喜,自过年以来,她就见过韩征一次,还不是他来凤仪殿,是她去其他地方堵的他,其他时候,无论她如何打发人去请他,带回来的都是一句‘督主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请皇后娘娘千万见谅’。
弄得邓皇后是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谁让韩征早已今非昔比,如今是她上赶着求他,不是他求她了呢
不想主动打发人去一次又一次的请,他总不来,今儿没打发人去请,他倒来了,可见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不过是之前的确太忙了,话说回来,皇上如今万事不管,一心修道,万斤的担子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又怎能怪得他忙
邓皇后想到这里,笑着正要开口。
韩征已先呵腰在给她行礼了:“臣参见皇后娘娘……”
话音未落,听得小杜子惊呼了一声:“姑……施医官,是谁把您打成了这样的”
韩征心里一紧,忙循声看了过去。
就见施清如半边脸又红又肿不说,还有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与另外半边莹白如玉的好脸放在一起,简直堪称触目惊心。
韩征的双眸瞬间冰冷至极,整个人也散发出了一股无形无状,却分明能让人感觉到的肃杀之气。
他缓缓的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问道:“谁打的!”
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毫毛的,竟然还有人敢把她打成这样,看来是活腻味了!
没人敢应答。
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在他看过来之前,都忙惴惴的低下了头去,只恨自己不能变成一根针,让他看不见,省得待会儿做了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包括芝兰在内。
便是邓玉娇,也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不敢再嚣张,只紧张的看向了邓皇后。
就见邓皇后虽仍在笑,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勉强,道:“韩厂臣有所不知,方才本宫并未问这医官的话儿,她却不问先答,对本宫委实不敬,所以本宫才让人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也好让她长个记性,以后不至再犯。”
心里已约莫猜到施清如所谓背后的大靠山,看来就是韩征了,还当那都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竟是真的,韩征这座靠山都不大了,整个皇宫乃至天下,除了皇上和太后,也再找不到更大的靠山了!
可一个卑微的黄毛丫头,有何德何能让韩征如此看重
这当中必定另有隐情,她事后得让人好生打探一番了。
韩征冷冷看向了邓皇后:“好叫皇后娘娘知道,这医官是臣的人,就算她真犯了错,也自有臣管教她,还轮不到别人替臣管教。何况她到底有没有犯错,是真的犯错,还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心如明镜,应当比臣更清楚才是。”
说完再次扫过众宫女太监,“本督再问一次,谁打的!”
目光落在芝兰身上的时间尤其长,但仍比不过落在邓玉娇身上的,显然到底是谁打的,他心里早就知道了。
邓玉娇在韩征带着强大威压的目光下,很快便腿软得站不住了。
她几乎从未与韩征打过交代,只知道他长得很好看,看着一点不像个太监,是靠着她姑母提携,才有今日威风的,因此对邓皇后和芝兰德公公等人任何时候提到韩征都客气恭敬有加,很是不以为然。
不过一个太监罢了,哪怕再权倾朝野,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奴才,她姑母却是堂堂国母,是韩征的主子加恩人,至于忌惮他成那样儿吗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此时此刻,邓玉娇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韩征的可怕,他就只是看着她,她已腿软得站不住了,要是让他知道,是她把施氏那狐媚子打成这样的,他岂不得杀了她
就在邓玉娇几乎要控住不住自己哭出来之时,芝兰跪下了,颤声说道:“回、回督主,是奴婢打的,还求督主饶了奴婢这一次。”
这种时候,她不站出来为皇后娘娘分忧,就等着事后悔青肠子吧,皇后娘娘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消冷着她、自此不再用她,便足以让她万劫不复了。
她当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跟前儿最得用的大宫女,走到哪里,都是人人捧着奉承着,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了这一层光环,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厂公再可怕,她也必须站出来,厂公总不至于,就因为施医官挨了一巴掌,就要她的命吧
“哦,是你”韩征略挑了挑眉,“你胆子倒是不小!”
