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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大,让武汉老哥差点吓尿。很多人都是头一回知道,老鼠居然也能尸积如山。

    好在巢氏早在《诸病源流考之前,就针对鼠类传播的疫乱有描述,而武汉方面对卫生管理条例是严格执行的,专门宣传过鼠害,以致某些有吃烤老鼠传统的獠寨,不得不放弃了这种习俗,转而把老鼠做成了老鼠干。

    巧得很,夜郎县附近的武陵蛮,有几个小支,也是有这种习俗的。于是合作愉快,趁着山洪频发的光景,很是捕获了一批老鼠,制作成了老鼠干。

    这批老鼠干,就成为了夜郎铜山第一批工人的重要肉类蛋白。然而实际上,老鼠干的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口感介于腊鸡腿和腊牛肉之间,嚼劲不老,咀嚼轻松,若非肉类来源有点让人不能接受,实际上是相当好的肉类。

    因为有肉吃,加上重体力劳动不得不管饱,所以这些个矿奴在刚刚抵达夜郎铜山之后,都是颇有一种安于天命的意思。铜山说干活,他们就干活;说停工就停工,相当的听话。

    至于将来是不是还会安于现状还会听话,武汉方面是绝对不信的,仅仅是江汉观察使府记录在案的矿场骚乱,包括永兴煤矿在内,十年来接近一百起。武汉这里尚且如此,更何况其它地区?

    诸如当年丰州银矿,纯粹就是李思摩不拿自己人当人,扎刺就杀,动辄连坐,这才记录上看不出端倪。

    实际上武汉这种情况,才是常态,在明显的压迫状态下,只要有苗头,安于现状从来都是假象。

    只是武汉方面因为经验越来越丰富,不再仅仅从物质层面上收买,也不仅仅从**人身上压迫,转而在精神层面上进行欺骗。

    这就是为什么会诞生诸如五年八年十年脱籍承诺的约法三章出来,脱籍是脱去奴籍,仅仅这一条,就足够让矿工群体中摇摆不定之辈,安心地等着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脱籍之日。

    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就是要干就是反的陈胜吴广和斯巴达克斯,路数那就粗暴的多。

    两条路,成功杀人放火的,那就招安;不成功的,那就死。




第十九章 冷静一下
    龙五干得不错,效率是可以的。能迅速修好南广水铁索桥和安乐溪铁索桥,固然是工程队经验丰富,也不惜工本砸进去。但没有龙五稳住石门镇南方各豪帅鬼主,也是休想太平施工。这个道理,我们以前在鄂州洪州还有隔壁岳州,都是领教过的。

    依然是通气会报告会,主要还是要定期和长孙氏房氏江夏王府等巨头大佬交代一下进度。

    毕竟黔中铜矿是个大事,合作起来黑吃黑冉氏,肯定不愿意再翻船。

    如今恰逢抗税事体闹得大,武汉方面自然可以动作再大一点,步子更快一些。旧年伊予铜山一事,杜如晦为代表的杜氏,以及李芷儿母族琅琊王氏山东登莱诸地大族,其实是少赚当亏。

    大头不敢说是被李董吃了,但的的确确很大一块被分了出去。可偏偏朕即国家,扶桑那里本来也认这个,尤其是辽东三强先后覆灭,覆灭的方式还各有不同,这如何不让扶桑内部惊惧莫名?

    原本要统一的扶桑内部,如今诸令制国各凭本事,借了唐朝民间力量搞事,自然是谈不上统一不统一。连基本的形式上统一都无法撮合,又有外国势力介入搞分裂,这种惊惧自然是进一步被放大。

    然而毕竟东海地界,消息传播哪里有那般便当,只以为王万岁单道真之流,都是贞观大皇帝麾下走狗。而王万岁单道真,又不能真个说老子不是,这便更成李董的贞观大帝的名头。

    乃至如今,李董在鸭绿水狩猎,东海及扶桑诸国,听闻之后,都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北渡上岸朝鲜道,好去李董跟前磕头朝贡。

    这等威势,慢说什么伊予铜山,举凡和朝鲜道隔海相望之国,都琢磨如何能够自请内附,其中便宜好处,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但其中帝国威权之极盛,可见一斑。

