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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撒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冷七棺材铺
    ……

    人命关天的时候,三个人倒也没继续争执。

    杜老头从身上的包里摸了一团东西出来,是一捆黑绳,散着一股子莫名的味儿,知道的都能闻出来,里面有有朱砂味儿,菖蒲味儿,还有……黑狗血味儿。

    &




第八章 鬼船 8
    “梦里蘼芜青一翦,玉郎经岁音书短。暗钟明月不归来,梁上燕,轻罗扇,好风又落桃花片……”

    伴随着黑色古船入耳的,是萦绕在江中充满古韵的女子清词唱腔,声音不急不缓,却丝丝凄婉哀怨,似能沁人心神……

    曲调柔美,听的人,却早已经渗了一头的冷汗。

    与此同时,江上那些模模糊糊的黑影,突然停下了不断抓着那些纸元宝的手。

    唱腔声渐渐的开始压过老和尚口中的梵音,原本呜呜咽咽叩拜状的黑影仿佛被生生唤醒了一样。

    “啪嗒嗒……”

    老和尚手中的念珠忽然断了,豆子一样在木船上蹦哒了几下,便落入了水中。

    “秋雨,秋雨,一半西风吹去……”

    那凄婉哀怨的清词唱腔声,唱到此处,突的戛然而止,一片寂静。

    老和尚犹如未觉,单掌依旧竖立在胸前,指长的白眉在江风中飞舞,耸拉着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那艘黑色古船。

    杜老头不停的扶着鼻梁上的眼镜,脸色却难看的厉害:“能生生压下这老秃驴的念力,老刘,咱活了一辈子,这是头一次遇见吧……”

    “嘿,是个女人的声音!”刘老头突然笑了,声音带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一旁的老和尚和杜老头愣了一瞬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同时脸色大变:“长沙鬼市!”

    刘老头蹲下身子,随手捞了一把江水,似笑非笑的说:“今年三月,长沙鬼市,有一黑袍人摆下三香,传言其封一阴年阴月阴时百年阴女怨,可无人敢收,后折香离去……数月过去,此地便现百鬼走夜齐聚此地……老杜啊,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小鬼儿索命,可是你看看……我估摸着,只怕今日的事儿,才是个头儿,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因果,你我都不晓得……”

    多年的老伙计了,杜老头自然听出刘老头话语中的言外之意,神色复杂:“你意在就此罢手,不沾染此事”

    刘老头长长叹了口气:“不管是你卜字一脉,还是老和尚佛门一脉,对于因因果果的事儿不都比看的通透没有金钥匙,咋开那暗门锁不晓得其中缘由,硬是插手的话,只能再横生变故!这个理儿,你们俩老东西还能不明白”

    几人忽然沉默了,良久,杜老头迟疑说:“可这还有个村子,咋个能不管不问……”

    话音刚落,寂静的江上,让人头皮炸开的凄厉鬼笑声,那无数道黑影密密麻麻的冲刘老头几人脚下的小船疯了一样涌了过来。

    那黑色古船,却趁此时飞快的冲江岸驶去。

    刘老头大惊:“这诡异之物,冲江岸去干什么”

    一直不曾开口的老和尚突然说话了:“诸果从因起,诸报从业起。即是如此,此鬼船为何偏出现于此,而不是别处此地恐为因果所应之地!或此地将有因果所报之人!”

    一席话,杜老头和刘老头双双变色,刘老头率先反应过来:“不好!小宋和叶青丫头他们还在江岸……”

    江岸,隐隐能听到雾气蒙蒙的江中央刘老头若隐若无的怒喝声。

    叶青轻皱眉头,看着黑漆漆的江面,神色写满了担忧:“定是出事了,刘师他们才如此动怒!”

    “刘师杜师他们是有真本事的,一身玄门之术,高深莫测,出不了什么事!放心吧,此事之后,我便向部门告假,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事!”

    宋城握了握叶青的手,提起玄门之术,眼中尽是向往。

    叶青便蹭到了宋城跟前,开玩笑一般:“你啊,早些离开那部门才好!你总不能让刘师杜师他们帮你一辈子吧这次你主动请缨独自接下此事,部门里的人你却一个不让来,刘师杜师爱护我们两个小辈,才不辞辛劳,来了固然好,可万一来不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宋城眼神有些躲闪:“我……只是想……”

    叶青在宋城身上佯拍了几巴掌,笑嘻嘻的说:“你想什么我能不清楚你不通易数之道以特殊军伍之身入此部门,受人排挤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想让我体体面面的,可是啊,那些俗世的体面,我又不在乎,你又何必执拗于此,我打小天南海北的一个人野惯了,后来遇到刘师杜师还有你,才知长辈亲疼,被人爱护的滋味!无论体面还是不体面,我叶青发誓,余生都托付于你……”

