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溪草才不管这些,心安理得享受额娘的关照。可后面她发现每次额娘帮自己洗澡时,不是检查功课,就是向她询问规矩,几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些,溪草抗议。
“额娘,这些已经有先生和嬷嬷教导了,您就不要再过问了!”
温柔的侧福晋爽快地接受了溪草的建议。
“那溪草想听什么”
年幼的溪草睁大眼睛,想了想认真回答。
“额娘都是给润沁讲故事,我也要听。”
闻言,郭布罗氏笑的愉快。
“溪草,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要听那些”
溪草脸一红。
“我不过比润沁大两岁,怎么不是小孩子,我也要听!要听!”
……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恍若昨日。现在看来,把龙脉图纹在润沁的背上,是阿玛和额娘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小皇帝救走润沁,真的只是偶然吗
“这件事便是我都一无所知,皇上是怎么知道龙脉图在润沁身上的”
苏和泰目光陡然凌厉,显然已经听出了溪草的潜台词。
“你的意思是皇上图谋许久”
见溪草默然不语,苏和泰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皇上可没有阿玛那样的心机城府。阿玛背叛了他,他却既往不咎救下了朝臣之女。至于龙脉图,是照顾润沁的乳娘发现的。她禀明了皇上,继而被人认出。”
说到这里,苏和泰情绪越发高涨,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北方漠城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皇上不愧是真龙天子,即便被外在力量阻隔,龙脉图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上。润龄,江山还在,这华夏总归有一日要重新回到皇上手中,这是天命所归,是上天赋予圣上的使命,没有人能改变!”
溪草麻木地听完他慷慨激昂的感叹,更觉无语至极。
苏和泰是最纯粹的保皇党,对皇帝近乎病态的推崇,已让他陷入了癫狂的愚忠状态。
有些话多说无用,溪草已经放弃劝说。
“你知道润沁背后纹绣的龙脉图指的是什么吗”
听罢。苏和泰的表情一瞬警惕。
“各中秘辛我怎么会知道
不过龙脉图已经被发现了这么多年,皇上自是破解了!现在漠城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润龄,你可以去看看,那里已经变成了昔日的燕京府。在皇上的英明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城市繁华有序,比雍州这些不人不鬼的地方不知道顺眼多少!那才是华夏应有的盛世景象。”
对比苏和泰因为兴奋几近扭曲的脸,溪草平静得近乎诡异。
一个嫌弃对方愚昧守旧,一个憎恶对方忘本不义。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偏生还是一脉相承的兄妹,想想也是讽刺。
溪草幽湛的目光从苏和泰脸上滑过,见他又是高呼万岁,又是激动跪拜,状似无意道。
“你这次来,润沁有没有让你给我带话”
这声音中夹杂的期许太过明显,苏和泰挺住动作,观察着溪草的表情,脸上立即攒满笑。
“自是有的,她很想你,也想来雍州见你,可润沁身份放在那
里,自然不便离开。如果你方便,可以和我一起回漠城。一别十载,人生还有几个十年好不容易骨肉相认,别因为耽误抱憾终生。毕竟世道这么乱,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苏和泰一晚上说了这么多话,唯独这句话打动了溪草的心。
“我会考虑的……”
见面前女子淡淡转身,苏和泰急了。
“四妹妹,快放我出去,你还要把我关多久”
溪草侧脸。
“大哥稍安勿躁,军政府的牢狱我没有发言权,等我禀明二爷,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出去。”
从军政府的大牢出来,外面正在下雨。
