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撒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冷七棺材铺
148章 咒净天地之法
相比于一时老道脸上的灰败,徐宏晔除了被黑白鬼儿的笑声给刺挠的难受,倒没太大的异样。
打了个哆嗦,抖掉了那一身鸡皮疙瘩之后,徐宏晔就有些无奈的冲一时老道说:“师父,如果都是冤魂厉鬼那些灵体,倒好说的很!可是,这些明明已经成了尸煞,您又常说尸煞最难对付,想要彻底的镇消一个尸煞,比对付厉鬼要难上百倍!照这样下去,尸煞越积越多,咱们只能累死在这儿!”
一时老道伸手揪掉泛白的嘴唇上翘起的死皮,咽了一口干黏的唾沫,说:“莫要惊慌,附近我道门中人离得与我们应当不远,等我们找机会,去和他们汇合,如今事态紧急,突生变故,寻常的恩怨也该放一放,聚众之力,才有可能博处一线生机!”
徐宏晔不情愿的说:“我才不去!他们算什么,能
有什么资格让徒儿去求他们!!”
一时老道费力的拿手中的残破的拂尘抽在一个伸过来的手臂之上,噼啪作响,干瘪的手臂冒着青烟缩了回去,一是老道的拂尘也应声而断。
一时急忙拉着徐宏晔,靠在三棵树间,红绳拉破手掌,沾染了一时老道的掌心血,贴着三棵树干围了起来,一时又贴满了黄符,直到那红绳如活过来了一般泛着通透的红光,火一般将地上飞速爬过来的死尸隔绝在外,一时老道才摇了摇鬓角几缕斑白的乱发,护着徐宏晔说:“生死关头,不是逞强的时候,也不是要脸面的时候!”
徐宏晔笑着说:“师父,你把阴阳尺给我,有徒儿在,不必求人!”一时老道眯起眼,怒道:“你还想打阴阳尺的注意你非要害死为师啊你!”
徐宏晔显得极为冤枉,叫起了撞天屈:“我就是用一用,这既然是咱们全真的镇派之宝,对付这些寻常的尸煞,应该没问题!徒儿要是真想打阴阳尺的注意,之前又何必亲自交到你手里呢!”
一时老道脸有些红,抽了徐宏晔后脑勺一巴掌:“少给为师耍什么花样!”
说着,一时老道还是把阴阳尺随手丢在了徐宏晔手里,带着些恶趣味道:“阴阳尺虽是我全真镇派之宝,可咱们门中,能真正使用阴阳尺的,却也不过五指之数,此物很是奥妙,包括掌门老祖,至今也完全参不透这阴阳尺到底有何用途,只是据门中一代代老祖记载,此物关系甚大,所以你私自携阴阳尺下山,掌门老祖才会如此动怒,为师不是说你,就算阴阳尺给你,在你手里,也就是两块能拿来丈量阴阳宅子风水的木头而已,如果真有这么大的用途,为师还用你提点,早就用此镇派之宝把这些孽障给荡清的一干二净了!”
徐宏晔怀里抱着阴阳尺,两眼放光:“师父,连你也不会用阴阳尺”
一时大概是脸上真的挂不住了,踹了徐宏晔一脚,挑着眉毛:“你能耐,给为师用一个看看!”
徐宏晔歪着头想了片刻,笑的异常好看,挥舞了几下手中的两块木头板子,拨拉掉那红绳上的黄符,对着外面探过来的一个布满死气的尸煞脑袋,轻轻跃起,大喝了一声:“呔!”
