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凌云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以心
张孝霆道:“那老神仙您答应了吗”
聂从云道:“老夫若是答应岂有今日之事,实在是师门祖训难为,老夫不愿做有违师门之事,加之当时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武林中也是风平浪静,如果天下真的改朝易主,战端一开,天下必将生灵涂炭,又有多少人惨遭刀兵荼毒我华山岂不成了别人手中一把利剑屠刀老夫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华山历代掌门祖师”
张孝霆道:“那然后呢”
聂从云嘴角闪过流着血,面色更加的苍白道:“道衍见游说不成,只能叹气而去,他走之前,对老夫说了一句话,却让老夫坐立不安。”
张孝霆道:“他说了什么”
聂从云道:“他说燕王志在必得,不会罢休!”
张孝霆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聂从云痛苦道:“这句话包含两层意思,第一,燕王必将成为天下共主。第二,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张孝霆一惊,后背发凉,惊道:“那燕王后来找华山的麻烦了吗”
聂从云道:“道衍走了以后,老夫心想华山只是江湖一门武夫,不问世事,他燕王再无理,也不能如此强逼胡来。于是老夫就准备闭关修炼,意欲冲破最后玄关,老夫琢磨数年,独创的内家功夫《天罗功》,终于弥补了本门《璧阳剑法》内力不继的缺陷,就在老夫闭关数日以后,冲破玄关,武功大成在即,这时却有两个人冲了进来。”
张孝霆心提到嗓子眼,紧张的道:“他们是谁”
聂从云目光斜视不远处淳于坤的尸体道:“一个正是此人,一个是西域天竺番僧。”
张孝霆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口中念叨:“天竺番僧”
聂从云表情再次痛苦扭曲道:“这两个跳梁小丑甘愿做燕王的走狗,迟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此时老夫体内有两股真气相持,只要这两股真气融为一体,就大功告成。那二人竟然联手向老夫攻来,老夫体内真气狂窜,在五脏六腑之间乱撞,顿时筋脉大乱,处在关口的真气迅速外泄,导致老夫收功不及,走火入魔。”
张孝霆恨道:“这二人真是可恶,好卑鄙。”
聂从云心中激动,接着道:“放在往日,这二人老夫从没放在眼里。”
张孝霆道:“老神仙难道认识此二人”
聂从云嘴角闪过一丝轻蔑不屑的神情道:“这二人也算是顶尖高手,适才被老夫所杀的正是二人之中的淳于坤,此人原本是少林俗家弟子,只因偷学少林绝学《金蟾拳》,被逐出少林,后来浪荡江湖,江湖上传闻他已经炼成金蟾拳,只是此人作恶多端,为非作歹,少林先后派出几位高僧擒拿此人,清理门户,但依然被此人逃脱,后来闻得他投靠了燕王朱棣,而少林迫于燕王权势,也就此罢手。”
张孝霆惊道:“他们是燕王派来的”
聂从云看着张孝霆点点头,接着道:“还有一个叫金狮陀,此人的成名绝技是一套指法,叫婆罗指,这番僧凭借这一绝学,当年连败中原数位高手,娇狂至极,不可一世,不将中原武林放在眼里,名声也是极坏,被中原武林所不容,后来也被燕王重金收买,这二人从此做了燕王的走狗。”
张孝霆道:“此二人既然是燕王派来的,难道说燕王游说不成,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老神仙”
聂从云恨恨的道:“燕王这人做事雷厉风行,手腕狠辣,瑕疵必报,后来老夫才得知,他派来的这两个人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
