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寨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羊三泰
李应不得已,只得和杜兴在狱中整理各地浮财恒产,三不值二的折变了,拿来赎人。
这两天,官府衙门里从上到下,都从李大官人那里吸吮了多少好处,被孙新问起的某个百姓居然还满脸羡慕,说:“可惜我没福,不能跟着去榨那李应一笔,也图个无忧后世。”?
??李助听了,怫然道:“这是甚么话好人落难,哪怕自己无能为力,叹个‘咳’字时,也是一点人心所在——怎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那群豺狼禽兽里面钻”?
??顾大嫂笑道:“好教军师得知。老娘听了那人那番没心肝的话,一时性起,早暗地里把他的脑袋削尖了,只不知那厮没了性命时,还能不能尖着他那颗血葫芦钻进豺狼禽兽的群堆里,去吃民肉,喝民血!”?
??孙新脸有愧色,说道:“拙荆节外生枝,还请哥哥恕罪!”?
?李助便摆手道:“那等小人,不必去理会他了——现在咱们只说如何攻下郓州,依我拙计,却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众人听了,都点头道:“军师哥哥好计!”?
??李助笑道:“若无时迁兄弟这等好身手,旁人去了也是白饶。”?
??时迁听了慨然道:“小弟是个微贱出身,却得王伦及哥哥这般看重,若不努力,枉为人也!明日之事,都交在小弟身上!”?
??第二日天甫黎明,时迁浑身上下结束整齐,便进郓州城中来。今天正是初一,四乡里百姓一早吃过油煎的撑腰年糕,都来城中各处庙宇玩耍。庙里自有乐人,奏动各色喜乐,庙门外百戏并作
第二三六章大功告成
只是数息工夫,时迁便已飞身上了旗杆顶部。鼓上蚤卖弄手段,右脚牢牢踏定旗杆顶,就如钉子钉住一样,左脚抬起举过头顶,亮一个魁星踢斗势,整个人便如信风鸡一般在旗杆顶上的大风中摇曳起来。四下里众人看得目眩神迷,一个个不要本钱地喝彩。
郓州知府本来不屑于看外面那等雕虫小技的热闹,但突然听到这前无古人的喝彩声,心中大惊:“何事如此喧哗”
急急出门一看,早有家下人等指着头上道:“老爷你快看!”
知府大人急忙欲穷千里目,正看到时迁一足立在旗杆顶上,一足被贴头抱起,虽然身子矮小,但更显得威风出众。
知府先入为主,便向身边家下人问道:“这是哪里来上访的刁民竟然爬到旗杆顶上来哗众取宠,莫非是要借着跳旗杆来胁迫官府吗”
家下人急道:“老爷说哪里话今天这等好日子,那些刁民早被皂隶们撵干净了——这是一个外路人,要在旗杆顶上和咱们这里的小齐云社比赛踘蹴哩!”
知府大人听了大喜:“世上竟有如此神技待我近前看来!”
