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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时节不见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任晨阳

    四月初,春意浓。六界各处的花儿争相盛开着,万物莫都不期盼一场春雨酣畅浇溉一番,然,春雨的确盼来了,却已下了整整三日,瓢泼般,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父又逝,天地恸容,这场大雨仿佛是天地的泪珠儿般,不肯停歇。

    “魔尊一清到!”白露身着云纹白衣,一路穿过痛哭的白衣众神们,左手拿着个簿子记名后在厅内站定。

    我整理了衣裳,缓缓走到厅前迎接着,爹爹死后,来了许多我往日里不曾见过的神仙们,这几日我便如走肉般来往迎送着。

    “还未来得及一窥天父真容,想不到,便又走了。”来人身着白素,墨发拆了下来,俊挺的容貌无双,手中拿了一个盒子,递给我身旁的白露后,又看着我:“少神莫太悲痛了,天父已去,还需你主持大局,身子要紧,”

    “多谢魔尊。”我抬头看去,眼前这魔尊明显与传闻中嗜杀成性,毫无规矩的魔尊一清不太一样。

    “神帝子歌到!”

    “兮衡大人到!”

    “天界二殿下携其女鹿鸣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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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七月七日无双宫·陆
    “总得吃些东西才行,娘亲还在,娘亲还在。”

    “月下老人前来吊唁!”

    “元始天尊前来吊唁!”

    “司花二十四神前来吊唁!”

    白露不断招呼着后来的众神们上香,记名,叩拜,又吩咐仙侍领了人前去后厅待膳,兮衡忙完了那处,才堪堪来寻我。

    “兮衡大人,前来吊唁。”

    从娘亲怀里抬出头,我正撞入一双消敛了平日里傲气与清冷的绿眸子,兮衡一身素净白衣,简单束起了银发,身无点缀,接过白露递去的三柱檀香正往爹爹灵前走着,停步至爹爹灵前时,神情虔诚叩拜了三下,缕缕青烟袅袅缭绕在他莹白纤长的指节上头,衬的兮衡无比飘然。

    礼毕后,兮衡迈步至娘亲耳边,悄然说了些什么,只见娘亲点了点头。

    子歌伸手摩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刚要回头,一阵劲风袭来,兮衡大力拍开了子歌放在我头上的手,后低头望着我,眼神鲜有的温柔:“你且节哀,后事繁重,不可过多伤心免得累坏了身子,我刚忙完那处,又来了许多仙家,待会儿还要去照应着,天父一生无欲无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我方才问过地母,这几日便让地母陪你一同住在这创世殿中,也好让她多见见你,地母并无异议,你觉得可好”

    我乖巧点了点头。

    子歌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兮衡看着子歌的手,面上表情忽明忽暗,隐隐看去含着些杀意,眸子眯了起来:“放开。”

    “虽没了婚约,可笑笑依然是自小与我一同长大的,天父不在了,我理应有所安慰。”子歌的眼神也不太友善,这二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我夹在中间有些尴尬。

    “本座的妻,无须他人多来慰藉。”

    眼看着二人这架势越来越不对,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听二人竟然异口同声道。

    “我定会为你寻到天父为何人所害。”

    “我定会为笑笑寻到天父是何人所害。”

    我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不必了,我自会寻出那人,亲自替爹爹报仇。”

    “这些事,该是由我来。”兮衡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四月的春雨便这样落在他掌心,我抬头看去,才发现雨已经变小了。

    宾客基本到齐了,眼见前厅没什么新来的神仙吊唁了,白露吩咐后厅开了席,娘亲逼着我回到屋子里头要睡上一觉,我实在没什么睡觉的心思,娘亲按着我:“傻闺女,三日未能好好休息了,便在这塌上安心睡上一觉,其他的事情娘亲去安排。”

    眼前打了个响指,我昏沉沉睡了过去,待我再醒来时,却看见白露站在我跟前,有些怯怯的。

    “怎么了娘亲呢”

    白露一双小手紧紧捏着裙边,唇都要被她自己咬破了,才开口:“少神…地母…地母…”

    心中忽然翻起了不好的预感,我急忙抓住白露的手指:“娘亲怎么了”

    “方才…地母去收拾天父一些遗物,却好像看见了什么人…听到喊声时,我们便追了过去,却看见…看见…”白露住了嘴,她不敢再说下去。

    “看见什么!”

