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寨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羊三泰
出河店坐落在宁江州之西北紧靠鸭子河的北岸。出河店满语“冰”的意思,并不是什么名“店”,当时只不过是几户人家的小渔村罢了。
就在阿骨打到达宁江州的这一天,萧嗣先率领辽朝大军入驻出河店。昔日奔流的鸭子河此时已凝固成几里宽且冰棱陡立的冰面。岸边辽军毛毡大帐内放着木炭火盆,夜晚灯火通明,萧嗣先邀众将在帐中宴饮。
萧嗣先举碗道:“今天邀诸位将军宴饮,一则慰劳诸位长途奔劳之苦,二则望诸位与本都统协力同心共讨叛逆,此次出兵定要一战而胜,重新夺回宁江州,给圣上一个惊喜,凯旋之日就是诸位加官封爵之时。今晚要痛饮一醉,为不负圣恩,将女直赶回会宁老家,来,喝它一碗!”
诸将举碗一饮而尽,萧嗣先一抹嘴巴,站起身来亲自给诸位斟酒。
当斟到萧兀纳面前时,萧兀纳用手挡了一下,萧嗣先显得有些不高兴,说道:“老将军不给本都统面子”
萧兀纳赶紧解释道:“老朽岂敢,都统,酒多可要误事,须要加强沿江一带防御,阿骨打善于用兵,可不要‘大意失荆州’啊。”
萧嗣先将酒瓮一墩:“哎呀,老将军,你可是被阿骨打吓破了胆,何须多虑”萧兀纳把酒碗放在桌上,说道:“阿骨打非一般山贼草寇可比,主多谋而兵将勇,不可小视啊。”
萧嗣先眨了眨那双小眼睛,自斟自饮喝了一大碗酒,空碗一墩大嘴一咧说道:“哎呀,老将军怕女直,我萧嗣先可是不怕!”说完,又依次将酒斟满,一个个喝得前仰后合。
崔公义手拿羊腿嚼着,略带醉意地说道:“都统,老将军说得——对,还是小小心为好,以防万一,我带人连夜沿江破冰设防。”说完又干了一碗。
萧兀纳虽海量但没多贪,头脑一直清醒,他拉了一下崔公义说道:“将军喝多了,你不能去。”
崔公义嘴都喝瓢了,一个劲地说:“我没——没喝多,我去!”说完踉踉跄跄走出毡帐。
帐内萧嗣先等人继续喝酒,萧兀纳劝道:“都统,我等重任在身,探马报阿骨打亲统大军已到宁江州了,我大军应做好迎敌的准备。”
邢颖醉醺醺地说道:“吾料阿骨打听我大军到来,早——早已深沟高垒,龟缩在宁江州——城里了吧”
萧嗣先迎和了一句:“哼,说不定——早已逃之别处了,来,喝!”
众人随声附和。只有萧兀纳勉强沾了沾就放下酒碗,心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星光下的鸭子河,河面广阔江风吹雪跑,冰层厚达三尺。
只见冰封的江面上,辽国人正在凿穿冰层,这在滴水成冰的季节里意味着什么绝不是萧嗣先突然心血来潮,想学自己的皇帝搞什么头鱼宴,他是想一劳永逸,把混同江的冰层凿穿了,把女真人隔在对岸!
以女真人的部落实力,以他们简陋的行军工具,根本不可能带着战船。在这种天气里,也不可能砍大树造船只,所以冰层一破,这场架就打不起来了。除非女真人再选别的道走…
崔公义带领五百兵丁沿江岸凿穿冰面,在远处就能听到“咔咔”的响声。士兵在不停地凿冰,汗水浸透内衣,寒风侵袭身上就像粘一张铁板。
崔公义借着酒劲不停地催促,不停地叫骂:“快凿!——快凿!”