知府晓得那高俅就是因着蹴鞠才进了官家法眼,如是自己也有这般人才,不怕不升官发财。
当郓州知府来到门外时,时迁已经开始在旗杆的赤金顶珠上单膝颠毬了,旗杆下虽然千人仰望,但却是鸦雀无声,连知府大人前呼后拥地出来时,都没能让人们转过头看一眼,更不用说声喏行礼了。
若在平时,自觉失了面子的知府大人非动无名之怒不可,但今天他却顾不得生气,只是直了眼睛,看着旗杆顶上的时迁把毬踢得不离身子。
渐渐的,知府大人觉得旗杆已经在蓝天中消隐了,周围的人群也已经淡化为虚无,只有灿烂的阳光在天空中薄薄流动,铺出一层金以的织毯,而时迁就在那似幻非幻的毯上凌虚微步,缥缈如神人。
此情此景,虽然如梦如幻,但知府大人心中的一个念头却是越来越清晰——若虚心笼络了此人,将他教导以礼节,然后送上京师官家面前,谁敢说这人不会成为第二个高俅高太尉
若此人得了荣华富贵,自己是他的引荐者,岂不是水涨船高还怕不青云直上吗
正想到火热处,却听四下里轰雷般一声喝彩,却是时迁耍了个高难度的动作,将毬高高踢起,却又稳稳接住,当真是惊险不容毫发之差。
这等毬技,在平地上或许算不得一流身手,但一到旗杆顶上,却绝对是化腐朽为神奇了。
乘着时迁歇气的工夫,知府大人急忙扬声道:“旗杆顶上的壮士,果然是神仙手段!下官执掌郓州,今日能有幸得见壮士的神技,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时迁听到知府之言,再居高临下一看,却见一队青衣小帽的豪奴丛中,簇拥着一个肥头胖耳,兽面人形的官衣人,便知道这厮就是郓州知府了。
时迁便卖弄身法,将毬往头上一顶,单盘腿,两手合什使个“童子拜观音”,身子颤颤巍巍随风乱晃,却始终在旗杆顶上钉得稳稳的,和头上的毬一样就是掉不下来。
知府见时迁朝他行礼,心中大喜,又扬声道:“壮士,如今你在旗杆顶上脸已露足,等闲的踘蹴之人,哪里入得了你的眼去莫如就此罢手,从旗杆上下来吧!下官是结交朋友之人,今日就做个小东,为壮士洗洗旗杆上风尘如何”
时迁朗声道:“知府大人有命,小民不敢辞。但小人还有些朋友,此时就在郓州城中,若小人随大人去喝酒吃肉,却将他们丢在一旁不管,却叫我于心何忍”
知府听了更喜,暗想道:“此人如此重情义,我今日若抬举了他,明日他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之时,还会薄待了我吗”
因此满脸堆笑,大声道:“既如此,壮士的朋友,便是本官的朋友,就请一同进府衙饮宴如何”
时迁听了,大笑起来,说道:“大人是朝廷命官,可要一言九鼎才是。”
知府便拍着胸膛上满捧的肥肉睥睨自雄道:“虽说如今官员对百姓朝令夕改乃是常事,但说到公款吃喝,却是如镌碑石,那是万万不能改易的!”
时迁便道:“既如此,小人便叫我的朋友们一起都来,若人多时,大人却不可拒而不纳。”
知府便笑道:“岂有此理!你那些朋友便有吞食天地的肚量,放着郓州府库在此,本官也是容得起,罩得住!”
时迁听了,大笑着丢开手里踘蹴之毬,就腰里拽出闪亮短刀一把,将旗杆顶上挂着旗帜的那根绳子只一割,那面大宋的威权之旗便飘飘荡荡,直落到下方人群里去了。
众人哄了一声,急躲时,却是你拉我扯,将那面旗子踩在烂泥里。
无数人正惊诧时迁为什么突然发疯之时,却见时迁又从怀里取出另一面大旗,迎风抖开,明黄的缎子上四个大字光鲜夺目,却是“替天行道”!
众目睽睽之下看得分明,大家心中正“突”的一翻个儿时,就听时迁猛喝一声:“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
这一声如春雷乍展,把郓州城中人都震得呆了,正不知所措之间,却见知府大人那边早抢过几条大汉,当先一个青年书生,将手中折扇往知府大人肩上一搭,大笑道:“知府大人既然有志赐饭,梁山李助便来拜领!”
猛听四下里号炮连天,郓州知府听在耳中,真是惊心破胆,不知
第二三七章乱葬岗
郓州城中一户人家,老爹正坐在屋里箍桶,儿子从屋外兴冲冲地进来了。
“爹!官府出告示,让咱们带上锹铲,都去城西乱葬岗把那里平整出来,给郓州的官儿们修官墓!”
当爹的把手里的活计一扔,愤愤地道:“那些黑了心肝的贪官,活着骑在咱们老百姓头上喝血,死了还要抠掐咱们一把咱不去!”
