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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之道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泥巴罐子
老太监沉默了一会儿,眉头一挑说道:“名单是宗人府反复核实过无误的,吴府报上来的持节人不合律法,吴意是吴家长房长孙,持节人就是他,没错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里面,有那知根知底的,都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吴家五子平日除了呼朋唤友吃喝嫖赌就没干过一件正事,今天太阳可着西边出来了,居然得到圣恩垂顾!
也有那远来的客人,不知就里,七嘴八舌地胡乱猜测,吴家地位尊崇,往来皆权贵,家族夺嫡争权逐利的事儿司空见惯,见惯不怪地撇撇嘴,抱起膀子看热闹。
观礼台最前头,一位来自陇上书院,德高望重的老学士拈须微笑,不错,皇上虽然年幼,这治国平天下的手段,却越来越娴熟老道了。
吴侍郎气得吹胡子瞪眼,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变形,凑到老母亲的耳边窃窃私语,寄望老祖母发话挽回,再去京师徐徐图之。大殿中吴氏嫡系族人也蜂拥围拢在吴家主母周围,显系请示方略。不一会儿,一位气度雍容的中年美妇娉婷走上祭台,却是老夫人身边侍女,先朝主持太监福了一礼,轻声说了一句话。
太监连连点头,而后高声宣道:“安国夫人谕令,嫡孙持节确凿无误,持节者当是---吴意!”
吴意诧异莫名,持节是什么玩意,好像。。。圣旨的意思是说,还送几顶官帽?。。。
开国四大铁帽子异姓王分别为鹿鼎公吴凡,忠王李朝世,闯王向俊,洞庭王钟相。四王位高权重,家事即国事。吴意祖父二代鹿鼎公吴从龙秉承父训,一生韬光养晦,淡化吴家在朝堂的影响,除保留鹿鼎公藩地、祖居地军政大权外,其他封赏一律坚辞不受。
近年来,吴家以吴意二叔为代表的少壮派正在谋求重振吴家声威,顺王吴凡作为开国高祖义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多有奥援,特别是军界,延夏六大边镇,曾有五位大都督出自鹿鼎公系将门世家,作为延夏皇朝军队的缔造者,吴氏在军中的影响一直深远,这也是吴氏屹于朝堂的立身之本。
而这持节人选,就是这立身之本的关键。
延夏律王侯章规定,扶灵者为爵位继承人,持节者为家族私军掌舵人,需要远赴玉门,接掌铁血军。
鹿鼎公府内宅,九曲回廊,庭院深深。往昔喧闹叽喳的丫鬟仆役,全都噤若寒蝉,迈着碎步穿行于庭院之间;那些习惯在下人前趾高气昂的管事,也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办理着主家交办的事宜。对于正鬼头鬼脑潜往内堂的吴意,大家都不约而同选择性无视,这位爷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这节骨眼上,大家都不愿触了什么霉头。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洋溢着东方色彩的园林予人舒缓松弛的放松之感,也减轻了他心头的烦闷和焦虑。
袭爵鹿鼎公,暂代玉门令,这就得了两顶官帽?究竟是祸是福?