一个叫褐里的士兵嘀咕了一句:“哼,他们吃酒,我们凿冰”声音谁然很低,却被崔公义听见了。
崔公义大声斥责道:“你吃酒,你你——你长那张嘴了吗没长——没长就得干这个,快他妈地凿!”褐里一使劲脚一滑,冰穿掉进河里。
崔公义提着木棍过来,劈头暴打,褐里倒在河面上翻滚哀嚎,其余士兵不敢做声只有加紧凿冰。
黑夜笼罩下的宁江州城,只有州衙的松明未熄,阿骨打毫无睡意在衙内来回踱步。心想:面对数十倍大军,如何破敌
这时活女进来通报,说国相求见,阿骨打道:“今后国相见我,不需通报。”
撒改应声道:“兄为酋长,撒改不能坏了规矩。”说罢,进了门。
“你也没睡”阿骨打问。
撒改道:“破敌之策未定我能睡得着吗我看酋长的灯还亮着就过来了。”
阿骨打道:“我反复在想,大敌
第一一九章出河店之战
黑夜中,两名探马急匆匆回到州衙,向阿骨打汇报了河面上的情况,证实了辽兵褐里所说,阿骨打信守承诺重赏其白银十两,褐里千恩万谢连夜离营回家奉母。
松明高照,人马聚齐在州衙前,静等阿骨打的命令。阿骨打身着毛皮铠甲,手提铁枪来到队伍前面,活女手牵战马立于一侧。
阿骨打对习不失说道:“还有一件事有劳堂叔。”习不失道:“酋长尽管吩咐。”阿骨打道:“宁江州粮草铠甲寒衣有所不足,你速回会宁筹集半月内送来。”
“请酋长放心,定能如期送到。”说完,习不失转身跨上战马连夜飞驰而去。
这时,探马又报,对岸营寨已无灯火,阿骨打心里暗自高兴,破敌就在今晚。
众勃堇早已迫不急待,一再请命。
阿骨打看将士同仇敌忾士气高昂纵身上马,在松明的映照下更加显得威严十足。他高声道:“有神灵护佑,此次出兵我军必胜!”
将士齐声呼喊:“有神灵护佑,我军必胜!”阿骨打铁枪一指:“出发!”
见此情形,阿骨打趁势带兵冲过河去一直冲到出河店,才在那里遇到辽军阻截。由于一味的冲杀,女真兵也被拉下不少37oo人,冲到北岸的只有12oo人,人数上比辽军是远有不足。
但许是天要亡辽,又或者是因为女真人不注意搞绿化遭到了大自然的报复,总之当时竟然刮起了大风,天地之间灰茫茫谁也看不清谁。
女真兵训练有素,而且大多是父子兄弟编成一军,与其于是军队不如说是家庭,上官对下级也是熟悉和了解的很,此刻风沙虽大,但认出人并不困难。
而辽军是仓促成军,将不识其兵,兵不识其将,汉人不鸟契丹人,各路旗号乱打,早就成了一团粥。
“天助我也!”阿骨打大喜他大吼一声直冲向辽军阵营,宗干、宗望、宗翰、宗雄则紧随其后。
女真大军迎着寒风踏着积雪,分左右两路向对岸奔去。左路军绕过辽兵凿江段,先到对岸直奔辽营冲去。
辽军并非没有防范,除了新凿的水面还在河边设游动哨兵监视对岸动静。北风裹挟着残雪划过冰面,辽军哨兵忽然听到马蹄铁掌“咔咔”的踏冰的声音,有两名哨兵不约而同地向中军大帐跑去。
毡帐内,萧嗣先早已鼾声如雷。两位哨兵不顾侍卫阻拦,径直冲进帐内跪地呼喊:“都统!大事不好,阿——阿骨打大军打过河了!”
哨兵连喊多声。萧嗣先哼哼了两声,翻了下身又睡了过去。
侍卫进帐猛推萧嗣先两下,萧嗣先才霍地坐了起来。侍卫忙道:“我就是休哥,阿骨打大军过河了!”
萧嗣先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什么,过河了,谁过河了再说一遍。”
“是阿骨打大军过河了!”萧嗣先“啊呀”一声,慌忙下床忙穿衣甲,摸起砍刀晃晃当当地跑出了营帐。
这时,天已微明残雪随马蹄飞起,左路娄室跃马提刀已冲到中军帐前。这时,萧嗣先刚被休哥扶上战马。哨兵仍在呼喊,敌兵来啦,敌兵来啦!