做儿子的却眉飞色舞:“爹!是活埋啊!”
“腾”的一下,当爹的跳了起来,急问道:“活埋可当真!”
儿子满脸兴奋之色:“是真的!是真的!官府里出来的告示,是梁山好汉们贴出来的!官墓一修好,就把那些贪官们埋进去了!”
当爹的拍拍脑袋:“不对呀!梁山军师头领不是说了吗不伤那些贪官的性命”
儿子做了个鬼脸道:“可是梁山李助头领又说了,梁山人马固然言而有信,但若是旁人要对付那些贪官,那就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当爹的听了大喜:“谁个要对付那群贪官”
儿子道:“前些天独龙岗上扈家庄和李家庄被关进了冤狱,受尽了苦楚,别的不说,光家里下人媳妇就上吊碰头了十好几个!如今他们被梁山好汉们救了出来,哪里放这些贪官污吏得过梁山的好汉们也说了,扈家李家不是他们梁山上的人,不归他们管,这两家想干什么,梁山人马也只好白看两眼!”
当爹的听着重重点头,然后从门后扛了锹铲,对儿子说道:“走!就算是耽搁了春耕,这墓咱也帮着修定了!”
郓州城中,当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黑压压数万百姓,扛着锹铲,推着独轮车,践踏起满天的黄尘,将红彤彤的日头都遮住了,笑语欢歌中人民蜂拥向城西的乱葬岗子,那声音象山呼海啸一样。
本来郓州各处厢军听到梁山要收拾贪官的风声,唯恐梁山折腾到他们头上,想要炸营,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这洪流一般的人民队伍,当场吓尿,就此龟缩起来发抖,再不敢稍动。
李助看守知府衙门,看着怒气冲宵的百姓,心道梁山得人心如此。
乱葬岗子上,郓州百姓们喊着号子,以神奇的速度硬是在这犹有春寒的地皮上刨出一个百人坑来,一车车的生石灰被推了来,在坑边待命,万众的眼睛看着这些雪白雪白的石灰,最终从白里看出浓烈厚重的殷红来。
一群群的贪官污吏和他们的家小被推了上来,看着那个大坑张开了不祥的巨嘴磨牙霍霍,现场哭声震天。
周遭的百姓们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最麻木的脸上这时也挂上了快意,他们这些年受够了这些蛆虫的钻蚀,现在总算等到了它们受报应的一天,纵有再慈悲的宽容心肠,也不会往这些作恶多端的畜牲们身上滥使!
岗子上,扑天雕李应白着脸拉着飞天虎扈成,只道:“好兄弟,这事只怕做不得!”
扈成在黑狱里被打得遍体鳞伤,此时全仗着妹妹扶持,方能站立。他看着李应,嘿嘿地惨笑着,血丝一缕缕地从包扎着脸上伤口的纱布里渗出来,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瓮声瓮气,象修罗一样,再不是平日里那个宽厚的青年。
“李应大哥,事到如今,你我两家,还有回头的余地吗这世道,房是招牌地是累,攒下铜钱成了催命的鬼。咱们防得了贼寇,却防不了官府,终究落到了这争些儿家破人亡的一天!
若不是梁山搭救,咱们两家,必然是一败涂地!我扈成是想当良民的,可这世道却没有让我做良民的环境,我还能怎么样难道让我媚笑着去死那是万万不能!既然这世道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反过来给这世道一个说法!今天这乱葬岗子上,我就用这千余人口,做我上梁山当贼头的投名状!”
听着扈成的泣血之言,李应面如死灰,半天后颓然道:“真要走上这一步吗在登州港,我还有几条海船,不如隐姓埋名去到那里,大家跑扶桑高丽的商路,也能过极好的日月……”
扈三娘摇头道:“李庄主休怪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便是再去登州做成了富家翁,官府要动你时,你却能躲到哪里去那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宁愿今日里大闹一场,替我家报仇,也绝了自己的侥幸念头,从此安安份份地做个女贼吧!”
