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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时节不见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任晨阳




第四章 花落时节不见君·肆
    清荷是子歌派来随身服侍我的小仙娥,如今子歌真正做了神帝,这神宫里头早已没有往日的清冷安宁,自从两千年前,无双宫那主殿里头我一睡不醒后,便再也没有见着芍药,也没什么心思回相思阁去见见红豆,我也曾问过子歌,芍药去了哪儿,子歌却每次避而不答,依着那丫头的性子,该不会那日无双宫中我其实已身死了吧或者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总不会那丫头替我寻什么灵丹妙药去了

    凭我做何猜想,子歌都总说要我放宽心,芍药如今好着呢,忙自己的事儿去了,过不久便会回来,我便安心等着,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问了。

    清荷其他都好,只极爱唠叨这一点,每每便让我无比想念芍药。且她事无巨细总爱痛心疾首的劝诫于我,每张口必定要带上一句“若叫神帝知道了定要黯然忧心一番…”云云。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

    “圣姑叹什么气又忧思些什么恕清荷多嘴,您每日里头心思这般多,总要把身子愁坏了的,过去种种,过去便是过去了,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凡人都知一生苦短,喜乐平安方为稳妥,您虽与天地同寿,便更要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子,莫要提前糟蹋坏了,且神帝这许多年来眼里心里只有圣姑您一人,清荷自然不敢左右圣姑的心思,不过逝者已矣,有的时候还是要怜取眼前人,毕竟您追思过往再多也是无益,神帝便就不同了,事无巨细体贴入微,还生的那般好看,若您心中还是放不下过去那许多,连清荷都要心寒了,倒也不必说这些,全凭圣姑您自己的心愿,只是神帝吩咐我照顾好您的身子,您三伏天里头日日跑来这无双宫晒着烈日,怎还能对身子有好处…”

    眼见清荷停不下来,我头疼了起来,拿着个甜桃儿咬了一口打断她:“此处暖和,我再转转,这桃儿不错,挺甜的,你回去再拿几个来。”

    “圣姑这无双宫如今杳无人烟,杂草丛生,你坐在这院子正中间晒着如此猛烈的日头,你说暖和还有,这无双宫与神宫相距甚远,我若回去取桃儿,岂不剩下您一人在此处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神帝交代若叫神帝知道了,必定要黯然忧心一番!”她鼓起了腮帮子,剁了剁脚。

    “这里头连个鬼都没有,我能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此刻就想晒晒太阳吃吃桃儿,你且取来就是。”清荷还要再张口,我捏了个诀将她封了口,她便瞪着一双眼珠子看我。

    “两个时辰后这法术自己便解了,莫要再说了,快去。”

    清荷只得三步一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今日听闻鸿蒙老祖终于淬出了神水,上可救神仙下可复神魔,我老早打听好了消息寻了过来,哪知清荷这个唠叨婆一路非要跟我过来,没法子,不能让她知道我要做什么去,便落在了无双宫说晒晒太阳,幸好终于将她打发走了,耳根清净了之后,这无双宫里头的烈日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行至紫霄宫门前,我整理了衣裳跟那看门的仙童说了一声,要他通传一下,那仙童眸中透着惶恐便进去通传了,片刻后便回来恭恭敬敬的迎我进去,低着头,也不敢看我。

    清荷说,那日场面混乱之时,本来败局已定的子歌趁着无双宫里那群天兵天将失神之际,倒来了个反败为胜,兮衡那群兵将一时群龙无首,刹那间便被子歌一一制服。

    以他平日里的素养为人,众神



第五章 花落时节不见君·伍
    这种疼痛,我本以为我早已忘记了,该不痛了才是,可现下我才明白,不是忘记了,而是真正融入血肉里了,融的彻底,融的通透。我颤声看向芍药:“说下去。”

    “和他一同出门的,我见到还有一人,身着绿衣,手中还拿着…拿着兮衡大人的鞭子。第二日,我便听得六界盛传,天父灰飞烟灭了,我不知我的猜想对不对,也不知那绿衣女子是何人,她蒙着面纱,看不清楚。后来,小姐你大婚那日,我在无双殿里头看见了那日熟悉的绿衣,凑近看去,才发现,竟是那鹿鸣…”芍药抽噎着鼻子:“我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了,主上说的要送小姐的大婚之礼是何物,也终于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主上真的疯了,他为了得到你,不惜做这一切只为嫁祸给兮衡大人,而小姐你…那三年里傻的,竟然真的相信兮衡大人会杀害天父…”

