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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奴家不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轻薄之举,如果是谢洛白所为,溪草大概又会恼怒至极,可是对着梅凤官,她却始终气不起来,仅存的那点羞恼,还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天有微雨,梅凤官便叫了一辆玻璃马车,这种马车在汽车没被发明之前,乃是英国贵族最爱的交通工具,黑漆鎏金的车身上,不仅有天使雕塑,还有精致的玻璃灯,驾车的也是金发碧眼的洋人,简直像西洋童话里的南瓜马车。

    刚把溪草扶上马车,梅凤官转头却似看到了什么。

    “等我一会。”

    很快,梅凤官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回来了。

    “吃吗”

    望着他递来的糖葫芦,溪草怔了怔。

    过了很久,她才哑声问。

    “梅老板喜欢这种小孩子的零食”

    梅凤官嫣然一笑,语气很恬淡。

    “是我的一个故人喜欢,她自己喜欢,便以为别人也喜欢,总是要买,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每次见到,都不由买上一串。”

    溪草眼眶发热,连忙低头就着梅凤官的手咬了一口,掩住涌上的薄泪。

    霜糖裹着山楂,甜滋滋的,溪草却觉两颊发酸。

    时光回溯,曲终人散的王府后花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戏台边上,少年刚唱完一出《穆桂英挂帅》,蟒袍云肩未褪,将将洗掉油彩的脸清丽无双。

    旁边粉妆玉琢的小丫头刚到他肩膀,举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贴上来。

    “凤哥,你教我唱一段《锁麟囊》,我就请你吃糖葫芦!”

    带着几分不屑的好笑,他抬手拎起小丫头的后领 把她挪远些,避免那双粘糊糊的手继续拔他背后的小旗。

    “谁稀罕呢,只有小鬼才吃糖葫芦,拿远些,别碰脏了我的行头。”

    小丫头马上蓄了一包泪,扁起嘴似乎要哭。

    少年怕她一哭嚎,引来大人,双手及时捏住她的脸颊。

    “憋回去!我就教你。”

    小丫头闻言,立刻深吸一口气,脸憋得通红,眼眶里的泪珠还在打转,却没有哼出声来。

    见那滑稽的样子,少年忍不住笑了,曲指弹掉她的泪珠,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眺望天空,他清唱道。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磨尽。参到了辛酸处泪湿衣襟。我只到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祸福事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绮装衣锦,到今朝只落得破衣旧裙。”




第97章 笼中之凤
    谢洛白正吻得忘情,不妨一片腥甜从唇角蔓入口中,他捏住溪草下颚,拉开些许距离。

    “又咬我”

    溪草趁机拢住衣领,毫不留情飞起一脚踢向谢洛白下腹,谢洛白侧身避过,顺势抓住她的脚踝,目光阴晴不定。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被谢洛白扛进房里,溪草觉得自己的尊严和脸面已被谢洛白砸在地上,来回踩踏。

    她忍无可忍,气得高声嚷道。

    “我胆子是很大,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拿刀捅你!”

    少女青丝散乱,被握在他掌中的脚踝不停乱蹬,像只被捆住捕兽网里的狸猫,阳台上的七喜见状,竟也扑腾翅膀,学着主人的声音尖叫。

    “拿刀捅你!拿刀捅你!”

    谢洛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溪草泄了底气,又是尴尬又是愤怒。

    谢洛白放开她的脚,又摸摸她的脸颊。

    “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约会,还像刚才那样教训你。”

    虽然依旧是威胁的语气,但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溪草愤愤咬唇,侧过身要把衣服穿好,才发现扣子被谢洛白扯掉了几个,如果换一件衣裳出去,别人指不定要怎么猜测,她只得披了个大斗篷,悄悄在里头脱下旗袍,现找出针线缝扣子。

    谢洛白就坐在床上,颇有意趣地望着她,掏出打火机,随手点了支“大前门”, 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烟就被溪草劈手夺下,丢在地上狠狠踩灭。

    “要抽出去抽!我讨厌房间里有烟味! ”

    她如此凶霸,谢洛白竟然没有生气,心里反而很受用,只有他的女人,才能这样凶他。

    “今天警备厅丢了一个死刑犯,是忠顺王府的旧仆。你知道吗”

