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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渡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洱深

    他笑得过份猥琐,宋可玉气结,我们能想怎么样不过他也犯不着和这个卑躬屈膝的人计较,争一时口舌之快。

    那边冉不秋已经转身向外走去,宋可遇忙又问了几句,“你们这儿几点钟开始营业”

    保安盘算着,对方这么有气势,多少有些来头,想来就算工作的事情是假的,也不愿意再在言语上得罪他们,忙知无不言的谦卑回答说:“我们这儿一般晚上8点才开始营业,不过最近梁秦那小子唱的好,他被放到了压轴表演的位置上,只怕晚上要11点之后才会现身。”

    宋可玉有些失望,对于那个捂脸魂魄来说,返回阳间的每一天都很重要,可这样白白的浪费一天,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手上没有其余的线索,怎么样都是徒劳无功。

    他沿着冉不秋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想想刚才的事,好笑的问道:“原来只要你想,威逼利诱那一套也玩得很溜啊,那个保安,你真打算让刘秘书安排进公司吗我看着他为人可不太靠谱。”

    冉不秋无所谓道:“这要刘秘书来操心,用不着我。”

    宋可遇无语,摊上这样的老板,也不知道刘秘书着百十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

    正说着,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说话声,宋可遇好奇的微微偏过头看了看,只见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走过来和刚才的保安打招呼,“老伍你来了,这么早啊,这天天早出晚归的可真辛苦,回头请你吃饭啊。麻烦帮我开个门吧,昨天把琴忘在这儿了,今天白天我正好再练一练。”

    保安一脸状似受宠若惊,一边儿却低头觑着宋可遇的方向,刻意的把声音扬高了起来,“哎哟,我说梁秦啊,你最近怎么转了性子了以前一年半载的也不和我说一句话,今天倒来问侯我辛苦,不敢当不敢当啊,还要指望着你好好唱歌,多拉客人来,我们也跟着赚些小费好养家糊口呢。”

    他边说边引着那个年轻人,回身向地下室的酒吧入口走去。

    宋可遇小跑两步去拽冉不秋的胳膊,不过冉不秋早已顿住了脚,显然也和他一样听清楚了那个叫梁秦的年轻人和保安的全部对话。

    那保安故意一路敞开了门,他们俩连忙尾随着一路走进酒吧的后台。

    保安一直在留意他们的动静,此刻看见他们跟进来,忙知趣的闪到了一边。

    宋可遇上前问道:“你好,你是叫梁秦吗”

    对面那个年轻人扭过身来,酒吧里灯光并不明亮,但还是足以使他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清瘦的一张脸,五官都很寡淡,身高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一件白色的t恤,挂在空空荡荡的上半身,更显得瘦弱。

    宋可遇怎么看这张脸,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他微微皱着眉,疑惑的问了句:“你认识我吗”

    对方明显的紧张了起来,充满戒备的看着两人,“你们找我什么事”

    宋可遇道:“我只是看着你特别面熟,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梁秦木着一张脸,冷冷的摇了摇头,和刚才与保安打招呼时完全判若两人,他拿起横放在化妆台上的琴盒,背在肩膀上,利索的转身就出了酒吧,一边走还一边对保安说:“老板不是讲了吗后台不要随意让人进来,你又想被扣工资吗”

    保安诺诺称是,但是十分油滑的两边不得罪,只拖沓的跟在三个人身后,并不直接上前。

    梁秦突然停下脚步,看到一个气势不凡的男人站在自己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对方不疾不徐的皱着眉冷声说:“你唱歌是为了赚钱,我给你钱,你回答我的问题。”

    梁秦“嗤”笑了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是鬼吗有几个钱了不起吗”他绕开冉不秋,快步的向前走去。

    宋可遇和冉不秋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梁秦十分警戒,边走边回头看向两人,确认两人没有罢手的打算,不禁顿住了脚,掏出手机,隔着一段距




