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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渡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洱深

    他看到台上唱歌的梁秦,眉心暗沉,凝出一团黑气,以此为源头,所有观众身上挥发而出的黑气,都丝丝缕缕的向他眉间汇聚。

    冉不秋双拳紧握,原本还打算再看下去,可是他猝然发现身旁的宋可遇也一副被摄了元气的样子,不禁大怒。顾不上自己的肉身,暗紫色的神识从身体中一跃而起,以手为刃,狠戾的几下斩断了宋可遇身上伸出的血掌,截断了从宋可遇身上化出的黑气。

    宋可遇便如同一只牵线的木偶,骤然断线,身体软倒向一旁,被冉不秋伸手扶住,趴到桌上。

    冉不秋骤然出现的暗紫色神识在昏暗的酒吧大厅中闪现耀眼,以至于梁秦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边的异状,他手指一顿停掉了拨弄的琴弦,有些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扭身向后太跑去。

    冉不秋拍案而起,横身飞渡到他面前,并不给他一些反应的时间,右手迅速的横劈下来,在他的额间一旋,一个浓黑污浊的小黑团便从梁秦的眉心浮现出。

    冉不秋五指内勾就去捉它,可那黑团极其狡猾,先是涣散成一片菲薄的絮状,待冉不秋动作稍缓,下一秒便重新凝聚,屈身又想缩回梁秦的身体中。

    然而冉不秋并不没有给它逃逸的机会,两指迅猛捏住它的尾端,用力向外一拉扯,那黑团便瑟缩着,被困据在冉不秋的掌心里。

    被它寄宿的梁秦的身体,则骤然睁开了灰白无神的双眼,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冉不秋侧目扫了一眼,之间梁秦原本鲜活的肉身,不仅面目塌陷,身体也正目所能见的极速的衰败萎靡下去,片刻之后,便有蛆虫从他的口鼻处钻出钻出。它头发枯萎,皮肤乌黑褶皱,面目狰狞难堪,周身散发着**的气息。

    于此大相径庭的则是酒吧大厅内,随着歌声戛然而止,观众便旋即软倒在地,待到黑团离体,此前诡谲的地狱景象消退,大厅里的境况恢复如旧。

    冉不秋斜眉冷笑一声:“哪里来的一团戾气”

    那黑团原本无形无状,然而在冉不秋的注视下,逐渐在他掌心化出一团模糊的鬼脸。

    那鬼脸初始还有些不服气,不住的向四周刺探,但又始终无法冲破,在冉不秋雄浑的气场压制下,渐渐萎窒在他手掌底部,一动不动。

    这瞬息见,那总是一板一眼冷着脸的新任鬼差已经几步上前。他立在冉不秋身边,双手做了个旧时的拱手礼,本是抬手要去收那团戾气,可是临到近前来却又愣住了,望了望冉不秋,一时无法解惑,只得勉强出声问道:“大人,这地上尸体的魂魄呢”

    冉不秋挑眉,“上次我便向你询问,那捂脸魂魄的来历,当时可没见你古道热肠的向我解释一二。”

    鬼差皱眉道:“这地上的尸体本名叫做梁秦,11日前午夜,明明于生死簿上化出了‘卒’,可我前去收魂时,却见他仍然活着,我虽疑惑,但谨记不可动生者魂魄,只得作罢离去。怎么今日......”他面色不善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魂魄刚一离体,我看着竟然像是死了10余日了。还有大人手中的......还请大人指教!”

    冉不秋侧头冷笑一声:“如今幽冥倒是越来越图省事了,你们这次发过来那个无名无姓的魂魄,想来定是他自己失去了记忆,生死薄上又核对不上,秦广王他老人家又懒得查,就索性将他丢回来凡间,明说是消除执念,实则不过是推给我来调查。你呢,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是怕我推脱不做罢了。”

    却不知这位鬼差的冷脸,主要源自于他脸皮太厚,做不出其他表情,反而成全了他铁面无私的美名,在鬼差领域一向赞誉甚广。听到冉不秋刺过来的几句话,依然能做到面无惧色,只做平常状,微微倾身,“还请大人为幽冥排忧解难,了却魂魄执念,查明真相,令亡者安息。”

    “行了,少和我打官腔吧。”冉不秋不屑和他兜圈子,“这戾气的来历,我多少能猜出一些名目来。你若真想知




梁秦择木(九)
    捂脸的魂魄痛苦的蜷缩在半空中,双手覆面,不间断的呻吟着,与冉宋二人离开时并没有一丝不同。

    结界上筋膜一般的光晕明灭不绝,冉不秋一挥手,将结界收了起来。

    宋可遇先上前查看了一下捂脸魂魄的状态,“嘿,是我们,我们回来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新的线索”

    魂魄听见人声,忽的一动,侧耳倾听完宋可遇的话,只是不住的摇头。

    宋可遇叹口气,将手中的木箱放在桌上,转头去问了自己失去意识时发生的情况。

    冉不秋讲了戾气的事,宋可遇惊讶道:“又是戾气,这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与那个黑衣人有什么关系吗”

    冉不秋倚在落地窗边,看了看窗外的街景,“你有没有听过‘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魂为阳,魄为阴......”

