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正版王启年
小娘子主意已定,范胖子悻悻退到一边。
李守忠满头冷汗。
老范家好歹也是相府,这是什么家教
竟然又出幺蛾子了!
太不像样子了!
“天色已晚,考校之事不急在当下。何不先行回山,徐徐再议如何”
送亲使败下阵来,只好由自己这个迎亲使出面。
面纱少女转过脸来:“此时此地,奴奴尚是自由之身,故敢斗胆请教于殿下。一旦回山,名分已定,自当禀
第17章 范家小娘子(四)
面纱少女说的甚是有理。
王夜心中也明白,自从被当做棋子摆在自己这边的时候,面纱少女便已经没有了退路。
相府自然有相府的好处,平日里锦衣玉食,出入时前呼后拥的,看着光鲜的很。
然则豪门也有豪门的烦恼。
于豪门说来,家族的延续,子孙后代能继续享受富贵才是第一位的,其余统统得往后排。
为了这个目的,其余统统都是可以牺牲的。
面纱少女如今正是牺牲品之一。
只要这曹王没有翻盘的一天,面纱少女永远没有回归范府的机会。
岂止没有回归范府的机会,即便为赵宋所俘虏,贬入教坊司之内,范家也只会当做没有看见。
赵宋鼎定天下已达十年之久,前朝余孽复辟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
故此范府只下了一个女子的本,连旁系子弟都没有派几名过来。
输了,损失一名外嫁女而已。
赢了,好歹能藉由这点姻亲关系,家族还能继续兴盛下去。
荣则同荣,辱则同辱,从这一点说来,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正是天然的同盟军。
争不争天下,这个王夜不在乎。
如何才能扩张自己的势力,逃脱李守忠的魔掌,这个才是紧要的。
这样天生的同盟军,王夜要是就此放弃,那还真是傻到家了。
于是王夜压低声音开口道:“南方之阜有鸟,并非不鸣。未得其时,鸣则必死。”
原来殿下并非没有雄心壮志!
听得这话,面纱少女双眼又开始有神起来,跟着压低声音问道:“此话何意”
“权臣欺主!”王夜一边吐出这四字,一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守忠。
面纱少女秒懂。
怪不得方才见着殿下什么事情都不敢擅专,必须要问过这李先生才肯做出决断,原来如此。
并非殿下心中没有主张,而是不敢有主张。
“还是那句话,敢问郎君,今后行止又当如何”
“占据一州之地,高筑墙,广积粮,如何”
王夜开始抛砖引玉,这小娘子满口大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同盟自己当然想要,若是坑爹的猪队友那又是另外一种办法,得想办法推到对手那边去。
之所以提出这个想法,主要是后世的历史小说都是这个套路。
先占据一块地盘,然后开始种田、攀科技树。
接着开挂推土机,一路铲平各种不服。
几千几万人都这么写,能堵上的漏洞看起来都堵上了,外行几乎看不出破绽。
面纱少女想考校王夜一番,王夜又何尝不想用这个来考校这面纱少女一番
却见得面纱少女冷笑了数声:“此举无益于异想天开。若行此策,除非恰逢天下大乱,群雄割据。”
不错,不错!对方果然有真材实料。
历史上依靠这一招成功上位的,只有朱元璋一个。
想一想朱元璋当时的环境,可不就是天下大乱,群雄割据么
这个时候面纱少女又开口了:“即便天下大乱,凭此策能成事者,亦是万中无一。何以故占据得一州之地,高筑墙,广积粮,此非藩镇耶人马三五百,拥地数十里,朝廷尚且未曾放在心上。一旦有得数千人马,数州之地,朝廷安肯坐视必遣人马前来攻打!”