梁秦择木(六)
    冉不秋拎着宋可玉遇的一只脚,倒提着扔在了一旁的床上。

    宋可遇缓缓神儿,拍拍自己被扭作一团的衣裤站了起来,一时有些无语。

    冉不秋随意说道:“看来你休息的不错,咱们走吧。”

    宋可遇忙问:“你知道梁秦的住址了”

    冉不秋点点头,“我跟着他去了趟超市,又随他到了家门口,眼看着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我就折回来找你,带你去看看吧。”

    刚推开房间的门,就发现服务员眼尖的一个箭步挤进来,拿起手机就对着一地狼藉拍照,一边调侃的“啧啧”作声,一边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宋可遇被对方诡异的眼神盯的红了脸,拉着满不在乎的冉不秋逃难一般冲出旅馆。

    冉不秋一向没有看别人眼色的习惯,看见宋可遇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只当他着急去梁秦家,十分配合的加快了脚步。

    上了车,宋可遇问起梁秦去超市买了什么,冉不秋想了想:“也只是寻常的东西,一点食物,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倒是他回家时,刚走进到楼前,就被两个邻居拦住了,口口声声的要他赔什么维修费用。我听着像是漏水好像是漏水,将楼下邻居家的墙角浸透了一些。”

    宋可遇想了想,摇头道:“都没什么特殊的,你说那是老房子,时常漏个水倒也是常事。”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如到他家去看一看。”冉不秋微微转头,看着宋可遇说道。与此前的情况不同,面对这次的魂魄,冉不秋表现的格外积极,宋可遇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车程不过10分钟,宋可遇下车边走边说:“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和他直接的聊一聊。”

    冉不秋扫量一眼面前衰败的破旧楼房,摇头道:“看刚才的样子,他像是很难沟通,连他的邻居想和他讲一句话,他也是凶神恶煞的,推开了就走,我觉得不如到他家里面去找找线索更为实际。”

    宋可遇也认同他的看法,只是他另有个模糊的感觉,“我之所以一直想和他聊一聊,是因为我看着他特别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可我和他说了我的名字之后,却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只是我的错觉”

    梁秦家住在3楼,房间在背阴的一面。

    宋可遇走上前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答,冉不秋索性上前,将两只手臂自然的搭在宋可遇身上,轻声说了句“扶住我”,神识就飘进了房间里。过了几秒钟,还没等宋可遇反应过来,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冉不秋站起身来,“进去吧,里面没人。”

    宋可遇微张了嘴,迟疑但又禁不住诱惑的跟冉不秋走进了房子,“这样好吗主人回来会不会告我们非法入侵。”

    冉不秋哼笑道:“非法入侵的事儿,我们干的还少吗”

    事已至此,宋可遇也只好稳下心神来观看周遭的环境:这房子很小,大概也就不到30平米,唯一的窗口处,窗帘还紧紧的掩着,只微微透露进微薄的光线,使整个房间都昏暗不堪。

    但如果只是昏暗,还并不让人觉得诡异,宋可遇从一进门起,就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刺激的头晕目眩。他很难想象以梁秦那样利落的形象,怎么会生活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

    宋可遇用一支袖子兜着脸,皱着眉吐槽道:“这什么味儿啊”

    冉不秋倒像是嗅觉神经发育不良的样子,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房间里的家具陈设很简单,一张床,几把椅子,贴墙边放着一个小书桌,书桌应该是房东的,乌黑斑驳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周遭散落着几张乐谱,显然是梁秦用来工作用的。

    宋可遇努力想使自己的注意力从气味儿上被转移,他拿起桌边的吉他看了看,又突然想到冉不秋说的邻居和漏水的事情,于是先去洗手间,在有管道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并没有明显的漏水痕迹。

    他又来到厨房,脚步一顿,沿着冉不秋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厨房靠墙立着一台小型冰箱,从冰箱最下缘的缝隙里,正“滴滴答答”的滴下一些深色的液体。

