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蜜娇军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笙歌滟酒
她姆妈去年冬天受了风寒,一直没有好,咳得厉害,好不容易天气暖了好了一点,前些日子生产队分配了开河道挑土方的任务,她姆妈去做了几天,禁不住又病了,这些天越发咳得厉害了。
不光如此,常年饥一顿饱一顿让她的胃病也犯了。想到她那天吐血昏迷被人抬回来的样子,田觅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这一瞬间她就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充满了斗志,刚才的疲惫不堪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
“囡囡洗好啦快来把姜汤喝了。”韩冬英就像没看到张来娣一样,径直给田觅端来一碗黑乎乎的姜汤。
“谢谢姆妈!”田觅放下擦头发的布,眯了眯眼,一脸幸福地接过姜汤,一口气喝下去。
母女俩谁也没有搭理张来娣。
可是张来娣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便没人搭理她,她还是自说自话地进了屋:“囡囡好些了吧”
“姆妈,侬把咱家的姜都放上了吧”姜汤辣得她耳朵里面都像是着了火。田觅抬手揉了揉,整个人暖烘烘的,后背上更是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来。
韩冬英笑了笑,似乎这时候才看见了张来娣:“哎呀,嫂子怎么有空来了快坐!”她指了指堂屋里的一张凳子。
田觅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张来娣手里握着的两颗鸡蛋。
张来娣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来串门竟然还给她们家带鸡蛋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常她可只会到她们家菜地里踅摸东西。
“囡囡没事了就好。”她将手里的鸡蛋往灶台上一放,无比自然地笑道,“正好这两个鸡蛋给她补补。”
韩冬英连忙笑着推辞:“嫂子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田觅心头冷笑,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张来娣这只万年铁公鸡居然舍得下蛋了!
张来娣笑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啥这不是我刚好经过你家鸡窝,看见里面有两个蛋,就给带过来了嘛!”
韩冬英:“……”
田觅:“……”
听见她这样说,田觅反倒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张来娣突然对她们好起来,要知道张来娣可是一直打她的主意呢,这事儿整个鱼池村都传遍了。
母女俩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张来娣却丝毫没觉得尴尬,兀自笑着说起了东家长西家短,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房租上。说隔壁柳树湾人家房子的租金已经涨到十八块钱一个月了,“……我们家的租金还是去年涨的了哦……”
田觅听得脖子上青筋直跳,这是又要涨房租了
这些年,韩家一直在房租上面拿捏着他们,房租一涨再涨,哥哥寄回来的生活补贴几乎全部花在房租上面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伯娘,话不能这么说,现在一个大师傅的工资才三十六块,我们家也没有一个正经的劳动力,况且,人家的房子十八块一个月,那是正经房子……”韩家租给他们的先前不过是做猪圈的。
“看你这孩子,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们都要做亲了,伯娘怎么会给你们涨房租呢”
第5章 气得吐血
一瞬间,田觅脸色煞白,她心头咚咚直跳,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
她想起当时套住杨狗顺的绳子,绳子上的那个结……
田觅再次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囡囡,别怕!”田觅的样子落在韩冬英眼里,完全是听见死了人被吓坏了的小姑娘的样子。
她想到今天狂风暴雨的,田觅一个人去给阿爸上坟,心头不由生出愧疚,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了田觅的肩膀。
姆妈温暖的怀抱让田觅紧张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别看了,侬一个小囡,管那些做啥!以后少出去就是了!”
“就是就是!”张来娣刚刚正说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断,心里很不高兴,此刻见韩冬英不让田觅出去看,连忙附和,她还有重要的话没来得及讲呢!
“大妹子啊,侬看这样好不啦,我跟老韩商量过了,就把西头那间屋隔出来给他们做新房。你家呢,福笙有钱,也不能亏待妹子不是就陪六床新棉被,给金宝做几套衣裳,再陪一些日用品。还有啊,现在人结婚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是不能少的唷!”