张孝霆道:“这是为何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聂从云道:“就在老夫筋脉大乱,走火入魔之后,感到已经无力回天,老夫将体内冲散的真气逼出体外,但是原先的两道真气一半被老夫逼出,一半始终在体内五脏六腑之间乱窜,于是老夫迅速封住体内六处大脉,想要遏制伤情,可是如此一来,老夫的一身功夫也只能发挥出五成。”
张孝霆惊道:“那两人联手打老神仙,那这样老神仙您岂不危险。”
聂从云轻蔑的道:“就他们俩想杀老夫,谈何容易。”
张孝霆又道:“那老神仙刚刚说燕王派他们来不是报复那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聂从云道:“这也是老夫事后才知道的,当时这两人联手围攻老夫,老夫大脉被封,一身武功无法施展,老夫只能处处防守,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体内乱窜真气被封,只要一运内力,体内五脏六腑就像刀割般疼痛,此时老夫只有施展本门轻功《凌云步》与之周旋,那金狮陀的婆罗指虽然厉害,但老夫的凌云步已入化境,那婆罗指无法施展,加上老夫闭关之地空间狭小,那金狮陀还几次差点误伤淳于坤,气的淳于坤几次破口大骂。”
听到这里张孝霆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心想当时那二人有多么狼狈。
聂从云接着道:“可就是这样,时间一久,老夫体力已然不继,身形顿缓,也就在这时,他二人加强攻势,拳风指力疾风暴雨般向老夫逼来,但是老夫由于内力受限力量大打折扣,老夫几次险象环生,就在老夫无可奈何之时,突然一个身影飞身而至,将二人逼退。”
张孝霆惊道:“此人是谁”
聂从云突然又喷出一口鲜血,张孝霆大惊失色道:“老神仙,您没事吧!。”
聂从云看着张孝霆摇了摇头,接着道:“他就是前面提到的说客。”
张孝霆道:“道衍和尚。”
聂从云点点头接着道:“正是他,这道衍武功不在老夫之下,尤其是他那拔山填海般的内力,就是老夫也是自叹不如。”
张孝霆心想,连老神仙都自叹不如,这老和尚内力不简单。
聂从云道:“那二人见道衍不期而至,又联手和道衍交上手,那二人被道衍逼得连连后退,知道难讨便宜,杀不了老夫,也就恨恨而逃。”
张孝霆疑道:“这道衍和尚和他二人都是燕王的人,那他二人岂不是会出卖道衍”
聂从云一笑道:“这道衍来时一身劲装,头脸蒙布,那二人自然不识。”
张孝霆这才轻舒口气,道:“那然后呢”
聂从云道:“道衍逼走二人,见我走火入魔,身受不治内伤,武功大减,于是跟老夫说出了实情。”
张孝霆心又提到嗓子眼,担心道:“什么实情。”
聂从云道:“原来那燕王劝说游说老夫不成,又担心阴谋外泄,就将华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也符合燕王顺者昌逆者亡行事风格。可他朱棣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公然发难,于是他就用了很毒辣的手段。”
张孝霆惊道:“什么毒辣手段”
聂从云道:“朱棣派人从南疆费了大力气找到了早已绝迹多年的无忧蛊。”
张孝霆大惊:“无忧蛊老神仙疗伤用的虫子不也是无忧蛊吗”
聂从云道:“这无忧蛊分乃是天下奇毒,相传早已绝迹,江湖上更是无人见过,渐渐的此蛊变成江湖传闻,就连南疆土人也是多年未见。”
张孝霆道:“那老神仙和燕王的无忧蛊从何而得”
聂从云没有直接回答,接着道:“这无忧蛊分为两种,一种就是老夫疗伤用的黑色无忧蛊,它能治疗天下所有内伤。第二种就是燕王朱棣找到的金色无忧蛊,此蛊比老夫的黑色无忧蛊还要稀有。”
张孝霆又道:“燕王千辛万苦找无忧蛊有何用”
聂从云道:“这金色无忧蛊,杀人于无形,被杀者毫无痛苦,身上也无任何伤痕,这就是它的厉害之处,就是功力再深的高手只要被此蛊碰到,也是无力回天必死无疑。”
