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
作者:秋风扫木叶
妖,乃禽兽妖魔吸取草木精华所化之物;魔,乃自古生于诸神对面的杀生之修罗;鬼,乃生灵死亡后舍弃肉体皮囊之魂魄;怪,乃超越六界不坠轮回的异界之怪物。这是一个妖魔鬼怪、物欲横流、斑驳陆离、喜怒哀乐的世界……
人道 第一章 :鬼神之境
第一章:鬼神之境
中国与尼泊尔的交界,珠穆朗玛峰。
是夜,无风,有月。
月很亮,也很圆,圆得像嫦娥在中秋那晚递给后羿的饼,看似温婉又柔亮,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形的、淡淡的杀机。
少有地,珠峰上没有飘雪。
在离地8848多米的通向珠峰峰巅的荒芜中,闲庭信步着一个小老头。
他身材矮小,最多一米六出头。头顶草帽,草帽遮住了帽檐下通红的面容;脚踏草鞋,草鞋却难掩住裸露在外的漆黑脚趾;手执一根檀木手杖,杖体已被岁月染黑,如同干瘪的槐树皮。
仿佛一个幽灵,他穿行在人间的高巅。
在这地球的至高点,是否走错一步,就是死与生的差别。
他的前方歧路奇险,冰川沟壑随处可见,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冰渊。
可小老头却毫不在乎,面色沉静得若同静水,一如走在自家的后花园。
倏地,天起风了,初时微弱,随即就开始狂啸了起来。
经年不化的积雪被狂风扬起,天上便又飘起了鹅毛白。
仿佛是在回应地上的飞雪,天空也开始阴暗了下来,月亮不知何时也已匿形藏迹,朵朵洁雪漫天飞舞。
无论揭地而起的片片绒雪,还是漫天飞舞的朵朵鹅白,却都无法接近那老者身体方寸之内。
风雪遇见老头,自动改途,看似可怜他的形单影只,实则是对老者无可奈何。
修为到了鬼神之境,周身会产生无形气场,自会为他阻挡风雪雨雾的侵与击。
不是大自然想要怜悯小老头,而是小老头早就征服了大自然。
小老头名叫柳随风,自打记事起,就开始了苦修。朝圣路他走了一遍又一遍,朝圣途上磕遍了他的头。为了虚无的佛,他舍弃了自己。或许是佛真的被他感动了,他开始感觉不到寒冷,察觉不到饥饿。
只有昔日遭受过非人的孤独寂寞寒,今天的他才能步履轻盈地执杖行走在这珠峰之巅。
“柳大师果然是性情中人。一言九鼎,决不食言;说来就来,毫无虚言。在下佩服!”
柳随风不为所动,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个人等着他。
他抬眼望去,就看到了白衣胜雪的柳岩。
柳岩一把三尺青锋别在背后,脚步竟是虚点山巅,并没有踏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柳随风。
柳岩居高临下,虽面无表情,可一双星眸中却透出无尽冷意。
柳随风只看了柳岩一眼,便低下了头,双手合十,低眉顺眼地轻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看着柳随风人蓄无害的样子,柳岩却不为所动。
“既然来了,就接招吧。”
柳岩把身后的三尺青峰移至身前,在空中虚晃了几下。
明明没有月光,可是在层层飞雪的映衬下,长剑居然散发出了一道耀目的光芒。
这光芒凝而不散,朝着小老头的双眼笼罩了过去。
动若飞鸿,飘闪似电,像超越了时空,那道光一下子便出现在了老头的眼睑前,带着丝丝寒意,朝着小老头当头劈去。
小老头却是不慌不惧,被风雪眯了眼似的眨了眨眸。死寂的瞳孔钻飞出一道金光,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剑芒之上。
两道光芒相撞,没有山崩地裂的激爆,反而水乳交融似的缠在了一块,在虚空中如烟般消散。
柳岩皱了皱眉,看着柳随风,正要再次出击。
“施主曾说,倘若贫僧来,就告诉贫僧缘何向贫僧挑战。还望施主遵守你的诺言。”
他已经没有了自我,只有贫僧。
柳岩的剑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出招,柳岩的耳朵却听到了小老头这番话语。
听了此话,柳岩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闪出一道阴翳,神情漠然,咬牙切齿:“二十年前,布达拉宫。桃红柳绿处,花面交相映。”
柳岩的情绪竟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柳随风听了这话,身形也是一顿,一抹追忆的神采悄然爬上他脸颊。
柳岩看到小老头的反应后,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花忧柳随风,天风冷无情。”
