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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撒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冷七棺材铺

    人的晦气,其实更多时候存在于人内心深处的偏见。

    月色泛白了脚下的小路,路旁间有杂草,虫鸣蛐蛐儿跳,蚊子疯了一样的乱咬。

    老婆婆摇着蒲扇,为自己的孙儿赶走烦人的蚊子,顺带着咒骂两句闷




第十一章 引魂猫 2
    脚下雨水浸湿的泥土有些粘人,很快就把鞋底儿糊了个严实,走起路来又沉又重,连带着整个人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

    胡国成把那大的过分的蛇皮包往肩上扛了扛,在路边的野桔树上折了半截树枝,便弯腰一点一点的剔掉糊在鞋底的泥巴。

    风卷黄雨落枝林,如蚕食桑叶,其音沙沙。

    鞋底指厚的泥饼子啪嗒啪嗒掉落在水洼里,轻减了不少。

    咧着嘴在裤管上抹去了手背上的泥浆,胡国成站起身回头看了看,除了一望无尽的雨幕,连个零星的人影也没有。

    从小到大,胡国成是很少赶夜路的。

    村里的张二叔,曾不止一次的给人讲他曾经的遭遇。张二叔身体不好,早在前些年就死了。

    人虽然没了,可是讲的那些事儿,胡国成至今仍然记得。

    都说赶夜路,最忌讳的便是把某些不干净的东西挂在嘴边,或者心里。

    所以胡国成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东西来,想自己的儿子,或者想蛇皮包里那一沓的票子。

    胡国成是个精明人,这些年天南海北的跑,1979年初,由于国内的物价一直由国家计划规定,长期没有变动,许多商品价格偏低且比价失调,形成了国内外市场价格相差悬殊的状况。之后在双轨制经济下,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差异越来越大,很多人便逮着了其中的商机,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比如衣服,手表等等,小买卖,却有大利益。

    这样的人,也就是俗称的个体户,也被人称呼为倒爷。

    胡国成便是倒爷大军中的其中一个,从起初在乡下收来几百颗鸡蛋,小心翼翼的搬到城里换粮票,发展到后来在沿海论斤收来电子手表用军帽装了在全国各地大城市兜售,这几年胡国成着实也赚了些钱。

    人都有虚荣心,富贵还乡是从古至今最能满足人虚荣心的一件事。

    胡国成也不例外,每当赚了钱,他宁愿耽误一两笔生意,也是要回家一趟的,吹嘘一番后,再把蛇皮包里的东西七七八八的送给乡邻,得到的,就是虚荣心从未有过的满足,这种感觉,让胡国成每每都沉醉其中无可自拔。

    如今的胡国成,绝对是属于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那些人。

    只是天公不作美,今日赶回来的时间有些晚,天气也差的过分。

    一个人走夜路,心里难免会膈应,所以胡国成便摸摸索索的从内衣兜里摸出红梅牌香烟,从里面抽了三根出来。

    火柴盒受了潮,只能用那舍不得用的砂轮打火机,点了之后,胡国成东西南北拜了拜,便把燃着的香烟远远的扔到了路边。

    据说,如此做,可以引走那些跟着自己的不干净东西,防止把脏东西带回家,至于为什么要点三根,大概是源于人有三团火的说法吧。

    做完这一切,风雨忽的大了些,吹了胡国成一头一脸的细沙。

    民间有话讲,黄雨夜路中,撒沙鬼示警。

    胡国成没想这么多,随口骂了几句壮了胆,便背好蛇皮包准备继续赶路。

    扭过头的时候,胡国成忽然登登退后了几步,惊魂未定。

    路边半人高的杂草丛中,有绿



第十二章 在我最孤独的时候 1
    第二天清晨,雨后的薄雾还未散去的时候,袁屿便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早早的下了床。

    从自家米缸里盛了米,加了水。灶底的柴有些潮湿,袁屿只能不断的拿嘴去吹引火的稻草,柴烧起来了,小脸儿也被熏花了。

    袁屿家里本有几亩田的,可凭袁屿的年纪还照应不了,所以村里商量了之后,便由别人种,每年给袁屿些稻米算是当做租子了。

    固然有些亲戚,可是在袁屿的父亲失足跌入江中之后,那些本就不冷不热的亲戚就很奇怪的同时“销声匿迹”了。

    锅沿滋滋的往一角喷着热气,盛了粥,吃了鸡蛋,袁屿就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前,一遍一遍的想昨晚已经不记得的梦。

    胡飞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的时候,袁屿正拿着手里的笔在石头上一笔一画的写着字。

    没有关自家院门,所以胡飞径直跑了进来,拉了袁屿的手便往外跑:“我……我爸回来了……”