    宋可遇眨眨眼,“我想插一句嘴,你别生气。”

    冉不秋虽被打断,但不知道宋可遇的意图,只回望过来,宋可遇尴尬的说:“你和我说这些,就好比让一个刚会走路的人去参加奥林匹克,这难度实在太大了。咱们不能说的通俗点吗”

    冉不秋从善如流,“人的魂魄中天然挟着怒、哀、惧、恶,这四魄若是被不加节制的放大,便会汇聚成为戾气,戾气之间再相互吞噬壮大,便会形成有灵戾气,它极端黑暗,不辨善恶,偏爱杀戮戕害。索性都说了吧,那戾鉴被化最初,原本是为收复人间的戾气,但若被有心人所持有,也可以反过来成为豢养戾气的摇篮。”

    宋可遇似懂非懂,“如果,我是说如果,戾气无限大的时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人间没有什么可以压制的住它了呢”

    “这我不知道,”冉不秋蹙眉,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若有所思,声音也低下去,“这要看那黑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不管了,想的太多也没有答案,不过是徒增烦恼。”宋可遇摇头走向桌前,手指摸摸下巴,瞧着那只小木箱出神,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密码锁,一边喃喃道:“如今我们只知道梁秦死了11天了,附他身的戾气也被你捏爆了,这个执念魂魄的死期虽然和梁秦的死期相吻合,却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认两者就是同一个人。”

    冉不秋接口道:“我想我们只要知道梁秦和执念魂魄各自的死因,知道他们死前经历过什么,也就大概能理顺这整件事之间的关联了。”

    宋可遇摇头,“难啊,太难了,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没有头绪的事情。”他紧盯着小木箱,“你说打开这个,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他突然用手点点自己的头,笑道:“现在主人都不在了,也不用犹豫还不还的问题了,直接砸开不就得了嘛。”

    他起身要去找工具,冉不秋脑中却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思忖着,一些细枝末节彼此牵连,生出某些莫名的念头,眼神专注的看向宋可遇,“你试的密码都是什么”

    宋可遇一顿,“像你说的,不过是一些常规的数字,因为我查不到梁秦的信息,也不知道这个执念魂魄的信息......”

    冉不秋走过来,目光灼灼,“你一直说你觉得梁秦眼熟,这木箱也眼熟......那你有没试试按照你的信息来解锁试试”

    “你是说”宋可以狐疑的回望来对方一眼,又向房间中间漂浮的痛苦魂魄看了看,咬着嘴唇,手指缓缓拨弄起密码锁上的数字来,试了一个......不是,再试一个......不是......

    “咔”。

    宋可遇抬头看向冉不秋。

    “开了”

    “开了!”

    冉不秋:“你用了什么数字”

    宋可遇张张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福利院的院庆日期......”

    锁解开了,宋可遇反而不太敢开箱了,仿佛里面装着什么难以压制的恶魔,一旦放出,便难以收拾。这是他的第六感,虽然比不上女人的第六感。

    冉不秋不耐烦对方的踟蹰,伸出手掀开了木箱,两人都忍不住好奇的探头近看,可里面只有整整齐齐的一沓单据。

    宋可遇拿在手里一张张细看,开头还略微镇定,但渐渐手不能持,激动的几乎将单据散落在桌上。

    冉不秋接手过来看,只见那整整一沓单据都是银行汇款的票据,数额有大有小,几个月汇一次,最早的一张是从8年前开始的,此后从未间断过。而最近一年的数额都比较大,大到完全超过了他生活所能负载的程度——以宋冉今天对他工作生活的了解。

    单据上的收款方只有一个:念慈福利院!

    冉不秋忍不住看向宋可遇,只见对方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一双手不住的微颤,冉不秋抬手握了一只在自己手中,试图稳定住宋可遇难得一见的失态,回应他的是几乎比他体温更低的触感。

    宋可遇一下下的抚摸着木箱上的纹理,反反复复,到后面几乎已变成大力的搓动。

    就在冉不秋忍耐的边缘,宋可遇转身跑向办公室中间,注视着那扭曲蜷缩的魂魄,颤声问道:“梁程欢,是你吗”

    魂魄只顿一顿,再无其它回馈反应。

    宋可遇颓然坐



梁秦择木(十)
    何姐听到宋可遇嘴里说出这个名字起,整个人脸色大变,夹杂着畏惧与惶恐的站起身,不由自主的向后面倒退两步,“梁......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哒”的一声,她手腕上的玉镯子挪动间碰上身后的石桌外沿,一声脆响,碎成两段,散在脚边。

