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老张忍住想殴打太子的心情,然后诚恳道:殿下有所不知,臣的确需要一批灰糖。可能殿下买的二十万斤,还不够臣要的。
什么?!
程处弼适时跳了起来,哥哥,你当真是仁义啊。没的说,好,哥哥要是手头紧,小弟资个一两千贯还是可以的。
你特么大半年都窝家里没出门,你后妈给你的月例又花不出去,你当然有一两千贯了。
三郎,你不用勉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哥哥既然能不计前嫌,小弟拿出点阿堵物,又算得了什么?这笔钱,小弟白送。两千贯算不得小弟诚意,三千贯,明日小弟就带人送上。
老张眉头一挑,斜眼看着他:三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程处弼呵呵一笑:哥哥多虑了,小弟小弟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不过,小弟有件事挺好奇的,就是想问问哥哥。
但说无妨。
大理寺少卿前些日子还在抓捕智障大妖僧!不知道那妖僧写的诗,有没有查到多少?
老子明白了,你特么肯定是准备上哪儿装逼是吧?
大理寺少卿是个正义使者,张德在陆府的时候,这货没少上门来蹭陆德明教老张弹棉花。
当然这个正义使者也比较好说话,没真的来折腾张德,要不然,就他一男爵,没金大腿抱着,统统死啦死啦地。
这倒是没有,三郎为何问起?
噢,小弟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他一脸正色,全然不知道惭愧,站旁边的李奉诫脸嫩,嘟囔了一声:好叫哥哥知道,北里新来了四五个名角,端的是风情万千,就是对入幕之宾有点条件。若是文采斐然,分文不取亦是可以
懂了,这特么还是嫖啊!
老张脸一黑,流芳百世落这牲口手里,真是真是太专业对口了。
程老三瞪了一眼李奉诫,然后嘿嘿一笑:哥哥见笑了,小弟今年正要开开荤,都十二了,还没爬过小娘肚皮呢。
你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么?这特么你爹怎么教育孩子的?
不过老张也懒得理他,还是冲李承乾道:殿下无虑也,臣非是谄媚奉上,而是却有用处。二月放春,自有分晓。
虽说李承乾有点儿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那好吧,本王回去吩咐一下。
老张微微颔首,内心却是狂喜:哈哈哈哈,老天果然还是站在我大工科狗一边的啊,发了,发了啊!
第四十章 凯旋白糖(第一更求推荐票)
大宗民生财货里,除了粮食,能和食盐茶叶和生丝相提并论的,也就糖。
在世界上有人学会了烧开水,建立了简陋之极的煤钢工业体之前,全特么都是古代史。
制糖工艺源远流长,三国时候的东吴碧眼小儿孙老板,他就已经学会了拿交州的甘蔗啃,然后交口称赞亚克西。
不过榨汁弄出来的石蜜,因为榨汁手段低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混了进去。因此虽说吃上去是甜的,但总是会有一股涩苦,并且渣子太特么多了。
比粗糖还粗的糖,就是灰糖。
熬糖并没有技术含量,制白糖甚至冰糖也没难度,前者纯属体力劳动,后者需要的只是掌握几种脱色脱蜜结晶的姿势
其实西市也有波斯胡商从天竺捎带过来偏黄的白糖,西市那些个本地土豪把它取名为霜糖,然后一百二十文到三百文不等卖给另外一些土豪。
这两年某些个选人端午节买不起蜂蜜,就专门拿天竺糖来沾粽子请平康坊唱诗的漂亮妞吃。
总的来说,白糖能捞钱是肯定的。
老张从江阴来长安的时候,因为刚到普宁坊也不熟,自己往禁苑瞎走,结果走到了修德坊,然后看到一佛塔,就进去拜了拜庙门。
就因为他唇红齿白冰清玉洁潇洒不羁风度翩翩卓尔不群,那个叫兴福寺的和尚庙,居然还让人出来送了他一包泛黄的白糖。
给他糖的和尚帅的没话说,还特意带张德在南塔院看了看兴福寺的碑文,回普宁坊的时候,帅和尚还冲老张说:小施主慧根深种,有空常来。
然后张德心说这和尚有眼光,居然看出来我内秀其中。
于是老张就问:敢问浮屠法号?
贫僧玄奘。
等在定远郡公府上安顿好,张德再去兴福寺想找玄奘聊一聊关于大闹天宫和长生不老这事儿。
但是兴福寺的人都闭口不言。
老张一愣:莫非你们把他给吃了?