    胡飞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袁屿一路被胡飞扯着胳膊带着往前跑,神色却有些不知所以的茫然。

    跑了一阵,大概是太累了,胡飞才停下来,拿手背揉着眼角,哽咽说:“小屿,我爹快死了……我就要跟你一样了……”

    到胡飞家里的时候,不大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了人,闹哄哄的。

    屋门口很奇怪的拿被子吊的严严实实的,黑里儿白面儿的被褥,如同吊丧一样。

    有人在小声议论,也有人在偷偷的翻看着那地上的蛇皮包。

    胡国成脸色蜡黄,躺在床上,眼神呆滞,没有一点色彩。

    当胡飞拉着袁屿进来的时候,屋里的议论声压的更低了,望向袁屿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异样。偶尔会诡诡谲谲的指着袁屿嘀咕两句什么。

    袁屿蓦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犹豫着想要出去。

    却不曾想,床边哭哭啼啼的女人忽然疯了一样冲过来拍开了胡飞拉着袁屿的手,腔调愤怒而怪异的指着胡飞撒泼:“小杂种,人家都不和这个讨债鬼玩,就你能耐把晦气带到了咱家!不听话的,你又把这个讨债鬼往家里带,你非要盼着你爸死了才干净啊你……”

    袁屿猛的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

    “看什么看,以后不许进我家门,你非要把阿飞害得跟你一样你才甘心吗”

    众目睽睽之下,没人知道,这样的话语,到底会给一个十岁大的小人儿留下多么刻骨铭心的痕迹。

    扬起的头,再一次无力的垂下去了,袁屿肩膀都在抖,他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那些异样的目光,写满了抛弃和厌恶。

    “哎呦,你看看,昨天我家铁蛋儿好心,还差点被阿飞给揍了,今天可好!看吧,我就说这个小讨债鬼,跟谁谁晦气……”

    铁蛋儿娘扬眉吐气的抒发着昨日的不快。

    袁屿脑子嗡嗡的在响,眼前天旋地转。

    而一旁的胡飞涨红了脸,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挥起了拳头,捶在铁蛋儿娘的腿上胳膊上,仿佛倾泻了全身的力气,小野兽一样咆哮:“你个毒舌头的娘们儿才是讨债鬼,你全家都是讨债鬼……”

    胡飞被自己母亲打了出来,脸上清晰的带着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当然,还有袁屿。

    江边不远的野枣树下,一直沉默的袁屿,低声说:“阿飞,你回家看你爸吧,我回去了!”

    江风拂面,吹落了一地林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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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在我最孤独的时候 2
    夜间很黑,翻遍了家里的角落,却只有一盏破满了洞的白灯笼,这是以前办丧事时留下的。

    破了洞的纸罩,挡不住风,是不能用的。

    所以袁屿两手空空的出了家门,只是,临走前在兜里装了两个中午剩下的白饭团当做路上吃的晚饭,猫儿河距此具体多远袁屿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一来一回可能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刚从胡国成家里出来的王老汉,正顶着昏暗的月色往家赶,心里却暗自琢磨着一些事儿。

    胡国成的模样,他是看见了的,这让他没由来的总是忍不住去想,去想二十几年前的事。

    如果没有二十几年前那件事,王老汉绝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的,那晚在江上所遇到的事儿,让他一向所秉承的认知遭到了从未有过的倾覆,也对冥冥中一些看不见的东西,真正意义上有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闹红卫兵的时候,带着红袖章的年轻男女,高喊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镇上给人过阴的赵寡妇被人拉出来活活打死,打死了之后又扒光了扔在大路上晒,吐唾沫,那副凄惨模样,王老汉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镇上开会回来的王老汉到底于心不忍,便偷偷的把死人埋了,却不想第二天就被人检举揭发了,于是,王老汉便也就成了那被打倒的牛鬼蛇神封建迷信分子的其中一员,仕途戛然而止,曾经的王干部也就变成了今天的王老汉。

    可是王老汉至今不后悔,他甚至知道,揭发他的那个人就是当初一同开会回来的邻村同事,自己埋赵寡妇的时候,那个邻村同事就在一旁看着,那个同事还曾经到村子里问他借过船。

    籍着揭发自己的事,那个同事升了一级。

    但是王老汉仍不后悔,因为把赵寡妇活活打死的那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后来都死了,死相狰狞,五官扭曲在一起,七窍流血,只有放大的瞳孔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

    而检举揭发自己的那个同事,也一夜之间变的疯疯癫癫。

    只有自己,安安稳稳的度过了那个风雨飘摇病态的年代。

    也就是从那时起,王老汉开始深信,人心的恶,纵然瞒得过别人,骗得了自己,可那些因你的恶而死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是洗刷不去的,就像一笔笔累债,是债,总是要还的。

    抬手拍死了胳膊上贪婪喝血的蚊子,王老汉便看见了夜色下那道模模糊糊的瘦小身影。

    “崽儿啊,天晚了,别胡溜达了,快回去睡吧!”

