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寨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羊三泰
行不许久,远望见一个村落。村前一拨人在那里候着,见到解珍他们,便敲锣打鼓迎了上来。听那些乡夫详说细述,都是喝彩。
为首的一个长者,是此处里正。就听他说道:“因这个畜生,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搅扰乡野不得安宁。今幸得壮士来到,除了这个大害。实乃乡民之福,实为客侣之幸,实出壮士之赐!”
解珍谢道:“非小子之能,托赖众长上福荫。”里正笑着木桌上倒了三碗酒水,请解珍来吃。解珍看看栾廷玉,见他微笑着点头,也是一笑,对人群团礼谢过,端起酒碗,一口就是一碗,吃个干净。
见他吃的豪爽痛快,又是一片叫好。拥着他进村,就见许多男子妇人杀猪宰羊,煮菜温酒,要摆筵席作贺。里正请解珍他们到了村中里正庄上安坐,乡老上户都来说话。里正询问如何打得大虫,解珍把那打虎的经过细说了一遍。众乡人听了,都忍不住道:“真乃英雄好汉!”里正就叫排桌摆宴,菜蔬酒肉流水似的摆上,众人都来与他把杯。
正热闹时,一个人进来,在里正耳边低语几声。就见里正起身,对解珍笑着道:“得知有人打死了大虫,县尉大人十分欢喜,特差人来请过府相见,还望英雄莫辞辛苦,去走上一遭。”解珍不好推拒。
栾廷玉见县尉召见解珍兄弟,自己不便相陪,于是主动道:“兄弟自去不防事,左右已经临近登州,我自去找我师弟。”
解珍怕栾廷玉找不见门路,于是道:“哥哥不知,提辖哥哥时长操练兵马,吃住都在军营,怕是不容易找到。我姐姐却在城里喜鹊巷开了酒家,叫做功夫酒家。哥哥找人时,可让姐夫一同跟着,也好便利些。”
栾廷玉听了笑道:“听着名字便知另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里正见栾廷玉要找人,也安排了庄客引路。栾廷玉与解珍兄弟约定,明日在功夫酒家相见,于是告辞离去。
那庄客带着栾廷玉来找顾大嫂,也没耽搁,便直奔一径奔到东门外,望十里牌来。
顾大嫂夫妻却是在东门外开个酒店,家里也杀牛开赌。
杀牛开赌都是违法的勾当,不过顾大嫂的夫家却正是解珍解宝的姑舅兄弟小尉迟孙新。
孙新的哥哥孙立是登州兵马提辖,他们杀牛开赌自然没人管。
栾廷玉找到顾大嫂酒店来,只见门前悬挂着牛羊等肉,后面屋下一簇人在那里赌博。
柜上坐着一个妇人,生的眉粗眼大,二十五六岁年纪,头发用紫纱帕包作巾帼髻,斜插一只碧玉步摇,鬓边插朵红花,脸上搽些淡脂铅粉,也有几分容貌,着翠纱衫儿,下面系一条浅红生绢裙,腰间挂着双刀,顾盼之间,有巾帼风采,正是顾大嫂。
栾廷玉进的店内,看着顾大嫂,唱个喏道:“此间姓孙么”
顾大嫂点头道:“便是。足下却要沽酒,却要买肉如要赌钱,后面请坐。”
栾廷玉道:“小人便是孙提辖师兄栾廷玉的便是,路过登州叨扰一二。”
顾大嫂听得是亲戚,连忙站起来,笑道:“原来却是栾师兄,且请里面拜茶,我这就去叫官人。”
顾大嫂的官人孙新,是跟着哥哥孙立学习的功夫,于是顾大嫂称呼栾廷玉师兄。
栾廷玉跟进里面客位里坐下。
顾大嫂便动问道:“闻知得师兄在外州里勾当,家下穷忙少闲,不曾相会。今日甚风吹得到此”
栾廷玉道:“左右得闲,与亲友走动走动。却巧今日山林遇到两位兄弟。一个是两头蛇解珍,一个是双尾蝎解宝。竟然是打虎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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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巧取豪夺
见县尉动问,解珍直言道:“小子要去拜望一位兄长,却无好礼相送,十分苦恼。幸好小子有一膀子气力,将这畜生打死,就请大人将这毛皮许给在下,俺也好送给兄长,怎样”
听得这话,陈县尉脸色一变,吃了盏酒,说道:“虽说这大虫是你打死的,但它却在这里害了许多人命,县尊大人下了令,定要将这畜生捕捉到府。你这请求,本官须禀知县尊大人,不敢擅自不能作主。你们先回去,等本官上报县衙,再作回复。”
解宝这时忍耐不住,就道:“那就请大人将大虫还我。”
陈县尉还想留下这大虫做人情,如何能放过。陈县尉喝道:“你虽出了一点微末之力,但那大虫却不是你家养的!本官给了你,如何给上官交代,莫在这里胡搅蛮缠,快与本官出去!”
