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贞观朝已经开始叫望亭,但因为逼格的原因,靠着南运河吃饭的本地人,还是更愿意叫它御亭。
有没有往杨广这个死鬼皇帝身上靠的意思不知道,但常州苏州两地,这小小的御亭镇,知道的人还是挺多的。
姑父,不是说要去江阴的么?怎么陪我来‘御亭’?
遂安公主是个心思不复杂的女郎,倒春寒的光景,裹着狐裘貂皮,整个人显得极为娇小。
和李葭还瞎琢磨不同,没什么靠山的李月为数不多能指望的,大概就是姑父。原本还想着寻点事情做,可后来张德让她好好地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女才子,她便没了多余的想法。
吟诗作赋依旧是日常,也学会了十好几种乐器,还有七八种语言,除此之外,她的写真画的极好,尤其是山水,几年下来,也成了贞观朝的一个小流派。
江湖上流传的月笔,其实就是李月自创的一种写真风格,除了还原景物之外,还用上了传统的技法,使得画面带有一种朦胧,简而言之,类似自带美颜的滤镜。
论湖光山色多变,太湖是相当独特的。太湖不同的地方从不同的方向看过去,大江大河大海大洋的模样都有一点。加上水草丰茂,鸟兽鱼虫也很丰富,景致自然也就更加多变。
长孙无忌到了苏州,不急于一时去江阴。
言罢,张德又道,再说,你十四姑姑去了江阴,也能让你十二姑姑消停一下。
十二姑姑可谓女中豪杰。
由得她去。
她们几个年龄相仿,加上因为奸情联系在了一起,倒是灵魂上更加契合。至于,想契合就契合
此间要是有个堤坝能行走,那便更好。
湖光山色很是精妙,只可惜江南一年到头动不动就下雨,泥泞的乡道就有点折磨人了。虽说御亭镇这里已经了相当不错的道路,但都是在镇上,而且苏州常州互相串门,划船更普遍一些。
隔着两个乡里,走街串巷还不如摇着小船晃晃悠悠,什么芦苇荡都能穿梭而过,极为便利。
那就修个堤。
嗯?
李月一愣,不等她反应过来,张德招招手,却见亲卫上前行礼:宗长,甚么吩咐?
知会一下‘御亭’镇,就说老夫准备出钱在这里修个湖堤。
是。
亲卫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宗长做什么都是对的,不需要问道理。
张德说罢,又问李月:月娘觉得堤岸上种甚么树好一些?你中意甚么树?
柳树吧?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李月混混沌沌地回了一句,猛地反应过来之后,连忙道,姐夫这是作甚,我只是随口说说,将来能不能返转这里,还不知道呢
这湖堤,不若以你命名,叫做‘月堤’,如何?
李月面红耳赤,却是半点话也不说了。
饶是春风微凉,却也觉得浑身燥热,只觉得这一生的辉煌,便在此刻。
看着一脸娇羞又一脸幸福模样的李月,老张看着波光粼粼的太湖,感慨道:有钱真好啊,可以随便玩霸道总裁范。
?
李月歪着脑袋,很是奇怪地偷偷打量张德。
难得春游太湖,还有美娇娘陪着,老张身心也得到了放松。想他拜在陆德明门下这么多年,结果真真来吴县也没几次,更不要说游山玩水。
起大风了。
感觉到寒风逐渐加强,日头虽好,但还是放弃继续游玩,一行人返转镇上。临时下榻的别墅中,饭食早就准备好,老张最喜欢的银鱼滑蛋依旧热气腾腾,除此之外,还有两盘湖刀,细腻不如江刀,但滋味是相差仿佛的。
银鱼有大有小,但江东所言的银鱼只有一种,那就是太湖银鱼。这种大小宛若虾米的鱼儿,口感紧致滑弹,浅水小炖不烂也不柴,即便不放佐料,鲜头也是相当的到位。扬子江上游也有银鱼,长约三寸来去,时人多称大银鱼,但在太湖诸地,大多归入杂鱼,略有家底的人家,也不拿此物来招待宾客。
捕捞银鱼难度不小,打渔的往往舍不得吃这个,张德身居高位,自然不怕短了口腹之欲。
只夹了一筷子,入口鲜甜爽滑,略有弹牙,厨子虽说是岭南来的,却是做了一手好菜。
银鱼不错。连吃了几口,张德点点头,打赏灶间一贯。
是,宗长。
隔着屏风,外间亲随听见后,便去给厨子们打赏。
桌上李月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戳了一点点清蒸的湖刀,肉似雪泥,入口即化。她原本是吃不来这个物事,早先张德在武汉吃得欢,她尝试了几回,都是被这鱼刺折腾个半死。
好在灵巧的舌头都是锻炼出来的,吃了张德几年口水,怎么也算半个江阴女子,岂能不会吃刀鱼?
