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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1719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晴空一度

    侍卫拉锡见允禵犯了脾气,连忙跪在了允禵面前,面带戚容:“主子爷,咱得先去拜见皇上”

    甭管康熙在世的时候多牛逼,现如今躺下了,大清国所有人就都得把雍正放在第一位才成,毕竟躺下的康熙不会再来治任何人的罪,可是雍正却可以。

    允禵原本就是一肚子火,见到自己的侍卫也在拦着自己,当下也不管不顾,照着拉锡的脸上就是一顿狠抽,接着便一路向着景山寿皇殿而去。

    抵达了景山以后,允禵见到康熙的停灵,顿时心中一阵悲泣,哭嚎道:“皇阿玛,皇阿玛,您怎么就去了儿臣还在陕西,却是来不及回来见您最后一眼”声音如同杜鹃泣血一般,却是听得众人都悲泣不已。

    雍正自然早就知道老十四回京,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这只要回了京,大将军王也就成了砧板上的肉,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因此雍正为了表现自己兄友弟恭的一面,也没有怪罪允禵,反而主动去景山见允禵。

    可是等到雍正御驾抵达以后,众人出来跪拜迎接,却不见允禵,心里当下便有些不痛快。只当是允禵过于悲伤,因此不能迎接。

    然而等到雍正走进殿中之后,却发现允禵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丝毫跪下去的想法,这一幕瞬间激怒了雍正,使得雍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

    侍卫拉锡见殿中出现了僵局,当下心里一急,便去拉着允禵往前下跪,一边拉着一边轻声急急道:“主子爷,皇上来了这是皇上啊”

    允禵当下便是暴怒一般,他狠狠一脚将拉锡踢倒在地上,然后抓起手中的马鞭,就是一顿狠狠的抽打着,一道道血痕在拉锡的脸上出现,却是没抽多少鞭子,整个人便已经跟血葫芦一般了。

    “哼!”

    雍正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他缓缓道:“十四弟,这般恼怒却是为何?难不成是做给朕看的吗?”

    若是换成其他人,这个时候怕是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可是允禵却仿佛就是想着跟雍正对着干一般,他狠狠扔掉了手中的鞭子,指着已经不成人样的拉锡。

    “皇上,我是你的弟弟,也是皇室的天家贵胄,可是这个奴才却敢肆意拉扯我,实在是大不敬!若是我这番有错,皇上尽可以处分我,若是我没有错,还请皇上将这个狗奴才正法,以正国体!”

    雍正的脸色却是越发地阴沉,他仿佛感觉自己的脸被对方抽了一记又一记,心里当下便再也忍耐不得,正准备出言狠狠呵斥时,却见到允禩从门外走了进来,对自己跪拜行礼。

    允禩行完礼之后,也不顾雍正就在旁边,走到了满脸暴戾之气的允禵面前,低声道:“你应该下跪,向皇上下跪。”

    允禵听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半句其他话都没再说,只是硬挺挺地就这么跪了下去。

    眼见到这一幕,雍正的脸色由青到白,再由白便成青,却是最终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拂袖而去。

    对于雍正而言,这一幕比起先前允禵不向自己下跪更要可恨,也更为可恶,让雍正内心感觉到一片冰寒,好一个八爷党

    当然,雍正绝不是那种吃了亏还能等闲的人物,他很快就传了圣旨,将允禵软禁在景陵读书,并派马兰峪总兵监视,还美其名曰要他留在景陵等待大祭。

    朝臣们很快便知道了这一件事,就在众人以为雍正要掀起政争之时,次日雍正却又降旨,令允禩总理工部,却又是原来的打一派拉一派的手段,却是玩得越发炉火纯青。

    对于雍正而言,他现在最想除掉的自然是廉亲王允禩,可是他心里又深深顾忌对方在朝野拥有的影响力,因此反而借昨日之变故,将允禵暂时给幽禁了。

    就在雍正大力整顿朝政的时候,西北的策妄阿拉布坦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对于他来说,整个大清朝除了康熙以外,其他人都不值一提,因此便想着再一次对大清动刀子。