解珍见了,展颜就笑道:“大人既然这般说,那咱们这便去面见县尊大人吧。”
陈县尉道:“县尊大人何等身份,哪是你这样的人说见就能见的,本官也是清贵身家,也不是你能一起的!快些走,不然,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起身拂袖准备离去。
这时,就听门丁来报:“大人,县里父老得知有人打死了大虫,十分欢喜,特来请见大人和那打虎之人!”
这门丁是陈县尉心腹,安排他听不明白,又提点道:“乡绅是毛太公带领的,县衙里孔目也在!”
陈县尉听了,看着解珍兄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解珍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冷然一笑,后面而行。那里正见了,只得苦笑一声,叫来那几个乡夫,将大虫抬了,出了县尉府。
出了府,有几个人牵着马门口等着。解珍看为首的两个,知道是本地耆老还有县里孔目,连忙迎上。
那一拨人道旁聚着,频频探头。望有人到,涌了过来,询问打虎经过,有那乡夫详实说来,把这一班人听得又惊又呆,口里赞话不绝,解珍下马作谢。
几个上户上前,说道:“自打俺们这里来了那大虫,伤害多少人命,四乡五邻都不得安宁!幸得好汉出手,俺们出门,再也不必提心吊胆作那大虫口食,实乃天大之幸事!”提坛把盏,请解珍来饮。解珍赶忙道谢,接过来吃了。
这时从人群出来几个捧红搂彩的人,替解珍解宝收拾一番,披了石青大氅,胸前缎匹花红挂起,一切妥当,再来看他二人时,四下更是一阵轰天价的喝彩。有人抬来一乘凉轿,请解珍上面坐好,又把那大虫木案上摆放,扛在前面,鸣锣打鼓。
那边陈县尉早与孔太公说了一二,孔太公带人直到自家庄园安歇庆贺,而那孔目却去县衙安排打点。
那阖县人民,早听得来了两个壮士,几拳就打死云山上为恶的大虫,尽皆出来争看。只见压肩迭背,屯街塞巷,到处都是人。
解珍见他们热情,只得剪拂作礼,四下里见了,又是一片彩声。
解宝远看一眼远处的陈县尉,冷笑对解珍道:“兄长料说无错,这厮果然没安甚么好心,他却想自霸占这大虫!”
解珍道:“向时在山上,听两位猎户大哥说话,提到这位县尉时,面便有惧意,愚兄暗记心上。等到村里,抽空闲寻人打听,才知这位甚么县尉,一向贪婪霸道惯了,他急着要见兄弟,能有什么好事!”
