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石油大亨

    拉让河流域森林密布，有很多适合造船的树种，如柚木、花樟木、红桧木等，许多都是生长了数百上千年的老树。拉让河流域有专门的伐木公司在大量的砍伐各种树木，诗巫的木材交易也一直都很兴旺。

    造船厂靠着进口来的电锯、电刨床，来加工用蒸汽蒸煮过的木料，其效率非常之高，按照两位船舶设计师给出的说法，造船厂每月能造出6条以上的50吨级木船，等工人熟练之后，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船厂的金工车间，负责木船的动力系统，包括螺旋桨、传动轴、转向舵的铸造，金工车间有20多名从柴油机厂分裂过来的技术工人，他们除了本职，还负责带一批新人徒弟。

    现在小吨位的柴油机木壳船在市场上供不应求，黄延义根本不担心销售问题，四轮拖拉机倒是还有个推广过程。不过关乎拖拉机销量的是它的定价。黄

    延义与蔡成功几人商量后，把拖拉机的价格订在了680沙元，合230美元左右。或许有人说它贵，一战前福特汽车才几百美元，其实不然，此时的美元和一战前的美元不可同日而语，一战前的钢铁20-30美元1吨，此时的钢铁190美元1吨，为什么呢，美元贬值了。拖拉机的价格只比1吨钢贵了一些，着实的良心价。

    参加完船厂的下水仪式，黄延义不得不马上赶往古晋。

    第三区议长布莱克专门派人转送来一封邀请函，邀请函出自古晋的王宫，维纳布鲁克国王要奖励为砂劳越王国（也称布鲁克王国）做出卓越贡献的臣民，黄延义因为制药厂缴纳的高额税收（当然，邀请函上不会这么说），也在授奖之列，时间和地点在邀请函上都有注明。

    18日是个大晴天。

    上午还不到9点，黄延义带着谢无忌和2名保安队员来到了阿斯塔纳王宫的大门前，为表隆重，早上黄延义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新买的深灰色西服，系了一条褐红色领带，头上梳了个大背头，抹了一点头油，颇有几分港片中大哥的派头。

    阿斯塔纳王宫大门前，齐整的站着两列红衣白人士兵，士兵们手扶着落地的长枪，长枪上银色的刺刀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黄延义向大门守卫出示邀请函，守卫看过之后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军礼，伸手表示放行，而谢无忌等三个跟班则被留在了大门口专设的接待室。

    “thisway，sir。”

    黄延义在一名白人卫兵的带领下穿过大门洞，走了一段两侧密布花树的水泥大道，来到了王宫正殿。

    正殿门口的雨廊下，已经有十来位身着盛装的各色人物站在那里，黄延义隔着十几米远便看到了其中的两位熟人。

    白人卫兵把黄延义领到雨廊下，再次敬了一个礼，说了句让黄延义稍等之后，便转身以军人板正的步伐离开了。

    雨廊内的人看到卫兵带着黄延义到来，纷纷暂停了交谈。

    第三区议长布莱克快速上前几步，握着黄延义的手，“噢，你可来得晚了些，这可是认识朋友的好机会，不过你是按照邀请函上规定的时间，这也无可厚非。”

    “谢谢您的提醒，布莱克先生。”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今天的来宾们。”布莱克说完，转向人群，拍了一下巴掌，“先生们，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一位我们第三区的后起之秀，他就是年轻有为的黄延义先生，我们第三区的制药厂就是他开办的。”

    “噢，制药厂，我好像听说过。”其中一位回应道。

    布莱克侧身领着黄延义走到了站在中间位置的一个瘦高的白人面前，介绍道，“这位

    是大英帝国外交部驻砂劳越总领事约翰比维尔先生。”

    “很高兴见到您，约翰比维尔先生。”黄延义热情的伸出手。

    约翰比维尔也伸出手和黄延义握上，“我听说过你，你的制药厂为我们砂劳越的税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谢谢您对我的肯定，约翰比维尔先生。”