    溪草心中咯噔一下,她很快定了定神,反问。

    “我需要知道吗”

    谢洛白审视着她,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就算了。”

    梅凤官和忠顺王府有旧,逃犯徐六是忠顺王府的仆人,而徐六越狱的这日,溪草偏偏和梅凤官在一起,就算她不承认,也摆脱不了和忠顺王府的关联。

    还有那个陆荣坤,想必也是忠顺王府出来的。

    谢洛白很聪明,他一下子就将事情串联起来,甚至隐约能猜到个大概。

    陆荣坤改名换姓,不敢透露真实身份,多半是做了对不起旧主的亏心事,溪草要找他报仇,说明她是忠于王府的人。

    忠顺王府倒台后,大福晋博尔济氏随娘家北逃,侧福晋郭布罗氏带着一双女儿殉情,余下少说两三百口人,她究竟是哪一个

    谢洛白尚不能肯定溪草的身份,但他也不会逼迫她说,他会自己查清楚。

    敲门声响起,何湛不太自在的声音传来。

    “司令,蓉城那边有份紧急电报……”

    “知道了。”

    谢洛白本想留下过夜,闻言只得起身,他靠近溪草,俯下身来,她浑身的寒毛就竖了起来,一个轻吻落在她头顶。

    “今天你想必很累,早些休息!”

    溪草心中一凛,还在揣测谢二话里的意思,他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何湛见谢二军装整齐,还出来得这么快,不由惊诧。

    如果发生了什么,这也太快了点……司令如此强悍的人,不应该这么快!

    难道……司令这次也没得手

    唉,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久而久之,是要憋出病的。

    何湛向谢洛白投去担忧的目光。

    谢洛白一行人离开后,溪草丢下旗袍,倒在被褥里就睡,连洗漱都省了,她实在不想出去面对佣人们异样的眼光,她今天真的太疲倦了……

    过了一会,玉兰蹑手蹑脚地摸进来,给她掖被子,又悄悄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不堪的痕迹,才放了心。

    玉兰下楼,恐吓探头探脑的其他佣人。

    “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谢二爷可是个活阎王,谁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他就拔谁的舌头!”

    谢二砍顾淮生脑袋这件事,雍州城谁不知道,哪敢出去乱说,自然个个点头如捣蒜。

    再说梅凤官,此刻刚回到他在青云街的宅子。

    荔萝森森,苔痕凝翠,梅凤官悠然踏着雨花石小道行来,被人喂惯了的锦鲤听见脚步,纷纷浮上水面。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戏子正在院子里练功,花枪耍得十分漂亮,见他回来,都收枪行礼。

    “师傅。”

    梅凤官心情不错,光艳的眉眼里都是温存笑意。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可以不必练了,回去歇着吧!”

    他本就生得极美,加上月光雨色,又给他的笑颜添了一层瑰姿艳逸,两个小徒弟都看得发呆,半晌才应声答是。

    等梅凤官走远后,两人对望一眼。

    “师傅真美,比戏里的杨妃还美,方才看着他,我都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瞎说什么!要是被赵先生听见,你可没好果子吃!”

    爬满紫藤花的院落,是梅凤官的居处,推开雕花门扇,屋

    子里黑沉沉的,虽已装了电灯,但梅凤官仍旧偏爱古雅意趣,划了火柴点燃老式的蝴蝶贝灯。

    梅凤官推开窗,透过朦胧烛光,赏雨中簌簌飘扬的紫藤花,那颜色就如陆云卿的旗袍,被雨浸透后漫出的蓝紫,妙曼身姿在朦胧雨雾中漫步。

    他下意识从袖袋里掏出条手帕。

    手帕是纯白色的,上头绣着一株桃花,有淡淡的皂角味。

    这是陆云卿上次落下的,梅凤官捡起来之后,没有归还给她,而是时刻带在自己身上。

    梅凤官胸口突然有些发紧,不由将手帕覆在唇上,棉布的质感,让他想起少女温软的嘴唇。

    一双手冷不丁从后头伸出,紧紧抱住了他,并将他身体翻过来压在梨花木长案上,一个带着酒味的脑袋压上来,在他脖颈处一顿猛啃。

    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梅凤官惊怒交加,扳住那人肩膀,曲膝在他腹部猛地顶了一膝盖,又狠狠挥出右拳将他揍翻在地。