    我剧烈颤抖着,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只听到一件事,也只明白了一件事:兮衡不是害我爹爹娘亲之人,而我却亲手杀了他,我亲手杀了兮衡。

    “兮衡大人那日身死后,小姐你一睡不醒,我去质问主上时,他竟差些杀了我…若非鸿蒙老祖门下仙童相救,你如今怕都已见不到我了…他如今已经不是过去的子歌了,他变得陌生极了,令我害怕。小姐,他娶你除了自小的执念以外,怕就是为了你的神女之身…”

    后面的话,我再也没有听清楚。我只是疯狂的对那引路仙童吼着:“带我去找老祖,带我去找老祖!”

    那仙童直愣了身子后,便自行快步走在了前头,我不停抹着眼泪,跟在他后头,芍药也走在我旁边:“小姐,我知你来意,兮衡大人真正爱你,此番遭逢大难,你务必要将他救回来,可现下千万不能被主上发觉了,也不能叫他知道你知晓了一切,你可明白”

    “芍药,他如今是神帝,有着毁天灭地的神力,我能将他如何我明白的。”苦笑着抹掉眼泪,芍药伸手也替我擦着,强压下心底的所有不适,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兮衡,我定会救你回来。

    紫霄宫正厅内,那鸿蒙老祖正捧着一杯热茶掀了帘子自屋内走出,见了我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我坐下后道:“圣姑有礼了。”

    吩咐了仙童去取些招待之物后,老祖方又呷了口杯中热茶,咂咂嘴巴问我:“不知圣姑远道前来所为何事”

    眼前人并不如传说中的白发白须老态龙钟的上古之神模样,看去约莫有凡人三四十来岁的年纪,毕竟面对着上古洪荒众神之一,还是有些派头的,我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也不兜圈子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了,实不相瞒,小女听闻近日老祖这处有一神物,一滴便可使凡人腐骨生肌枯木回春,若是用在神仙身上也能消灾延寿凝魂聚魄,实为天界至宝。”我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老祖的面色,见他依旧缓缓呷着手中的热茶,方继续道:“听那神物是为老祖淬得之神水,六界罕有,小女此番前来,正是想寻老祖讨得一滴这可回仙魂之神水,不知老祖,可愿割爱”

    猛地呛了一大口,老祖放下手中热茶顺了顺胸脯,显然并未预料到我此番前来是为讨此物,见他面色为难,不停变幻,我复又开口补上一句:“什么条件都可,小女皆能答应。”

    叹了口气,老祖



第六章 花落时节不见君·陆
    出了紫霄宫,我凭借神力勉强支撑着些许,本以为要将这一整双瞳子都给了那老祖,却不想他只是指尖轻轻一挥,我眼中便失了景,失了光,抬手摸去,发现这双瞳还在眼眶里头好好儿的呢,不禁疑惑问他:“老祖不是说取我这双瞳吗”

    “好好儿的,我要你这双瞳子做什么,传出去叫人说我欺负小辈,我只是拿了你这双瞳里头的紫色华光,如何是否眼前黑了现下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摇摇头,伸手摸索着方才我贴身收藏好的神水瓷瓶,对着一片黑暗我淡淡道:“不悔。”

    走在回神宫的路上,两千年了,自兮衡身死,我从未有一刻感到心下如此满足过,凭着神力的支撑,熬过方才的一片黑暗,现下我勉强能看清一些朦胧景物,但由于不甚习惯,我依旧走的有些磕磕绊绊。

    回到神宫时已是深更,我勉强见得天上有那么几点星光朦胧,经过子歌的窗口时,隐约见得他窗前摇曳着些许灯火,夜已深,想来子歌还未休息,大概是在忙着政务,我提气尽量让脚步变得轻些,想悄悄绕过子歌门前回房去,今日知道这些事情后,我不知如何再面对子歌,亦不想同他说上一个字。

    不想待我刚走到房门前,便听到身后响起子歌的声音:“笑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暗暗捏拳,压下心底的无奈,转身回他:“闷得慌,出去四处转转,神帝怎么还没睡”