    黄延义知道这位约翰比维尔在砂劳越有很大的权力，包括军事、外交等方面。砂劳越归英国外交部管理，约翰比维尔代表英国外交部在砂劳越行使权力。

    英国的殖民地管理分为四个部门，分别为殖民地部（办公室）、自治领部、印度部、外交部，像砂劳越、伊朗等这种有自己的国王和行政体系的地区，一般归外交部管辖。印度因为太过重要单独设立了一个部。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地归自治领部管理，海峡殖民地和非洲的一些殖民地归英国殖民地部（办公室）管理。

    布莱克转向约翰比维尔左边的一位穿着军装的白人，“这位先生是大英帝国派驻砂劳越第15旁遮普军团第2旅的弗里德里上校。”

    砂劳越州只有自己的警察部队，没有自己的国防，国防完全依靠英国驻砂劳越的部队，即第15旁遮普军团第2旅，弗里德里上校是砂劳越军队的最高司令官。

    “您好，弗里德里上校先生。”黄延义和弗里德里热情的握手。

    “我知道你，我有两位退役的部下在为你的制药厂训练保安队。”

    “是的，亚瑟他们两个都非常棒。”黄延义赞美道。

    亚瑟和得克罗尔是黄




第十五章 第二基地
    2月22日，诗巫基地码头上人声鼎沸，3艘排成纵列的轮船正整装待发。

    随着一阵长长的汽笛声，3艘轮船依次驶离岸边。前面2艘轮船为70吨级的铁壳船，是诗巫基地上月刚从新加坡船厂买回来的，船舷号分别为“开拓”和“进取”，后面一艘是诗巫基地自己建造的50吨级的木壳船，船舷上标着数字“001”。

    黄延义带领谢无忌和保安队20名队员乘坐的是中间的“进取号”，随船的还有陈尤壬医生，以及2名伊班族年轻人。

    前面的“开拓号”和后面“001”号搭乘的是12名机械修理工，30多位木匠、泥瓦匠，以及从诗巫附近招募的50名青壮农民。算上各船轮机组的水手，3艘船一共有各类人员137人。

    这是要去哪儿呢

    中国有句成语叫“狡兔三窟”，以黄延义明的智商，明知道日本人再有22个月就要打进砂劳越了，不可能不做点准备。

    这3艘小吨位的轮船是准备前往拉让江上游地区，寻找一处能在战争中安身的地方。此次行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去年储藏的黄花蒿种子该找个合适的地方播种了，在3月份不把黄花蒿的种子播进泥土里，就会错过今年的农时。“001”号木船上那50个青壮农民就是准备去开荒播种地的，30多个木匠和泥瓦匠则是准备在新基地盖建房屋。

    考虑到拉让江上游的水文情况，加入这次“探险”行动的船只最大的吨位只有70吨。

    70吨级的铁船吨位小，吃水浅，有20多米长、6米多宽，船舱的空间，坐在里面并不觉得狭小。船舱的布局颇有些类似古代的画舫，各个舱室外侧都开有宽大的空窗，坐在里面能惬意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进取号”中部最大的舱室里，黄延义、谢无忌、陈尤壬以及两名伊班族青年，围坐在一张方桌旁，桌上铺着一张砂劳越地图，黄延义偶尔用铅笔在地图上标注，并不时抬头与两位伊班青年交谈。

    这两名伊班人是古晋的伊班族大总长朱迦派来的联络员。

    18日在古晋王宫的午宴上，黄延义主动和朱迦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交流，黄延义提出想在拉让江上游地区开辟一块荒地来种植药材，希望能得到朱迦的帮助，朱迦很爽快地答应了。为了延续两人的友谊，黄延义决定每年以出厂价向伊班族提供20万沙元的磺胺和虐特灵。