    冉不秋嘴角微抿:“难道是血吗”

    宋可遇寒毛乍立,迟疑着伸手去开冰箱。

    冰箱门一开,兜头兜脸的砸出来一团恶臭,简直要让他瞬间窒息——显然这正是造成房间里诡异气味儿的元凶。

    宋可遇说起来也算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了,可此刻还是忍受不住这毁天灭地一般的鼻腔冲击,一个没忍住,转头冲向洗手间,不住的干呕起来,直把心肝脾肺肾全在肚子里调了个儿,才惨白着一张脸,拖着双腿,虚弱的晃出来。又缓了半天。

    这并不是那种在一个环境里待久了就能逐渐漠视适应的气味二,宋可遇翻起上衣下摆掩住抠鼻,细看冰箱里用塑料袋一团一团包好又垒放整齐的东西,都像是......生肉。

    他又环视了一下周围,只见冰箱另一侧,电源线兀自躺在地板上——冰箱并没有插电。

    知道梁秦的条件不好,可他难道为了省电那他买这么多肉储存起来干什么呢而既然买了这么多肉放在冰箱里,为什么又不插电真像是一个死循环。

    宋可遇有些结巴:“这、这、这不会是什么凶杀现场吧我在电影里看见过,杀人分尸,没地方销毁,就放冰箱里......”

    “冰箱藏尸还故意不插电”冉不秋看到宋可遇被熏坏了脑子,同情的解释:“这不是什么凶杀现场,你看,这肉都是普通的猪羊牛,没什么



梁秦择木(七)
    梁秦悄无声息的向前走了一步,探手从一旁的简易餐桌上拿起了那把餐刀,紧紧的握在手里。

    他的双眼锁在垂到地面的铁灰色床单上,却见一只指甲盖大的蟑螂窸窸窣窣的从床单里面爬出来,快速的钻到了床铺下,又转瞬消失不见,徒留下床单在空中微微的抖动。

    梁秦的眉眼间一阵松弛,脚步也迟缓下来,但他握紧餐刀的手仍然没有放松。他轻轻地抬起脚,又向前迈了一步,突然一阵呱噪的敲门声响起,一个男声在外面大声的喊着:“唉!303的,你出来一下,出来一下。”

    梁秦皱皱眉,又望了一眼床底的位置,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餐刀,转头出了门。门外开始传来隐约的争执声,“你说,我家的墙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你去看不就行了,是怎么样的都按价赔你,你别再废话了!”说着,对方引着梁秦往上楼走,脚步声渐渐消失。

    床下的冉不秋和宋可遇从床下出来,冉不秋嫌弃的拍打着自己的衣服,衣裤难以避免的沾了些灰尘,不禁抱怨道:“我就说直接问他就好,这么躲躲藏藏,难道我还怕他不成。”转头却见宋可遇的手里抱着一个笔记本大的木箱。

    宋可遇哄他:“知道你不怕他,我只是想,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这样突然跑到人家里来,实在是不礼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又被他发现了,我们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冉不秋不置可否,他的目光被宋可遇抓在手里的箱子吸引了,“这什么玩意儿”

    宋可遇笑道:“遭了这么大的罪,总不能白来一趟吧。这是我在床下的时候摸到的,就带出来了。你看,藏的这么隐秘,又有密码锁,想来应该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把它带回去看看,回头看完,你再给他放回来不就行了嘛。”

    冉不秋嫌弃的撇撇嘴,两人匆匆的离开了梁秦家,找了个条件尚可的餐馆吃了些东西。

    宋可遇被熏的没什么胃口,只将密码箱放在桌上,仔细的去看:不过是一个十分平常的小木箱子,上面的锁头虽是密码锁,但显然和箱子并不配套,而是主人自己后装上去的。

    密码有6位。宋可遇随意的试了几个,把惯常会用的“666”、“888”之类的都试了试,可惜都没有打开。

    “这什么东西啊”冉不秋有了一些好奇,忍不住说:“直接砸开不就得了吗还要费这事儿。”