解宝道:“如今出了他的府衙,有乡绅父老在此,看他能如何”
这两兄弟还不知已然落尽人家的圈套。
到了毛太公庄上,解珍只当离了陈县尉必定安然无恙。就自扛着大虫,来到堂前,将大虫放在甬道上。孔太公暗里观察,本只是听人说如何打死大虫,还不觉得他如何厉害,现今见他这般,心里好
第一六三章登州事不平
果不其然,第二日毛太公便设计陷害了解珍这俩兄弟夺了大虫,又害怕他们寻仇,想把二人害死在牢里。
解珍、解宝,被毛仲义给绑了,一路押往州府,更是扬言要置二人于死地,这让解珍、解宝两兄弟一脸死灰,心中悲愤之极。
到了登州,果然如毛仲义所说,三人一被押到府衙,知府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棍棒,打得二人去了半条命,无奈之下,只好屈打成招。随即,知府判下文状,将二人打入死牢,不时就要问斩。
解珍二人被押入死牢,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那牢中的节级就来了。这节级姓包,名吉,已得了毛仲义的银两,又得了府衙六案孔目的吩咐,叫他暗中取了这二人的性命。
这包吉看着解珍二人,大喝道。
“你们两个畜生,便是什么两头蛇、双尾蝎”
解宝瞪了一眼包吉,满脸痛苦,没好气道。
“爷们就是,你想要怎样”
解宝这话让包吉大怒,就要出手收拾这个不识抬举的畜生,却被一旁的小牢子劝道。
“节级莫要生气,为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不值得,再说,过不了几日,这两个泼才就要被斩首了,节级何必如此呢”
包吉一听,心中暗道,也是,自己不值得和这两个倒霉鬼一般见识。
“哼,你们这个畜生,今日落到我的手里,我叫你们两头蛇做一头蛇,双尾蝎做单尾蝎,且叫你们这个畜生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包吉一转身,离去了。留下的那个小牢子一看没人了,急忙朝解珍、解宝道。
“你们两兄弟认得我吗我是你提辖哥哥的妻舅。”
解珍想了一下道,回道。
“孙提辖是我姑舅哥哥,我却不曾与你相识,足下莫非是乐和舅”
这小牢子急忙回道:
“正是。我姓乐,名和,祖贯茅州人氏,先祖携家到此,将姐姐嫁与孙提辖为妻,我自此在州里勾当,做小牢子,人见我唱得好,都叫我铁叫子乐和。姐夫见我好武艺,也教了我几路枪法在身。”
原来,这铁叫子乐和是个聪明伶俐之人,诸般乐品,尽皆晓得,学着便会,做事见头见尾。说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般喜欢,见解珍、解宝都是好汉,有心要救他二人,只是单丝不成线,孤掌岂能鸣只能做个通风报信之人,乐和继续道。
“好叫你们知道,这包节级收了毛太公的银两,必然要害你们。再说,府衙里的六案孔目王正,乃是毛太公的女婿,已经得了毛太公的吩咐,要将你们斩草除根,萌芽不发。你们两个,如今可有什么援手好逃得一劫。”
解珍和解宝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解珍说道。
“好叫乐和舅知道,我有个姐姐,是我爷面上的,如今与孙提辖兄弟为妻,现在东门外十里住。他是我姑姑的女儿,叫做母大虫顾大嫂,开家酒店,家里又杀牛开赌。我那姐姐二、三十人近身不得,姐夫孙新这等本事,也输与她。只有这个姐姐,和我兄弟两个最好。孙立、孙新的姑姑,却是我母亲,以此他们两个又是我姑舅哥哥,央烦你暗地里给送个信,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她定来救我们。”