    还好不用修路,借用历朝故道,有川马滇马,即便艰苦,也算是能贩运。

    有人是知道这一次的西南投资规模的,论起来,比李董的环渤海高速公路其实还要强。倘若标准一致,直接翻几倍都不止,实在是西南的地理环境无比糟糕。

    武汉方面想的办法也是取巧的,利用历朝历代在这些地区留下来的兵道粮道,通过飞渡架桥,跨谷连山,尽可能地靠接力的方式,剩下了大力气。

    但即便是接力,也不是谁都可以玩的。

    历史上最典型的一个大工程,就是秦朝长城,它是在关东诸国故长城基础上重新规划连接起来,最后形成的万里长城。

    然而正是这个规划,是相当的考究测绘技术。连哪里,不连那里,在没有特殊观测工具的情况下,能够做到秦长城的规模,它考研的就不是技术,而是国家动员能力。

    说到底,长城是用来进攻的工事,而不是人们自以为的防御性工事。纯粹的防御性工事,反而没有那么多烦恼,正因为其特殊性,又有时代技术的桎梏,这才更加体现其强悍恐怖之处。

    换到西南马道,要联通历朝历代西南故道,如果没有先进的技术手段来测绘勘探规划施工,最终也不过是要依靠综合国力来填。这可能就不是几万十几万人能够解决的,而是几十万人持续几十年,既要解决工程量问题,又要解决地方安定问题。

    那么如果没有某条土狗乱入唐朝,大概终唐一朝,也未必能够成功。毕竟,唐朝的核心地区不在这里,中央政府没有很强的意愿来整合这个不论人口还是土地,都无比贫瘠的地方。

    所以不难看出,倘若没有土狗乱入,那么整个地区,可能要三五百年,才会有接近巴蜀地区的发展水平,再来三五百年,兴许就可以和中原地区有点差距。最终整个古典时代,都会保持这个差距,直到另外的强悍力量来改天换地。

    不用修路也是说说,拉一支工程队定期做个维护,还是要的。倘若‘马道’出现土石流,出现山洪,出现占山为王的土匪,怎么办?总不能还要专门请府兵过来走一遭?眼下的府兵,只要不是在边地的,有几个靠得住?

    龙五开了个好头,往后黔中西域门户,就不用说是泸州,而是石门镇,是曲州,是朱提县。

    进的地方也好,那石门镇南边,朱提水和曲水交汇处,是有盐井的。诸爨拿捏,只要有盐有粮,也不怕闹再大的事情。

    众人口中念叨的朱提水,就是后世的关河,盐井分布的地界,就是以后的盐津县,而曲州治所朱提县,就是以后的昭通市市区。

    从地理位置就不难看出,龙昊进入云南之后,立刻就掐住了滇东北的一应要务,重大资源基本没有放过。而且雅砻江铜市的市场,更是直接放在了朱提县,从朱提县一路顺水北上,到石门镇为止,凡有聚落之地,都有雅砻江铜市的幡子,这不是为了好看,而是秀存在感。

    存在感这种东西,你可以无视,但不能没有,久而久之使得对手习以为常,最后一旦交恶,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龙五那边事体,点到即止,不必太过纠缠。

    张德双手向下虚按了按,给热烈起来的情绪,稍稍地降了温,说到底,剑南诸事,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至少不是现在。龙五在‘雅砻江铜市’操持事物,为的是什么,诸君不要忘了根本。是要为黔中铜矿保驾护航,如今‘夜郎铜山’能够顺利开起来,龙五的功劳要记住,但不可把心神都扔到剑南去了。将来几年,咱们武汉还有荆襄,大概要费不少气力在‘夜郎铜山’上,忙不过来的。

    众人被张德降了降温,头脑也没有那么发热,冷静下来后,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情绪,被龙五郎那一系列的神操作给勾引了。内心蠢蠢欲动,也想出去建功立业,这是人之常情,但张德手头的资源不是无底洞,不可能无休止地支持下去。