今年的‘江刀’,也不知道如何。要是都有这碗中的恁般大,当真是好。
她鲜有在桌上说话,这光景大概是吃得高兴,也破了自己内心的规矩。
老张笑道:你不若就留在江阴,等‘明前刀鱼’下市之后,再返转武汉。
听得姑父调笑,李月略微羞恼:十四姑姑是怀了身孕,她去江阴,自是有道理的。我去个甚么。
这有甚么难的,你自怀上一个,留在江阴不也挺好?说着,张德胡乱扒拉了两口饭食,略微漱口,便起身一把拉住李月的手腕。
这又是作甚?我还没吃好
‘湖刀’吃个甚么!
把筷子一扯,随手扔到桌上,拽着李月就往里间走去。
两边婢女见了,微微一愣,但也见怪不怪,等二人进了房间之后,这才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桌面。
正收拾着,却听里间传来裂帛之声,只听李月娇叱道:又是这般粗鲁,这小衣昨日才新到的,今天便坏了。
说甚么没意思的,丝帛要多少有多少,莫说小衣,你把别墅学那杨广裹了一圈又一圈,也由得你去。
哎呀,冰得厉害,还是叫个炉子进来。
要炉子作甚,进了被窝,自是暖和。抱团才能取暖,少待动上一会儿,自然热了。
轻些轻些,你手劲恁大,左臂上的淤青还未消噫!
春寒料峭,两人都怕感染风寒,赶紧运动起来,不多时,身体就暖和多了。
第十七章 半日闲
安安静静在御亭镇窝了一阵子,只待苏州城内各种情绪沉淀下来之后,老张才打算返转城中,跟长孙无忌好好地做一把交易。
老阴货这种人,老张十岁的时候都没把他当人看,更别说现在他已经人到中年,再讲什么情分都是假的。
跟政治生物将情分,首先必须在政治上有实力。没有实力,就没有情分,只有自上而下的怜悯,或者自下而上的敬畏。
你这画的是甚么?
御亭镇有临湖临河的别墅,是个极大的园子,原本是御亭镇当年的仓储衙署,还充当关口收税的地界。后来御亭因为苏州常州越来越发的物流系统,没几年就衰败下来。
整个市镇的人口,从巅峰的一万多人,直接降到六七百,且大多都是不愿意挪窝的本地人。
修了二层楼,二楼临湖的窗口视野极好,只是寒春天里也没什么景致,李月纯粹是靠想象画了一副柳堤出来。
‘月堤’啊。
裹着狐裘,里面却穿的不多,香炉在房间里染着,也不怕冷。阳光透过窗户玻璃,落地好大的一块光斑。
站在李月身后搂着她,随意披了一条毯子的张德穿着一双翻毛拖鞋,打着呵欠,手掌很是不老实地深入狐裘之内,无意识地揉捏抚摸着。
阿郎莫闹!
娇叱了一声,耳尖却是红了,大约是自小不受重视,又是个没靠山的公主,心思敏感的同时,身体也意外的敏感。
床笫之间的趣味,她便和别的女郎不同,不似武顺那般反差剧烈让人大呼过瘾,细微的逗弄,让她躲躲闪闪又欲拒还迎,反而是能挠到某条公狗的痒处。
呵
温柔地在她耳边吐了口气,轻轻地咬住了耳廓,舌头略作舔舐,李月原本悬空的画笔,当时就摔在了桌面上。
别别闹
她便是个软糯的性子,明明在求饶,却又闭着眼睛香腮浮红,白皙的脖颈上,又泛起一阵阵小小的疙瘩,微微地发抖,可又娇躯温热,片刻呼吸急促起来。
手掌在狐裘之内游走,手指略作撩拨逗弄,女郎的呼吸越发急喘,最后竟是身子向后靠着,才能舒缓一下身体的感觉,双手撑着桌面,粉面胜似桃花,鲜红欲滴眸寒春水,当真是叫人爱不释手情不自禁。
老夫āo劳一夜,这日头上来,便是饿了,你这小娘,怎地也不知道体恤一番?