    他走上前来,我只见得一个朦胧身影越靠越近,忽然感到子歌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没能看见他抬手的动作,突然被吓了一跳,见我这样,他问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有些乏了,神帝也快些回去歇息吧。”怕他察觉到什么,我假装打了个哈欠,连忙赶他走。

    “这么晚你还未归家,我如何能安睡与你说过,和从前一般唤我子歌便好,虽做了神帝,我却还是笑笑的子歌,对吗”像是求证,也像是对自己说的话,声音柔和极了。

    放下手,我敛下了眉眼:“毕竟你如今已经是真正的神帝了,与从前怎么会一般我还如从前那般唤你的话,实在不妥。”

    他又伸手来握我的手,我连忙松了拳唯恐被他发现什么,他便将我的手牢牢握在手心:“你从前不会与我这般计较顾虑,如今是怎么了”

    我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从前你不是神帝,我也不是什么圣姑。”

    “有何分别”子歌急急道。

    “夜深了,我确实乏了,神帝请回吧。”我推开门进了屋,正欲关上房门时,却听子歌淡淡道:“听说笑笑今日去了紫霄宫。”

    关门的动作一怔,我有些不自在,强装镇定回他:“本是出去随处逛逛,便走到了那紫霄宫,没去过,见着好奇,便进去溜达溜达。”

    子歌直直盯着我,语气虽轻飘飘地,却让我感到可怖至极:“不知笑笑要那神水做什么用呢”

    “你派人监视我!”不知作何回答,我一时怒极质问他,眼前人着实令我感到陌生极了,我所认识的子歌,不是这个样子的!

    “并非,只



第七章 花落时节不见君·柒
    “不必如此,圣姑想打听何事直言便可。”挣脱开被我抓着的袖子,一清皱了眉:“将我这衣裳都抓皱了。”

    我尴尬一笑,缓缓开口道:“今日我来此便是想问你,可知天神若魂魄散尽了还有没有得救”

    “圣姑可是想问那六界之首,兮衡大人”一清问的随意极了,可我却着实怔愣了片刻,愧疚,心疼,自责,懊悔,齐齐攻上我心头,唤醒了仿佛还在昨日的记忆,咬了咬唇,我茫然透过一清看向他身后的幽黑魔界:“不错,魔尊掌管各界魂魄归阳入世,又通晓六界上下万言万事,可曾见过他一丝一缕的魂魄出现过或是,或是知晓他有没有一丝一缕的魂魄尚且可寻”

    轻然叹息一声,一清淡淡道:“我渡六界魂魄不假,负责送他们入世也是真,知晓万事着实夸张了些,总也有些事情确实比旁人看得通透了些,不过,那可是一位极尊贵的上古洪荒天神,于鸿蒙入世,若无意外可说天地同寿绝不为过,自然如此尊贵的上神魂魄不可能由我小小魔尊来渡,生来也是不入轮回超脱于六界之外的,是以,我实不知那位上神魂魄去了何处,况…”

    “如何”我心下一沉,急急追问,他隔了半晌才回我的话:“说句圣姑可能不爱听的话,你用来夺他命门之物可是如今那神帝所铸”

    我微微一怔愣:“正是,本是他赠我以作防身之用。”

    “那里头,可有神帝亲渡之力”

    “有的,他渡了一半仙力在其中。”

    “可是一柄极寒之刃”

    “对…通体冰寒。”

    他顿了顿,不再问我,而后挪了视线道:“圣姑可知,六界明明已有统领,缘何又出现一个神帝圣姑又知,神帝生来…其实便为克那上神。你以神帝仙力所铸之寒刃刺入兮衡大人命门之中,那兮衡大人的魂魄…想来不可能留存一丝一毫。”

    我握紧怀中的神水,故意舒展了眉目对他道:“不会的!他一定还能回来!他说过,必不负我,他是个极其守诺之人,如今我还没有嫁给他,他定会回来娶我的!”