张孝霆又道:“那这又和燕王对付华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聂从云道:“就在老夫走火入魔,道衍告诉老夫,要老夫去南疆寻找无忧蛊,可老夫深知这无忧蛊乃是稀世奇毒,找到谈何容易,加上老夫体内真气大乱,虽然被封,但是随着老夫功力大减,迟早会冲破关口,到那时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老夫,于是老夫就去了天山。”
张孝霆惊疑道:“天山”
聂从云道:“老夫早年间也曾云游天下,会过众多高手,游览各处名山大川,老夫知道在天山有一种草叫楿蛛草,能克制老夫内伤,但是楿蛛草只能克制不能除根,然而就在老夫离开华山前往天山的路上,武林中就接连发生几件怪事。”
张孝霆惊道:“什么怪事”
聂从云道:“少林的宏尘大师,峨眉的孤鸿师太,九华山玄音阁阁主花乐扬相继毙命,掀起一场武林风波。”
张孝霆更加奇怪道:“那这又和老神仙有何关系”
聂从云嘴角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道:“这三人乃是当世绝顶高手,尸体上找不到一丝伤痕,面部没有一丝痛苦之色,这样的杀人手法也只有我华山的《璧阳剑法》中的虚星剑可以做到,所以武林中所有矛头就直指我华山,尤其是这三大派,而这时江湖上又流传老夫修炼《璧阳剑法》而走火入魔的事,这样更是坐实了老夫是杀人凶手。”
张孝霆依然是云里雾里的道:“老神仙是被燕王派来的人弄的走火入魔,而此时老神仙又在去天山的路上,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聂从云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说这是朱棣要除掉老夫,再不济也要把华山搞垮搞臭,让华
第9章:一个少女
张孝霆抱着聂从云的渐渐冰凉的尸体,心里百感交集,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看着地上那把龙吟剑和两本秘籍,张孝霆心想:“师父遭人诬陷,受人暗算,含恨离开华山十五年,饱尝世间险恶阴暗,虽武功盖世,笑傲武林,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因缘巧合,没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他的徒弟,身上有了师父数十年的功力,虽然如此,自己不能将宝剑与秘籍据为己有,因为它是华山的,这把剑和秘籍是华山的至宝,应当回到华山。”
想及于此,张孝霆看着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师父,再看看此情此景,星月朦胧,夜鸦哀啼,惭愧的道:“师父,徒儿无能,暂时不能将您老人家送回华山,只能将您安葬荒郊野外,来日徒儿必将把您送回华山。”
于是,张孝霆轻轻放下师父,走到林中,选个平整之处,挖了一个坑。又返身将师父抱入坑内掩埋,张孝霆跪在坟冢旁边,看着孤寂的坟头,想到二人短暂的相处,心里又是一阵百感交集,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此时天际也已经露出鱼肚白,张孝霆缓缓起身,将宝剑包裹好,背在身上,秘籍揣在怀中。又看了一眼坟冢,转身向凤阳方向而去。
张孝霆飞快的向凤阳县城奔去,因为此时已经接近晌午了,而此时的孙康正站在考场之外焦急的等待,参加考试的学子已经陆续的排起了长队准备进入考场。孙康焦急的站在一边,不时的向远方张望眺望,一脸的焦躁与担心。
而此时的张孝霆正在路上飞奔,已经看见城门了,张孝霆暗运内力,力灌双腿,顿时奔跑如飞,虚汗淋漓。
当张孝霆飞奔来到考场之时,已经迟到,此时考场大门已经封闭,并且已经挂上禁入牌,门口站两个卫兵,手按腰刀。
张孝霆见此情景,立马上前道:“二位兵爷,我是来考试的。”
只见一个卫兵道:“没看见挂上禁入牌了吗你迟到了,明年后再来吧!”
