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一脸不耐烦的张大象开口道:“所谓‘塔巴’,就是波斯对岸土邦的国主之称,有类可汗、叶护、设。”
希木叶尔已经解体,而且因为战争的缘故,波斯湾周围一圈全是军阀。这也是为什么奴隶贸易的海上起点会是在这里,军阀是比暴君还要无节操的杂碎。
关键问题是,最近传到西天竺的消息,大多就是说南海尽头出了个大豪帅,总领二万“黑兵”……
而这个大豪帅,根据希木叶尔的传统,顶着个“塔巴”头衔,在那里“建制”“收税”。
不过因为制度迥异,这个“塔巴”又是个狼人,手下大兵全是阉割过的黑奴,为了表示尊敬和服从,十几个部落和几十个军阀,都尊称他为大……“塔巴”。
总之比传统的“塔巴”厉害就是了,本地的学者都在跟着天竺来的僧人学习《音训初本》……简直了。
老张一听张大象所说,就知道这他妈果然就是妖孽丛生画风变异。
张大素本来应该是要做东台舍人,然后修国史的啊,他一个文化人,怎么就变成了狼人
“怎会到了这般田地”
“谁知道啊,你问老夫,老夫问谁去估计二郎自己都是莫名其妙。原本想着,就是把波斯沿岸的据点都摸清楚,这经略天竺诸事,是早就预料到的。谁能想到出现这等事体两万黑奴啊!两万!”
疾首痛心的张大象拍着桌面,“那些个被突厥人打残的蛮子,阉两万黑奴,最少要死个一两万,凡是能活下来的黑奴,那都是来之不易,都是健壮劳力。别说卖到中国,就是在西天竺转手,两百贯要不要”
“二郎哪来的门路,能搞到两万黑奴两万黑奴,这必须是一场大战!地方蛮王,哪有实力捕获”
“有个叫沙欣的,从旁协助。加上突厥人三打大马士革,那些个蛮子缺钱缺粮缺战马,就得从外边买,陆路很难走通,只有海路。从波斯海到红海,两地航路,‘广交会’的大船都不缺。”
“……”
老张一时无语,无语凝噎啊。
知道幺蛾子会掀起台风,可没想到这么凶残啊。
突厥人都三打大马士革了
怎么不三打白骨精呢
之前两次攻打大马士革,应该榨不出多少油水了吧。叙利亚那个鬼地方,已经被西突厥犁地一样犁了不知道多少回,至少从贸易反馈来看,因为出现了大量地中海沿岸的特产,说明战争烈度相当的高。
战争对物资的压榨是一种极限,同样的,战后的物资再分配中,就有战利品的倾销。
这些出现在“河中”,然后进入“昆仑海”的地中海特产,价格降低到十年前的水平,就足以说明问题。
突厥人战国颇丰!
但突厥人找补得再多,这事儿居然连锁反应到这种地步,还是让张德始料未及。
“难怪要隐秘行事……”
李震也是愣住了,张大素这个事情,性质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这他妈就是海外建国。自行建制是多大的罪过一个谋反谋大
第六十三章 不止于此
信度河两岸的据点极多,究其原因,这年头的信度河还不像老张非法穿越之前那么废。整个流域的生态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中下游地区,还有大量的灌木林存在。即便是过度开发的上游地区,也有大量的支流有着密林存在。
低下的农业技术,加上战争带来的流离失所,也就导致了信度河的衰败。
当唐人踏入这一片流域,带来了先进的农业技术之后,原本粗放型的原始农业,就被彻底摧毁。
而整个河流地区,农业并非是其利润点,当然大型农庄并不缺少。
“原来占据了‘金合欢’的,是二郎”
“当时得了玄奘法师的见闻录,便顺流南下。找到了‘金合欢’,此地林木茂密,采木修建营寨,也就容易的多。只是没有良港,不过两岸地势平坦,二郎言可修板轨,一路延伸至腹地……”
酒过三巡,撤了残羹冷炙之后,桌面上铺着一张西天竺的地图。上面各家的据点,都是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
邹国公、琅琊公主掌控的据点,主要在中下游,大大小小的庄园、码头、市镇,有一二十个,属于第一梯队的豪门。
同样掌控一二十个据点的,还有潞国公侯君集,差不多就是一个西天竺“大国”的范围。
诸如窦氏、李氏、柳氏、房氏、杜氏……杂七杂八加起来,就组成了信度河沿岸数百个据点的规模。
势力互相交错,在中国高层,有斗争也有合作,但总体来说,合作大于斗争。
西天竺的山谷地带修建长城,这就是各家通力合作的典范。
每个据点出一百个“天竺奴”,那也是数万人的规模。