鬼脸儿杜兴这些天被官府刑讯逼供,追问李家金银财宝的下落,因坚不吐实,被打得血头狼一样,倒比他先前那张脸还顺眼些,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苦中作乐了。
他站在李应身边,听着扈家兄妹的话,便劝李应道:“员外,如今闹动了这一座军州,咱们必然是海捕文书上的重犯。过了今天,就是四海难容,一身无主,拖家带口的却投哪里去倒不如豁出去这一头,便上梁山泊去,世上
第二三八章官军来的快
当日关胜虽然答应监军出征,可是带领官军去的却是青州和东平、东昌二府。
不费吹灰之力,收复州府,关胜也算马到功成。为了让朝廷心安,少不得奏表一番,甚至还美化了安大海的功劳。
这日,关胜正要打算调动兵马,挥军梁山,却听来郓州失陷的消息,连带郓州大小官员,一个不剩。
这下关胜心急,两位监军也是心乱如麻,绝色不能让梁山生事了。
翌日。
当朝阳的红霞将东方染成一片映红之时,官军便开始进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整个官军大营拔寨而起,开始浩浩荡荡地朝着眼前的梁山的方向再度进发。
不得不说,这三万人规模的官军对着梁山熙熙攘攘地开进,场面还真是雄壮不已。单单是这阵势,便是有些骇人不已。
大军尽起,行动速度自然不可能快得了。更何况,此时的官军构成,也比较复杂。有着中央禁军,也有着地方的厢军。
好在关胜等人先前扎营的地方距离梁山本就不远,只有着约莫三十多里地。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官军顿时停下了脚步,一副严正以待的姿态。
原因无他,因为在他们正前方,正有着密密麻麻的一大波人马一字儿排开,拦住了眼前的道路。
关胜放眼看去,那波人马却是清一色的马军部队。一面面气质随风而展。在那最前面,却是有这一面鲜红的大旗,旌旗在秋风之中猎猎作响,上面赫然斜着“梁山泊”三个鎏金大字。
“好一个梁山贼寇!”
关胜看着眼前的人马,不由喃喃说道。
关胜大军来势汹汹,关胜也毫不奇怪梁山知晓朝廷大军动向。
眼前这些毫无疑问都是梁山人马,而且从这些眼前的马军身上的气势来看,却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竟是要比朝廷的禁军都要强出许多来。
虽然先前便知晓这梁山贼寇果然不一般,但是眼前亲眼见得梁山兵马竟是如此雄壮,关胜心头不由还是有着惊讶甚至惊愕之色。
关胜再度看着那眼前梁山人马最前面一排的,那些人各个姿态各异,气势不凡,而且都凝视着自己这边,显然都是梁山泊的头领。
那当先一人,身形挺拔,身躯凛凛,隐隐之间却是有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流露出来。
见状,关胜不由眼神一凝。虽然他并不认识王伦,关胜猜测想来此人十有,便是那江湖上声名颇为响亮的梁山泊主、义薄云天——王伦。
关胜略微沉吟一声,继而驱马向前几步,看着眼前对面的梁山大军,朗声说道:“敢问梁山泊晁王头领可在阵前”
王伦看着眼前的那人,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右手中还提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却不正是那此行的官军统帅、赵官家御封的领兵指挥使——蒲东三杰之首的大刀关胜。
继而,王伦微微一笑,也驱马上前几步,看着眼前的关胜轻笑着微微一抱拳:“在下王伦,不知关将军有何指教”
“王伦大王,你也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好汉,关某便是在蒲东之时,也曾听闻你的英名”。
关胜看着王伦那风轻云淡的神色,继而一脸不解地说道:“阁下好好的武举不做,却偏要落草为寇。而且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出来,与朝廷为敌,祸国殃民,残害百姓,今我等奉天子之命前来讨伐于你,却是何苦来哉”
“关将军,王某也久闻你大刀关胜之名。我等兄弟在此聚义,却并非是为了与朝廷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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