柳随风握紧手杖的手背峰骨凸处,本就难以淡定,现在更是如此。漆黑的檀木手杖竟是有了颤抖。雪花欺身,他的草帽上坐了一朵雪娃。雪娃不甘寂寞,刚刚落下便被北风吹飞,飞舞在白雪茫茫的虚空中。
不过柳随风旋即就恢复了镇定,满眼凝色地看了看柳岩。
风雪又开始避开他的身子,拐弯绕行。
“郎有情,妾有意,情意随心柳随风。”
柳岩看到柳随风这般反应,好像早有预料,就再次张开了嘴巴。
“她,还好吗……。”
柳随风张开了口,不过发出的声音极为晦涩。像是一台经久不用的仪器,金属互碰般的嗓音让柳随风又是一怔。显然,他也没料到,喉舌不用的时间长了,竟再也不复昔年的铿锵润滑。
这不妨碍柳岩的理解,他沉静的面目开始泛起了微波,逐渐露出兽类般狰狞。
“好,她很好,她好得不得了!”
初时音平气静,慢慢逐渐攀升。
音再难平,气再再静。
柳岩歇斯底里地嘶吼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柳随风走神时,柳岩的手动了,手中的剑也动了。
柳随风急喘了口气,面色原本枯然,现在急剧苍白,仿佛黄土地覆盖了一层漫天的飞雪。
来不及深切品味柳岩话中的凄然,柳随风手杖轻点地面,整个人向左横移了数米,在一个冰渊边缘停下。
他的手臂在滴血,柳岩的剑太快了。即便他躲得很及时,可由于刹那的愣神,虽说避开了心脏要害,还是被伤到了。
殷红的血液侵红了洁白的雪,殷红的雪映红了柳岩的剑,殷红的剑光照在了柳随风的脸上。
“你到底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
话没说完,柳岩就又出剑了。柳随风不敢大意,却也不出手攻击,只是右手拿着手杖在虚空中点来点去。身形随之如鬼魅般飘逸不定,柳岩的剑虽说快如光电,却是难以触及他的身体分毫。
之前的受伤,原来源于他自己的分神。
柳随风之所以没下杀手,那是因为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柳岩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句句切中了柳随风的要害。
二十年前,三十来岁的柳随风风流倜傥。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他的魅力,往往并不取决于其外表。
柳随风更是如此。话说身高一米六出头,怎么都不算威武雄壮。
然则事实证明,不仅情人眼中出西施,情人眼中照旧会出潘安。
那时候,就有一个女子,视他为她的潘安。
柳随风从小苦行,本该与此类红尘没有交集。那一年,他师傅告诉他该到红尘去历练一番。只有了却一桩机缘,柳随风才可以回来继续跟他修行。就这样,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撞到了一起。更何况,干柴还自动想让烈火烧。两个人不久后就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难分难舍了。
历练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柳随风该离开了。
女子握着他的手,双眸深情含泪,恳求问他能否留下不走。
确实,有过那一瞬间的愣神,柳随风都想要留下了。他师傅在他离开时也说过,如果不想回来,就留在俗世中也无不可。不过想到自己被师傅由一个婴孩捡到并养大,然后又受到了师傅的谆谆教导,柳随风又回到了山上。
柳随风当然知道,那天即便他很早离去,洞开的窗边有一个女子深情地望着他。没有挽发,任长发松散及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巴,女子的嘤嘤啜泣在轻柔的初春的风中,渐渐被淹没成风的呜咽。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泛滥着泪水的眸,那个掩饰着哭声的唇,还有那个微隆的小腹。
他不是没有回去寻找,可当他回去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佳人踪迹再也难以被他觅寻。
这些事情早已被柳随风压藏了起来,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可此刻经柳岩提起,二十年前的一切变得又那么清晰。一切如同发生在昨昔,用拇指戳了戳掌心,柳随风似乎感受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子留给他的那特有的温存。
心中浮思联翩,柳随风躲避着柳岩的剑。在他看来,柳岩年纪轻轻,能达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可弄不清楚柳岩与那女子的关系,他实在下不了手。