    哪怕龙昊自己,也是张德广撒网之后获得的仅有几条大鱼,龙昊自己不做出成绩来,张德也不可能给予支持。

    诸如热气球铁索水泥钢筋球磨机粉碎机望远镜等等器械,以及粮食牲口运输队武装安保人员都不是平白无故就从武汉拿到剑南去的。

    期间更是动用了诸多人脉关系,吴王李恪掺合其中,要让他闭嘴不跟亲爹告状,显微镜镜头张德是多少要拿出来十几二十只的。

    这些资源折算下来,就是先期投入,寻常人怎可能玩得转。就如冉氏,只能在京城谋求皇后襄助,然后再斡旋京中权贵,迂回再迂回,才有机会组织一波投入。

    即便这样,冉氏二三代经营西南,跟蕃地蛮地诸族关系密切,只是一时不察一着不慎,就被张德长孙无忌房玄龄组团黑吃黑。

    所以被胜利冲昏头的武汉老铁们一开始是兴奋,这光景冷静下来之后,再回望龙五郎的一系列神操作,也只能感慨人家名字取得好。

    没点神运加持,岂敢叫做龙日天?



第二十章 同人不同命
    云南东北诸部头人豪帅及大小鬼主,偶尔也会问一下龙大哥,说大哥你这么**,是怎么做到的呢?

    龙日天不是,龙昊深思熟虑之后回答:我这个人,除了能力,一无所有

    大哥实诚人!

    大小鬼主及诸豪帅纷纷竖起大拇指,广大蕃地蛮地人民群众交口称赞,表示要努力工作,向雅砻江豪鬼好好学习。

    这一段趣闻传到武汉之后,龙昊龙五郎就成了江汉观察使府有名的能力哥。但江汉观察使府内外,倒也并非真就是看笑话,懂行的还是很佩服龙五郎,能够从张德这里借来势力,没点斤两,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丁蟹那一届,混出头的也就是丁蟹一个人,但丁蟹去昆山去华亭,要是没有张德在江阴老家的支持,昆山县和华亭县的坐地户,能把丁蟹给玩死,怎可能让丁蟹混出头。

    所以,龙五郎嘴上说的是能力,一字一笔写出来的,却是山长或者先生。

    大召唤术很好用有什么办法,我也很为难啊。

    这大概就是龙五郎在剑南玩个人角色扮演游戏时候的感慨。

    如今关南既定,只消等候‘铜市’成势,这‘云南郡’,算是妥帖了。龙昊感慨一声,对护卫们道,往后的日子,怕不是就没之前那般快活。

    五郎放心就是,我等既来‘云南’,也不是惧怕蚊虫虎豹之辈。这身上家当,全赖五郎作保,问府内借贷了银钱,这才淘换来。俺们都是厮杀汉不假,却也不是狼心狗肺的,这身家当,‘云南’这地界,折本不了的。往后耍钱要是再输了干净,去北地西域投军卖命就是。

    俺们也是打听过的,这‘铜市’说白了,就是个‘人市’牙行。这里面赚头岂能小了?三五年了却趣味,实在是憋出了邪火,俺们寻个蕃女也成。若能生发,让俺娶个过门,也没甚要紧的。

    一众护卫来云南之前,就已经被打了预防针,来了这里会有什么,会是什么局面,物资会如何匮乏,危险有多么复杂,心中已经有数。

    之前龙日天把滇东北日了个遍,局面打开的太顺畅,给人产生了错觉,以为这蛮地梳理,那就是全靠坑蒙拐骗偷。只不过厮杀汉们见多识广,和玩心眼儿的却不一样,他们在外厮杀,见识多的是风波诡谲。

    当年老张收买镇压各种手段,横推江汉南北六州,才十年不到,怎可能让这帮老卒忘却。各部獠寨民风不同,遇到的情况自然也是不同,里头的风险,体会过的人,又哪里敢对云南各部小瞧了去。

    所以,不用龙昊多说废话,亲卫们都是打起了深耕数年长期斗争主意,表决心这种事情,也就是让龙五郎自己宽心。

    于他们自己而言,只要雅砻江铜市起来,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矿奴贩卖市场,就是个不输给黔东北夜郎铜山的金矿!