“投托朝廷名下,佯为宋臣,何如”
面纱少女又是冷笑数声:“自前唐以藩镇而亡,后世诸国,谁肯步前人旧辙近闻朝廷新设三司使,正为分地方武镇之财权;又设枢密院,夺地方武镇之兵权。兵权、财权二者无一在手,又有何人能割地自立,行藩镇之举”
这话说得有道理。
中华民族是一个善于学习、总结、反省的民族,历史上诸封建王朝几乎就没犯过同样的错误。
秦朝以暴政、严刑峻法而亡,到了汉朝就改成了休养生息,无为而治。
汉朝因外戚而亡,到了晋朝,就没有外戚什么事情。
晋朝诸事都好,可惜弄出了一个九品中正制,形成了相互对立的士族和寒族。
寒族上进无望,便开始转头帮外族,终于有得五胡乱华。
于是晋朝吧嗒一下亡了。
到了隋唐,立马针对这一点打补丁:科举取士,管你士族还是
第18章 只恐这贱民有鸠占鹊巢之心!
众人回得山来,自有人引了范灵芝一行前去休憩。
新建造的木屋虽然简陋了点,大山之中,也没这么多好讲究了。
范灵芝领着侍女们住进了木屋,青壮们盘踞在木屋外的一圈草棚之中,以为护卫。
如今既然是同一阵营,眼看着又要皆为夫妇,范灵芝自然也不肯袖手,遣了范胖子领了三十青壮,前来王夜跟前听用。
韩德绷紧的心,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当夜,李守忠草屋。
阴郁少年躺在胡床上闭目养神,红肿的双颊,仿佛在昭示着主人曾经遭受的羞辱。
地上,李守忠正在来回踱步。
今日同韩德这番冲突看起来正是意外。
似乎是殿下将自己的物件都一股脑搬运了过来,这才有得“盗用皇家御用之物”以及“僭越”这些罪名。
自己一番推脱,眼看着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则这贱民看似帮着自己的那几句话,竟然引起了节外生枝
这贱民果然有心
抑或无意
李守忠实在不敢妄下判断。
这事可疑的很。
托他人之口,范家小娘子尚且能将自己众人吃得死死的,又是何等聪慧的人物
既然有考校那贱民之意,想来必然不会太过简单。
关键问题是,那贱民竟然通过了
这一点更是可疑。
若单单一处疑点,尚且可疑解释为巧合。
接连两处有疑,且结果皆有利于那贱民,事情就值得深思了。
殿下贱民李代桃僵
“不好!”李守忠心中一动,大叫了一声。
胡床上的阴郁少年为其所打扰,也顾不得再闭目养神了,直接坐起身来,转向李守忠:“何事惊慌”
“殿下恕罪,只恐我等有麻烦了。”
李代桃僵的计策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如今竟然可能为人将计就计!
不管事情是不是真得如同自己猜想的这样,既然让殿下冒了风险,李守忠自然得请罪。
阴郁少年捂着腮帮子下了胡床:“诸事已定,范家小娘子已到得山上,如今就等两日后那贱民大婚之时,我等便可北出壶关,何以先生反生烦恼”
“殿下,微臣一招李代桃僵,使那贱民冒充殿下来替死。怕只怕原本想逮耗子,却钻出个大虫来。”
“大虫”
“于高手而言,天生一计,自有一计破之。微臣只担心此人乃是扮猪吃虎,我等有李代桃僵之意,只恐这贱民反而有鸠占鹊巢之心!”
“何谓鸠占鹊巢”
“维鹊有巢,维鸠占之。怕就怕此人一番算计,反而弄假成真。一旦这贱民成了真殿下,殿下反倒就成了假冒!”
阴郁少年闻言大怒,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郑王失德,丢了江山社稷。孤王乃世宗皇帝亲生,这天下按序自当由孤王继承。这花花世界,亿万民众,孤王才是主宰,又岂容一贱民染指既是如此,宜速决之。”
“殿下之意如何”
“今夜领人杀之!”