今天他不想杀人,因为他想起了情人。
风还在刮,雪还在飘,可柳岩的剑却停了。
柳随风也停止了身形,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问题只需要问一遍就行。否则,如果明知没有答案还问,那提问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么多年来一切从简,连说话柳随风都拣最短的。
柳岩动了,准确地说,是他的剑动了。
剑太快了,一旦动起来,就不是一把了。仿佛有无数柄剑在空中舞动,道道亮丽的剑芒引起了雪光折映,以至于柳随风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剑客。剑芒如若一个球形闪电,剑芒向柳随风笼罩过去。
反常地,柳随风一动不动,仿佛没看到袭来的剑芒。
一丝,两丝……丝丝剑芒从球形剑芒中疾飞而出,形成了一把巨剑,向柳随风的脐下三寸的丹田攻去。光芒四窜,映得人眼花缭乱。
柳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坚信,在如此强劲的剑芒下,柳随风必然毙命。
漫天剑芒散去,柳岩却蓦然愣住,因为柳随风依然站在那里,只是神情有些凄然。
柳岩的神情也骤然间凄然,因为他好像已经明白,柳随风脸上的凄然,是源于内心的伤痛,而不是源于他手中的青鋒
柳随风察觉到了柳岩的疑惑,旋即身子开始了摇晃。
柳岩惊骇地看到,随着柳随风身子的扭动,他的丹田部位竟是发生了旋转。
随着旋转的转速激增,一个洞口竟是在柳随风的腹部打开。
从前腹到后背,柳随风的腹部竟是硬生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四周,是肌肉在高速地旋转。
柳岩有理由相信,就算是扔进去一个钢针,也会立马被那恐怖的速度给搅得粉碎,更何况只是一些剑芒!
“这,这,这……。”
柳岩感到了震骇,也感到了差距。虽然对自己的剑法有所了解,可是面对柳随风,他还是感到了无力。这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不能称之为武了,简直已经到达了鬼神的境界。恐怕也只有传说中变幻莫测的鬼神,才具有这样的本领吧。
砰地一声,柳岩把剑扔向了山体。乒乒乓乓几声后,宝剑随着天体滑落,竟是掉下了冰渊。
“娘,孩儿不孝,今生恐怕没法为你报仇了!”
柳岩瘫坐在地上,倚着冰凉的山体,仿佛感觉不到山体的酷寒。
他仰天狂吼,神情极为悲壮,眼神也慢慢变得空洞了起来。
二十年来,自从知道他的娘亲被人抛弃然后难产而死,即便明知是被人利用,柳岩还是接受了非人的训练,一心一意想要杀掉柳随风。可天不见怜,好不容易等到熬出了头,功夫有成后获准下山以挑战柳随风,竟还是不能成功。
生无所望,生无所往。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为报仇而生。
如今在得知仇人的力量无比强大后,柳岩竟是产生了一股死志。
沉浸在苦痛中的柳岩没有看到,在他喊出娘的那句话后,柳随风就一下子呆在了那里。虽然身子还是靠着手杖的力量坚持着不倒,可柳随风的生机已经开始了消散。
柳随风的死意蔓延地比柳岩快,逐渐地冰冷了身躯。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这种境地,也唯有心生死志,才能被夺去性命。
噗通一声,是身体摔落的声音。柳岩应声望去,看见了柳随风的身子向着冰渊滚了过去。本来就处在冰渊的边缘,须臾间柳随风的身子向着冰渊掉了下去。
柳岩竟是看呆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修为到了鬼神之境,也难挨一个情字。
谁道和尚僧人无情,只是未到伤心处。
就在这时,非常突兀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惊雷。柳岩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惊雷直直地砸在了柳随风的身上,熊熊地烈火开始燃烧。柳随风直接变成了一团焰火,向着冰渊直坠而去,徒留柳岩目瞪口呆地瘫坐在山巅。
望着坠身冰渊的火人,两行眼泪涌出了柳岩的眼眶,在极寒的狂风中瞬间结成了坚冰。柳岩颓废地向山下走去,没有了仇人的同时也没有了亲人,此刻的他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即将开始新的人生。
柳随风万念俱灭,灵魂在死意的吞噬下迅速消融。
他不知道的是,修炼到了他这种地步,灵魂怎会如此脆弱?