    宋可遇一笑:“你这是不打算给人家送回去了吧”

    冉不秋无所谓,他发现在面对宋可遇时,竟不自觉的慢慢收敛起了强势,本来依着性子想刺两句,临到嘴边又转了音,“你要留下猜着玩就留吧。”

    夜幕低垂,两人又回到了那间半地下的小酒吧,此时,白天还冷冷清清的街道,已经熙熙攘攘起来,路边很多支着摊子卖小商品的、卖小吃的、零零碎碎的,街角还有一家给手机贴膜的摊子,街道两边半地下的商铺大多是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三五成群,好不旖旎。

    “择木斋”门前,早上的那个保安不见了,大概是换了班,只有两个年轻的小保安,一人守在楼梯的一边,看见有客人过来,就往里面招呼,待下了楼梯,又换了穿统一黑马甲的服务生带位。

    酒吧里十分昏暗,但气氛还不错,有些颓废的工厂风。

    宋可遇抛出一沓钱,服务生忙眉开眼笑的将两人引到旁边半封闭的一个小包厢里。

    宋可遇笑着朝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哈着腰凑过来听他说话,“请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梁秦的歌手啊”

    服务生笑着回答:“有啊,您二位看着面生,是慕名来听梁秦唱歌的吧。”

    宋可遇和煦的点头笑道:“可不是嘛,这不是有几个朋友都向我推荐,说咱们这片酒吧突然多了个有名的歌手,说不听他唱歌此生遗憾啊,诶,你跟我说实话,夸张了吧”

    服务生颇有些得意的笑道:“看您说的。说起来呀,梁秦在这儿唱歌也有一两年了,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这歌声啊,突然就好听起来,好多人听他唱歌都跟着又哭又笑的,这么说吧,都说他唱歌就像讲故事,那唱的不是歌,唱的是人生啊!”

    这服务生多少时存着讨好的心来回话,宋可遇也理解他话里的夸张,配合着故作吃惊的问:“真有这么神奇,那梁秦时什么来历呢是滨城人吗家里做什么的”

    服务生微微思忖了一下,“这我还真不知道。歌好听还管那么多!我再给您开两瓶好酒吧,他一登台,我就立刻来告诉您。”

    宋可遇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了,扭头冲冉不秋说:“看不出来真有这么神奇,能让人哭,能让人笑,唱的不是歌,居然是人生!”

    冉不求皮笑肉不笑:“他忽悠你,你也当真,还和他聊那么久,脑子真被熏傻了吗”

    宋可遇不和他一般计较,将箱子放在桌子上,盯着那木箱出了一会儿神,略微正色道:“我觉得我大概真的出了点问题,我看着那梁秦总觉得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



梁秦择木(八)
    宋可遇听着听着,反应便迟缓下来,神思不甚清明,眼前光亮忽明忽暗,渐渐觉得那些粗粝的哀嚎声竟然也变得悦耳动听了起来。

    这时身侧有人碰了他一下,他直觉是冉不秋,可待转过头来,却看到冉不秋微眯着狭长的双眼凝视前方,双手垂在身侧,距他还有一臂的距离。

    他低下头去寻找那只碰到自己的手,眼前有些模糊的看到,那在其他观众身上出现了的残破血手,竟也缓慢的从他自己的身后伸长而出。可是他并不觉得惊慌,反而渐渐的意识有些模糊,深陷在一种似醒非醒的迷醉状态中。

    他缓缓的扭头望向台上正在唱歌的梁秦,看着他身边那层层叠叠炫目的斑斓光圈,就像在看一幅遥远的旖旎画卷。他微笑着,觉得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起来,如同漂浮在锦簇的云端。

    立在一旁的冉不秋却比他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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