要不是看在张德还了一包霜糖回来,扫地的小沙弥肯定不会告诉老张玄奘哥哥已经偷渡去了。
嚓!二十五岁就敢做资深驴友,三藏法师自创一派果然是牛逼不解释。
这年头秃驴喜欢提鸠摩智和真谛二人,前者不会火焰刀,后者也不是心灵鸡汤灌输者。这两位是大唐开国之前翻译佛经的熟练工,论江湖地位,差不多就是佛家伟大导师释迦牟尼向动传达哲学思想,旅途中的两座灯塔。
然后送了老张一包糖的玄奘,决定做第三座灯塔。
虽然不知道御弟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多少撩人的小妖精,但制糖的时候,张德还是很想念玄奘的。
法师要是在京城,他推销白糖就省了不少气力,主要是渠道好啊。一百零八坊基本上角落里都有个秃子庙。凭玄奘的人脉关系,怎么地一个寺庙包销一千斤白糖没问题吧?
唉,做什么事儿都要经营人脉。
不过既然找秃驴们骗钱暂时没指望,老张也不是没辙,目前来说长安城三大无耻集团跟他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第一当然是勋贵子弟,以张德在熊孩子们中的人望,亮个招牌就能免请帖的那种。
第二是在勋贵和百姓之间两头刨食儿的青皮游侠,这些人都不是好鸟,说白了就是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大理寺有时候也会找他们发展线人
这伙人老张都懒得给他们面子,四大保镖出马,南里上前青皮挨个儿抽耳光他们都只能高喊大郎打的我好爽。
第三则是胡商,这会儿波斯还没挂,胡商什么地方的都有,甚至还有金发碧眼屁也不懂的坚昆人。
三大无耻集团的共同特点就是,你要给我好处你就是我爹,不然一边凉快去。
最容易欺负的就是胡商,以张德现在的地位,当街杀一个胡商,杀了就是杀了。大理寺最多给他几个大过,然后赔点钱假如张德愿意的话。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一笑楼,胡商维瑟尔吓尿的原因。
自打程老三一把火烧了林妙儿的工作单位,基本上胡商们都是越发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惹上神经病的权二代。
在西市这个商圈里,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敛财符,上面写着哪些人不能得罪。
十大不能得罪十六岁以下勋贵子弟排行榜上,程处弼排第二,张德排他前面。
也不能怪老张坏事儿没做就上了黑名单,实在是维瑟尔吓尿之后,整个人的酒水生意直接垮掉,还欠了一屁股债,加上大家都知道他从一笑楼离开后没多久那地方就被一把火烧了。
于是,维瑟尔要了整整一年的饭。
是真要饭,他什么都卖掉了,全身上下就剩一个袍子。在大朝会之前差点冻死在南里,要不是坦叔让人把他给拎回去,万年令源昆罡手下的收尸队又要大冬天的加班。
坦叔功德无量。
坦叔问维瑟尔,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维瑟尔想了想,诚恳道:能不能再给小人一块饼?
然后旁边一只小手就递了一只热腾腾的胡饼过来,维瑟尔坐地上抬头看去,顿时泪流满面。
薛招奴让他自惭形秽。
正旦张德动身去了东市,放生池仓监是个有眼力的小吏,一看张德这么气度不凡英俊潇洒卓尔不群,顿时眼睛一亮:可是大郎来了?下官久候多时。
货呢?
都在,都在。
说着,探进掏钥匙开仓门,然后领着张德进去。
然后老张从脚踝里抽出一把匕首,扎在装糖的粗麻袋上,划拉了一些粗糙的粉粒,然后舌头舔了舔。
嗯,这批货我都要了!