这个世界他的灭亡,也是另一个世界他的新生。
人道 第二章 :胎中岁月
第二章:胎中岁月
“死鬼,别……”
“啪!”
风铃一下子拨开柳森那为所欲为的咸猪手,娇斥一声,避开了身去。
她接着指了指明显隆起来的腹部,对着柳森杏眼一瞪,脸上的红晕如若油彩,让柳森不由得看呆了,愣在了那儿。
云髻轻綄,面若桃花,闪亮眼神灵动,好像流云翔空;琼鼻俏丽,红唇精致,妩媚身姿妖娆,仿若弱柳扶风。
风铃虽然怀胎数月,可体态依然风流。
也难怪,面对这样的祸国殃民,柳森把持不住实属正常,一时迷失了心窍纯属在所难免。
柳森也有些无奈,虽然都已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每每面对娇妻的时候,他还是常常情动得难以自持。
“铃儿,对不起,我错了。”
担心风铃肚子中孩子的,不仅风铃自己作为孩他爹,柳森对孩子的看重,丝毫不在风铃之下。
“我这是在哪儿啊?”
首先感到的是一种温暖的湿润,柳随风只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重新回到了羊水中,柳随风难免会感到不适应。
毕竟,前世的他在母腹中时,可没有妖孽到这个程度,又哪里会记得这种感觉?
记忆的画面一张张袭来,柳随风逐渐记起了往事,一想到临死前看到的柳岩那绝望的神情,一股难以压抑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还没有来得及深深悔悟,他便又感觉蜷曲得难受,身体好像是遭到了束缚,没有一点自由。
柳随风感觉自己都要废了,似乎很久都没有活动过,于是就潜意识地伸了伸拳脚,想要舒缓一下筋骨。
“咦,我的身子怎么这么小?这是什么地方?”
而此刻风铃也愣在了那里,眼中对柳森的娇怒瞬间就被狂喜所取缔。
“他动了,他动了……”
“哎呦,媳妇,你可不能激动,更不能乱动!怎么了,你刚才说谁动了?”
“孩子,我们的孩子!”
风铃尖叫了起来,而闻到此声,柳森更是步影急转,身形连晃。
他迅速地来到了风铃的身边。一把伸进了薄衫,右手贴在了风铃隆起的腹部上,兴高采烈地感应了起来。同时暗自运功,一股阳气顺着他手掌缓缓地传递到了腹内。
“孩子?”
柳随风初听便感纳罕,旋即了然。
原来,转眼间自己竟是变成了一个胎儿。
柳随风的心思活跃开来,首先排除了自己是转世投胎。因为在传说中,正常的转世投胎都是要喝孟婆汤,以去除记忆的。柳随风或许不相信地狱之说,可婴儿出生不具有记忆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这股能量?”
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变身婴儿的柳随风,感受到了柳森传递过来的阳气,浑身一震。
尝试着,柳随风开始吸纳起这股阳气来。因为柳随风感到自身还很虚弱,这样的能量对他来说多多益善。虽然没了前世的躯体,可前世修炼的记忆,却是保留了下来。这为柳随风吸纳阳气带来了不少便利。
“咦?”