吴家摆在明面上的势力并不雄厚,固有藩地玉门领孤悬塞外,领内辖三府一州,互为犄角,当外族入侵时可互为奥援。
领地内享有行政自治、税赋自理、司法独立,简单说,玉门领就相当于独属吴氏的国中之国。领地面积极广,大约相当于本朝三五个行省,不过,因紧邻草原和荒漠,人烟稀薄,只有藩城玉门关极度繁华,人称“小京都”。
概因玉门城西南五十里外有一座大型天然盐矿,且玉门关位居西北六族交汇杂居之地,关外设有西北最大的榷场,是延夏面向西北最大的贸易场所,也是整个风凌大陆盐、铁、茶、布匹等货物最大规模的集散地。
吴家长门嫡孙吴意,众所周知的草包一个。二房两兄弟吴风雷和吴飞扬均是一时俊杰,前者以少督衔任玉门镇同知,是吴家原本属意的正牌玉门令人选,后者也是军部直管的实职军官。
懵懵懂懂跟随送葬的人流走完了薨礼的流程,又浑噩噩地跟随人群回到侯府,吴意孱弱的身躯就有点步履蹒跚,抬头望去,曲径通幽,走来走去都是一样的景致,前世就是路盲的吴意。。。。。。悲催的在自己的家里。。。迷路了。
幸好,右前方急匆匆走来一婢女服式的小丫头,吴意咳嗽一声,摆出少爷的派头高声叫道:“那个谁?带下路,本少爷今日头晕,有点不识路,带我去议事大堂!”埋头疾走的小丫头抬起头来,只见是一位娇俏可人的少女。
那少女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头挽双鬟,一张瓜子脸儿,肌肤胜雪,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身段颇高,一身藏青色裙袍式样古拙,散发着别样的清雅之美。
“少摆谱,我可不叫那个谁,现在正事在身,没空!谁有那闲工夫你去找谁!”小丫头连珠炮似的张嘴就来,清脆的嗓音银铃般悦耳,末了还扬了扬小拳头,意思很明显,若再来纠缠莫怪本姑娘不客气!娇俏美女面色不善,但看着那清丽的容颜,听着这娇憨的语气,委实令人生不起气来。
让吴意迷惑的是,小丫头明显是府内的使唤丫鬟,却好像不怎么把自己这个正牌少爷放在眼里,动不动还使用暴力,难道吴府里不太讲究尊卑之分么?





扫描之道 第一百零五章 公爷府议事
小丫头说完一扭头,一溜烟跑的没影了,留下吴意一个人呆立园中。
一位俊雅的白衣公子信步走来,看模样像是那天跟在二叔身边迎宾的那个小子,老远便叫到,“三哥,怎么这么晚?都在等你,快跟我来!”
吴意也拿不准他的身份,不敢胡乱开口,只是含混应了一声,就跟随他朝庭院深处走去。
走了约摸里许的路程,前方道路忽然宽阔起来,就见一角飞檐巧梁的精致小楼在绿树红花中若隐若现。隐约有人声传来,语声高亢,惊飞了一树白眉鸟。
“老三是个什么德行?您还不清楚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是我二房贪图权位,实在是吴氏生死攸关之际,这个烂摊子交给老三,不是实实在在的害了他么?”二叔吴芮言正慷慨陈词,见得吴意进来,怒目圆睁盯着他看,声音还越发大了。
吴意装作没听见,自顾走进角落里坐下。大堂之中上首主位坐着一个老妇人,浑身素缟,布衣麻鞋,半眯着眼似乎在打盹,看来就是吴家的老祖宗,自己的祖母,安国夫人吴氏了。
左首边坐着四五个中年男女,衣饰华贵,气度不凡,右首边坐着一排服饰各异的文官武将,像是公爷府官员或藩属。
“大哥虽然不在,家族的安排是风雷从军、意儿入上书房陪读,在皇上面前混个脸熟,以便担当大任。原本风雷只是为意儿打基础,做铺垫,但你们看意儿现在的样子!扶得上墙吗?打从大哥大嫂出远门以后,府内上下谁管得住他?”