    是龙五小觑了诸位。

    龙昊叹了口气,神色感慨,内心佩服,暗暗道:山长思虑果然是周全的多,连护卫心思都揣摩到了。

    其实并非是老张多智近妖,他的双商还不足以算无遗策,这纯粹就是非法穿越之前的一点福利。

    文科生领导就是这么玩的啊,用领导的话来说:我不懂没关系,让懂的人去做不就行了?我要是懂了,我不就是做事的那个?

    当时还在练习海上生明月怎么念的老张,听到领导这句话,当时就虎躯一震,对啊,老子怎么没想到呢?

    在一帮工科狗在讨论屈服强度的时候,文科生领导不过是打开电脑,玩起了蜘蛛纸牌

    非法穿越后的老张,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唯一不同的是,贞观朝没有那么多工科狗可以使唤。别说工科狗了,还缺物理狗化学狗物理化学狗化学物理狗数学狗测绘狗管理狗教学狗设计狗等等等特殊犬种。

    而不同的犬种,念的经不是,读的书也是不一样的。比如老张,他自己就要编撰《南无机械设计经,也要自己编撰《大慈大悲高等数学普善咒,至于经学大师傅立叶欧拉拉格朗日牛顿莱布尼茨麦克斯韦有的大师目前用得上,而有的大师将来要展现神通。

    这一切,都需要老张这条不专业的非法穿越工科狗来回忆一下,实在回忆不起来,就只能自己先推导一下,成就成,不成拉倒。

    反正老张也不觉得贞观朝版本的量子力学或者电磁学有什么卵用,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大表哥在河中地区正在表演光速绕树,榻上苏武追着大表哥自己狂日

    于是一个悲伤的事情就发生了,云南的龙昊倒是可以学习一下自己先生非法穿越之前的文科生领导,然而龙大哥他先生自己,却只能悲剧地被命运摁在地上摩擦。

    而且还是被摁住了狗头,在命运笑而不语的神情中,大力摩擦!

    这也是为什么张德一旦感觉工作生活诸事不顺的时候,就表示很生气,然后跑去学校扔出一本线性代数。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当然令人愉悦啦。

    正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老张一旦心情不爽,就是去临漳山虐学生。龙昊龙大哥虐不了学生,但可以虐东宫名下榷场雅砻江铜市所属田地之雇农。

    毕竟以前屠农,现在务农,不能屠农了,那就只能轻抚狗头笑而不语,意思意思一下。

    重头戏毫无疑问是要去云南郡撒欢,既然都成了铜市豪鬼了,不开个大招跟人比划比划,实在是对不起这么霸气的称号。

    前方火并,后方种地,总结起来就是秦人故智,唯耕与战。

    屯田如果真的就只是为了粮食本身,那屯田的人就是智障。屯田的目的,依然是维持军事存在,保持进攻态势,为的是解决长距离的后勤压力。

    龙五郎虽说不是军府出身,府兵序列,但他因为是雅砻江铜市丞,隶属东宫,名义上来说,只要打个申请报告,皇太子殿下弄个东宫六率出来,然后提拔一两个人进入,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了,东宫六率眼下是只有官位不见兵丁,整个东宫最能打的,搞不好还是李承乾自己真·种地的暖男太子,干农活混出来的肌肉,就算比不上亲爹,跟健身的祖父比一比,还是可以的。

    就算龙昊不能成为东宫的卫戍部队成员,按照龟腚,龙五郎有权利也有义务保护皇太子殿下的财产。

    当然了,这跟皇太子是谁无关,谁是皇太子,保护的就是谁。

    所以万一龙昊跟人打群架打嗨了打出人命了,东宫两班属官,那是一定要跳出来夸奖龙五郎打得漂亮打得好,还要说龙五郎真他娘的忠心耿耿啊。

    这可能不是龟腚,但混社会的老哥都是讲道义的,体制里面混,讲究一个主辱臣死,人龙五郎这么给力,咱们同朝为臣,一个办公室里刨食,就算平时内部搞两把,对外的时候,那必须与有荣焉感同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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