    坐在黄延义左侧方的伊班青年名叫阿扎，他在古晋英国人办的中学里读过书，英语说的很流利。伊班族没有自己的文字，也没有自己的学校。像阿扎这样能出来读书的人非常少，离城市近一点的伊班村落还好一点，有远见的族长偶尔也送几个人出来读书，远离城市的伊班村落极少有出来上学的。

    阿扎指着地图

    上的一块地方，说道:“这个地方，我三年前去过，那里有两座高山，巴图博拉山和赛里当山，山里的风景很独特，气温比较低，平时人们要穿长袖衣服，听他们当地人说，如果爬到巴图博拉山的山顶，会冷的让人牙关打颤。”

    “那里是伊班人的聚居地吗”黄延义问道。

    “不是，只有几个伊班村子，肯亚族的村子更多一些，附近还有乌鲁族和比达友族的寨子，他们最近几十年不怎么争斗了，您放心，他们不会主动袭击我们的。”

    黄延义点点头，出发之前，黄延义专门去和布莱克议长打了招呼，说准备在拉让江上游开辟药材种植园，并顺便打听了一下议会对上游地区的管理情况。

    布莱克专门让秘书把上游地区的档案调出来，让黄延义议员仔细查阅了一番。看了档案之后，黄延义才知道，第三区政府在那里只是建立了名义上的行政系统，那里的税收基本为零。

    1891年，上一任布鲁克政府曾经派人前往拉让江上游的沿江地区建立税务机构，向那里的每户人家每年征收取2美元的门户税，并承诺为他们提供保护。大部分土著认为他们不需要保护，宁肯搬迁到远离拉让江的无人山区，也不愿意交2美元的门户税。

    到后来，收上来的税还抵不上税务机构的开支，所以税务机构的人员都撤走了。只是在中游与上游交界地区的美拉牙小镇上设了一个河卡，在那里征收江上的流通税。

    黄延义笔记本电脑里的离线地图上，阿扎所指的那块地方叫阿帕-普里兰高原，平均海拔在820米以上，最低处的海拔也在725米。阿帕-普里兰高原在一年中最热的月份气温也很少超过29度，每年11月—2月的雨季，最高气温只有20度左右。那里的年降雨量只有1900毫米，是古晋、民都鲁等砂劳越沿海地区的一半左右，非雨季（3月-10月）的降水只占全年降水量的三分之一。

    阿帕-普里兰高原的气候，完全可以成为砂劳越州的避暑胜地。阿帕-普里兰高原往北200多公里的巴卡拉兰，就是婆罗洲唯一引种苹果成功的地方。

    第一天，3艘轮船沿途经过卡诺维特、松镇两个纯土著小镇，在晚上抵达了加帛。

    加帛是拉让江下游和中游的分界地，这里在上个世纪下半叶建立了一个军事堡垒，用于防范伊班人的叛乱。不过现在它更多的是起一种震慑作用，只驻扎了一个排的英军士兵。

    黄延义议员莅临加帛小镇，加帛的政府机构人员肯定要热情接待，黄延义头一回体验到了当议员的好处。

    第二天一早，船队再次启航。

    进入拉让江中游，江水流速变急，河道的弯曲也多，船队的行速稍缓，两天后才抵达美拉牙镇，美拉牙是拉让

    河中游和上游的分界，再往前航行，就是拉让河的上游地区了。

    美拉牙是个人口只有400多人的小镇，这里有少量华人在经营商店，他们从上个世纪末就把生意做到了这里。黄延义在美拉牙背着手视察了一圈，临走时在码头上发表了非重要讲话，交待美拉牙地方政府的人员一定要做好民族团结工作。

    过了美拉牙之后，进入了拉让江的上游。

    进入上游的河道，水流变得更急了，“开拓号”上的领航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黄延义从议会资料上得知，从美拉牙到普里兰高原，水位落差有500多米。