“以前还当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如今眼看就要成年了,却越发荒唐胡闹!他长这么大,除了去京师为皇上陪读时在福星城胡闹了两年以外,就没出过远门,这样子放到玉门去管事是害了他。”二叔一脸恨铁不成钢。
“玉门令一职,事涉吴氏一族用度及玉门镇军军费,千头万绪,如履薄冰,风雷都未必做得好。上表请风雷为玉门令,是早就商议好的事情,让小三子来做,嘿嘿,让五万精锐将士跟着他去架笼遛鸟吗?”旁边冷言冷语的好像也是一个什么亲戚。
吴侍郎方气呼呼地坐下,下首一个中年美妇接着说道:“可以让意儿去金陵,三哥那里应该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好职司。”美妇系吴意小姑吴缁衣,她口中的三哥却是当今梁王爷,封地在南都金陵。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意能把堂上众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
前世肥皂剧里看过太多豪门恩怨,水深水浅都不知道,暂时不要随便趟进去。
一个多时辰后,似乎一直眯着眼瞌睡的吴家老夫人轻咳一声,本来叽叽喳喳的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只见老夫人笑眯眯地对着右首边首席一个气质清雅、仙风道骨的文士问道:“张先生,吴府家事即国事,您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不知道是不是堂内光线的原因,那张先生的面貌始终感觉看不太清楚,有些朦朦胧胧,张先生语声悠远,仿佛来自天外,“长幼有序,伦之纲常,长房长孙吴意已成年,可堪大任。按照旨意,玉门令也好,公爵爵位也罢,甚至铁血军统兵权,都该交给他。”
话音刚落,本来沉闷之极的会场顿时交头接耳,嘈杂一片,吴意暗地里一撇嘴,看来这个张先生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本少爷挟穿越余威,戴上一顶官帽尚且内心惴惴不安。这位先生倒好,直接建议把执掌偌大一个吴家的实权交到一个花花公子手里,偏偏看这张先生在吴家地位颇高,不像是信口雌黄的人,这其中的奥妙很值得玩味。
角落里吴意低眉敛目,若有所思。
二叔霍然站起身来,安国夫人吴氏老夫人咳嗽一声,偷眼望去,母亲的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严厉,二叔止住嘴边的反对言语,怔怔坐下,怅然若失。
老夫人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意儿即日起准备启程赴任玉门令和铁血军代都督,相关文书即刻报往京师吏部和兵部备案,今天就到这里。”
就说了这么几句,老态龙钟的妇人有点接不上气,咳嗽了一声,身旁仆妇连忙上前递水按摩服侍,老夫人摆摆手接着说道,“都散了吧,烦请张先生多耽搁一会,陪老身说说话。”
议事厅众人轰然而散,没有任何人望向吴意,哪怕一眼。
就像他是一个麻风病人一般,会传染。
吴意也不以为忤,管他呢,又不是我哭着喊着要的,白给我的官帽,不要白不要!
秋日西斜,树影婆娑。与静谧紧张的内院相比,吴府外院依然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远道而来的宾客们呼朋唤友,共话时艰;吴府仆役丫鬟穿梭其中,殷勤款待。
清秀可人的娇俏丫鬟急匆匆走过广场,在膳食房大门口与迎面而来的家丁差点撞上,家丁一个趔趄,堪堪避过,展颜一笑道:“小兰是走路还是跳路啊?给你装个翅膀每天飞来飞去算了!”
膳食房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听见门口响动,停下手中事宜,看见娇俏丫鬟,招手叫道:“兰儿,这边来,有话问你。”
小兰翻了翻白眼,剐了那家丁一眼,举起小拳头示意威吓,扬头应答了一声,跟着中年妇人走到过道角落。
中年美妇体态优雅,姿容秀美,眉眼依稀和小兰有七八分神似,她双眉微蹙,柔声问道:“兰儿,少爷又闯什么祸事了?”小兰柳眉一竖,“他能干什么好事?现在学人家夺嫡争宠,人家现在是鹿鼎公世子啦!”“世子”二字,音调拉得好长,满是揶揄之意。
妇人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你说仔细点。”小兰不耐地撇撇嘴,“娘,您老是担心那个废物!”妇人先是愕然,继而肃然,下一刻却是怒容满面,“说的什么话?是不是我这十多年来都把你给宠坏了?让你这么悖逆无状?身为下人,妄议主上,是为不忠;身为家奴,不思报主,是为不义!”




