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谢洛白大惊,正要去扶溪草,她却尖叫着用力踢打他。眼看自己的新娘子,就要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中,谢洛白目光骤寒,也不管溪草抗拒,打横把她抱在怀中。
尤要上前,前路便被挡住,梅凤官长臂一伸,潋滟的眸中尽是阴冷。
“谢洛白,你太过分了!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带走溪草!”
“我过分”
谢洛白从齿缝中吐出一声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谢洛白向来不会说着一套,做着一套!不像梅老板这般,打着爱护的名义,实则却是要折断鸟儿的双翅,迫她走上绝路!”
闻言,梅凤官面色一变,溪草也在霎那停止了捶打谢洛白的动作。
“什么意思”
对比少女冷厉的质问,谢洛白的表情反而轻松下来。他腾出一只手,帮溪草理了理鬓边的纷乱的发丝,声音很是怜惜。
“溪草,万怀南那老东西是怎么来的,你还不明白吗或许应该让梅老板向你讲一讲,他是如何寻到陆云卿,继而又命人带着她南下认祖归宗的经过。”
溪草的脊背一瞬僵硬,她有些艰难地把视线移向梅凤官,可惜梅凤官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溪草期盼的内容。
他说他找到陆云卿,是为了帮自己摆脱陆府,恢复自由,不想最后……
梅凤官睫毛颤了颤,没有说下去了。可溪草已经什么都明白了,默默帮他补充完了后半句话。
不想到最后,却成就了赵寅成的收网之局。
此时此刻,溪草忽然很是疲惫。她既恨赵寅成阴魂不散,处处成为阻隔她和梅凤官的障碍,又难过梅凤官缺乏对自己的信任。
毕竟,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先知会自己。
至少,就不会让自己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溪草不由扪心自问。梅凤官不信任自己,她对梅凤官又是绝对信任吗
之前因为赵寅成,自己甚至还向梅凤官套话,迫他做出选择而和赵寅成合作的过程中,几次接触,溪草对梅凤官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对方。
她和梅凤官两个人,彼此心悦,却在行动上南辕北辙。
残酷的现实,令溪草绝望,也让她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转过头,对谢洛白道。
“六国饭店里,宾客应该已经来了,我们先过去吧。”
说这句话的时
第266章 两地闲愁
皮箱中另有一个雕花繁复的檀木箱子,不用打开,溪草也能知道里头是什么。
阿玛和额娘大婚时的那对玛瑙双雁。
她离开陆公馆时,走得过于匆忙,来不及将它们一并带走。
陆承宣时常见她亲手擦拭,知道这对玛瑙双雁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特意在今天将它们物归原主。
“谢谢您。”
溪草很感激陆承宣的体贴,谢洛白心情也不错,这东西算是溪草父母的定情之物,又是他亲自找到的,陆承宣把它作为新婚贺礼送过来,算是个吉兆。
“云卿,还不快祝你表哥表嫂百年好合”
陆承宣一句话,让真假陆云卿首次打了个照面,陆云卿打量着溪草,心中翻江倒海。
她一直在淮城军需署署长家中做女佣,梅凤官前去赴宴,无意中发现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可直到看见溪草,她才明白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凤凰。
她明明是个冒牌货,甚至是个风尘女子,可偏偏她生得玉石般莹润不俗,举手投足间,皆是雍容优雅,比淮城一些达官显贵的太太小姐,更有气质。
陆云卿磕巴地说着恭贺的话,心里却忍不住发酸难过,把自己因长期劳动,略显粗糙的双手往蕾丝袖子里藏了藏。
这个沈溪草,比她漂亮,比她优雅,爸爸提起她来的时候,满面的不舍和惆怅,而这位清俊的表哥谢洛白,顶着众人的非议也要娶她,对自己,却正眼也不瞧。
她站在沈溪草旁边,就如烛豆与明月,被她夺目辉光衬托得一文不值。