乐和听得解珍解宝要他来找顾大嫂,也没耽搁,便直奔一径奔到东门外,望十里牌来。
乐和找到顾大嫂酒店来,见了顾大嫂,直言道:“小人便是孙提辖妻弟乐和的便是,如今有要事相告。”
顾大嫂听得是亲戚,又有事情,连忙站起来,道:“且请里面拜茶,再细说一二。”
乐和跟进里面客位里坐下,不等顾大嫂发问,便说道:“小人无事,也不敢来相恼。今日厅上偶然发下两个罪人进来,虽不曾相会,多闻他的大名。一个是两头蛇解
第一六四章孙氏兄弟
顾大嫂也不耽搁,便叫来一个火家吩咐道:“你快步去城中营里,请我哥哥孙提辖并嫂嫂乐大娘子,说道:‘家中大嫂害病沉重,便烦来家看觑。’只说我病重临危,有几句紧要的话,须是便来,只有几番相见嘱付。”
旁边栾廷玉听了,跟着道:“我也跟着去,这样师弟容易相信些。”
收拾停当,栾廷玉两人便快步进城去。
孙新专在门前伺候,等接哥哥。
过了一个来时辰,远远望见哥哥孙提辖骑着马陪着栾廷玉,后面跟着一辆马车,望十里牌来。
孙新入去报与顾大嫂得知,说:“哥嫂来了。”
顾大嫂分付道:“只依我如此行。”
孙新出来,接见哥嫂,且请嫂嫂下了车儿,同到房里,看视弟媳妇病症。
孙提辖下了马,入门来,端的好条大汉,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姓孙,名立,绰号病尉迟,射得硬弓,骑得劣马,使一管长枪,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海边人见了,望风而降。
且说病尉迟孙立下马来,进得门便问道:“兄弟,婶子害甚么病”
孙新道:“她这病得跷蹊,请哥哥到里面说话。”
孙立便入来。
孙新分付火家领赶马车的人去对门店里吃酒,又教火家牵了孙立的马,请孙立入到里面来坐下。
孙立同乐大娘子入进房里,见没有病人,孙立问道:“婶子在哪里”
只见外面走入顾大嫂来。
孙立看顾大嫂不像害病的样子,奇道:“婶子,你正是害甚么病”
顾大嫂道:“伯伯拜了。我害些救兄弟的病。”
孙立看了看栾廷玉,又看了看孙新,奇道:“却又作怪,救甚么兄弟”
顾大嫂道:“伯伯,你不要推聋妆哑。你在城中,岂不知道他两个是我兄弟,偏不是你的兄弟”
孙立皱眉道:“我并不知因由。是那两个兄弟”
顾大嫂实言相告道:“伯伯在上,今日事急,只得直言拜禀:这解珍、解宝被登云山下毛太公与同王孔目设计陷害,早晚要谋他两个性命。我如今和孙新商量已定,要去城中劫牢,救出他两个兄弟,都投梁山泊入伙去,恐怕明日事发,先负累伯伯,因此我只推患病,请伯伯、姆姆到此说个长便。若是伯伯不肯去时,我们自去上梁山泊去了。如今朝廷有甚分晓,走了的倒没事,见在的便吃官司。常言道:‘近火先焦。’伯伯便替我们吃官司坐牢,那时又没人送饭来救你。伯伯尊意如何”
孙立这才知道是解珍解宝这两个姑舅兄弟,迟疑道:“我却是登州的军官,怎地敢做这等事!”
“既是伯伯不肯,我今日先和伯伯并个你死我活。”
顾大嫂说着,便从身边掣出两把刀来。
孙立哪愿意和弟媳动手,叫道:“婶子且住!休要急速行,我从长计较,慢慢地商量。”
乐大娘子看顾大嫂这般凶顽,惊得半晌做声不得。
栾廷玉也插言道:“师弟你糊涂,如今这朝堂都是些什么人物,你还不清楚何苦在这淤泥里埋没!”
顾大嫂又道:“既是伯伯肯去时,先送姆姆前行,我们自去下手。”
两边都是亲近的骨肉,孙立左右至拗不过,于是道:“虽要如此行时,也待我归家去收拾包裹行李,看个虚实,方可行事。”
顾大嫂道:“伯伯,你的乐阿舅透风与我们了。一就去劫牢,一就去取行李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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