扫描之道 第一百零六章 平姨
说到最后,妇人声色俱厉,“你给我回家去,去你父亲那跪着反思,是不是我这么多年辛苦养大一个狼崽子!”
小兰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顿时煞白,不顾地上肮脏,重重跪倒,眼眶微红,泫然欲泣。妇人显是气急,摆摆手,自顾去了。小兰见状,忙起身追去,裙裾飘飞,呜咽之声洒了一路。
一路之上,美妇人眉头深锁,白皙秀美的面庞写满担忧,“少爷又会当什么世子,什么争宠的?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
吴府执事级以上,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已经不是吴府家奴了,户部籍方司脱了奴籍,吴府外院烧了身契,一般而言,都可以自立门户,亦可另攀高枝。但仆役得脱奴籍,绝大多数仍选择继续在吴府服役。
一者因吴府薪金丰厚,二者世风崇尚忠义,背主不祥。
执事级以上管事,按职位高低,都配有大小不一的单独院落。吴意晕晕乎乎走在去往执事居住的院落区,受到这具身体潜意识的行为支配,似乎这条路走的是极熟的,半点没有生疏不认得路的感觉。
议事堂里的叽叽喳喳弄得他头晕脑胀,信步走向吴府外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抬头可见浩如烟海的满天繁星,吴意心潮起伏。
异乡的明月清辉静静挥洒下来,清凉的夜风吹动月光下墨绿色的竹林,洒落一地婆娑的光影。满天繁星点缀在天地之中,小径间一闪一闪的萤虫在草丛中出没,想起远方那个蓝色星球上顽皮的小弟和可爱的小妹,他的心内泛起浓得化不开的思乡愁绪。
你在他乡还好吗?可有泪水打湿双眼?
你在他乡还好吗?是否想过靠着我的双肩?
异世的夜空很美,却不再是我熟悉的星星;异乡的景色再好,却再也找不到亲人的怀抱。
执事居舍内进里许,一栋幽静的小院内,园艺花卉都修剪得整整齐齐,洁净的小径通向一栋精巧的居舍,居舍正中,是一间稍大的厅房,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映照在厅内,让雕工精致的楠木桌椅透出一丝斑驳、沧桑的气息。
厅房朝向院落的上手,是一条古色古香的神龛,一个身段娇柔的少女跪倒在神龛下方,伏地不起,意识深处无比亲切熟悉的中年妇人站在一旁,脸色肃穆。
吴意踏进小院时,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妇人安静地伫立在那儿,端庄而娴静。给吴意一种极其温暖的感觉,让他极度放松和随意,就像是游子回到了故乡,来到异世后所有的彷徨无助,无靠无依一时间缓缓宣泄而出。
他知道,妇人不是他的母亲,过往十多年待他最亲的人,不是自己的祖父祖母,更不是缥缈无踪的父母双亲,而是眼前温柔可亲的平嫂。从吴氏祠堂出来后,他下意识信步就走到了这里,残存的记忆里,这里有最可亲近的人。
脚步声惊醒了厅房内静默的母女,平嫂看见吴意,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惊喜,“饿了吗?东厢有你最爱吃的蜜汁酱鸭、醋溜羊腰,还有几个小菜,先去吃饭。”
跪地少女回眸一瞥间,依稀就是那娇俏可喜的小萝莉,只见少女秀眉微蹙,眼波流转间,盈盈欲泣。
吴意绕过娇俏少女,尴尬地走向东厢,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来到异世后第一顿饭,一个上午的心力交瘁化为不可遏制的旺盛食欲,喝上一口平嫂递过来的消食茶饮,吴意暗自庆幸这个世界的烹饪水平并不比前世稍差,这才有空对上平嫂关切的目光。
看着方桌上空空如也的碗碟,吴意讪讪地说道:“一不小心,都吃完了,您和阿兰。。。。。。”指了指厅房内跪地的少女,“吃过了没有?”平嫂莞尔一笑,“我们都在膳房吃过了。”
“不知道阿兰干了什么错事,您看她也跪了这么半天,是不是。。。。。。”,“都听少爷的!”,妇人满脸慈爱和百依百顺,“兰儿,过来坐一下!”