溪草察觉到了陆云卿对她的抵触,毕竟她鸠占鹊巢这么久,被正主讨厌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更是不甚在意。
雍州城,想巴结谢洛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因此拿到他下的请柬,都很赏脸地来了,恭维祝贺的话更是没少说。可私下推杯换盏间,却没少嘲讽谢少夫人的妓女身份,席间聊起来,更有人目睹了楼大公子抢亲一事,给这场婚礼添了几分尴尬。
而溪草根本没有心思应酬。整场婚礼她都是浑浑噩噩的,毫不在乎别人探究的目光,梅凤官的突然出现,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宴会结束后,谢洛白和溪草回沈家新房。
没有了喧闹的喜宴粉饰太平,白天那段插曲再次浮出水面,如一根刺,梗在彼此之间。
两人坐在车内,空气死寂得可怕。
溪草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只钻石戒指,是谢洛白婚礼上谢洛白给她套上去的,蓝莹莹的火油钻,几十两金子一克拉,一只抵得上一栋小洋房。
那光晃得刺眼,似乎在提醒溪草她的妇人身份,她想要把它褪下来,却被谢洛白按住了手。
“不许褪,从今往后,你只要做一天的谢太太,就得给我戴着它。”
溪草挣了一下,纹丝不动,她不再做徒劳的努力,僵硬地坐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凤哥会回雍州”
谢洛白眼皮都没掀,干脆地承认了。
“没错,我猜到和赵寅成勾结的,多半就是他。”
溪草怒上心头。
难怪他不择一切手段逼她结婚,原来早就准备好断了梅凤官的念想。
“你这么做,实在卑鄙。”
如果她能等上一等,如果梅凤官早一日到雍州,或许她就真的自由了。
“溪草,你该不是在想,要是梅凤官早来一步就好了,这样你就能跟他双宿双飞,彻底逃离我了”
谢洛白呵了一声,笑容里含着讽刺。
“你别忘了,他是楼奉彰的儿子,在翼城,楼奉彰派来的人为龙脉图,差点要了咱们的命。他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此行究竟是为你而来,还是为了别的,可不好说。”
溪草冷笑了一下。
“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不需要你挑拨离间。”
谢洛白脸色很不好看,车子里的气氛越发冷凝。
到了督军府,车子直接开到沈督军为两人准备的小洋楼,路边的佣人见了谢洛白的车,都停下来躬身行礼。
偌大的一盏水晶吊灯从楼顶垂下来,照得整栋小楼灯火辉煌的,崭新的羊毛地毯一直延伸至二楼的新房。
溪草站在楼梯前犹豫,她刚想和谢洛白说,她可以睡在一楼的任意一个房间,身子却蓦然一轻,谢洛白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溪草又惊又怒,挣扎着要跳下地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谢洛白干脆将她往肩上一扛,径直上楼,踹开了新房的门。
他把她丢在柔软的大床上,稳稳接住溪草甩过来的巴掌,强硬地吻她。
溪草唇齿间,全是他口中红酒的甜涩。
谢洛白酒量很好,晚宴上喝的那点酒,根本不足以迷惑他的神智,可他吻着溪草,脑中浮现的全是白天她与梅凤官难舍难分的画面,愤怒和着酒意,他撕开了溪草的衣襟。
此刻,溪草已经换下来婚纱,穿的是敬酒时的大红色旗袍,很矜贵娇弱的丝绸,被谢洛白一撕,就从前胸裂到了纤腰。
为了穿旗袍好看,今日溪草穿得是一套如今时兴的西式内衣,遮蔽不住多少春光,谢洛白眼中有火在烧,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长。
他埋首在她的香腮雪颈间忘情流连。可呜呜的哭声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他终于还是半撑起身子,垂头去看溪草。
她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弄花了,看上去非常凄惨,她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禽兽!”