以唐朝这种制糖效率低下的时代而言,一百吨粗糖不少了。
大朝会刚过,新年气氛热烈的长安传来消息,李靖再战马邑,三千精骑突入恶阳岭。把阿史那咄苾吓尿的同时,康苏密特勤被离间后降了李靖。几天后打下定襄。
寻头百姓激动的是终于操的突厥叫爸爸,但对李董而言,前朝的事儿,总算是圆满了。
因为塞外汉儿,此刻还没有拥护认可唐朝,而是以萧皇后和杨政道为主。李靖为什么要三千精骑把劼利可汗吓出一身冷汗?又不能一战而定。
政治目标在这儿,萧皇后和杨政道背后代表的除了是前隋势力外,更代表了南朝的政治残留势力。
就好比陆老头儿吧,听说萧皇后没死,或者回来了,竟是在张德面前冲东边拱了拱手。兰陵萧氏和江南陆氏,关系久远的很。
阿史那咄苾往碛口逃,结果六路大军把他所有的去路堵死,真正的插翅难逃。在白道又被超级低调的李勣冲阵,二十几万人冲的四散,只剩下四万不到惊弓之鸟。
被困铁口的劼利可汗赶紧派了当年去过长安的执失思力去投降,说是在下输了。
于是李董眉头一挑,派了唐俭和安修仁去安抚他,说朕知道了,放心,咱们在渭水还杀过白马玩儿呢。
然后李董转身就对李靖说:干死他。
张公谨叔叔为人不错,连忙拦着李靖:茂约尚在彼处,若是进击,恐其杀之。
弘慎无虑也,茂约吉人自有天相
事后唐俭乱军中带着安修仁狼狈逃出来之后,冲着李靖的大纛怒吼:李药师,汝母玩之甚爽——
唐俭唐茂约,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失态,就在灭突厥事后。
二月底,李道宗发来贺电:哥,劼利小弟擒下了。
李董回电:弟,早点回来。
同样还是二月底,为了热烈庆祝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收购突厥牧业圆满成功,胡商维瑟尔推出了自己的新年新产品:凯旋白糖。
第四十一章 大唐(第二更求推荐票)
温二,怎地你家大人升了官,就不来城西了?
程处弼叉着腰,在昊天观外边儿的坊墙上一站,居高临下泛着一双冷眼,死死地盯着浑身发抖的白衣少年。
三哥,哪有的事情
哼,连哥哥招人办事,你都不去草料场应卯,你这是找死你知道吗?
咚的一声,从一丈高的坊墙上跳了下来,别说你大人当了中书令,就是当了尚书仆射又怎样?入我‘忠义社’一天,你生是我们的人,死是我们的鬼!听到了吗?
听到了。
要不是打不过程处弼,温挺肯定要弄死他。如今他爹温彦博摇身一变成了巨头,隐隐有天王巨星级别的影响力,这让温挺打起了小九九,就务本坊那群逗逼,本少不屑带他们玩儿。
然后张德招呼小伙伴们发卖白糖这事儿,他就没搀和,一早就溜保宁坊来,等着凯旋归来的将士从朱雀大街过的时候,再去看热闹。
结果他哪里知道,老张好歹是跟玄奘法师有一糖之谊的,兴福寺的秃子不想踩狗屎,就祸水东引给了保宁寺的同行
本来是要出门给凯旋将士祈福的秃子们,就被一干恶霸堵在坊口出不去。反正程老三也不会推销,上来就一句: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施主,鄙寺不要。
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施主,鄙寺不
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施主,如此良品竟然只卖三百文,可见施主颇有慧根,小僧自当日日为施主祈福。
双方友好地交换了意见和建议,然后秃子们还没捞着外快,就先吐了三百贯出来。
正所谓佛本是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程三郎就和和气气地跑到昊天观,问观主:道长,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观主还没说话,就见一白衣少年猛地推门出来喝道:哪里来的夯货,竟敢到昊天观来撒野,也不出打听打听,这可是新任中书令时常过来三三哥!你你怎么来了?
然后嘛,诚惠昊天观三百贯。
牛鼻子们本来准备去万年令那里控诉的,结果坊口出征将士凯旋,源昆罡这小瘪三居然也有资格屁颠屁颠迎接将士。
然后牛鼻子们就看到,源昆罡那一圈的官僚手里,居然都捧着一只锦袋,里面装的貌似就是白糖。
于是道长们放弃治疗,再加上新任中书令的二公子都不好使,这事儿就不是说理的。
保宁坊入账六百贯,程处弼表示抢钱的感觉良好。
当然张德是不清楚程老三到底干了什么,反正既然程处弼这么自告奋勇要给哥哥分忧,做大哥不能让小弟一颗红心冷了是吧?
因此维瑟尔在朱雀大街两边三十二坊坊口发卖,居然回收资金还没有程处弼快,多少让张德有点震惊,莫非程处弼这个混蛋是个经营天才?
老张还在盘算自己这一天捞了多少的时候,李董笑的眉飞色舞,虽然虞世南一直咳嗽提醒老板不要得意忘形,但李董表示真是爽啊,控制不住啊,不能自已啊。
奶奶个熊的,叫你丫突厥佬当年装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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