感受到了阳气的丧失,柳森又惊又喜。
风铃高兴地看着柳森,幸福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想要拨开柳森的手,却发现一拨之下,柳森的手竟是稳如秤砣,她竟没能轻易拨动。
“嘘……”
风铃以为柳森又犯糊涂了,刚想要发作,突然看到柳森把左手食指伸到他嘴前,给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风铃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异常现象,柳森是不会回绝自己的。特别是这个时段,她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柳森的妻子,还代表着柳森的儿子。
虽然脸上嘴上不说,可风铃知道,对于这个儿子看得最重的,恐怕还是他这个当爹的。
柳随风吸纳了一会儿阳气,就感觉到昏昏欲睡,他毕竟还是胎体,脑袋清醒不一会儿,就又要睡觉了。
柳森察觉不到阳气流失后,缓缓地收回了手。
退后了几步,柳森脸色怪怪地看着风铃,欲言又止。
风铃一阵紧张,心想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成?
看着审视着自己的柳森,风铃感到了浑身不自在。
风铃再也难以忍受柳森古怪的目光,不知为何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心思开始活动了起来。
“唉,早知道会有瞒不住你的一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风铃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思忖。
“你真的是风铃吗?我还以为我取的是个妖怪呢?你不知道,刚才我尝试着向你腹中注入阳气,竟然能够感觉到这孩子在吸收我的阳气。他还是个孩子啊!这是什么天赋?看来不久的将来,我就要有一个妖孽般的儿子了。”
柳森完全没注意到,风铃的脸色经过一番波涛汹涌后方才渐然平复,就激动地嚷嚷开了。
风铃听到柳随风这么说,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看把你给激动的,孩子天赋好,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风铃饶过柳森,走出了内屋。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孩子,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话说完,柳森才发现,风铃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
走到院子中,柳森发现风铃正在坐在石桌上晒着太阳,嘴中还不停地哼着歌谣。她手提着一个鸟笼,里面是一只五色鸟。五色鸟在风铃的逗弄下,欢快地叫着,柳森看到这些,心情也变得更加明快起来。
发现柳森走了过来,风铃望向了他,嬉笑嫣然地笑道:“我给你怀了个这么有天分的孩子,你该怎么奖励我?”
“奖励?把我奖励给你,你看行不?”
“行你大鬼头!你又丑又笨,好吃懒做,也没什么本事。”
“谁说我没本事的,我没本事能让你怀上如此有天赋的孩子?”
说着欺身而上,柳森弯下腰,一嘴含住了风铃的樱桃小嘴,不住地允吸了起来。
等到感觉风铃有些喘不过气,柳森才松开了嘴巴,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后站定。
看到风铃怒目圆睁,柳森伸手摸了一把风铃的下巴,调笑似的说:“我就喜欢你这发怒的样子。”
“呸,老不羞……”
风铃转过身子,不再搭理柳森,又逗起了笼子中的五色鸟。
石墙外,风无忌的身影突兀地出现。
招了招手,风无忌对着虚空招了招手道:“五号,神女最近如何?”
虚空一阵闪烁,竟是从中走出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矮小男子。通体藏在黑色的斗篷下,矮小男子的面部完全被遮住了。一见到风无忌,他就双膝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头后,头颅依然低低勾着。
在风无忌面前,即便是抬起头,也算是一种冒犯。
“禀妖主,一切正常。”
“孩子呢?”
“一切正常。”
“等到孩子产下,不计一切代价,把他给我送到妖界!”
“是!”
“好了,你下去吧。”
“诺!”
等到五号拱手作揖后退去,风无忌揉了揉额头,醒了醒神,暗叹一声:“景煕,铃儿跟你一样,真的是很不让人省心啊!”
山中不知岁月,胎中更是不知岁月。一是因为与外界隔绝,昏天暗地;二是因为灵智微弱,比较嗜睡。
而柳随风每次醒来,都会伸伸拳脚。每每这时,只要柳森注意到,就会把手贴在风铃的肚子上,往她腹内注入阳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柳森心中愈加狂喜。
因为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柳随风吸收阳气的速度和分量,都有所增加。
虽然感到有些怪异,可面对自己的儿子,柳森一点吝啬的意思都没有。
况且以他的境界,给柳随风这个小胎儿提供点阳气,也不算个什么事。
逐渐地,间间断断的一次次的苏醒,让柳随风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些了解。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旖旎与可能,肯定已经不是原来他所在的世界了,人们可以吸收各种不同的能量,进而强健身体、增强武力、追逐财富,甚至延长寿命、以力破法、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