    “地母…去了。”

    仿佛忽然间失去了五感,我再也听不到白露下面说的任何话,只听到她最后说了一句,娘亲临死前,喊着兮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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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七月七日无双宫·柒
    “笑笑这孩子…唉,命数多舛。敢问神帝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莫非青姨疑心于我我可曾说过假话”

    “非是如此,只是,他完全不必这么做,天父已然定下婚期,不是吗若是为了笑笑,何至于下此狠手只为娶她回去”

    “笑笑是神女,青姨知罢。”

    “嗯,自然知晓。”

    “青姨又知,神女仅仅只有这一层身份吗”

    “神帝是何意思”

    “得神女者可得天下,何止六界便是混沌虚无也去得,上古洪荒巨兽皆可为其所用,青姨可知”

    “从未听说过!况且那兮衡本是六界之首,便是真如传说中那般笑笑有此等本事,也丝毫用不着非取了天父性命不可,还搭上地母。”

    “本是不必的,可天父恰巧此时入世了,笑笑三劫也过,若天父在世,能不能取得神女之力便难说了,因天父绝不会愿意有人如此这般利用笑笑。”

    “莫要再说了,神帝此言我需多加考虑。”

    “全凭青姨意愿,我只不愿笑笑被蒙在鼓里,嫁给他的杀父仇人为妻,还被他利用。”

    子歌摸着我的头发,轻柔极了,我舒适地睡甜了,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楚。

    不知过去多久,感到我身下的冰冷棋盘已换成了柔软锦被,想来子歌已经走了,懵懂间只听青姨悠悠叹气:“唉,不知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命数如此苦难,此事又到底该不该告诉你…”

    再次醒来已是破晓时分。

    今日来到神女峰时,意外发现我两月前栽种的那些海棠不知何时悄然开了骨朵儿,惊喜之余又细细灌溉一番,后坐在避水台中翻起了爹爹要白露交给我的那本秘春图集,才堪堪翻了两三页,便合上了本子,面如猴屁股。

    这些事情,我早已同兮衡做过多次了,想起兮衡来,我不免一阵惆怅。昨日迷迷糊糊听到那些话,和娘亲死前嘴里喊着兮衡的名字又有何联系呢

    想的烦闷,我打开爹爹平日里爱的那幅字,想起兮衡总说我字写的难看,子歌也说过我画功差的要命,我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爹爹亲生的了。

    拿起笔,我照着爹爹写的那幅字临摹了起来,约莫半日功夫,我竟然昏昏欲睡,正困顿时,窗外忽然起了一阵风,将我面前的纸张吹了起来,煞是好看。

    瞧着那纸张飞舞倒颇有几分诗意,我索性捏了个诀,让剩下的纸张也都随风飞舞了起来,变幻成无数样子,白色的纸花飞了漫天,我忽然想起一句诗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抬眼看去,兮衡一身青衣飘然而至,立在避水亭外,手中还捏着一朵我方才随意变幻成的纸花,抬起头冲我笑笑:“不错。”

    “确实不错,我最近法力有所增长吧。”

    “我是说这诗不错。”兮衡打开了手中的纸花,看着上头我狗爬的小字念了起来:“日日思君不见君。”

    “君当作磐石,妾当做蒲丝,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念不够似的,兮衡又伸手抓了几朵纸花拆开来继续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拮,此物最相思。”

    抬了抬眸子,兮衡看着我,眸中透着几分危险:“不知你这是思的哪



第八章 七月七日无双宫·捌
    我想了想,确实不知每日里头子歌都忙些什么,从前在他那神宫之中时,他好像也是只有我不在的时候才总找不见人,但凡我在,他一定整日里都待在神宫,要么是后山那竹榻上,要么在书房,要么就来陪我。

    他总是这样的,需要的时候永远在我身边,不需要的时候便自己忙自己的了,永远贴心如暖阳,妥帖如旧衣。

    青姨怕热,酷暑里头总是不肯出来,虽现在才刚入夏,但已能感到青姨的情绪不是很好,我想了许多法子,都没能让她舒服一点儿。子歌却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个玩意儿,小小方方的,自放在青姨床头,整个屋子便能觉凉爽起来,这几日子歌每日来寻我都先去看看青姨,问问她是否觉得热了,渴了,青姨这几日在我耳边整日里念叨,她觉得子歌比兮衡好多了。

    今日子歌带着芍药一同过来了,见着芍药那一刻我激动极了,连忙上前抱抱她,摸摸她的小脸蛋儿,问问她近日来如何了,芍药却不像往日里头对我热情了,我觉出些不对劲儿来:“红豆呢红豆没和你一起来吗”

    芍药双手食指扭着袖子,不敢看我的眼睛,诺诺道:“红豆说想人间那些姐妹了,便下去看看,我便随她去了。”

    我也没多想:“也是好的,不知连翘她们把那相思阁管成什么样儿了,确实该要红豆回去看看。”

    正说着话,我才瞥见那小妖阿离手中拿着个什么东西,蹦蹦跳跳的打算回洞内去,一时好奇,我本和这神女峰中的许多小妖并无联系,今日看那小妖可爱,便将她唤了来:“阿离,手里拿的什么”

    “啊少神问我吗”阿离懵懵的走过来,伸出手,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柄纸风车,暖风吹过,那风车骨碌碌的转了起来。