而“天竺奴”的消耗,是动态平衡的,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至于说天竺土王土公,更是不可能明白其中的变化。
毕竟说到底,整个天竺内部,土公和土王之间,语言文字上都不能沟通。伴随着“佉卢文”的地位消亡,谁掌握汉语,谁才有跟大唐帝国来客交流的资本。
带路……也不是那么好带的。
“这‘金合欢’因何得名”
李震好奇地问道。
整个“天竺地”的瓜分盛宴,李勣一家都不敢太深入,只要就是捡一点金银收成。真要说大张旗鼓搞番邦投资,有李淳风在侧,他们不敢动。
除了李勣,李靖全家也是这个鸟样。
不过比李靖全家好的是,李勣至少跟张公谨关系铁,儿孙辈下手,要容易得多。
“信度河两岸有合欢树,不过所开之合欢花,不类中国粉白,乃是金黄之色。故而因此得名。”
张德给李震解释了一下,然后在地图的信度河三角洲地区画了个圈,“这里原本有一小邦,国内密布金合欢树,前几年为人所灭。绝其祭祀之后,便更迭其名,以‘金合欢’为标志,一眼便知了。”
至于说谁灭了那个小邦,谁绝了小邦的祭祀……不值一哂。
“若信度河两岸修建堤坝,两千石船能不能深入腹地”
“自是可以的。”
整个信度河的通航能力其实不差,相较骠国境内的河流呈阶梯状,时不时来个断崖,信度河这年头简直就是天然运河。
虽然上游曲折流速大,但也要看跟什么时候比。跟老张非法穿越之前比,那就不是强了一点半点。
“居然能进两千石”
“现在就有两千石大船进出。”
哪怕听了很多次,老张还是觉得怪怪的,因为所谓的两千石大船,其实也就一百吨光景。
这鸟蛋玩意儿……非法穿越之前,那就是个“艇”。
实际上武汉还有一种新型船,是水泥做的,但因为动力源不能解决,就当做教学用。总之也让学生们知道,造船这个事情吧,眼光长远一点总归没错。
“地是好地,就是丁口稀少。”
“一个农庄,不是可以养活一两万人吗”
“那也得先有农庄,还得开辟农田。迁徙蕃地数十万丁口,能够分到西天竺的总数,终究是有限的。”
经营的大目标,还是把北天竺吃下来。
这是个高层精英的长远计划,准备两代人,三十年左右,不间断迁民。至于说会耗死多少“天竺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讲白了,核心问题还是人口不足,而且长期
第六十四章 自有变化
相较张德狐朋狗友的吃相,京中另外一些权贵的吃相,那就比较凶残,甚至有点毫无底线的意思。
主要集中在关陇军头出身的武勋阶层,在武德朝失势之后,贞观朝主要靠“荣宠”来过活。借着高速发展的机遇,又恰好原本的基本盘处在丝路的起点,这就使得他们在压榨底层的手段上,更显残酷。
国朝因为现行体制的缘故,未来留给小农的机会并不多。
可皇唐天朝上溯千几百年不管什么时候,底层到个体,其最大的愿景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拥有自己的一片土地。
“永业田”的成功,就是妥协版本的耕战体制。
只是毫无疑问,因为某条土狗的乱入,传统的耕战体制,是干不过武汉这个膨胀起来的奇葩体系。
所以,当中央政府模仿“地上魔都”之后,往往会产生“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境况,陆续跟进的各种政策,甚至是引进了大量的武汉高端人才,一个政策的施行执行,周期只有两年,甚至更短。
人事上的互相扯皮,老大部门的拖沓冗官,还有原本就犹如僵尸,但只是因为王朝初期的发展惯性,而比烂胜出的体制,都让帝国的高层精英又是发愁又是畏惧。
武汉同样是臃肿的,但和洛阳的臃肿不同,武汉是个灵活死胖子,洛阳就仅仅是死胖子……
“‘天竺地’两河流域能辟田千几百万亩都不止吧。”
“不止。”
张大象摇摇头,“止信度河两岸,少说可以安置皇唐全部人口还有富余。只是两岸邦国林立,杂种甚多,互相又时常攻打,自是逐渐衰败,有类北朝关中。”
在信度河流域的考古发现,是相当丰富的,仅仅是玄奘老法师的团队,就在信度河发现了最少二十个佛国遗迹。除此之外,还有更加遥远的遗迹,只是更加残破。根据经验,玄奘很容易判断出这是因为遭遇了战争,至于是什么时代的战争,玄奘老法师就无从得知。
然后老法师把遗迹全部毁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遗迹很多石像……胸都挺大的,还一个个佛陀相。