娄室断定此人一定是萧嗣先,抡刀喊道:“萧嗣先看刀!”萧嗣先举刀仓促应战,二人杀在一起。
 
第一二零章耶律:我不甘心!
东北大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亘古荒野,千年未垦的处女地蒿草没人。这里有成群结队黄羊,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片茫茫的草原上。
每当大雪封山之时,它们用前蹄刨开积雪觅食,渴了舔食几口雪如饮甘泉,吃饱了就地而卧,嘴巴还在不停地咀嚼。身上厚重的皮毛隔断了严寒,困了就找个向阳之地美美地睡上一觉。它们远离人群的喧嚣,自由自在。
可是辽天庆四年的出河店之战,第一次让他们远离这这里而逃之夭夭。金戈铁马的又一次碰撞,让辽军大败而归。
得胜的女真大军忙于收缴战利品,获马匹铠甲无数,撒改将其分给各路。女真大军出师连连获胜的消息传到会宁,吴乞买派希尹送来猪羊米酒。
大毡房内蜡烛高悬,条桌上摆满酒肉阿骨打宴请众将犒赏三军。
阿骨打臂缠绷带站起身来举起酒碗道:“我女真自兴师伐辽以来,攻城略地,连战皆捷,全赖将士效命,这碗酒首先敬给阵亡的将士。”说完,将酒洒在地上。
他又斟上一碗酒:“这碗我敬给和我出生入死的诸位,为表心意我阿骨打先饮为敬。”言罢,一饮而尽,诸将起身举碗亦干。肉一盆盆地上,酒一碗碗地续。
接着国相撒改站起,深情地说道:“此一战,我女真军以少胜多,攻下出河店,实在可喜可贺,这是自攻克宁江州以来又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吾等须再接再厉,应早过混同江,攻取黄龙府,克五京擒天祚推翻辽朝,建立自己的国家,实乃任重而道远。这好比万里征途才迈出第一步,望诸位同心同德,保主以成大业,我撒改敬诸位一碗”说完,举酒一饮而尽。
希尹与诸勃堇亦举起酒碗,齐声说道:“同心同德,保主以成大业!”言罢,众皆喝下。
娄室让儿子活女给叔叔大伯斟酒,娄室起身道:“我女真大军攻无不克,上蒙神灵护佑,下托先祖洪福,更兼有我主英明,何愁大业不成来——痛饮一醉!”众将纷纷举碗,喝下胜利之酒。
出河店大捷阿骨打以少胜多,再一次振奋了女真官兵的士气,辽军再一次遭受挫败,远在千里之外的辽国皇帝似乎有了什么预感。
这天,天祚与近臣、嫔妃在广平淀行宫饮酒取乐。歌妓一曲终了,天祚一摆
手,舞女依次退下。天祚放下酒杯道:“朕心神不宁,是不是平女直战事不利”
李处温抱拳道:“圣上,萧嗣先乃大辽股肱重臣,智勇双全,平女直之乱,定能一战而成。我主尽管放心,至于心神不宁,我想那是游猎劳累所致并无他事。”
坐在天祚身旁的元妃,柳眉一挑娇滴滴地说道:“丞相言之极是,妾敬圣上一杯,望圣上宽心,善保龙体,好好歇息明天还要继续狩猎呢。”
天祚龙颜大悦,一把将元妃搂在怀中,略有醉意地说道:“有元妃娘娘伴驾,有虎狼雄狮保我大辽社稷,朕别无他求足慰平生了。”
天祚又来了兴致,下人不断续酒添菜饮至深夜,李处温看皇上有些醉意,说道:“圣上,时辰不早了,应早早歇息,明天还得射猎呢。”
天祚对李处温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在侍臣嫔妃的搀扶下出了行宫送到寝帐。当李处温刚转出寝帐时,阿息保匆匆而来。
李处温忙问:“侍御大人慌慌张张有何急事”阿息保道:“长春州八百里加急,我想面见圣上。”
李处温故作一脸无奈:“元妃娘娘有话,圣上龙体欠安,不能惊扰,再急的事也要等到明天。”
李处温言罢,转身而去。阿息保仰天长叹:“李处温、元妃贻误大事啊!”