    “自己做的我记得你娘亲…”这小妖身世说来也可怜,巫山神女峰本没有容纳精怪住这儿的规矩,可百年前,这小妖独自一人可怜巴巴走至神女宫外头,说娘亲受伤了,前来求救,青姨便跟着去了,无奈她娘亲实在伤得太重,青姨没能救回来,便将她留在此处了,这小妖性子也着实可爱,青姨便许她偶尔带些别的小妖回来玩儿,是以神女峰上也比从前热闹许多。

    “少神,不是我自己做的,前日神帝来时,跟我打招呼呢!还问我想要什么,我便说想要个风车,神帝便给了我这个,刚刚才跟他们玩儿回来,少神,神帝可真好。”

    看着懵懂小妖,我心底竟也泛出许多温暖,叫她去后殿吃些点心去,她便蹦蹦跳跳又去寻青姨了。

    连这小妖都觉得子歌好,可想而知子歌该是多么亲善之人。且子歌为人做事并不刻意,三言两语不经意间便圆满妥帖替人做完了一切,似乎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不过举手之劳,任何人面对他时都不会有负担,除了我。

    这几日,巫山上下都晓得了他们的少神有一个温润清雅人又超级好的青梅竹马,况还是神帝,并且身为神帝毫无架子,亲人和善,便如春风,对待小妖都一视同仁。

    自然也都知道了这神帝心中眼中只有他们的少神南笑,免不得要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一番。

    “诶,兔



第九章 七月七日无双宫·玖
    兮衡伸出双臂,将我揽在怀中:“你都是我的,我有何不能看”我正不知如何作答,兮衡俯身覆上我柔软唇瓣,俊朗的线条神造一般映入眼帘,点点轻吻落下来仿佛片片柔羽不断扫在心底,晕成了化不开的浓浓情意。

    直到分开时,我只觉浑身燥热,合着这七月初的盛夏越发散不开,我有些尴尬,眼睛不知该瞟向何处。

    兮衡伸手托着我的下巴,教我抬起了头:“害羞了让我看看。”

    “不给看,我才没有。”我别过头,兮衡却大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将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好,不看便不看。”

    我回抱住他:“你近日里忙些什么今日有空来看我了吗”

    “没什么,都是些日常琐事,差不多快忙完了,想你的紧,便来了。”兮衡把玩着我的头发,将那一缕柔软碎发缠绕在指尖转来转去,有些心不在焉:“你呢我这几日匆匆看你一回便走了,这几日你如何”

    转了转眼珠子,我下意识觉得,应该不能叫他知道子歌每夜每夜都来陪我,便撒了个谎:“唔,挺好,乏了就睡,无聊了便看看话本子,和…青姨下下棋什么的。”

    兮衡握着我的肩头猛然将我回转,绿眸危险一眯,面上却仍笑着,却未达眼底,低沉了声线不冷不热徐徐道:“乏了就睡,是自个儿睡呢还是同旁人一起无聊了看的是话本子还是学的画画同你下棋之人是青姨还是别的什么人,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底一惊,暗道不好,瞧他话里话外莫非知道了些什么,是哪个嘴碎的精怪告知于他还是…我支吾道:“唔,子歌只是偶尔得空来看看我,我总不好赶他走吧。”

    “我竟不知现如今与你订婚之人究竟是谁了。”兮衡站起身来,我忽然失了靠背,踉跄了一下,抬头看去,兮衡正冷然俯视于我,本就迫人的威压比平日里更甚,我一时有些无措,不知手脚该往何处放了,脑袋里头正飞速想着如何作答,又听兮衡冷冷补上了一句:“你近日夜夜与那子歌相伴可还惬意”

    我咽了咽口水,像做错了事情被抓包的孩子一般,勉强挤出两滴眼泪:“好凶哦,子歌毕竟也还是与我自小一同长大的,还是爹爹的义子,说是我的兄长也不为过,作为兄长他来看我,我如何能说些什么”顿了顿,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怎么有点儿水性杨花的感觉,话锋再一转:“谁叫你不来陪我,我便是想叫他走,也寻不着理由,他只一句来探望妹妹,便堵住我全部的话了,我如何会觉得惬意我每回见他只觉如坐针毡,尴尬极了。”最后一句话我倒没有说谎,我真真儿每次单独与子歌共处一室时,心底的负罪感便强烈到极致,还有许多尴尬,非得青姨或旁人也在一边的时候,我方能自在些。

    “是么”兮衡不为所动:“我倒觉着你后悔当日退了与他的婚约,现在一门心思想重修旧好呢。”

    “你莫要说这种话来伤我的心!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一门心思想嫁之人,从头到尾只有你”说出这句话来,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如此这般露骨的表白我似乎从未对兮衡说过,自然怪他,若不是他拿话激我…

    兮衡却面色一震,握紧了拳,看去指节都泛白了,我伸手掰开他紧握的五根指头,看到他白皙掌心都握出了血色,连忙吹吹,皱起了眉。

    兮衡才终于软了神情,细细端详着我,仿佛疼的不是他的手:“南笑,我与子歌,你觉得谁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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