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和知了
不但小孩子,还有好多小姑娘,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凑一块,穿戴的也是花花绿绿,都是新衣裳,有几个还扎着红头绳,几个小的,手里还拿着糖纸,嘴里含着喜糖,美滋滋的。
小姑娘家文静的多,特别是和她年纪相仿的,虽说也好奇,但多是强忍着,羞涩的偶尔抬头看看人来人往,或者偷瞄一眼新房,想着看上一眼新娘子。
半大的小伙早就懂事了,跟着帮工干活的,端茶送水,或者送菜收拾桌椅,来来回回忙的更是热火朝天。
身份长的,也都跟着坐了头优席,天气正好,阳光明媚,暖风吹着,两个屋子找不开,只一会工夫,外头院子里就摆上了好几张桌子,之客的也开始吆喝上了,安排位置,外头也要跟着坐席了。
她们屋里的席比外头的早上一会,此时已经分派了喜糖,糕点也吃了好几样,正撤下去,要开始吃正席了。
人挺多,看样子要两茬席都做不开,一茬做好了之后,还有好多站着的,等着吃的。小孩子们玩的热闹,嘴里也一直没闲着,所以眼下对吃饭还是兴趣不大。
有几个外头有了位置的,就开始来回的抓自家的孩子,非得要跟着一起先把饭吃了,围着院子跑来跑去,又是喊叫又是苦恼的,还有周围人的笑声,越发的热闹。
相对外头,屋子里是要安静不少,她们这桌是女客送亲的席,陪着吃饭的,也都是来福家早就请好的。一个老奶奶,今年七十五了,耳顺眼明,牙也没掉几颗,头发还有青丝。村子里的长辈,四代同堂,父慈子孝,很是得十里八村人的尊敬,所以家家每逢有喜事,都会把老太太给请来,陪着说话唠嗑,图个喜庆吉利。
还有个会说话的婶子,是来福的姨,嫁到别的县,虽说远,但和来福家一直有走动,很是亲近。人虽说会说话,但不是那种虚的会说,很实在的人。所以她们这桌气氛一直很好,嘻嘻笑笑的,说说家常,说说英子和来福两个孩子,念叨念叨两个家庭,很是和谐。
她们屋子两桌,一个地桌一个炕桌,都是娘家送亲的女眷。
席面吃了很久,她炕上坐的腿都麻了,还没撤下去呢。敬酒的挺多,她奶也喝了不少,她们屋子的都是她家的葡萄酒,所以喝的就比往常的要多,好在没醉。
她娘没让她喝,一直以茶代酒,倒也喝了不少茶水,还不能去厕所,后来她就只抿一口,意思意思就算到位了。
来福和英子在府城也置办了小院子,听于景说,和玉林的院子离的挺近,小院子,但是两口子过日子也是够了的。成亲过后,两人家里待上一个来月就会回府城,英子还会去店铺里帮忙,直到有了身子,然后就看她们自已的打算了。
去年府城收了两个小姐妹做学徒,跟着大花和英子也学了不少。两人年纪不大,大的刚十岁,小的也就七八岁的。穷苦人家的孩子,逃难过来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只姐妹俩讨饭过日子,事情是芸娘念叨的,说是两个孩子要没个落脚的地方,又是姑娘家,怕是日子不好过。
然后姐妹俩就安顿在铺子里,吃住和英子还有大花一样,眼下大花和英子都在家成亲的成亲,待嫁的待嫁,铺子里就姐妹两个看着。
当初让英子和大花去府城,她还以为不好找婆家呢,谁成想,成家倒是最快的。
她一边吃着饭,心里一直琢磨着,寻思了不少,听来的还是英子给她说的:英子府城挣了的工钱,成亲前就都给了家里,填了一部分嫁妆,剩下的说是孝顺她爹和她爷奶,也有不少。
英子还和她说了,成亲之后她还是要铺子里帮工挣钱的,家里还有个小兄弟,别说以后考不考得上功名,怎么说,自己也得再给他攒出来置办院子和娶媳妇的银子。
说的很是认真。
寻思寻思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终于吃完撤桌子了。
他们这些娘家送亲的,吃完饭就要回去了,留下英子一个,算是真真的把人送到了,以后就是人家的媳妇,跟着来福好生过日子了。
礼数还是有的,吃完饭,她还想看看英子呢,打个招呼说个话,她娘才说没这个规矩,只等着三天回门才能见着,今儿是不能见的。
忙完了英子的事情,她娘第二天就
第四二五章:好奇
张家要嫁女,又出了个秀才,怎么说都是大排场。因为这,她爹和村子里的庄稼汉已经忙活好几天了,大花家的院子要再好好弄弄,还要阔阔院墙,院落再宽阔些。
她是迈着小碎步去的西苑,家里来了客,着急还是着急的。
过去的时候她爹他们正歇着,五六个人正坐在地上,围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茶水,好几个杯子也都倒的满满的,大奶奶正屋里出来,端着个小托盘,放着一块块的西瓜牙。
“大奶奶,”大奶奶在当院,先唤人,“我来叫我爹。”
说完,她紧走两步,到了当院。一边继续走,她一边叫她爹,“爹,家里来人了,我娘让我喊你家去呢。”
“谁来了”她爹听了,站起身,扑了扑衣服上挂的土,又弯腰拿起一块西瓜,递给她,“跑着来的咋还喘粗气了呢”