“不可,不可!”李守忠摇了摇头。
殿下一直卧床休息,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自己可是知道的很,如今情形已经有了天大的变化。
抛开韩德及其麾下不说,自从这贱民成功忽悠范家泼妇后,已经成功将那五十青壮收入囊中。
自己才得十余人马,对方五倍于自己。
真的领人前去刺杀,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杀谁呢
即便双方相持不下,鬼知道韩德会帮谁
这草屋同王夜的木屋也就一道栅栏相隔,李守忠走前数步,推开窗门,看了看。
回过头来,朝阴郁少年示意了一下。
阴郁少年举首看来,但见得木屋周围,栅栏之内,早已经围了了数顶帐篷。
数十条人影正围着几堆篝火闲聊,饮酒。
这贱民竟然有了数十人护卫!
阴郁少年又是大怒:“范家贱人!安敢于孤王作对!他日孤王登基,誓必族尽范家!对了,还有韩德这贼厮鸟!还有那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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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李守忠的万全之计
话虽如此,好不容易进行到一半的计策就要半途放弃,李守忠到底有几分不甘。
拍了拍杌子,长叹了一声:”好好的计策,若果然这贱民……,唉!可惜了啊!”
阴郁少年小心卷起手中丝绸,扬了扬:“若这假货果然有非分之想,也只能先斩杀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出关借兵之事,且容后再慢慢计议。”
“假货”李守忠看了看对方手中的金策玉碟,心中猛然一动,手掌一拍:“有了!”
转过身来,朝阴郁少年拱手行礼:“禀殿下,微臣已思索得一计。有得此计,我等尽管按照原来谋划行事。若这贱民肯乖乖手撕倒还罢了,万一要是有非分之想,呵呵,管教他生不如死!”
“是何妙计”
李守忠笑了笑,指向阴郁少年手中的卷轴:“微臣正想将此物献于这贱民。一则以安这贱民之心,二来也是预先设下一个圈套。”
“大胆!”阴郁少年爆喝了一声,“金策玉碟何等紧要,竟胆敢献于这贱民”
李守忠呵呵大笑:“殿下休要动怒。微臣所献者,并非正品,而是伪品。”
“以伪品献之,又有何益”
“微臣斗胆,愿借此物一用,临摹一番后,再以伪品送与这贱民。既然得了金策玉碟,微臣再以巧舌挑动之,彼必然安心受死。万一这贱民正有非分之想,也自无妨。呵呵!殿下请设想一番,关键之时,这贱民取出伪金策玉碟以为证明,殿下再将正品展出,呵呵!情形一定很精彩!”
阴郁少年抚掌长叹:“妙!先生此计大妙!且将伪品送将过去,若这贱民肯安分守己,便当做其陪葬之用。一贱民而已,有得金策玉碟陪葬,虽说是伪品,想来也该瞑目了。”
停了停,脸色更是阴郁:“这贱民倘若有非分之想,必借此物以自证。呵呵,却不知此物正是其催命符!”
说干就干,李守忠从房内取过一卷丝绸,又研开朱砂,提笔开始照葫芦画瓢。
自古以来,但凡出色的文人,除了诗词歌赋之类的本职本领外,尚且需要精通三项兼职。
算命、医理,以及造假。
算命源自周易,医理源自黄帝内经,这两样都是文人必读之书。
至于造假,更是每个文人从小就培养的本事。
哪个幼童不是从临帖、描红开始
弄得久了,手熟了,造假的本事也就有了。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这才一炷香的功夫,伪造的金策玉碟已经搞定了一大半。
接下来寻摸出两枚印章,雕刻了一番,盖了上去。
拿起丝绸,转身抖开,呈与阴郁少年:“殿下请看,此物伪造的如何”
阴郁少年起身接过,仔细看了看,又特地取出自己那份正品,仔细对照了一下,抬起头来,转向李守忠:“先生果然好手艺。两份文书根本看不出差异来,若真要说差异,无非是正品之上字迹较密,而伪品之上自己较为稀疏。尤其是这印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虽然,伪造之物太过逼真,只恐有所不妥!”
“呵呵呵,要的就是逼真!这贱民若果然扮猪吃虎,其人本领必然不会简单,若是不够逼真,又怎能骗过这厮”李守忠得意地笑了笑,转身接过伪造的那份,折了几折,变成了方胜形状,然后再度呈与阴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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