第二天,太阳又照样从东方升起,在辽帝行宫里天祚正筹备打猎,李处温、萧奉先忙前忙后。
阿息保大步进了宫帐,俯身下拜:“启禀皇上,长春州八百里加急,臣有要事相奏。”天祚转过身来道:“起来说,是何要事”
阿息保站起身来掏出告急文书,向前一步双手递与天祚,天祚接过文书看罢,面色铁青一脸怒气将文书撕得粉碎,拍案大骂:“萧嗣先孤傲轻敌以致兵败,竟率众逃回了上京,其罪难赦!”
众人听罢大惊,面面相觑不敢多言。一向刚直的阿息保见众人无语,又奏道:“皇上英明,此人该斩,酗酒贪杯将傲兵怯以致此败,不杀之难以整纲纪振军威;不然,战则死而无功,退则生而无罪,以后谁还肯效命疆场视死如归
”萧奉先闻言心里大骂阿息保,又恨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怎么办呢他近前一步,看了一眼阿息保,说道:“皇上,嗣先兵败罪当该斩,不过,皇上想过没有,嗣先命轻而社稷重啊。”天
祚怒气未消,厉声问道:“什么,萧嗣先命轻而社稷重,此话怎讲”
奉先道:“此次出师不利以致兵败,其罪难容礼当该斩,不过,圣上想过没有,若定斩不赦,恐东征溃军逃罪,一旦啸聚为患或降女直,这可与国不利啊,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如因
第一二一章一战再战,战无不胜
残雪纷飞,刀光剑影的出河店战场,早已恢复了宁静。与往日不同的是,遍地积雪已被踏平。阿骨打在宗干等人陪护下巡视各营,兵士都在磨刀枪整器械,准备迎接未来的战斗。
阿骨打留下部分人马驻守出河店,亲率大军返回宁江州。
一日清晨,忽报习不失押运粮草到,阿骨打出府衙迎接。但见他穿着白茬羊皮外衣,头戴卷沿毡帽,狐尾搭肩,胡须结满白霜。
习不失见阿骨打,急忙快走两步,抱拳道:“酋长,大军粮草如期运到。”
阿骨打一把拉住习不失的手,说道:“天寒地冻,有劳堂叔往返会宁,辛苦之至啊。”
习不失道“与将士冒风寒浴血疆场相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习不失为人宽厚,效忠女真大业,他总感到为酋长效力是自己应尽的责任。阿骨打望着长长的粮草车队满心欢喜,叔侄二人执手并肩走进府衙。
二人刚坐定,有探马来报:“酋长,据小人探知,辽兰陵郡王萧得里底出兵斡邻泊以东安营扎寨。”
“这在本酋长的意料之中,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阿骨打道,“有多少人马”探马道:“大约有一两万。”
阿骨打自语,萧得里底,一两万人。他问习不失:“这个萧得里底何许人也”习不失道:“据我所知,此人是晋王孝先之孙,父撒钵,是萧奉先及皇后之叔父。他仕途顺畅,累朝为官,天庆三年,加司徒,封兰陵郡王。此人不合人望,靠皇戚而得志,亦萧嗣先之辈。”
阿骨打笑道:“朕以为他是个什么了得人物,原来也是草包饭桶之辈。”
活女道:“不管他是草包还是饭桶,应趁其远来立足未稳,连夜出铁骑以重兵击之,定能取胜!”
阿骨打道:“活女言之有理,以我军得胜之威迅速出兵,杀他个人仰马翻再给天祚致命一击。”于是,阿骨打决定即刻出兵迎战萧得里底。
再说上京临潢府,因兵士散居民家,果生祸乱。兵士于民挣食,不少百姓全家被杀,弄得人心惶惶。天祚得知立即返回上京,命萧奉先将兵士迁往城外,将杀人者处以重典,百姓稍安。
一天,在通往上京的荒原古道上,辽军快马信使踏雪飞奔,上京临潢府已遥遥可见。城头卫兵来回巡视,手握腰刀注视城外。
快马来到城下,高声喊道:“我乃兰陵郡王信使,有急事面见皇上!”城头巡城士兵听罢不敢怠慢,紧忙放下兵吊桥,城门卫兵横刀将其拦住进行查问,信使出示腰牌后,卫兵即刻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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