    上游两岸的植被和中下游地区有了明显不同，树木稀疏起来，偶尔还能看到落叶乔木，河岸上能够看到野生的芒果、芭蕉树，部分地段还有当地土著栽种的红毛丹、榴莲树。

    从美拉牙出发，船行半日，到达巴贡地区，这里是两山夹一谷，山谷的束水作用使得河流非常湍急。穿越前黄延义在砂劳越待了三年多，自然知道后世这里有一个巴贡水电站，是中国水电在砂劳越承建的最大的水电项目，总装机容量240万千瓦，年发电量约170亿度，约为三峡水电站的五分之一。

    水流虽然很急，好在水下没有暗礁，船队航行得有惊无险。从巴贡继续前行，拐过一个大河湾后，河流的名字变成了穆伦河，走完20多公里的穆伦河，还是这条河，只是又拐了几个个湾，河的名字又变了，叫普里兰河。



第十六章 聚乙烯
    从诗巫前往建康，船队逆水行舟一共花了7天的时间，黄延义返程时因为顺水的原因只花了4天时间。

    黄延义回到诗巫后，首先跑到第三区议会向布莱克议长汇报了开辟药材种植园的情况。

    布莱克见黄大富翁亲自来给自己汇报工作，非常高兴，吩咐议会办公厅唯一的女秘书斯嘉丽给黄延义倒了一杯上等咖啡。

    有布莱克这个烟鬼在，宽敞的会客厅内又缭绕起了烟雾。

    “怎么样，黄，这次的探险行动还顺利吗”

    “基本没有发生大问题，只是去一趟太费时间，去的时候因为逆水的原因，花了7天才到达高原地区，另外我所挑选的地方没有人烟，土地很贫瘠，不适合种粮食，种植药材还勉强可以，以后那里吃的粮食都得从诗巫运过去。”

    “噢，你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可以种粮食作物的地方呢”

    “那里的河道开始变窄变浅了，我的船不能再往前走了，如果强行往前走，难以预测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想冒险。”

    “没想到是这样，不过也没关系，新开垦的土地有三年免税期，你不用担心赔钱，如果你要在那里办工厂，我可以为你在高原地区的工厂申请一定的免税额。”布莱克很大方的说道。

    “谢谢。”

    “你在诗巫已经有三家工厂了，居然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开垦药材种植园，说实话，你充沛的精力让我很羡慕，我听说你的造船厂和拖拉机厂的销量还不错。”

    黄延义知道布莱克这是在试探自己每月能给第三区增加多少税收。

    “造船厂还不错，不愁销路，拖拉机就比较麻烦了，到现在为止一台也没有卖出去，生产出来的几台都是我们自己用了。”

    “不要着急，我很看好你的拖拉机产业，广大的南洋地区的泥土路都需要它，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布莱克议长先生，我想往药材种植基地引进一批移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黄延义提出了此次拜访的真正目的。

    布莱克几乎没有考虑就回答道，“移民，当然可以，我们砂劳越政府一直都是鼓励移民的，人头税也定的也很低，我们英国人不像那些贪婪的荷兰人，每个移民居然要收取100荷兰盾，他们的胃口太大了，不知你准备移民多少人”

    100荷兰盾，按1.82的汇率，约54美元。收取这么高的移民人头税，实际上是在限制移民，他们其实针对的是闯南洋的华人。

    “我打算去越北地区寻找一些战争难民去阿帕-普里兰高原地区，让他们在那里试种一些花生、山药之类的作物，具体数量还不好说，就看有多少人愿意来了，可能数百，也可能上千。”黄延义当然是希望

    越多越好，但这个不能明说。

    “移民以后，有那么多的人要管理，看来我们要在那里设立一个行政机构了，不如这样，回头我和其他的议员们商量一下，在那里采取什么样的管理方式，至于那里的行政机构的人选，我看不如就由你来推荐吧。”布莱克终于说出了一句让黄延义感到舒心的话。

    “好的，谢谢议长先生的信任，我给那个荒凉的地方起了一个名字，建康，您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