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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这盼了数年的相逢,被梅凤官满不在乎游戏人间的态度撕成了两半。她再也无法强撑,猛地从楼梯上站起,几乎是慌不择路,狼狈地选择了逃离。

    只听到后面梅凤官若有似无一句,声线慵懒散漫。

    “记住,好人家的小姐,不该来这种地方。”

    溪草一秒钟也不想再待在正隆祠戏楼,疾步往大门跑去,可才下了楼梯,绕过几个人,右手竟被人猛地截住,紧接着后腰一紧,溪草吓得正欲惊叫,对方动作比她更快,随着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耳畔已是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




第47章 月宫重圆
    果然,谢洛白的下一句便证实了溪草的猜测。

    “我不反对部下找乐子,如果你被这个野男人勾了魂,我不会干涉。前提是好好帮我干活!”

    溪草愕然地张大嘴巴,简直不知道应该是夸谢司令贯彻男女平等呢,还是赞扬体贴下属……

    不过,他这样自作聪明地帮自己找回场子,简直是帮倒忙!

    梅凤官若是知道那个“陆云卿”就是自己,会如何看自己

    溪草简直要疯了!

    她虽然不喜现在的梅凤官自甘堕落,可也不想像平常人那样把他看得轻贱!

    挥金如土,用金钱和身份践踏他的人格和尊严,这样的话,她与那个在化妆间中陷梅凤官难堪的恶心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溪草恶狠狠地瞪着谢洛白。

    谢洛白奇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感动得傻了”

    溪草又是伤心又是委屈,有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什么都不懂!”

    少女的心思显然难住无往不利的谢司令。

    只见他困惑地笑了笑,又好心情地补充了一句。

    “怎么样,跟着二爷混不吃亏吧作为你的表哥,那爷在好心提醒你一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玩玩可以,却不能当真!”

    这番推心置腹,完全没有把溪草当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么说,简直和他兵营里那群出生入死兄弟一般无二了。

    通常这个时候,那些糙汉定会对自己诚恳致谢。

    谢洛白抬了抬下巴,耐心地等待溪草回应,哪知这个丫头好似傻了一般,只不断用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己,谢洛白被她看得颇不自在,正要发问,却听下丫头幽幽一句。

    “你对身边的女孩子都是如此吗比如那个龙砚秋小姐”

    溪草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觉得自己反应太过,虽然是南辕北辙,不过总归也是谢洛白的一番好意。

    况且,如今的梅凤官应该很喜欢钱吧……

    只是——

    龙砚秋

    谢洛白愣了一下,来雍州数月,这个名字几乎被他抛在了脑后,猛地被提起,一时竟有些微怔。

    “砚秋对戏子不感兴趣,不过她那般蜜罐中泡大的姑娘,天真幼稚,这种事想都别想!”

    谢洛白的表情看起来那么严肃正经,看得出并不是说笑,让溪草的心情更是低落。

    因为天真幼稚,所以便要横加干涉吗

    而自己出生烟柳,所以就无所谓

    虽说都是自己人,然而其中的微妙区别不言而喻。

    一个是在意的姑娘,怎能任其堕落迷失,护犊情谊不言而喻;而另外一个……

    她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么,活阎王不管她,不是应该高兴吗莫不是有受虐倾向,非要他发现自己和梅凤官如何,严厉制止自己才开怀!

    她竟在那一瞬间嫉妒龙砚秋被人真心实意关怀,莫不是离家太久,开始怀念骨子里被父兄管束呵护的日子

    溪草猛地摇了摇头。

    他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谢洛白此举无非是投其所好的小恩小惠,她胡思乱想干什么!

    于是她淡淡道。

    “那便谢过二爷了!”

    这幅理所当然的姿态让谢洛白又不高兴了!

    那一日他遇刺受伤莫名爬了溪草的墙,在床上就和眼前女子一番纠缠,让谢洛白对自己都产生了质疑,以至于不等溪草再度回屋,便悄无声息离开了,也避免了两两相见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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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几日他也一直刻意忘却这个女孩子,便是何副官与小四几次提起这个名字,表示好几个任务都可以让其从陆家下手,他都假装没有听到。

    那两个人也是人精,后面干脆也不提了。

    偏生今天在这里遇到了这个丫头!