她接过西瓜,又接过大奶奶递过来的茶水,喘匀了气,正要接着说呢,大花不知啥时候也出来了,拿着个手帕,过来给她擦汗。
“爹,还是府城的梁公子,家来了。”她爹一听梁公子,一愣,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她肯定的点头,嗯,就是那个前阵子住了两个多月,刚回府城一个月的梁公子,又来了,“还有田公子。”
“两个一起来的,刚到,现在去了上院,我娘让我赶紧过来叫你家去。”
她爹着忙,怕是都没听到她说的田公子,也没问,和大花爹还有几个一起做活计的招呼了一声,就火急火燎的着急往家赶。
她和大奶奶还有大花打了声招呼,知道她家来了客,着忙,也都不多留,只大奶奶临走又挑了个籽少的西瓜递给她,让她拿着路上吃。
“爹,”终于追上她爹,接个西瓜的工夫,她爹走的倒是快,小跑着才追上,“还有田公子,也来了,府城的,之前念叨的过的那个。”
她爹一边走一边想了好一会,忽然猛的停住,回头看她,“那个中了举的说是还去了京城的那个”
“嗯,”她点头,“是那个,正在咱家呢。”
这下她爹是着慌了,原地开始跺脚,一边跺脚还一边搓着手,低头一看他身上的衣服,挂的满满都是灰不说,整个人此刻也是灰头土脸的,真没好家去看人,特别还是‘小老爷’。
没错,这个时代高中了的,都是要唤一声老爷的。天明让年纪小,前头加一个小子,但也是名副其实的‘老爷’。她家祖上好几辈别说来做客了,就连见,也是没见过一个。
“咋整,咋整,”她爹开始着急,并不是着急家去,而是不知道该家去怎样招待一个小老爷,梁时行好说,就是田明让,她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犯怵的,“见了面要说些啥呀咋个招待才成哎呀,这身衣裳也不行,不行,不行,浑身上下都不行,不能见人。”
“啊,对了,丫丫,你说田老爷和梁公子在上院”
田,田老爷不,不至于吧
“在,在,我刚来的时候两人一起上去的,估计要好一会。”她点头,看她爹兀自念念叨叨的又迈开步子往家走,走的还挺快,她觉得还是提前给她爹说道说道好的。
追上去,拉着她爹,爷俩放慢步子,“爹,你不用紧张。”
“谁,谁,谁紧张了!”她爹还不承认,但是说话语调有些磕巴,可是不常见。
“没,我爹没紧张,是我瞎想了。”她就笑着摇摇头,“爹,首先呢,你别叫田公子,我听着不习惯,就想笑。”
“啥叫你听着,这是说给你听的吗!!”还没等她继续说呢,她爹就急了,“人家可是中了举的,还去了京城,参加那个那个你们说的啥试哎呀,不管了,就是说还面见过圣上,那就是老爷啊,咋能不叫!!”
“再说你笑啥,有啥好笑的!”
她看她爹是说的认真,还一脸严肃和郑重,就知道她爹是真真的打心眼里觉得尊敬,一时无语。想了想,继续说,“那个爹,你叫田公子就成了,刚家里的时候,他还给我娘说了名号,梁公子介绍,也是说的田公子。”
“你要这样突兀着上来就是田老爷她、田老爷的,怕是也不好。”
“你想啊爹,人家来咱乡下就是散散心,没的那么多规矩。”
“爹,你再想想,田公子年纪和梁时行相当,你上来就是老爷老爷的叫,不是叫的老了吗,怕是也不喜。”
她说了这么多,结果就是她爹为难了,很是纠结。一边是根深蒂固的规矩,一边是融会贯通的应用,拿不准。
“爹,你对他和对梁公子一样就成,就当府城人家的公子,和我小舅是朋友,过来乡下散散心,不用想的那么复杂。”他们爷俩走到家门口了,她爹还没想明白,她只好再嘱咐了一句,“爹,之前去府城的时候,小小和田公子相熟,而且你还是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不用拘束。”
“要是太过了,爹,你可记得,我们姐弟三个可都看在眼里呢。”
果然,最后一句话一说,她爹立马就腰板挺的直直的,还干咳了几声,“嗯,知道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要是她爹因为田明让是老爷的身份而过于拘于礼数,老爷长老爷短的,又或者耽于人家身份而失了长辈的体面,可就给她还有小小、二小做了个不好的榜样。
自然就成,和对待梁时行一个样,她家有她家的待客之道和体面,但也给梁时行和田明让该有的欢迎和尊重。
这才是她最想和她爹说的,想来她爹也体悟的差不多,应该刚刚好。
屋里还是只她娘一个人,看他们爷俩回来了,刚忙让她爹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早就备好了温水和换洗的衣裳,去了后屋好个洗漱,早些换好。
她娘也没闲着,一边锅里煮着饭菜,一边收拾干净的被褥床单被罩之类的,要给两人收拾出屋子来
“还是不够,地方不够。”她娘一般弄被子,一边念叨,很是犯愁,“梁时行还是和之前一样住小小屋子,你马勇表哥可不能和田公子挤一个。”
“小小东屋跟我们一起睡也成,但是田公子和梁公子一个屋也不成。”
“咋整呢咋整呢”
“要不让你二表哥去下院,住你小叔的屋子,住上几天,松散松散”