    宋可遇刚才不过是试探,没想到何姐居然闻之变色,难道当年小梁的事情当真有什么隐情

    宋可遇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冉不秋,他是刚回来的,立定在宋可遇身后对他说:“那保育员看见你们离开,就马上给这里的院长打了电话汇报情况,那老女人说她马上赶回来,你要是有什么打算,就要抓紧时间。”

    这边何姐勉强稳住了情绪,却被转身不愿看向宋可遇。

    宋可遇从没见过她仓皇失措至此,心里不忍心,弯腰捡起碎成几段的镯子,小心用纸巾包起来,放进口袋里。

    “何姐姐,”宋可遇尽量放低声音,和缓的游说,“从小除了乔妈妈,你是最维护我们这些孩子的,谁有个磕碰,你比自己受伤了还心疼,你的这份用心,即使是我小的时候,也是明白的。”

    何姐艰难的转过头,脸上似有泪痕,她低着头小声说:“你不知道的,这都是我的罪孽!”

    宋可遇疑惑,“为什么是你的罪孽我们这些孩子都仰仗着你的照顾......”

    何姐摇头,“不!你不知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所以现在我活该经受这些。”

    宋可遇心疼的抬起手来为她擦拭面颊上的眼泪,“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详细的跟我解释一下......何姐,我长大了,”他拍拍自己的胸膛,“你看,我完全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为孤儿院的这些孩子们遮风挡雨,如果你心里把我当家人,也把我当个大人,就让我帮你排忧解难、一起分担好不好不管多艰难的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

    何姐像是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闭眼良久,终于点点头,“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像我刚才说的,”宋可遇说,“关于梁程欢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我那时候还小,每天只知道疯玩疯闹,不过也就是每天放学回来,才会看他一小会儿,连交谈也并不多的。后面听说他是被一个远房亲戚接回家去了,只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经过,我想当时你一定很清楚。他是你带来的,又是你带走......”

    “别说了!”何姐原本好一些脸色又惨白几分,她挣扎着挣脱开宋可遇牵着的手臂,大口的呼吸几下,微微闭着眼、皱着眉,勉力的控制着情绪,“你为什么一定要查梁程欢的事我再说一遍,你既然已经走了,就彻底离开这里不好吗去过自己的生活,这里的一切让我替你承受。”

    这话越说越让人糊涂,“为什么是你替我承受梁程欢的事情和你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何姐你就告诉我吧!”

    何姐依然摇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脸色渐渐稳定了起来,显然是暗自铁了心不愿意告诉宋可遇。

    宋可遇无法,微微转头望向身边的冉不秋。

    冉不秋抬头看看天色,“快些吧,只怕那个老女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即使问不出什么来,好歹查查那个梁家远房亲戚的情况也是好的。”

    宋可遇忙去问何姐,何姐推脱不过,只好带着宋可遇进了福利院的办公楼。

    才刚刚走进来没几步,就见刚才那个年轻的小保育员悄然跟了过来。

    宋可遇不察,却瞒不过冉不秋的眼睛,他挑挑眉,立到走廊拐角处,看那保育员一个劲儿的在墙角那里向宋可遇两人的方向张望,还偷偷伸了手机过来,拍摄宋可遇和何姐。

    冉不秋举头四处望了望,下一秒,走廊里的烟感器突然大声鸣叫起来,小保育员头顶的花洒立时喷下水来,淋了她一头一脸。小保育员一惊,刚要张口尖叫,又意识到了此刻的情况,双手捂住嘴,恨恨的跺跺脚,看见自己全身湿透的样子,转回头向宿舍跑去。

    这边宋可遇和何姐径直进了资料室。何姐从厚厚的一沓牛皮纸袋里翻找了一会儿,两指抽出1页纸来递给宋可遇,指着泛黄纸页上面的一行字说:“喏,就是在这个。”说完,她神色十分复杂,“你真的要去吗到底是谁和你提起里小梁的事”

    宋和遇拿出手机拍了照,安抚的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什么难言的未尽之意。

    只是刚要和她说话,又被冉不秋打断,“那个老女人已经进入福利院大门了,如果你不想和她打照面啰嗦,就快走。”

    宋可遇事真心打怵应付小乔院长,闻言忙起身拉着何姐走出了资料室的大门,“何姐,我们以后再详谈,今天的事,你别告诉任何人,行吗”

    何姐点点头,又在后面期期艾艾的叫了一声“小宋”,宋可遇边疾步向前边回头,隔着几米长的甬道朝她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何姐,你的镯子我收好了,回头送你个新的!”说完,在冉不秋不住的催促下,两个人从福利院的后门急速的离开了。

    那地址显示在小叶山区,开车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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