    而这个时候,正好青海的罗卜藏丹津胁迫青海蒙古各部贵族,在察罕托罗海进行会盟,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背叛大清。

    策妄阿拉布坦得知此消息后,随即跟罗卜藏丹津暗中约定,“遣人到策妄家,约伊发兵,同扰内地。”

    雍正得知这一个消息,整个人都有些气蒙了,去年的时候才刚刚跟策妄议和完毕,还割让了大清这些年占领的大片土地,如今这墨迹还未干,对方便已经悍然撕毁了条约。

    可是对于眼下的大清来说,想要再跟策妄打上一场,却已经成为了一件难事,先不说整个大清的元气大损,根本无力再战,就连国库内剩下的白银,都已经不到五百万两了,想要打仗却是难上加难。

    得到了这个消息后,雍正很快便召集了马齐、允祥、隆科多,还有新晋的大学士张鹏翮和礼部尚书张廷玉等人前来,商讨应该如何应对。

    马齐将整个奏折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是轻声叹道:“策妄如今作态,便是故意乘着新旧接替的时机,奴才以为对方此番更多的是讹诈我大清罢了,不如再给些钱粮,以求片刻喘息之机。”

    雍正的脸色有些郁闷,他闷闷道:“策妄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此番若是再次反悔,却又该如何?”

    说到底,条约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张破纸,有没有用还是得看实力,像大清如今这般虚弱,所谓的条约也只是用来擦屁股的纸,一文不值。

    大学士张鹏翔是康熙九年的进士,早年间仕途履历丰富,从地方一路做到了中央大员,如今被雍正提拔为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正想在雍正面前多表现一番。

    “启禀皇上,策妄居心叵测,前番悍然作反不言,如今更是擅自撕毁条约,乃不诚之人,我大清若是再言祈和,恐有损先皇威严。”

    马齐心里却是暗自叹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先皇威严,这不是在开玩笑嘛?真要顾忌到威严,康熙当时如何会跟策妄议和,还不是因为如今的大清,已经无法面临多面开战的局面了。

    雍正一言不发,却是望向了允祥,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

    允祥当即便说道:“先皇考与策妄议和之时,是为了集中精力消灭楚逆,只可惜在战场上功败垂成,可是这样一来,我军与楚逆已成拉锯之势,短时间恐难见成效。”

    说道这里,允祥却是顿了顿,低声道:“局势如此,我大清自然无需在忍,可命西北大军兵进乌鲁木齐,以作威慑之势。另外可派年羹尧率领川陕各镇绿营,进军西藏。”

    隆科多虽然是九门提督,如今又授吏部满尚书,可是他在军事上的建树委实不多,因此并没有什么建议,反倒是礼部尚书张廷玉却有些犹豫。

    雍正对于张廷玉还是颇为看重的,当即微微一笑,道:“张大人有什么想法吗?”

    张廷玉轻声道:“皇上,奴才以为,策妄无非是想着来站一番便宜,可是若我大军能够快速平定青藏叛乱,对方预计也无胆继续纠缠,因此对其自然不必让步。而我大清如今财力见拙,不妨两路出兵,一路为实,一路为虚即可。”

    雍正点点头,肃声道:“既然如此,朕也就放心了,以年羹尧大军为实,以延信大军为虚,只要三月内平定青藏,大事即定矣。至于策妄,等朕以后再慢慢收拾他”

    待其他人走了以后,张廷玉却并没有离去,而是趴在了地上。

    “衡臣还有什么事吗?”雍正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廷玉,脸上微微一笑。

    张廷玉抬起头来,双手奉上一本密折,大声道:“奴才斗胆!今日要为国荐才!”

    雍正脸上微微一笑,“能够让你张衡臣亲自荐才,想来来头也是不小。”一旁的小太监却是接过了张廷玉手中的密折,呈递给了雍正。

    只是雍正还没有翻上几页,脸色就已经变得相当不好看了,他狠狠将折子丢在了御案上,冷冷地望着张廷玉道:“你张衡臣知道这是谁的折子吗?”