尺板子重重的落在那尸煞脑壳上,一时老道目光闪烁不定,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难不成……
可尺板子砸在尸煞脑壳上,如碰到了金铁之物,铛铛两声之后,阴阳尺就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飞的远远的,落在泥巴窝里。
一时老道那块跳出来的心脏,转眼就化成了破口大骂,气的面庞通红,来不及打量眼前情形,一时老道就很麻利的撞断红绳,猴子一样跳着去捡那泥巴窝里门派至宝去了。
徐宏晔看着空空的两手,笑嘻嘻的看着一时老道:“师父,小心,那些尸煞都冲你扑过去了……”
阴阳尺刚窝在手里的一时老道脸色蓦然变的惨白,颤着手指着徐宏晔:“孽徒,混账东西,怎敢如此胡闹,回去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可一时老道话还没说完,那些密密麻麻扑过来的尸煞,却在那一瞬间停下了,之后,竟然有些畏惧的,发着尸吼声,往河里褪去,没走到河里的,身子竟如夏日的冰雕,一点点的融化进泥土里,最后变成灰烬,与泥土融为一色。
一时老道突然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徐宏晔那异常刺眼的笑嘻嘻的面孔,巨大的惊骇
149章 青龙戏日月
蒙蔽着天空的秽气渐渐散去的时候,夜空的的最东边,已经呈现出了一抹青幔一样的晕绵延成一条线,映的鱼鳞状的云层,也渐渐的有了轮廓感。
远处墨台风已经落了霜的脸庞,也被映成了淡淡的青色。
张三会即便心里很不平静,却仍然抬手,墨台风身旁插在泥土中的半柄剑破土而出,融进张三会的雷印和剑诀之中。
张三会看着墨台风,神色复杂,低声呢喃说:“不管怎样,你是条汉子!”
剑诀雷印轰然而出,劈在萧老头身前的猩红之上。
自猩红人影身上,升起滔天的血气,硬生生的将那融入了雷印的断剑挡在三步之外。
冷七划动脚步,轻轻在脚下道字流转的符头之处踮了踮脚,低喝了一声:“起!”
地面微微颤了颤,那些流转的道字如水一般,离地凭空半浮,萦绕在冷七身侧,最后汇聚在一起,如一股清流汩汩而去,水势轻柔,却在一瞬间泄去了那升腾而起的浓重血气。
自此,张三会手下那融入雷印剑诀的半柄剑,势如破竹,生生断开那猩红人影紧紧束缚着萧老头的两只手臂。
根本容不得张三会反应,那两只残臂,带着刺耳的嘶叫声,拍向张三会面旁,衣衫碎裂声之后,张三会整个人就被血雾淹没,只剩地上碎裂的衣物,连带着清冷的空气中,也夹杂着一股子腥甜的血腥味。
反应过来的惜尘红着眼狂奔着过去,却被血雾中伸出的一条毛茸茸的大腿挡住了去路。
血雾被风吹散之后,张三会那张被血污糊的面目模糊的脸就露了出来,鼻子,嘴巴,都在躺着血水。
光着膀子掐道指而立的张三会,胸膛之上,画的却是几个长须飘飘的老道身影,随着张三会胸口的剧烈起伏,那些老道士的半闭的眸子,隐隐竟在一开一合,映的此时的张三会别样的威风。
惜尘揉眼说:“我以为你死了!”
张三会眼珠子这才动了动,接着就扑倒在地,抱着惜尘的大腿,边蹭边尖着嗓子哭:“俺的孩儿啊,差点没了爹呀,师爷啊,徒孙再也不下山了,这他娘的玩命了啊!”
脸上的血污在惜尘裤腿蹭干净了,张三会也不哭了,拉着惜尘衣角,扭头恶狠狠的冲那猩红的人影说:“这家伙被我打残了,你去弄死他!没有历代祖师爷画像护身,我今儿算是完了!”
见惜尘盯着自己身下胯处仅剩的画满了密密麻麻各种符咒的短裤,张三会揉揉惜尘屁股,很坦然的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命根子!护的严实点,不过分,你没老婆,不懂!你屁股真结实!”
悄悄赶回来的黑白鬼儿,满脸的兴奋,冲着冷七喊:“快啊,趁他病要他命!”
冷七脸色难看,瞪了一眼这两个阴差,再度掐起指,指诀刚起,冷七步子却晃了晃,醉酒一般站不稳,双脚后跟隐隐离地,整个人身影淡去三分,连带着刚凝结起的咒势,也一同涣散。
黑鬼儿神情大变:“不好,出来的太远,时间又太长!到底不是本身在这儿!夜色也将近,再耽误,这家伙怕是会出问题!”