溪草方撑起伞,忽见大门口一辆车灯闪了闪,她愕然抬眼,便看见谢洛白踏着雨幕,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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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狭路相逢
约莫清晨七点多,天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颇有些缠绵,枕着这样的雨幕,最是好眠,溪草一直到九点多钟才醒来,鼻尖是清冽的烟草香气,带着温热的起伏,是谢洛白结实光裸的胸膛,上头有浅浅的旧伤。
溪草吓得瞬间闭上了眼,可她发现自己的胳膊,正环在对方同样光裸的腰身上,一下子便紧张起来,想要抽出手,又怕弄醒谢洛白,到时候四目相对,叫人难为情地想死。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因润沁而溃散了意志,突然昏了头,不然怎么解释她会莫名其妙地同谢洛白纠缠在了一处,从花园到床上,到后来,她的腿似乎还主动勾上了他的腰……
溪草想给自己一巴掌,谢洛白离开的这三天里,她夜里常常做难以启齿的梦,就梦到和谢洛白,有时候是花园的玫瑰架下,有时候是这张床上,有时候是车里……以至于昨晚见到他出现在雨幕中,高大清颀的身影,一时分不清楚是真是梦,就那样抱了上去。
偏这一次又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硬要寻谢洛白的错,那就是强词夺理了。
她并不知道,她闭着眼懊恼纠结的模样,全都落在了谢洛白眼中。
他其实早就醒了,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可是今天,就算外头闹得天翻地覆,他也不打算起身。
溪草就像是他养在身边爱极了的猫儿,总不肯让他顺毛,一旦伸手,必然要挠他几下,可这一次,她却主动跳上了他的膝头,用脑袋蹭他,谢洛白恨不得将她融在怀里,从此不要放手的好。
就像现在,她明明醒了过来,却为着害羞,偏要装睡,那颤动不安的可爱睫毛,撩拨着他心,他忍不住想低头吻她,可估摸着她这时候正窘得无地自容,便决定忍下来,给她留一分体面。
谢洛白于是起身下床,穿好衣服,出去了。
溪草听见他下楼的声音,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抓过睡衣套在身上,想去浴室清洗一番,一只脚刚迈下床,就觉得身上酸痛难耐,差点没跪倒在地。
好不容易撑着身子摸进浴室里洗干净出来,蓦然看见已经弄脏了的丝绸床单,溪草脸上一烧,不敢叫佣人进来收拾,自己把床单抽出来拿去洗了,磨磨蹭蹭到了中午,这才下楼来。
谢洛白兄弟两正坐在餐桌边,谢洛白今天难得穿了件白衬衫,黑灰色的西裤包裹的长腿,看上去神清气爽,心情很不错,正在教沈洛琛装弹夹。
“你这懒女人,太阳都照着屁股啦!才从床上爬起来!”
沈洛琛冲着溪草大叫,他都快饿死了,可是小洋楼的惯例,溪草没入座,谢洛白是不准开饭的。
溪草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击,她眼神游移,一旦和谢洛白相触,她就想到昨晚的一切,尴尬得不知所措,而谢洛白,则带着浅浅的笑容,回望着她,眼中盈满了水光。
红绣忙着指挥佣人上菜,见到两人之前气氛微妙,就知道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面色不由一沉。
不等溪草磨蹭过来,谢洛白已经豁然起身,阔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交待红绣道。
“我和少夫人要出门一趟,你们自己吃罢。”
溪草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咬了咬唇,谢洛白见她脸色苍白,起先有点疑惑,复又似明白过来,轻咳一声,手穿过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的重量撑住。
大约是顾及溪草的心情,谢洛白没有叫小四,而是自己驾车,拐出熟悉的长街,朝着荒凉的城外开去,溪草终是按捺不住。
“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谢洛白偏头,看着她一笑。
“别担心,就是庆祝一下。”
这话听得溪草无言以对,庆祝什么!她都快羞愤死了,这人还恨不得昭告天下!
溪草发火。
“我不要去!我要回家!”
谢洛白转头一笑。
“你说咱们两井水不犯河水地扮假夫妻,我可一直守着本分,是你自己越了界,怎么占了我谢洛白的便宜,翻脸就想不认账,世上可没那么便宜的事!”