阿郎
她到底不是懵懂的少女,张德在她翘臀上只是轻轻地拍打了一下,顿时十分知趣地伏在案上,贝齿轻咬朱唇,一副决计不愿意再说话的模样。
撩开宽大的丝袍,褪了小衣,手指略作引导,正待使唤个手段,却又停了下来。
迟迟不见进来,李月一脸迷离之余,终于松口回望问道:阿郎怎地停了?
她问出口,瞬间又觉得羞恼,正见张德一脸戏谑地俯视着她,又听这贱男人说道:你且继续执笔作画。
呸!哪有阿郎这般玩法
啪!
一巴掌扇在白嫩嫩的翘臀上,娇呼一声,遂安公主殿下再是不情愿,到底还是拿了画笔,一只手支着案桌,一只手悬着笔,似是要画个什么。
怎么不画?
啊?
李月讶异地回头看着张德,当真要画么?
随便画个甚么便是个消遣。
那便画只鱼儿
笔尖儿刚刚戳纸,却似有别的东西戳了进来,呀的一声,什么鱼儿不鱼儿的,画笔似是横刀,便在纸上划拉出去好长的一条。
你这画的是甚么鱼儿?是黄鳝鱼儿?
听得张德调笑,遂安公主哪里不知道这是自家男人的恶趣味,心道这作怪的玩法也亏难他想得出来。
她也是有些骨气的,便是当真要画一条鱼儿出来,只是啪啪啪啪作响,整个画纸就成了涂鸦,原本的柳堤仿佛是被甚么狗子爬过一般,上下左右满满当当的笔触,好好的物事,就被糟蹋了个干净。
嗯
实在是受不住那等敏感,李月终究是没了骨气,原本是执笔,现在却是攥笔,紧紧地攥在手心,深怕没处借力。
老张玩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窗前书桌玩回了榻上,胡闹了一个早晨,日上三竿的光景,李月还沉沉地睡着,画笔依旧攥在手中,粉面háo红终于褪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圣人说的好啊,总比眼泪干得快一些
他不抽烟,不然怎么地也要折腾点烟草,然后卷一支事后烟。
午饭直接就在房间里吃了,等到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自从张德告诉女郎们睡眠对保养的重要性,她们再忙,都会保证美容觉从不缺席。
哪怕最拼的崔珏和武媚娘,也是每天都要午睡一个小时左右。
带着女郎在太湖边上鬼混的同时,长孙无忌也忙得不可开交,江东的巨头们齐聚苏州,各家的宗长家长素有名望的族老,纷纷前来拜访。
这种大场面,怎么说都是个超大型宴会。江东还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能让长孙无忌单独会谈,而有资格单独跟长孙无忌说话的,也没必要自绝于江东。
宴会,就成为了惯例。
整个苏州城全新洗牌的名利场中,唯一缺席的,就是不在本地的本地顶级巨头张德。
不过宴会众人也很清楚,他来不来都不重要,他的态度来了即可。
不管是对长孙无忌还是对江东各家而言,都是如此。
主公,张梁丰依旧在望亭镇。
可曾游玩?
不曾,就在望亭镇,未见乘船坐车行走。
嗯。老夫知道了。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拂须笑道,他这是由得老夫在苏州城内做个买卖。
可是主公,难道他半点不争么?这苏州常州,本是他乡籍,拉拢乡党才是正理啊。
他拉拢甚么乡党?拉拢这些个江东老世族还是豪强?
长孙无忌不屑地摇摇头,在他眼里,这些个‘老乡’,大抵上跟京城锦衣玉食之辈是一路货色的。你不懂。
言罢,长孙无忌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去江阴送礼,可见着人了?
见着了。
亲随点点头,江阴老板娘确实是安平公主殿下,还有
还有甚么?
淮南公主殿下似是也在江阴,而且
嗯?
似有身孕,以小的所观,只看肚子,大概有几个月了。
沉默了一会儿,长孙无忌低声骂道,入娘的!
亲随嘴唇一哆嗦,本想说在望亭镇的女郎身份,想了想,还是没说。
第十八章 因地制宜
正如张德猜测的那样,长孙无忌下榻虎丘客舍之后,屋门大开只有一个目的,光明正大地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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