    王老汉背着手,眯眼冲那模模糊糊的影子喊。

    袁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有些无措的靠着墙站住。

    王老汉走近了,看清是袁屿,略微有些意外,放缓了语气说:“孩子,快回去睡吧,爷爷送你回去!”

    袁屿拿手指头扣着墙缝里的土块,低着头拿眼去看王老汉,良久,低声说:“我认得路……”

    “吃饭了吗”

    “嗯!”

    似乎生怕王老汉再问些什么,袁屿又小声补充说:“家里闷,我出来透透气,爷,你先回吧,我一会就回去了!”

    王老汉知道这孩子执拗的厉害,摸了摸袁屿的头,叹了口气:“那爷爷先回去,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玩会就回吧,别让爷爷担心!”

    王老汉自然没注意到袁屿兜里鼓囊囊的两个饭团子,说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袁屿靠着墙跟,看着王老汉走远了,这才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往村南小路上走去。

    水里的青蛙成片的叫,惊飞的老鸹在树梢带落了两截枯枝。

    猫儿河到了。

    袁屿抬头看看乌云遮月的夜色,眼中没有平常十岁孩子该有的对于黑暗的恐惧。

    他只是有些饿,身上已经有了汗渍,闷热。

    路旁半人高的野草丛生,靠近草丛的地



第十四章 在我最孤独的时候 3
    胡国成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很长很模糊的梦。

    入梦的场景是一片荒凉和阴冷的夜,乌云,昏黄的月,还有丛生的杂草。

    杂草旁的老槐树后似乎是一条干涸的河,自己就站在河边,只是站着,浑浑噩噩,就像被人抽掉了意识一样动不得,说不得,喊不得。

    梦里的具体情形,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从未有过的压抑,胸口似乎有千斤重一样让他喘不过来气,一度近乎窒息。

    后来,便听到小路上似乎有人来了,隐隐约约听到说起“阿飞”两个字还有野猫一样的难听叫声,自己的儿子就叫阿飞。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多久。

    那股束缚着他的沉重感消失的时候,他只隐隐约约的感觉得到他在赶路,只是身子轻飘飘的,跟在夜色中另一道身影后面。

    依稀记得那道身影从背后看过去应该是个孩子,背影让胡国成有些熟悉,但天太黑了。

    胡国成在梦里想加快速度走到前面去看看那个背影到底是谁,可任凭他到底怎样拼尽全力的挣扎,身子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那道瘦小的背影身后飘着。

    那道身影,分明如此瘦小,却犹如黄泉路上的引路灯一样,让浑浑噩噩的胡国成一点一点儿的跟着他的方向走,心里却出奇的踏实感。

    直到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前,胡国成认得,那是自己的家……

    那一刻,胡国成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要回家的,自己原本就是要回家的……

    所有丢失的意识仿佛在一刹那全部都涌了回来,鼻子间的药味儿,耳畔的哭泣声……

    于是,胡国成便醒了,喉咙里“咯喽~”一声便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外面的天,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映入眼临的,是屋子里熟悉到骨子里的摆设,女人憔悴的脸庞,还有撇着嘴头发乱糟糟的胡飞……画面仿佛定格了一样。

    或许是欣喜,也可能是被突兀醒来的胡国成吓到了,呆愣了半晌之后,女人手里的汤碗啪嗒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女人扑倒在床头嚎啕大哭,胡飞揉着眼,咧着嘴:“爹……我还以为你快死了……”

    胡国成嘴皮子都在抖,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在恐惧什么,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惊悸感扶着桌子下了床,胡国成颤着手指着门外,几乎说不成完整的话:“飞子,去……去……去看看外边儿有没有人……”

    女人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为何会这副模样,惊魂未定的将手放在胡国成的额头。

    胡国成却有些急,推开额头上的手一个劲儿的催促:“去……去开门……”

    胡飞愣了半天,撒丫子狂奔着冲出门外,开了门四处张望,除了早起在巷子里垫着脚儿打鸣的公鸡,和往日一样的安静,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胡国成醒来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了一遍儿,于是很多人来不及吃早饭便踏上了胡家的门,前来看望,努力的表示着这几日作为亲邻所付出的担心,在从胡家得到了或是一包香烟或是一块肥皂之后,这些前来看望的人才真正意义上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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