    “可你,负了他。”

    我没有听一清再说什么,倔强抬腿往那魔界入口走去,我要找,我偏要找,魔尊这处找不到,我便去那幽冥界,寻那冥王,冥王那处若找不到,我便去人间,人间找不到,我便去妖界,翻遍六界我也要找到他,哪怕是一丁点残魂,六界若再寻不着,我便自毁元神去那混沌找,去那虚无里头找,总有一处他是在的,我相信,我就是相信。

    没有什么凭据,单凭两千年来我夜夜梦回时,那人总能出现在我梦中的模糊身影,就凭他还能那般问我:“为何背叛我”凭他还能说恨我,恨我,就表示心里还有我,心里若有我,我便能找到他,我就是能找到。

    “做什么回来!你一个神女入魔界会被生吞活剥了去!”魔尊一清急急追上两步拦住我,我胡乱拨开他的手,一步便踏进了魔界:“你那潇湘殿在何处你带我去,我要看你那渡魂薄,我要去你那存魂狱,我要找到他,你带我去。”

    “你疯了不成!那是你一介神女可去之处吗!你会灵元消散也未可知!”

    我一路与那魔尊一清拉扯着,此处各路妖魔鬼怪见着我入了魔界纷纷先是瞪眼,后来便都在我旁边商量着



第八章 花落时节不见君·捌
    我强撑了半只手臂坐起了身,捏诀挥掉缠在我臂上的几缕幽魂,又有许多新的幽魂络绎不绝的扑了上来,我艰难不断捏诀,不断拨开那山一般高,海一般深的无数幽魂,在其中到处寻找着,寻着那人的魂魄,有可能他就在这里呢,我细细分辨着每一缕幽魂的面目,不管可怖也好,无甚面目也罢,我仔细看着每一缕幽魂,唯恐错过了他的那一缕。

    “南笑!别再闹了!快给我上来!这存魂狱中的魂魄全是夺命恶魂!顷刻间便能腐蚀你的元灵!且你还是神女!”吵闹间我只能听得一点点一清的声音在头顶很远的地方响起:“听到没有!”

    置若罔闻,我依旧在这处血红炼狱之中细细找寻分辨着每一寸,直至双腿麻木,双臂也已没了知觉,倒比一开始入这存魂狱时好受许多。不知我寻了多久,直至双眼再也看不见了,自眼眶里头好像留下许多温热液体来,我抬手摸去,好像是泪水呀!

    我揉了揉眼睛,这泪水却好像一直流个不停,且无比粘稠一般,染得我本就模糊的双目现下里连一丁点红光都再也看不见了,我只好不停的揉着,抹着这粘稠泪水。

    听得一清在上头一直唤我,我好像挪不动步子了,抬头往上看去,只是做着这个动作而已,入目依旧一片黑暗,却听到自头顶传来一清的一口凉气,而后他道:“快给我上来!你元灵就要散了!”

    忽然很想睡去,觉得方才的步伐本来沉重极了,现下却变得轻盈许多,是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我开心的笑了笑,那眼眶里头的粘稠泪水却不小心被我吃进了嘴里一点。

    唔,这泪水为何是腥甜的呢

    睡意越来越沉重,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我已睡了两千年,不能再睡了,若此刻睡去,那兮衡怎么办呢

    “笑笑!你疯了!这是在做什么!”咦怎么好像听见了子歌的声音我还想仔细分辨清楚,便被一阵大力拽出了这存魂狱,那人将我猛地提出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我便要起身,却听见子歌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想灰飞烟灭不成!四处遍寻你不着,跑来这吃人的炼狱要找什么看看你这双眼!再看你这身子!可还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努力睁着双眼,却真的什么也瞧不见,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一时间慌极了,若是再也瞧不见,该如何去寻兮衡的魂魄抬头对着子歌的声音那处,我喃喃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全是血!整张脸全是血!整个人全是血!你可知我若晚来半刻你便灵元消散在此处了!”听出子歌此刻语气不甚平静,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微微喘息,猜到他应是急急赶来的,我依旧茫然无措,从未见过子歌发这么大的脾气。

    “来寻兮衡的魂魄是吗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兮衡的魂魄你竟跳入那存魂炼狱!莫非想自毁元神便随他去了你可知他是你杀父仇人!你可知他如何用那鞭子屠戮了你父你母!”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根本不是…”忽然住了嘴,我还未能寻到兮衡的魂魄,也未能寻到稳妥的法子,现下我断不能说我知道了真相,我知道屠我父戮我母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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