白鬼儿神色犹豫,半晌:“反正这家伙不怕死,不如再让他坚持一会……”
暗处,浑身落了霜的蒋通、瘦斤,已经不似活人,此时,脸上却涌出巨大的喜色。
萧老头蹲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却指着惜尘和张三会满脸的绝望:“老三,小心些,带三会离的远远的!”
惜尘和张三会脸色猛然大变,等他们转过头时,才发现,那猩红人影断去的手臂不知何时已完好如初。
另一边袁屿忽然很开心的扭过头,看着萧老头,又看看惜尘、张三会、惜云大汉,最后冲小道姑高兴的说:“小师姐,我们可以回家了!”
如此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就连冷七也一脸茫然,可几乎就在袁屿话刚落的时刻,天际那片鱼鳞状的云层,由先前的淡青色变成了透着暖洋洋的火一样的红,大地荒草连绵不绝的尽头,只露了一团清冷奶白色的圆。
袁屿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指着天际另一侧晦暗不曾完全消去的地方,满脸欣喜:“日月共存,阴阳并济!”
冷七突然笑了,张三会敲着脑壳拉着惜尘的手:“我就说,这小子也是个妖孽!”
惜尘却苦涩道:“小屿,日月确实会在短暂一瞬同现人前,你入道门不过半载,你不明白,日月共存之时,其实也是日月之力处于最弱的时候,你怎能借到日月之力!”
袁屿摊开满是泥巴的
150章 七夕劳动节快乐
民间禁忌,三不捡,路上被车碾过的衣服尤其红衣不能捡,十字路口折好的钱不能捡,路上合起的伞不能捡。
冷七只是看了一眼蒋通手里碎掉的黄纸伞,就基本上明白了前后因由。冷七自不去搭理,因为他注意到,远处的黑白无常鬼,身子上的躁动的黑气白气缭绕的如同火焰一般。
无常鬼儿看蒋通和瘦斤的时候,阴森森的眸子里,如看两个死人。
在黑白鬼儿眼皮子底下想拘他们亲自带过来的人的魂儿,胆子大的把脑子挤走了……
没工夫去管这些不疼不痒的事儿,冷七只是担心袁屿。
阿寻和那猩红人影冲袁屿而去,早就透支的惜尘和鼻孔挂着血丝的张三会,根本没法子挡在袁屿跟前。
河中的大青蛇,吞掉了那日月二气,就要跃进水中。
而阿寻和那猩红人影似乎异常顾忌这条大青蛇,尸气和煞气直奔袁屿和大青蛇而去,而同样就从袁屿身后的那泥巴窝里,突然钻出了一只比碗还大的浑身长满金疙瘩的蟾蜍出来,在泥水里蹬着腿一步一步爬上岸。
怪的是,那蛤蟆爬的路径,竟然是完全按照袁屿先前用脚划下的脚印,一直走到袁屿脚下。
袁屿脸很白,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当那尸气和煞气冲过来的时候,癞蛤蟆突的张开了嘴,碗大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球状,浑身的疙瘩如落了地腐烂的大黑枣。
袁屿忍着恶心,把瘌蛤蟆翻过身子,说:“它浑身毒气,先前一直压着青蛇,所以这河里的水气很难翻身!现在好了。”
大青蛇似有所感,猛的跃入水中,在这时,滔天的水柱泄去,水墨画一般的天空也渐渐重归宁静,日月重新挂在天际。
袁屿脸上涌出一抹欣喜,最后一步,只要青蛇吞噬掉这蟾蜍,就再无意外可生,就可以回家了!
可袁屿的欣喜之色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间,就被一声刺耳的长啸震得耳膜发疼。
猩红人影抬头,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只猩红巨大的手掌竟遮蔽了半个天空,用力的搅动,口中煞气冲天而起,将天际的清明二气渐渐遮掩。
袁屿面色煞白,咬着嘴唇,惊恐的望着天际的风云变幻。
黑白无常鬼儿尖声厉叫着:“这厮想重新把阴阳搅乱,阴阳二气不平,河中龙脉终究难以真正恢复!”