    而听到部下禀报溪草和梅凤官发生了不快,似乎很是伤心,还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谢司令忽然没了兴致,交代何副官帮他顶着,三步跨作两步打算过去一看究竟,才到了一楼,便和这个傻丫头狭路相逢。

    既然被一个戏子无视,那他一定要帮她找回场子,他从前不就是这样抬举自己的部下的

    只是看现在这个丫头貌似心安理得了,谢司令心中忽然有些怪怪的!

    正巧此时小四敲门进来。



第48章 以一敌三
    谢洛白走得很快,溪草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因为是警备厅的包场,二楼的雅间中无外乎都是警备厅厅长顾维生的人,看到谢洛白拉着一个女孩子匆匆过来,来打招呼的众人无一不露出暧昧神色。

    一个个都在想,谢司令虽是流过洋的,性子却是颇得老辈人真传,会找乐子。

    是啊,只听唱戏多无趣,再抱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那才是真快活!

    只可惜先前顾维生下了死令,不然他们这些最会寻欢作乐的大兵们怎会亏待自己。

    顺着二楼的走廊,两人几乎是走到了先前厢房的对角。小四才推开门,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大着嗓子粗声笑道。

    “二爷好手气,怎么赢了一半,就放下不走了”

    溪草认出他是六国饭店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警备厅厅长顾维生,先前谢洛白还命他接近他套取情报,只可惜却被梅凤官中场截断,而后心事重重的她显然没有完成好任务!

    想到这里,溪草不由有些心虚。

    先前因为梅凤官,对谢洛白产生的间隙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何副官站起身,面带愧疚让出座位。

    “二爷,对不住,属下实在……”

    谢洛白摆了摆手,瞟了一眼牌面和方才座旁的筹码,虽然还是自己这一便略胜一筹,可比起他刚刚一家独大的局面,显然已经被其他几方抢回场子。

    也难怪刚刚已经输的变色的顾维生现在笑得如此开怀。

    “牌有输赢,讲究一个风水轮流,顾厅长本就技高一筹。”

    现在这句,可比一开始箭弩拔张,得理不饶的架势顺眼多了!

    看他面色稍霁,顾维生趁机笑着打哈哈。

    “小赌怡情,方才的筹码不过是谢司令与顾某的玩笑,谢司令您看——”

    两人的赌约,可是关系中蓉城谢二能否名正言顺驻军雍州,顾维生可不想引火烧身,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谢洛白岂是那样容易被打发的人。

    “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哪能口出戏言。顾厅长既然这样忌讳谢某,这样吧,干脆一方两位;何湛依旧,我这边让她替我,只打三圈,如何”

    谢洛白不但毒舌,而且嚣张恶劣从不给人面子。

    什么迂回婉转,见鬼去吧!

    溪草看在眼里,再回忆起燕京府谢司令对叛徒的残暴拷打,这才意识到果真如傅钧言所言,谢二确实对自己很是客气。

    被当面落了个没脸,顾淮生憋憋了个大红脸,轻蔑地撇了溪草一眼,语气也不再客气。

    “那可是谢司令说的!”

    见他气呼呼地坐下,旁边的几人却是一个都不敢动作。

    这几人皆是顾维生的人,何副官的水平他们刚刚都见识过了,不足为惧,只是这个突临的小姐……

    一个喝个洋墨水的谢洛白已经让他们大跌眼镜招架不住,而这位年轻小姐又是什么斤两只有一只在看牌的张存芝认出了她。

    “这位不就是那天谢司令的舞伴”

    溪草对她点了点头,“张小姐好记性。”

    张存芝勾唇一笑,是雍州玫瑰的招牌笑容。

    “什么好记性,时到今日,我都不知道小姐芳名。”

    这句话别说让其他几个竖耳聆听的人颇为意外,便是谢洛白也眯起了眼睛。

    张存芝因为市长父亲的关系,比同龄的女孩子八面玲珑,心思更是活络,很多时候从交往的各门千金口中为父亲套取了不少线报。

    若没记错的话,那日张存芝也是曾围坐在溪草左右,不停给她送酒的人之一。怎么,竟然连她的身份都没弄清楚

    溪草却甜甜一笑。

    “我的名字是什么不重要,若再不开场,谢司令嫌我磨蹭恐怕就要换人了!”