    宋城眼眶有些红,随即莞尔:“自然要让你体体面面的,难道成了家,还让你和以前一样仗着一点堪舆皮毛做个到处骗吃骗喝的女先生”

    提起旧事,叶青咯咯笑的直不起来腰,捶着宋城的肩膀:“我……哎呀呀……笑的不行了,老天爷一定是让我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让我当初鬼迷心窍的骗到了你和刘师的头上……哎呀呀……不能想了,笑死人家了……”

    宋城也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神色渐渐变了,江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灯火通红的古船。

    先前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到啊。

    叶青自然也看到了,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看江面,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刘老头那只小船的轮廓,那小船划的终究慢。

    “走!速速带着那两个老乡回村子!”

    叶青宋城听的出来,是刘老头的声音,似乎非常焦急。

    叶青面色有些白,刚要说话却正迎上宋城那双忽闪不定的眸子



第九章 讨债鬼
    1984年夏,枇杷树的枝叶张成了伞,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枇杷果儿挂满了树梢,夕阳下分外的黄。

    岁月难以给树木抹下太多的痕迹,却往往很轻易的便可以让某些事成为某个人的过去,如同那由黑变白的发丝,你念念不忘它过去的美丽,却只能颓然的看着它风霜渐满,茫然若失。

    ……

    王老汉从江边的芦苇荡连踢带踹的把一群孩子赶到那枝叶繁盛的枇杷树下后,自己便歪歪扭扭的扣了顶草帽,靠着虬龙一样的树根坐下。

    手上的苇拉子很轻易的便把一整根芦苇劈成两半,刮干净了丢到一旁,晚上用碾子碾成篾片,就可以拿来编芦苇席,晒粮食、晒枣、吊屋顶,甚至是铺来睡觉……

    王老汉不让这些孩子去江里游水,所以这些孩子就很不满。

    于是便有孩子趁老汉不注意,偷偷祸祸他的芦苇泄愤。

    王老汉拿手去抽这孩子的头,不忘笑着骂两句。

    骂完了,老汉将袋子里摘的枇杷果扔过去,罢了手,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崽儿啊,王爷爷知道天热,也知道那水里凉快,爷爷一把年纪了,能不晓得这些道理”

    这个年纪,鸡嫌狗不爱的熊孩子说的便是他们。

    咬了一口枇杷果,有孩子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爷,我们水性好着呢!”

    “那也少去,年纪小,阳气儿弱,水里的东西诡谲的很,少去!让你们爹妈知道了,回家准挨揍!”

    听王老汉说这些,那孩子便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捧着手在草丛里捂蚂蚱玩。

    这些孩子知道,别的村子里的大人,对于戏水的事儿也管,可从来没有像他们爹妈一样管的近乎苛刻的。

    他们也知道,面前的王老爹在村里说话是极其管用的,甚至比村长还管用些。

    一个剃着平头的孩子说:“爷,我妈说,这江里以前闹过鬼,我妈还说,那个讨债鬼的爷爷当初差一点就没命,被个城里来的女人给救了,你给讲讲呗……”

    王老汉的脸突然变了,变的很难看。

    刚要出言训斥,另一个偏瘦的孩子一把夺过了那平头孩子手里的枇杷果儿,将那平头孩子骑在身下,恶狠狠的说:“你再说小屿是讨债鬼试试”

    “他就是讨债鬼!没人要的讨债鬼!我妈说他是上辈子讨债鬼投胎,不让我跟他玩儿……”

    “啪!”

    响亮的巴掌声,王老汉浑身颤抖,哆嗦着手一把把那平头的孩子拉起来,铁青着脸说:“走,你把你这话当着你妈的面再说一遍,我看看她咋教的崽儿。好的不教,净把好好的孩子往黑了心的带!”

    那平头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然后哇哇大哭。

    王老汉站起身,刚抬起头,却忽然愣住了。

    路上不远处,那个浑身打满了布丁显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孩子,正在默默的看着自己,他应该是听到了这些话的。

    可那双眼睛却很平静,仿佛刚才那些话与他无关,平静的看不出有一丝情绪掺杂在里面,平静的让王老汉心里震惊。

    这根本就不该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看了两眼,那浑身打满了布丁的孩子大概是觉得无趣,便一句话不说的低头走开。

    讨债鬼,这便是村里的孩子对袁屿的称呼,至于那些孩子从哪里知道的这个称呼,那个平头孩子已经给出了答案。

    袁屿挥舞着随手捡的树枝,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走累了,便坐在野枣树旁,看横在眼前的江,看江对岸一望无尽的稻田。