吴意眼角余光看过去,跪地的少女赌气般猛地起身,腰肢一扭,娉婷走进西厢房,门哐的一声就关上了。“这孩子,打小就犟!”
至今不知何处得罪小兰的吴意,一脸苦笑摇头,柔声对着妇人说道,“平姨!不要叫我少爷!我不习惯,叫我意儿就好。”
平姨身体明显僵直了一下,“少爷,你刚才叫我什么?”语气虽然平淡,可脸上僵硬的笑容和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姨啊!我觉得你比我亲妈还要亲!”叫出口后,吴意越发叫得自然,因为他觉得大家都在喊的“平嫂”这个称呼并不能代表眼前这个让自己由衷亲切的妇人。父母离开以后,能够让他想起来便感觉到由衷温暖的,便只有眼前这位慈和柔美的妇人。此刻他内心却在犯嘀咕,难道这样喊不是很妥当?或者平姨觉得不习惯?
平嫂颤抖的双手缓缓伸向吴意的脸颊,眼前年轻稚嫩的面容像极了失踪十多年不见的姑爷,美目之中已有泪光闪动。怅惘半响,顺手整了整吴意颇显凌乱的衣襟,语声带着一丝颤抖,“人前不要这样喊,别人要说我不懂规矩的,小少爷终于是长大了啊。。。。。。真快,一晃十多年了。。。。。。”
吴府内院深处隐秘的小间内,一灯如豆,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和那位神秘的张先生相向而坐,相对无言。
良久,老夫人长叹一声,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一些,“真要到这一步么?似乎有点对不住那老不死的啊。。。。。。”
昏暗的灯光下,张先生的面容越发看不真切。
老夫人没得到任何回应,自顾说道,“老鹿鼎公以降,吴氏上下公忠体国,既然皇上要,那就都拿去,可惜了小三子啊,屁股下坐着一个火炉子,小时候多乖的一个孩子。。。。。。”语声渐低,几不可闻。




扫描之道 一百零七章 临别之际
睡在蚕丝绒套、天鹅绒芯的被窝里,他不想起床。透过雕花窗棂的一角望出去,秋意明媚,一只山雀儿起伏游弋,回响起一串清脆的鸣叫。
一阵粗暴的敲门声音霍然响起,还没等吴意反应过来,敲门声变成了踢门的巨响,还是那种带后刺的马靴在踢,整间卧室的精致镂空紫木隔墙都跟着好一阵晃荡。赶忙拉开门,就见一个铁塔也似的身形闯进房来,撞了他一个趔趄。吴家老二自顾自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端着杯子边喝边伸出手来在吴意的头上挠来挠去。
“二哥你别摸头啊,搞乱了我的发型别怪我翻脸。”吴意翻翻白眼。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老酒烧坏了脑壳!昨天嘱咐要你老老实实的,你捅这么大篓子,把我老爹给急的上了火。”英挺军官吴飞扬撇撇嘴,对自己的老爹那么没涵养颇为不屑。
吴意心头闪过一丝歉然,“我是老老实实的,架不住官帽自动往我头上戴。”
“你不会推迟掉吗?我那老头管不住老三你,回家把气撒我身上,骂我带你不学好,骂我和你是一丘之貉。说真的,老头让我来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二哥面容一肃,正色问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就是在家呆着闷了,借这个机会出去耍耍”,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既然已经是一丘之貉了,干脆和我一起去玉门耍耍?”吴意一脸期盼。
吴飞扬把脸一板,“让你家英明神武的吴二哥陪着你去玉门胡闹台?想都不要想!”顿了一顿,有些担忧地说道:“老祖宗发话了,一兵一卒也别让你带去糟蹋,我给一个人你带上,叫吴小鹏,你应该见过,每次轮战回来都跟我一块述职的那个管带,人很可靠,虽然性子闷了点,身手还是不错的,出门在外的,自己万事小心。”
就像大姑娘要出嫁,吴意眼窝一阵酸酸的。
吴飞扬蹭蹭地起身,“别来这套!搞得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最后送你一句忠告——所有人盼着你去把玉门的吴家最后一点家当败掉,怎么都好,保住小命最重要,混不下去了就早点回来!”