“‘天竺地’的天时,远不如中国,亩产差江南极多,大概江南亩产一半都没有。不过胜在稳定,普遍亩产一石,这就很难能可贵,尤其是耕地连绵。大者如河南,小者似关中。便是山地、坡地,亦可畜牧。尤其是北方谷地,苜蓿长势不错。”
很多数据,张大象都是如数家珍,没办法不如数家珍,他就是靠这个混饭的。中原想要搞大片的耕地,难度太高了。虽说参加了对两崔的瓜分,但大头全给李皇帝吃了去,除非下一代皇帝吐出来一点,否则没戏。
可下一代皇帝是谁
冲李承乾这张脸,张大象也不至于下死手。
更何况,还有张德。
所以,朝廷在迁民政策下达之后,表面上是在搞世家大族,典型就是卢氏、崔氏,实际上真正血本无归的,还是中低层小农、小地主、小城市民。
只是包装得很好,一般人看不出来。
而且张大象算是有良心的,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很多失地农民,以“游侠儿”的名义,或者“民团”的身份,进入李淳风的辖区之后,是可以转型为小地主甚至是小农场主的。
只是通常这样的小地主、小农场主,都是某个大农庄的一部分,属于参股联营的性质。
关西老世族吃相就难看得多,主要还是关陇土地产出本来就不行,加上连年鼓励生产,原本就有大量贞观一零后诞生,他们也是需要就业岗位的。
可原本应该足够的农业岗位,在关西远远不足,就不得不外出讨生活,整个丝路上,就充斥着大量关西口音的少年。这些个少年,或许被骗,或许被诓,总之,都通过丝路,在且末分道扬镳。
南下过勃律山口,然后进入了李淳风的管理范围。
在空白圣旨的照耀下,这些个被关陇军头之家蒙骗的倒霉蛋,就会大量出卖自己的劳动力。
当然了,可能还有性命。
卖命换来的,可能就是一百亩左右的土地。
同样都是卖命,府兵之家好歹还能混个三百亩左右!
可就算不甘心,相较在国内一分地都没有,这种没有官方背书的土地,还是很有吸引力。
因为李淳风是用“太昊天子”的名义,给予了新土地的合法所有权。
得到土地之后,这些少年没有农具、种子、牲口,往往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凭借唐人的身份,直接突破下限,去威逼利诱坑蒙拐骗土著,以获得廉价劳力,实际上这是最高效最合算的;二是继续给人打工,不是李淳风就是原先的关西老乡,然后攒钱够了,再老老实实干活。
整个过程中,一旦出现伤亡,土地自然又成了无主之地……
若非皇唐天朝缺少人口,严格控制人口流失的情况,关陇军头之家,可能会做得更加狠辣更加隐蔽。
好在“天竺地”的竞争对手不少,一旦落人口实,对他们也不利,所以贞观一零后的日子,总算比老前辈强得多。
“凡事总有高低比较,这‘天竺地’总不乏有成功之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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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诱之以利
“兄长,若在北天竺修建铁道,百里造价……三百万贯够吗”
“不够。”
张德摇摇头,程处弼为什么这么问,他是知道的。“汉安线”是个模范工程,既显露了武汉的真正实力,也勾起了无数资金雄厚巨头的心。
只不过,想要修建铁路,绝非是凑点人头就能解决的。从论证开始到正式动工,就隔了一个“昆仑海”的距离。
仅从工人素质上来讲,虽说封建王朝的底层大多散漫无知,但因为文明成熟度的不同,皇唐天朝的刁民,也比“天竺地”的顺民好用。
究其原因,“天竺地”的贱民,不管做什么事情,首先要考虑到的,就是有没有产生“冒犯”。
这是枷锁,无形的,看不见的。
而在“天竺地”的不少地方,唐朝内部山头,还要通过扶持代理人的方式,来获取更多的“天竺奴”,这是两难的地方。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想要通过暴力手段,替代“天竺地”的代理人,那就是直接去做贱民的新主人。这并非不可行,但随之而来的,要么换一种体系,要么就是顺应旧时的天竺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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