    他可以这么呆坐一天。

    袁屿出生那年,爷爷大病,不久故去,后来村子里接二连三的又陆续死了些人。

    从袁屿记事儿开始,父亲似乎便已经是个酒鬼了,据说,那个醉酒后便破口大骂他和母亲的男人以前并不这样。

    具体,袁屿不清楚,谁也说不清楚。

    总之,他的记忆中,家徒四壁却酒气熏天的院里,每日便好像只有打骂,和哭哭啼啼。

    后来,母亲便走了,去了哪儿,同样没人知道。

    于是,被打的那一个便换成了自己。

    刚开始,袁屿会哭的很厉害。后来,便学会了沉默,沉默的久了,受的打,吃的痛,都化成了眼中的麻木和漠然。

    倔强,是袁屿唯一的抵抗。



第十章 引魂猫1
    暮色下的村子显的有些灰暗,隐隐带着饭熟的热香,这样的味道,沁的十岁的小袁屿心里发慌。

    八十年代,很多乡村已经通上了电。

    但即便如此,每逢夏天的时候,村子大部分时间是要和过去一样靠着煤油灯或者白蜡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的,匮乏的电力,还轮不到让这些破旧落后的小地方去肆意挥霍。

    尽管“肆意挥霍”这个词和这些最底层的人们远远不沾边。

    袁屿并不是第一次来胡飞家吃饭。

    胡飞的母亲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练女人,不算刻薄,却也不算热情。

    所以,胡飞拉着袁屿的衣角推开了那扇吱吱呀呀的木门的时候,小院里正就着月光浣洗衣服的女人“呀”的一声,在胡飞后脑勺轻拍了一巴掌,便揪着胡飞的手按到了水盆里揉搓。

    洗干净了自家孩子的手,女人才仿佛刚看到院里枣树下默默站着的袁屿一样,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呀,小屿也来了啊!可真赶巧,刚炒了鸡子儿你就来了!”

    胡飞照例是听不出这话里隐含的另一层意思的。

    袁屿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忙着搬家的蚂蚁,夜里可能会有雨。

    “妈,掀锅吃饭吧,饿死了都!”

    胡飞擦干了手把毛巾递给袁屿后便小跑着冲进了屋。

    屋里响起清脆的拉灯弦声,接着屋子便亮了,橘黄色的光,从里到外暖洋洋的黄。

    “小屿,有电!有电!今天晚上有电!”

    胡飞探出半个脑袋,眉毛激动的挑成了一个八字,兴奋的一连重复了三遍。

    这次,就连袁屿也跟着小小的有些愉悦。

    整个村子,只有胡飞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带了两个旋转按钮的电视机,只能调出两个台,本地台和中央电视台,大多时候,却只有满屏滋啦滋啦跳动着的雪花。

    袁屿知道,不大会儿功夫几乎全村的人都会扎堆到这里,因为中央电视台最近在播《射雕英雄传》。

    每逢这个时候,袁屿就会少有的心安理得的和大家一起看电视里的郭靖大侠,和漂亮的天仙一样的黄蓉姐姐。

    鼻子里缭绕着饭菜的香味儿,袁屿看见厨房里的女人偷偷把两个煮鸡蛋藏到了一个竹藤编的筐子里。

    同时,女人也看见了袁屿,有些不自然的在围裙上擦着手。

    袁屿便咧开嘴笑,笑的很善良,然后开始洗手,他不想这个深爱着胡飞的女人因此而愧疚。

    有人给你饭吃,已是恩赐,人要识趣。

    果然,饭吃到一半时,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登门,最后不得不把那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里搬到外面,墙上、稻草垛上,都坐了人。

    热闹和不着边的恭维声让女人红光满面,自己家里能有一台电视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白天被胡飞骑在身子下的平头铁蛋儿也来了。

    到底还是抵不住看电视的诱惑,自觉没骨气的铁蛋儿一直都和胡飞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大概是不好意思上前来。

    月上中梢,电视里再一次蹦满了雪花,众人才啧啧称奇,带着遗憾不甘的离去。

    袁屿也该走了,随着四散而去各奔自家的人群,袁屿低着头,小声的和胡飞打了声招呼,便也出了胡飞的家门。

    胡飞很想袁屿和他一块儿睡,袁屿照旧拒绝了。

    人的精神没有寄托的时候,鬼神就成了他们唯一的信仰。

    正因如此,对于自己这个“讨债鬼”的身份,没人欢迎。

    袁屿知道,胡飞的母亲可以不介意自己来吃饭,但,绝对是不能容忍自己睡在这里的。

    她怕那无形的晦气沾染给胡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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