话虽如此,却分明一点不信芝兰的说辞,冷厉的目光看的还是邓玉娇。
邓玉娇越发害怕了,挪到邓皇后面前,抱住了邓皇后的胳膊,颤抖着唤了一声:“姑母……”
邓皇后简直恨铁不成钢,就算没有芝兰站出来,有她在,难道韩征还真敢把她怎么样不成何况芝兰还识相的站了出来,她居然还怕成这样,还真是个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邓皇后也不笑了,看向韩征道:“韩厂臣,本宫方才已经说了,是施医官不问先答,对本宫大不敬,本宫才让芝兰小小教训了她一下的。本宫只是没想到,她是韩厂臣的人,没想到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而已,现在误会既已解开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韩厂臣把人带走吧,本宫乏了,就不多留韩厂臣了。”
只当她都这样说了,韩征也该就坡下驴,到此为止了。
不想韩征却仍冷冷道:“臣方才说了,臣的人就算犯了错,也自有臣管教,还轮不到别人替臣管教。怎么就许皇后娘娘护短,不许臣护短了呢”
说完看了一眼小杜子。
小杜子便上前,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掌起芝兰的嘴来,一阵“啪啪啪”的清脆声音后,芝兰的两颊已是肿如猪头,嘴角也渗出了血来,连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小杜子打完了,方恭声与韩征道:“回干爹,掌嘴十下已完毕。”
心里既解气,都知道芝兰是皇后娘娘跟前儿最得用的大宫女,他打了她,便等于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想来今次过后,皇后娘娘便是想再找他家姑娘的麻烦,也得先掂量掂量;对邓玉娇,也势必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纵容了。
却又不解气,就算芝兰站了出来说他家姑娘是她打的,可在场谁都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分明是邓玉娇打的
明明是她打了他家姑娘,到头来却只让一个宫女代她受了过便算完了,她却屁事儿没有,就因为她有个皇后姑母,——实在让人生气!
施清如前脚才让芝兰带往凤仪殿,小杜子后脚便收到消息了,若没有昨日施清如告诉她的,她和邓玉娇在御花园又结了梁子,小杜子还不至于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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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二回 醒醒吧
韩征带着施清如小杜子沈留一行人出了凤仪殿的大门,这才觉着心里那口气稍微顺畅了一点。
他侧身吩咐小杜子,“好生送了你施姑娘回太医院,让常太医给她弄点祛疤的药,这几日也别进宫了,就在家安心将养,待痊愈了再进宫也不迟。”年轻轻的小姑娘,要是脸上留了疤,岂不是白玉微瑕,一辈子都得遗憾了
却是话没说完,余光就看到施清如不知何时,已是满脸的泪,心口不由又闷痛起来,大脑还来不及发出指令,嘴上已先道:“怎么哭了,痛得很厉害吗”
施清如没有说话,眼泪仍是止不住。
小杜子见状,忙小声道:“干爹,伤口这么长,肯定痛得很厉害啊,何况无缘无故的,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打人不打脸,搁谁心里能不难过的两厢里夹击之下,可不是要哭吗依儿子说,还是先别送姑娘回太医院了,直接带去咱们司礼监,再请了常太医过去,给姑娘治疗吧,不然太医院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可教姑娘的面子往哪儿搁呢也不能逢人就解释,是邓玉娇没事找事儿,仗势欺人吧”
关键把施姑娘弄去他们司礼监,干爹好歹也能多与她相处一会儿了,这可是几个月以来,两人之间的第一面,就这样连话儿都没单独说上一句,就又分开了,不知道下次见面得是什么时候
那怎么可以!
小杜子才不会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明明他干爹心里就是有施姑娘的,不然方才不会他一说一拖,就又改变主意,赶来了凤仪殿,他干爹下定了决心的事,别说区区一个他了,从来就没人能扭转的好吗
等到了凤仪殿,见到施姑娘脸上的伤后,他干爹更是霎时释放出了浓浓的杀气来,也就是施姑娘的伤虽看起来可怕,但说到底其实只挨了一巴掌,皇后娘娘又到底对他干爹有过提携之恩,他干爹又自来念旧情,——不然芝兰怎么可能只挨了他一顿巴掌,事情便就此作罢了,他干爹铁定会要了她的命,杀鸡儆猴!
至于施姑娘,别人可能没注意,他却是看得真真儿的,他干爹刚进去时她眼里那一瞬间的光亮,简直能灼瞎人的眼。
而且他觉着那光亮还不是因为他干爹终于赶到救她了,而是因为她终于见到他干爹了欣喜的,之后她的眼泪也并只是类似于才受了欺负的小孩儿终于见到了自家大人的那种委屈的泪,而是……总之小杜子虽说不明白,心里却自问再明白不过了。
那他当然更要为二人制造机会了,不然就他俩那口是心非,一个比一个别扭的劲头,他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改口叫“干娘”呢!
韩征听小杜子说完,见施清如还是不说话,只是流泪,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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