张孝霆急道:“兵爷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求二位了。”
其中一个不耐烦的道:“真是晦气,站在大太阳下面,还要听你聒噪,赶紧走。”
张孝霆还待要争辩,只见卫兵又道:“再不走,加你个扰乱考场之罪。”
张孝霆见此,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凄凉,一种无助与悲愤。看着考场的大门,心中五味陈杂,自己答应过孙康要和他一起进考场的,可是自己却被挡在考场的门外。回想起所有人对自己的嘲笑讥讽,原本想证明自己,可现在连考场的门都没进去,张孝霆灰头丧气,无精打采的独自走在街道上,放眼望去,人群熙攘,满眼都是冷漠与无助。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人群骚动,响起惊叫哀嚎之声。张孝霆回头,看见一匹黑马在街上肆意狂奔,遇物不避,逢人不躲,连续撞翻数人,倒在地上哀嚎,两边摊贩更是躲闪不及。那马却是毫无迟缓,横冲直撞,又是连撞数人,路上行人纷纷避而不及。
张孝霆见状,不及细想,自恃体内真力,从人群中闪身而出,暗运内力,力灌双臂,真气游走全身,双腿犹如老树盘根,双臂抱住那黑马的脖子,只见那黑马顿时停住,犹如撞到墙上一般。那黑马收势不住,顿时跪倒在地,张孝霆腰肋用力,双手顺势将那黑马摔倒在地。
那黑马好像遇到克星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张孝霆松开双手,气定神闲。
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惊叹不已,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力的少年,将张孝霆围着簇拥起来。还有人伸手摸摸张孝霆的胳膊、手臂,仿佛都不敢相信刚才的举动是一个少年所为。
也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扒开人群,身后还跟着几个恶脸大汉,嘴里骂骂咧咧,嚣张至极,来人原来是本县知府大人的公子,名叫缑冠西,此人向来丈着老爹的声势,纠结一帮泼皮无赖四处耍横,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所以凤阳百姓都叫他“缑归西”,都盼着他早点“归西”。
这缑冠西,乃是知府大人缑勇唯一的儿子,从小就不学无术。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缑勇这辈子最喜欢做的就是雁过拔毛,视财如命。
为官二十年,一直都是个知府,全国各地到处调,做官犹如走马观花,但偏偏这个人又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人家做梦都盼着高升,靠关系花银子走后门,只有缑勇在知府的任上一干就是二十年,而且是越干越带劲。
因为缑勇有着自己一套为官哲学,他认为做官不能做大官,那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谓“雁过拔毛”,悄无声息。无论是到那里,无论是做什么,不狠狠的捞一笔,总感觉吃亏一样。
于是缑勇在没来凤阳之前,在江陵任上的时候,老百姓送给他一块匾额,上书“天高三尺”,这缑勇不解其意,心里美滋滋的将匾额带到凤阳,并且将匾额挂在衙门堂口。
这时一个落第秀才,叫郑宏亮,这郑宏亮也是个闲散人员,整日无所事事,在街上混吃混喝。他看出其中门道,于是跟缑勇说出这块匾额的含义。
原来,这缑勇到哪里都要雁过拔毛,刮地三尺,弄的百姓怨声载道。就连土地都要刮三尺,那天自然就高了三尺。
听秀才这么一说,缑勇立马让人将匾额取下,送到伙房当柴烧了。而这个秀才也就成了缑勇的忠实幕僚了,想方设法的为缑勇榨取百姓。
话分两头,这缑冠西带着一帮泼皮无赖,扒开人群,立马将张孝霆围住,四周的百姓都惧怕他的淫威,都纷纷退让,害怕被卷入其中。
缑冠西一脸痞气的打量张孝霆,嚣张的道:“是你将我的宝马拦下的”
张孝霆看着缑冠西道:“你的马撞伤了人。”
缑冠西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马道:“小子可以,管起我的闲事来了,这样吧!给我五百两,这事就算了。”
张孝霆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纵马撞伤行人百姓,应该是你拿出银子支付伤者药费,反而向我要银子,这不是明抢吗还有没有道理王法”
缑冠西露出无赖的嘴脸道:“我告诉你,在凤阳,小爷我就是王法,你摔伤了小爷的宝马,不拿银子,别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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