    张廷玉此时反而不害怕了,他平静道:“奴才知道,这是有罪之人的折子,可是奴才依然坚持要为国荐才。”

    雍正冷笑了一声,“朕知道,岳钟琪是个人才,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跟楚逆议和,更不应该带满城的八旗回京,朕知道的时候,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张廷玉低叹了一口气,自从岳钟琪跟复汉军做了交易,带着满城数百名八旗兵和上百名岳家人跑到京师之后,整个京师都几乎为之一震。

    没有人认为岳钟琪这一举动做对了,反而许多人在心里默默埋怨岳钟琪,为什么不在安庆战死算了呢?还将这么多的八旗兵带了回来,简直就是带回来了一大堆烫手的山芋,想要处理好却也是相当麻烦。

    原因很简单,这些八旗兵如果战死在了安庆城,那自然能够算英雄了,到时候他们这些家族也能蹭点好处,可是眼下人都回来了,可就算逃兵了,别说好处了,没把整个家族牵连进去就不错了。

    当时还没有继位的四阿哥胤禛,十分果断地将岳钟琪关进了天牢当中,而后也没有进行审问,只是将他关了起来,既不说杀也不说放,一直到雍正继位之后,都再也没人提到过岳钟琪的名字,似乎所有人都希望他烂在了牢里。

    后来还是岳家人找遍了关系,这才试着去求张廷玉,而张廷玉在这方面却是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张廷玉是跟着康熙出征过的,对于岳钟琪的了解虽然不算多,可是也绝对不算少,他已经认定了岳钟琪是一个可造之才,再加上对方毕竟是汉八旗,将来无论如何总是能够用得着的,因此张廷玉也就答应了。

    “奴才之所以愿意给皇上荐才,纯粹是因为岳钟琪属于可造之才,而我大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却不可凭白枉费了人才。”

    雍正看了看正跪在地上的张廷玉,再看了看桌上岳钟琪的请罪折,却是终于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件事,先容朕再思量思量吧。”

    当皇上难,当大清的皇上,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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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官商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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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渝自从打算要自己弄一个财团之后,心里便已经琢磨开了,对于他来说,眼下真正的急务并不是这个,这玩意发展顶天了,也就是能够让自己落下一颗闲棋,将来可以更好的插手到工商的建设当中。

    可是这不是真正自己应该着力的事情,宁渝对于自己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关键依然是军队,只要手里攥稳了军权,其他的事情就都不是问题,可要是军权没有抓紧,那可是真的出了天大的事情。

    因此,宁渝自然不会将所有时间放在这上面,他最迟也就是在四月底,就要返回安庆,然后筹划东征一事,在这之前,对于眼下的财团计划,宁渝更希望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管理,而且这个人的思维一定要足够的开明。

    按照原本来说,宁渝认识的这些人当中,最适合的还是自家的三叔宁忠景,可是眼下人已经是政事堂的右参议了,好歹也是大权在握,用来做这些事情可就太大材小用了。至于宁家的其他人,宁渝思来想去却也感觉有些不妥。

    想来想去,宁渝发现自己既然无法依靠宁家人,那么外戚似乎可以用来平衡一下,便径自去问正在看书的崔姒。

    “娘子,据说崔家也是一个大家族吧,可是为什么很少听起岳父提及过?”