“哐当”一声,二哥一阵风也似地去了。
送走二哥,左右没啥正经事干,吴意又满府晃荡,原汁原味的王府一日游,沿路见到大姑娘小媳妇,总是奉上色迷迷的笑容,遇见态度恶劣的,就翻道白眼奉还,一路上倒是波澜不惊,大家都见怪不怪。
走到一处特别宽敞的建筑旁,只听到一阵“呼呼嗬嗬”中气十足的喊声,还夹杂着几声娇叱,诧异地走近,透过窗户望向里面,看见一副副兵器架靠墙摆放,一方宽阔如足球场的演武厅内,三五成群的劲装汉子在捉对厮杀,还有一个女孩把长长辫子扎到腰间,一个人在角落虎虎生风地耍拳,再仔细看去,可不正是娇俏小萝莉,自己名义上的婢女小兰。
按说确实挺有缘分的,虽然鼻子不对鼻子脸不对脸的,两天之内却见了四次面,虽然加起来也没超过一炷香时间,还是让他觉得挺亲切的。小丫头深恨自己的原因也搞清楚了,是因为表小姐,一位面目可憎的丑怪少女。
丑女姓风,名轻舞,是吴意母亲的姐妹留下的遗孤。五岁那年母亲把风轻舞带回家后,匆匆嘱托平姨照顾好表小姐,就又离家远游,一去就杳无音讯。从第一次见面吴意就不待见她,脸上一道蜈蚣疤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关键是,这个丑不拉几的丫头片子来了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回来。
淘气的吴意想着法子作弄她,而小兰作为吴意的贴身丫鬟,每次都看不过去,想方设法帮助风轻舞。直到前年,吴意在镇上胡混时吃多了酒,和损友打赌说小时候看见风轻舞屁股上有个蝴蝶纹身,几个损友为兑现赌约,闯到风轻舞住处拉拉扯扯,差点脱掉风轻舞的裙子。
幸亏小兰得知后及时赶到,以从小练就的身手把几个无赖揍得哭爹喊娘,混乱中还顺便赏了吴意几计老拳。从此主仆形同陌路,嫡房丫鬟薪水高,事情少,小兰却主动放弃这个身份,要求到又苦又累的杂役房去洗衣扫地。
听到这些糗事吴意恨不得拿大耳瓜子猛搧自己,这也太奇葩和反人类了,连带着对小兰也不再那么理直气壮了。
带着些微的歉意,心内期待着能和这娇俏美女缓和一下关系,吴意慢慢地蹇摸到小兰练武所在附近的兵器架旁,他装模作样拿起一把刀,谁知入手一沉,连忙把左手搭上去,这才拿稳。随便一把刀,怕是有百十来斤重!黑漆漆哑光的刀身一看就是铁质,反复锻打形成的波状纹路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随便一把武器就超过了关二爷青龙偃月刀的重量。
武场中对练的武者不时发出虎啸般的巨吼,还有几对打得兴起,一跳就是两三米高,完败跳高世界冠军朱建华。一个瘦猴也似的精干少年就在演武厅窗沿和房檩之间脚尖轻点飞来飞去,哇靠!这算是草上飞还是水上飘?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看不出年龄的壮汉圆整一双牛眼,伸出醋钵大的拳头朝着墙角一块足有五六厘米厚的盾牌擂去,只听“咣”的一声巨响,盾牌足足凹下去一个圆坑。吴意眼冒金星,尼玛你确信那是拳头,而不是锤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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