溪草脸都绿了,气得半晌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
谢洛白轻笑几声,没有再继续惹她发怒,溪草虽然嘴上骂他,
可总觉得被他捏了软肋在手上,到底心虚,没一会就安静了。
车开到近郊的一栋中式别墅,挑着琉璃宫灯,有水有阁,极雅致的一处所在,又不似明月楼那般热闹,竟是一家地道的燕京馆子。
谢洛白一下车,就又牵了溪草的手,她起初还挣扎两下,后又觉得此地偏僻,也没有熟人,便就由随他去了。
没想到谢洛白从裤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捉了她的手,戴在无名指上,溪草定睛去看,居然是那只一直被她藏在抽屉里的婚戒。
“从前什么都是假的,你不肯戴它,我不勉强,可从今天起,你赫舍里润龄,就是我谢洛白的女人,将来我若死在战场上,替我收尸送葬的妻子,你不戴我可是不依的。”
第306章 瓮中之鳖
梅凤官这才将目光从二人交握的手上移开,冷冷地道。
“谢司令,当初大家合作从华兴社手里拿下龙脉图,转眼你就打算河拆桥,独吞金矿,是否太没有道义了”
谢洛白一笑。
“楼公子要一起开山,我可没拦着,不过当初我也放过话,谁先挖到就是谁的,事实是我的人先挖出金子,你就该愿赌服输,哪里不够公平吗”
展若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那出金子的地方分明就是我们寻到的,是你让手下耍无赖,炸山引开了他们,你的行为根本不光彩!”
“展小姐难道没听过兵不厌诈计谋也是取胜的一种方式,如果你现在有办法从我手里夺走金矿,我也无话可说。”
展若男被谢洛白一句话堵得胸口发闷,但到底是展锦荣的女儿,还不至于气得跳脚,何况在雍州地盘上,和谢洛白硬杠是不划算的,她冷笑了一下,拉了梅凤官。
“看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元煊,我们走。”
谢洛白突然出声笑道。
“楼公子,大家合作一场,买卖不成仁义在,不知有没有空,和我们同去赌场玩玩”
溪草当场就想狠狠踩谢洛白一脚,她虽然已做出选择,可是面对梅凤官,心总有些隐隐作痛,何况见他和展若男举止亲密,总归不大好受,只想赶紧离了这里,偏偏谢洛白还嫌场面不够乱。
她本以为梅凤官会断然拒绝的,没想到他潋滟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淡淡道。
“好。”
于是展若男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谢洛白这强盗头子和他夫人之间关系,较之前似乎有些不同,分明知道对方有意挑衅,梅凤官却甘之如饴,不过因为心中舍不下那女人。
展若男很失望,她对自己的魅力本是足够自信的,认为自己不必使出那般难看的手段,她不同于普通女子的独立、爽朗、潇洒,迟早能博得梅凤官的亲睐。
可这么几个月下来,她显然是失败了。
他已经为沈溪草做了许多疯狂不自控的事,难道还不能迷途知返吗
展若男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悄声劝道。
“元煊,大事为重,你别忘了,我们今天约了史密斯先生,你不能为了一点私事,取消如此重要的约会。”
梅凤官却道。
“你留下来和他谈就够了,我是否在场,并没有什么影响。”
展若男哑口无言,总统希望身边的人能够极力辅佐独子,让他早日适应自己的身份,包括和展家接亲的意愿,都是为他的未来铺垫,可楼元煊,对于政治和权力,态度可谓相当消极,他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只是志不在此。
他的心思,在那个女人身上,这就是他对付谢洛白的动力。
展若男看着梅凤官毅然离去的背影,苦笑摇头。
三人分别搭两辆车,往城里开,溪草瞥了眼跟着后头的庞克斯蒂,心情极为复杂,她愤怒地瞪着谢洛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洛白手握方向盘,不解地看着她笑。
“怎么了我只是不想和淮城把关系彻底搞僵,借这机会和楼公子把气氛缓和一下,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溪草无言以对。
谢洛白和溪草,梅凤官三人一前一后到了大世界赌场。
才不过晌午,赌场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但已经有不少客人,在一旁兴致高昂地推着牌九、掷骰子。
这一两年下来,谢洛白在雍州地界上,早是无人不知,梅凤官一个红极一时的角,就更不必说了,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穿西装马甲的经理精神一振,连忙带人迎上来赔着笑。
“难怪今个儿一大早就有喜鹊冲着我叫,原来是二爷和楼大公子要来光顾,不知二位玩点什么”
说话间,早有侍者端了红酒上来,谢洛白取了一杯,尝了口,才递给溪草。
“这酒不烈,多喝点无妨,醉了我背你回家。”
他的声音很柔软,像酒液般轻晃,贴在溪草耳边说话,也毫不避讳别人,梅凤官面无表情,可眸光明显阴冷了几分。
“谢司令,决定好玩什么了吗”
谢洛白这才回过头来,抱歉地笑笑。
“小牌九如何我这个人喜欢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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