    崔姒虽然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可毕竟关系到自己家族,便轻声道:“父亲当年因为一些问题,跟崔家其实有些不和,这些年虽然恢复了宗族关系,可毕竟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私下里并没有什么往来。”

    宁渝点点头,却是笑道:“岳父大人心里也是想着避嫌的道理,可若是这般却有些太不近人情,难免会被人所指责,这件事娘子可要好好劝劝岳父。”

    崔姒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堪称一窍不懂,她虽然天资聪慧,可是那也仅仅针对于学问上,当下好奇道:“夫君,我父亲行事自然有他的用意,若是贸然将崔家人都迁来,怕是又会出现一堆麻烦。”

    宁渝呵呵一笑,“这天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岳父若是愿意将崔家人都迁来,其实也不会出现什么乱子,关键是咱们眼下缺少可信任的帮手。”

    “帮手?”崔姒有些疑惑。

    宁渝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崔姒可爱的小脸蛋,笑眯眯道:“咱这不是都想好了给娘子赚一些胭脂水粉钱嘛,可是眼下夫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崔家若是有人能够挑起这个担子,夫君倒是极为放心的。”

    崔姒心里甜滋滋的,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娇嗔道:“夫君又在玩笑话,不过说真的,我崔家并非真正的诗书传家,我祖父那一代也确实是做生意的,后来我父亲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却弃官回乡,因为这个才跟家族产生了很大的矛盾”

    宁渝心里明白,这年头的士绅家族供养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可以这么说,光是一个秀才,就得十几人的供养才读得起书,更不用说一个举人,乃至于一个进士了。

    这些士绅家族在供养之余,自然不是不求回报,反而回报相当丰厚,那就是当供养的这个读书人当上了官,就能够在各个方面荫蔽家族,堪称回报率相当爆炸。

    正因为如此,崔万采考上了进士以后,居然不去做官而是回乡,这在很大程度上就损害了家族的利益,因此也受到了家族的排斥,后来崔万采能够到湖广来,其中便包含了这一个原因。

    崔姒脸上带着笑,轻声道:“我对崔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听我父亲提过,崔家出经商人才,夫君若是感兴趣,不如直接跟我父亲谈一谈。”

    宁渝叹口气道:“这件事还真不能就这么跟老师去说,否则他肯定会反对的。”

    崔姒却有些疑问:“若真像夫君说的那般,我父亲没有理由反对,毕竟这也缓和跟家族的关系”

    宁渝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实际上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此时宁渝拉崔家进来,并没有那么单纯,而是在让崔家介入到整个复汉军的内部权利平衡的体系当中,这对于宁渝十分有利,可是对于崔家来说,却几乎是放在了火上烤。

    从一方面来说,目前的复汉军因为起家时就不是单打独斗,这就注定了内部的关系十分错综复杂,首先是宁、程、郑三大家族,宁家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和主动,可是也不能否认程家与郑家的地位,因为一开始很多钱粮和兵员就是他们提供的。

    除此之外,复汉军内部还有湖广集团和江西集团的区分,未来若是拿下了江南,还会有江南士绅集团需要来拉拢,在这种情况下,宁渝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做到大权在手,那么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保证军权在自己手上,还有就是在复汉军内部,营造出一个警戒线来。

    可是这道警戒线,并不能让宁家来担任,因为在宁渝的设想当中,哪怕是宁家也不会事事都顺从自己的想法,而这个时候文官又不可信,复汉军里也没有所谓的宦官,那么潜在的扶持对象,也就只剩下作为外戚的崔家了。

    宁渝嘿嘿一笑,“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要是经过岳父的手,那就是妥妥地官商勾结了,咱么可不能授人以柄。你派人通知崔家,让他们选一个代表出来跟我谈一谈。”

    “是,夫君。”

    崔姒了解自己这个丈夫的脾气,表面上极度温文尔雅,可是绝不代表他没有主见,反而只要是宁渝做好的决定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半点作用。

    次日,宁渝也没有闲着,带着几个侍卫,却是一路往汉阳的枪炮厂而去,经过了半日的奔波,只见汉阳城外原本的一片荒地上,如今变得黑烟缭绕,几根大大的烟囱肆无忌惮地排放着大量的污染气体。

    若是放在后世,这一幕肯定要被人当成违规排放企业,给罚个倾家荡产,可是在这个时代,这却是强大的象征,也没人敢于在宁大少爷面前多说半句。

    当然,如今的武昌距离后世伦敦那副景象,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这并不影响宁渝心里浮现出一份骄傲与得意,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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