谢洛白兴致全无,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他希望她在自己怀中娇笑嫣然,而不是如今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拉过鸳鸯喜被,覆在溪草身上,起身走到窗前,抬手推开了窗扇。
溪草这才慢慢止住抽噎,拢着被子缩在床柱边,警惕地盯着他。
凉风迎面,谢洛白冷静了几分,他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衫的两粒扣子,隐隐可见里头漂亮的锁骨。<
br />
他从兜里掏出烟,叼在薄唇中,修长的手指擦开火柴,低头点烟的瞬间,额前垂下几缕发丝。
月光透过玻璃窗,给他的轮廓添了一层霜色,轻烟袅袅,模糊了他的面容,看上去有几分落寞。
溪草竟有点心软。
这男人明明是一幅斯文清俊的面孔,偏配了个土匪的性子。让她爱不起来,又恨不起来。
“我去隔壁睡。”
一支烟抽完,谢洛白合上窗子,语气出奇的平静。
溪草看着他的背影,张口想要叫住他,最终却咬住下唇。
而雍州一家烟花楼的雅间内,梅凤官支颐斜倚栏杆,手里拿着一支酒壶,自斟自饮,已经有了几分醉态。
屋子里三四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弹琵琶的,唱小曲的,扭腰跳舞的,影影倬倬,很是热闹,梅凤官双眼微醺,却不知看着哪一处。
他从前身为名伶,艳名远播,惹来无数男人女人的觊觎,纵是楼中的姑娘,也为他的风姿倾倒,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了总统的公子,这群女人更如一群蜜蜂围着玫瑰,卖力献媚讨
卷三 西北情事第267章 指鹿为马
溪草在双人大床里头辗转了一夜,噩梦不断,一时梦见润沁混在漠城的难民中,受地痞流氓的欺辱,一时又梦见梅凤官偷偷潜进新房与她相会,被谢洛白一枪打在心脏上。
第二日晨起后,她坐在梳妆台前一看,便觉眼下乌青,气色虚浮,正对着镜子蹙眉研究,叠被子的女佣素菊回头见了,忙找了个精致的玻璃罐子出来。
“少夫人,这是巴黎的素兰霜,比国产的白玉膏均称,好歹遮一遮,免得这府里碎嘴的小人说三道四。”
新房里的佣人,都是谢洛白自己挑选安排下的,多来自蓉城谢家,和督军府无关,素菊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寡妇,很有些见识和心眼。
经她一提醒,溪草就懂了。
新婚之夜刚过,她就一脸萎靡倦色地走出去,让人看见难免要联想,嘲笑她果真窑子出来的,不知节制。
溪草面上微红,连忙抹了素兰霜,又在双颊淡淡施了层蝴蝶红胭脂,这才梳头出来吃早餐。
谢洛白正一脸风轻云淡地坐在餐桌前,翻着报纸,好似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大约昨夜那种撕扯过于频繁了,以至于两人都有点习以为常,来得快,化解得也快。
见她出来,谢洛白便示意佣人摆上早餐,溪草一看,有杂蔬瘦肉粥、绣球馒头,葱油鸡蛋饼和豆浆,都是中式早餐,看上去很有滋味。
溪草昨天便没好好吃过东西,现下还真是饿了,低头认真地咬着葱油饼,谢洛白就放下筷子,静静地望着她。
她还是新媳妇,石榴红旗袍也是新做的,刺绣镶珠,红艳却不俗,更显得她肌肤雪嫩,藕臂丰腴,一头披肩长发绾成螺髻,垂丝流海也梳了起来,银盘脸整个露出来,衬着新月眉、水杏眼,看上去妩媚又风情。
谢洛白忍不住唇角微勾,心情好了几分,无论如何,她是实实在在是嫁给他了,他的小妻子,就坐在面前,谁来也抢不走。
“今晚我要回谢府一趟,你就留在这里,只要不出门,爱做什么都行。”
梅凤官还在雍州,谢洛白可不希望新婚第一天,他的新娘子就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私会。
溪草显然没有想到那一层,她随口道。
“我也去吧。”
不用说,谢洛白和她的婚姻,一定没经过谢夫人同意,现下两人又搬到沈府来住,对谢夫人来说,恐怕是接二连三的大打击。
事后是打是罚,谢洛白都要去领受的,那么作为共犯的溪草,也不敢脖子一缩,躲在谢洛白背后装死,那样就太没有担当,也对不起谢夫人从前对她的疼爱了。
“你当真要去要知道,姆妈现在一定气得不轻,恐怕说话不会中听。”
“要是姨妈看见我生气,我就躲到车里等你。”
溪草手一顿,皱眉咬着勺子思索,谢洛白觉得她这副模样十分可爱,语气柔软地循循善诱。
“不如你改口叫姆妈,或许她就不那么生气了。”
溪草瞟了谢洛白一眼,腹诽道,那样的话,谢夫人恐怕要操刀出来追杀她了。
两人刚吃完早饭,沈家大小姐沈洛晴就过来了。
谢洛白这位大姐,和她的母亲沈慕贞五官虽像,眉眼却是慈眉善目的一幅菩萨相,说话也是轻声细语,非常温柔。
“洛白,你的婚礼,大姐原该出席的。”
谢洛白虽然厌恶沈家人,但唯独肯叫沈洛晴一声大姐,他也能理解她处境的尴尬,点点头没说什么。
态度虽不热络,但比起他对沈家其他人的恶劣,已经算极为客气了。
溪草就知道,谢洛白和沈洛晴,感情还算不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