    赵寅成酒醒了几分,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擦了一把嘴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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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联手坑人
    一连几天,溪草都有点魂不守舍,她不可能不见梅凤官的,但被谢洛白警告了以后,她犹如惊弓之鸟,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得规规矩矩的,除了去陆家跟着三位师父上课之外,就是到杜府教杜文佩画画。

    留神观察下来,发现谢洛白派来监视她的,一共十人,五人一队,轮番换班,可谓盯梢密不透风。

    溪草有点犯愁,在想出办法彻底解决这条尾巴之前,她不能给梅凤官带去麻烦。

    杜文佩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放下笔再三逼问,溪草本想隐瞒,但她心中的烦躁,竟没有一个人能倾诉,加之杜文佩已经知道了她和谢洛白的奇怪关系,索性就告诉了她。

    “文佩,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想……我应该是有的。”

    而杜文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

    “云卿,千万别告诉我是谢二!那个土匪是不是给你洗脑了!你不能妥协!不能放弃!”

    溪草捂住她的嘴,又羞又恼。

    “谁会喜欢他!”

    杜文佩不懂了。

    “可是,你身边没有别的年轻男性啊难道是傅钧言天哪!该不是铮哥哥吧!”

    溪草无语。

    “瞎猜什么!都不是的,是……梅凤官。”

    溪草侧过身,提起那三个字,她依然有点不好意思。

    杜文佩意外至极。

    “你是说,那个唱戏的梅凤官”

    溪草点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杜九公是梅凤官的戏迷,杜文佩这个孙女对他自然也了解一二,她听过太多被戏子迷惑,误入歧途的正经人家女孩结局,最后都挺悲惨的,立刻不赞同地劝道。

    “云卿,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突然糊涂了连我都知道,梅凤官是个戏子,和交际花差不多,陆爷爷怎么可能同意你和戏子在一起呢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他这种人,品性也成问题,他不仅和个姓赵的商人勾搭,还和很多权贵名媛都传绯闻,那些艳闻报纸都写烂了,你看不见啊”

    杜文佩的反对,在溪草意料之中,但她并不在乎。

    这世道如此疯狂,每个人都有苦楚和不得已,她身为皇族不也沦落青楼,差点万劫不复,梅凤官自然也有他的不得已。

    不管他的羽翼是否染了尘土,他的心却一如既往的矜贵。

    溪草早已想通了,她和梅凤官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则是惺惺相惜,她无法割舍他,就如她无法割舍过去。

    她笑了笑。

    “你信我,他不是那种人。”

    杜文佩一时哑然,陆云卿就是有这种魔力,分明是毫无说服力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仿佛就是事实,以至于别的事都成了道听途说,造谣诽谤。

    “好吧……你一向是最精明冷静的,你说什么我都信,但你也要考虑我说的话,你们以后怎么办”

    溪草怔了怔,苦笑。

    “我没想那么远……何况,我喜欢他,并没有说他也喜欢我呀”

    报仇是她的第一要务,如果有命活下来,那就找到润沁,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劝说梅凤官和她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然,他的背景不简单,还有谢洛白,这些压在面前的重重障碍。

    “搞半天,你只是单相思啊!那咱们算同病相怜的好姐妹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溪草就是喜欢杜文佩这种两肋插刀的爽利性格。

    “还真有,谢二现在派人盯着我,我无论去哪他都能发现,帮会对跟踪、隐藏很有一套,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摆脱谢二的人。”

    杜文佩扑哧一笑。

    “这你就找对人了,放心!下次你想去见他,找我打掩护就对了。”

    杜文佩答应她的事,就会认真去办,溪草心情很好,回到陆公馆,温若兰的临时到访让她心情变得更好了。

    溪草让佣人上茶点,新烤的戚风蛋糕,香喷喷的覆满奶油,温若兰却没有心思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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