“也不成,”她娘念念叨叨的自顾说了好些,眼里压根就看不到她,手上光顾着弄被子,脑袋里转悠个不停,想着住宿的事情,“你表哥的屋子住习惯了,原来的几个家具你表哥觉得碍事,也都搬出来,东屋放着呢。”
“就单单一张床,一个桌子椅子。”
“全是书呀、纸呀的,铺了满满一屋子,一时也收拾不出来。”
“再说还有小顺才和跟着来的两个呢,更是没地方了呢。”
她娘是越想越头大,干脆抱着被子也不收拾了,开始发呆。她算是听明白了,“娘,让田公子住先生
第四二六章:较劲
“啥”她这么一问,把她娘给问愣住了,看着她,又说了一句,“啥”
“嘻嘻,”她笑,“娘,我刚问,田公子和梁公子两个中你喜欢哪一个”
“是喜欢田公子那种儒雅的呢,还是梁公子那种风趣的”
她娘这下听明白了,并不搭话,只是笑着下地去当院看上院的人下来没有,回头看她跟着,就继续说说,“你呀,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些啥,问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
“啥啥喜欢哪个,两个都是好孩子,要是小小和二小两个长大以后有一个和两人那般,我就知足了。”
“人呢,看人可要全着嘞。”
“长相倒是次要,能看就行,”她娘念念叨叨的说起来了,想到哪就说啥,也没个主次,她就边上听着,“还是人品重要。”
“俺娘说,两人家世差不多,长的也都不出挑,各自专长不一样,一个好读书,有学问;一个虽说看着玩闹的多,但是个有心的,以后呀,肯定能拿主意,混的不差。”
“要说哪个最中意,这个倒还真不好说,而且呀,还要看是干啥了”
已经在院子里转悠两圈了,看了菜园子,还拔了好几个草,给兔子窝仍了进去,又给猪填了水,这会绕到草屋子,她娘抱出来一抱青草,给家里的毛驴和几匹马放到跟前,这才又继续说,“要是找先生,当然是看田公子妥当。”
“要是吃喝玩乐,肯定是梁公子知道的多,这样算下来,梁公子朋友应该交遍天下,人少不了。”
“所以啊,各有各的专长,娘呀,看着两个孩子是都打心眼里喜欢。”
她娘最后还是没说个出所有然来,只是一直说些有的没的,讲了那么些道理,根本就没说到点子上。她问她娘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时兴起,是在她心里也比较过,想了好长时间,拿不定主意,才想着问问她娘。
为啥比较呢,还是田明让和梁时行
唉,她眼下是多少有些紧迫感的,不但田明让和梁时行,就连家诚、大狗子、江哥、由哥,她心里也都默默的想过:嗯,关于以后她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人嫁出去。
眼下也许是早,但也就还有几年的工夫,也许更早,她娘就会着急给她相门户,总是要嫁人的,如果正好有个自己熟悉又了解的,自己还有好感,那就正好不过了。
她最后倒是也思量出来了些东西,就是这些人都不合适,倒是有她中意的,就是把他们几个人的家世、经历、个性都相对集中一点,才妥当。
比如梁时行,人好,长的也好,还风趣幽默,这是优点。但她介意的点也跟着来了,太幽默风趣了,而且门户和她家还不登对,差的太多。又是古代,目前为止,就她知道的,已经有了通房丫头,以后肯定都是要一起过日子的。而且以后更是难说,要是真找了这样的人,成家几年之后,遇到我见犹怜的其他小姑娘,梁时行那花花性子,怕是难说。
唉,还有田明让,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是那样的人家和门户,加上又有功名在身,在古代,已她的身份,要想跨过去,她是想都不想的。不但这,就是田明让为人,读书太多,有些迂腐,不变通,就冲他送的那些书,就可见一斑。
梁时行要真是个好的,梁老爷喜欢她,虽是嫡子,但上头有兄长,以后梁家的产业他是不大能当家的,她要是争取一下,梁时行可是比田明让可行多了。
不但这两个,就是家里这几个年纪相仿的,她都琢磨过。
就说大狗子,认识的早,又一处长大,人也好,说话办事也都像模像样。门户的话,现在大狗子中了秀才,以后若是再高中,那就是她高攀。都是知根知底,但大狗子心思太重,家里的变故和事情让他从小的心思就比别个重不少,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而且得失心很重。
家诚倒是不差,但他也有表妹,去年冬天家诚娘就上来和她娘念叨过,说是两人娃娃亲,等家诚和兰儿大些,两人就把日子定了,她娘还着实羡慕了好一阵子。
还有江哥和由哥,也都和她一般年纪,大上几岁,但是总觉得差点什么,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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