阿寻突然咯咯大笑起来。
那只巨大的猩红手掌在天际搅了很久,猛的半握,带着漫天的腥风,日月倒转,浩浩荡荡的拍向河中正四处游荡的大青蛇,青蛇有所感应,半弓起身子,便欲钻入河中躲避,可随着漫天的腥风将河水吹的浪起,青蛇游至岸头,望向袁屿的目光,带了浓浓的祈求。
袁屿红着眼,不说话。
腥风落下,长河半开,浪分两畔,猩红人影暴起,欲将河中青蛇挥手斩断。
青蛇人立,绝望的的将头顶两片肉叶竖起。
张三会闭眼,不忍道:“龙气化象之生灵,有它自己的傲气,它想自断双角,这样一来,龙气入河,日后有别的青蛇吞噬,龙脉一样会获得新生。”
闭眼的张三会却被惜尘摇醒,睁开眼时,张三会彻底傻住了,当猩红人影的巨大手掌将要斩断青蛇的时候,河中不知为何,突然响起了漫天佛唱,却无一丝慈悲之意,只有庄严和肃杀。
那河中,蚯蚓一般的金色血丝,摇曳而来,至青蛇旁,忽的冲天而起,整篇天地都被染成了金色。
猩红人影的巨大手掌忽然停下了,河面上一具十丈高的金色虚影腾空而起,巍然而立,浑身沐浴佛光,虬龙蛰伏一般的身影极其雄壮,左手单掌斜立在腰间,右手却持了一根巨大的锋利金刚杵,眉头印了一枚殷红如血的点丹砂,宛如天眼,而眸子里,望去却如一片森森白骨,看不见一丝佛门圣意。
阿寻突然咬牙切齿,猩红人影却隐隐倒退两步。
阿寻道:“你还敢出来!”
说时,猩红人影嘶吼一声,双掌皆抓向那和尚虚影。
和尚虚影却挥了挥手中的金刚杵,声音似从天地之间发出,余荡不绝:“灭一门而度苍生,金刚亦有杀戮!”
巨大的金刚杵落下,刺破那两只巨大的猩红手掌,直落那猩红人影印
151章 人总在抗争
对于袁屿他们来讲这异常漫长的一夜,在世间绝大多数人看来,不过是眼睛的一场睁合,唯一不同的,或许是这一晚做了些美的或者不美的梦而已。
黔南贵州,这个24万年前就有人类居住的地方,人称八山一水一分田,钟灵毓秀,却也有着古老的神秘感。
苗岭北,卜羲家的寨子里,年纪最大的人,往往是起的最早的,寨子里的石阶,并不能阻挡满脸褶皱的老太爷,连拐棍都不用要。
头上裹了厚厚的蓝布巾,老太爷背着手,照例去打扫寨子里的祠堂,自己也顺便去看一看祠堂里的故人,人死了,就会在祠堂里留下一盏枯灯。
老太爷推开祠堂厚重的木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祠堂排列的最顶端,那盏枯了数百年的油灯,此刻正摇曳着淡蓝色火苗,
看到这些的时候,老太爷整个人就停那了,略显浑浊的眼里写满了惊愕,良久,老太爷哆嗦着嘴皮子,退出祠堂的大门外,把佝偻的身子屈到地上,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重新紧紧的关上的祠堂的大门,至于下面几列中,那盏写着卜羲怀文名字只剩一个将灭未灭火星的油灯,并未引起老太爷的注意,毕竟,这偌大的祠堂,枯掉的灯,实在太多了!
每一个活在这世上的人,似乎都在努力的与命运做着抗争,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抗争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也并不是每一片大山连绵,都可以很好的养活一方人,衣食无忧的人眼中所看到的靓丽风景,给另外一群人所带来的,只不过是更坚韧的活着而已,这份迫不得已的坚韧感,延续了上千年。
贵州东南,中国南部边缘,广西十万大山。
山里不通路,常常零星几户人家,便勉强成了一个村落。
梁栓的老母亲,凌晨四点天未亮就早早的起了床,四壁透风的草棚顶木头房,便也紧跟着起了些烟火气。
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屋子一如往日的潮湿感还未褪去,梁栓老母亲还是叫醒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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