    众人一看,果然见谢洛白眉目幽寒,一副深不可测的形容,生怕他一个不耐烦自己坐镇,登时放弃了对溪草的兴趣。

    听她腼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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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其实我也不大会,恐怕牌面上的规则,还需各位给我讲解讲解。”

    众人看她把玩着四方的牌面,生疏得半天都没有码好面前的一摞,不由心下一动。

    张存芝想了想,对顾维生耳语了几句。

    “不若这样,我坐你上方,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随时问我。”

    侧脸又对谢洛白柔声道。

    “当然,谢司令可不能犯规当军师噢!”

    温言软玉,让肃杀的气氛缓和不少。

    谢洛白懒懒靠坐在溪草旁边的圈椅上,单手环过溪草座椅的靠背,就这样虚虚环抱住她,声音有些嘶哑,是有别于平素的慵懒,一双眼睛只盯着身侧的佳人,看都不看旁人一眼。

    “当然。”

    惜字如金,



第49章 戏中是客
    这个狡猾的表情,像足了一只餍足的小狐狸。

    想起上次舞会上少女装傻充愣频频与自己作对的样子,谢洛白不由轻笑出声。

    偏生这声笑声让人误会了。

    赢得已经找不着北的顾维生重重把自己面前的牌推翻,气呼呼道。

    “再来!”

    张存芝亦是咬碎一口银牙,加重语气道。

    “小姐真是好运气。”

    不过没有下次了!

    溪草依旧浅笑盈盈,完全没把二人的抵触放在眼里,只是抬起眼,愉快地接受了对面何副官送上来的赞赏笑意。

    然而饶是张存芝缪足了尽配合顾维生,费尽心思要对溪草与何副官赶尽杀绝,然而接下来的一切似施了魔法一般,胜利女神自在溪草座后停留,便再也没有离去。

    眼见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少,张存芝已经是赊码苦战,顾维生的表情越来越不淡定。

    再一轮,又是一声甜甜的胡了。

    顾维生只觉得自己撞见鬼了!

    几乎是同时,张存芝从座尚失态站起。

    “不可能,你刚刚明明说自己不会,怎么可能!你,你使诈!”

    溪草委屈。

    “为什么我赢了就说我使诈,刚刚顾厅长赢了,我们也没有这样怀疑他啊。”

    娇娇弱弱一句,让张存芝一拳打在棉花上,简直要气死了!

    偏生某人还火上浇油。

    “顾厅长,莫不是要浑水摸鱼吧”

    顾维生一噎,他确实存了让张存芝出面,把这一边倒的牌势破坏的心思。不是他输不起,只是这次谢二提出额筹码确实难办,如果今天交代在这里,回去如何和市长张达成交代

    于是也不顾谢洛白说话难听,咳嗽一声。

    “存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方才这位小姐理牌生疏,摸牌下子也颇为缓慢,怎么,怎么后面就……”

    不是出千他才不信!

    他意味深长一笑,不怀好意地盯着小丫头,试图用恐吓姿态吓小姑娘道出始末。

    别说这些手上沾过人血的,生气起来,确实容易带来悚然的气氛。

    哪知这小姑娘看着稚嫩,却颇有初生牛犊不怕死的气势。

    溪草曼声笑道。

    “理牌生疏嘛是因为从前在家里,这些事都是交给旁人做的,她们甚至帮我摸好了牌,我只需要点点下巴就有人帮我把牌打出去。”

    前朝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还真是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就是娱乐打牌都要劳逸他手,富贵穷奢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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