“自行车呢,就陪隔壁村秦医生那样的,永久牌的,侬见过的啊;缝纫机嘛……”
田觅看着张来娣的嘴一开一合地喋喋不休,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她正要出声打断,就听见姆妈一声厉喝。
“张来娣!侬要自说自话,麻烦回家去说!不要来毁坏我家囡囡的名声!”韩冬英猛地站了起来,怒指着张来娣。
“哎唷,这还动气了,我怎么毁坏囡囡的名声了这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铁板钉钉的事情!再说了侬以为你家囡囡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跑出去勾三搭四,要不是我家金宝,她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
“啪!”张来娣话没说完,就被韩冬英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脸上。
韩冬英这一巴掌抽得十分用力,将张来娣的头都打得偏了过去。饶是她皮糙肉厚的,脸上也浮起了几道红印子。
“韩冬英!侬是个什么东西!侬敢打我!”张来娣嗷的一声,尖叫着扑上来。
张来娣生得五大三粗的,而韩冬英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又因为生病和长期营养不良更显得瘦弱,这会儿用尽全力抽了张来娣一巴掌,已经浑身抖得停不下来了。
田觅怎么能让张来娣扑过来打她,她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到了张来娣面前,又一手连忙将姆妈拉到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田觅和姆妈租的房子十分狭小,只有两间屋,一间做了卧房,另外一间就是堂屋加灶披间。
张来娣本来就坐得离韩冬英很近,一站起来只要两步就能到她面前,但这会儿她被凳子挡了,想要停住脚已经来不及了,一下子重重扑到地上。
张来娣腿磕在凳子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缓了一下,开始破口大骂:“小赤佬!狗娘养的!贱种!小婊|子……敢算计老娘!让你嫁给金宝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以为自己有多金贵!”
张来娣呸了一声爬起来:“再金贵也是个反动派的女儿!”
田觅心头火盛,冲上去就要再给她一巴掌,被韩冬英死死拉住。她知道姆妈身体不好,不敢跟她用力拉扯。
“张来娣,侬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韩冬英气得浑身发抖。
“滚出去”张来娣叉腰,“侬叫啥人滚呢!这房子是我们家的!要滚也是你们滚!”
“侬叫滚就滚啊这房子我们是交了房租的,侬让我们滚,把房租先退给我们!”田觅生怕自己姆妈气出个好歹来,上前一步摊开手跟张来娣要钱,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姆妈护在身后。
“呸!”张来娣冲田觅吐出一口黄绿色
第6章 洪涝期间,禁止下河捕鱼
田觅这次没能躲开,被她一个大耳刮子抽在脸上,顿时半张脸都麻木了。
“住手!住手!来娣,你在做啥!”离田觅家不远的徐大婶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张来娣再次挥向田觅的手,厉声道,“来娣!侬做啥呢!怎么能这样打一个小囡!”
“她还小!她都能偷野汉子了!”张来娣呸了一声骂道。
田觅气得双眼通红,扑上去就要打张来娣:“侬还瞎讲!侬还瞎讲!侬都把我姆妈气吐血了,还乱嚼舌头!”
又有几个妇女赶上来,抱住了田觅,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给分开了。
徐大婶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堂屋里面的韩冬英,顿时尖叫一声:“妈呀!这么多血!”她丢开田觅快步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叫:“来人啊!快救冬英!”
村里的青壮年、小孩子都跑去南湾河看热闹了,剩下的妇女们也准备收拾一下就去,这时候却赶上了韩冬英昏迷吐血的事情。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韩冬英扶到床上,有人扯着张来娣数落,也有人安慰田觅,还有人自告奋勇地要去请赤脚医生。
“囡囡,侬跟柳树湾的秦医生熟,还是去请他吧!”
“对对对,你姆妈这个情况有些危险,秦医生可比赤脚医生厉害多了。”
田觅点点头:“那就麻烦各位伯娘照看我姆妈了。”
“侬放心!我们都在呢!不会让你姆妈被人欺负了去!”徐大婶拍着胸口打包票。
田觅感激地笑了笑,向大家鞠了个躬,顾不得重新梳洗,随便把鬓边散落的头发抿了抿,快步往外面走去。
去柳树湾,势必要经过南湾河的那座石拱桥,那里发生了什么田觅一清二楚,不过此时为了姆妈,她也顾不得了。
一路上碰到三三两两的村民往回走,都在谈论着这件事。还有相熟的叫她小名:“囡囡,别去了,死尸都抬走了!”
“不是,徐叔,我去找秦医生。”
“哦……那侬也别去了,秦医生刚才跟着民警去乡里了。”
“什么”田觅脸都白了,她心里慌得厉害,怎么就把秦海天牵扯进来了
“囡囡,侬怎么了”徐大叔见她脸色不对,多问了一句。
这一问田觅差点跳起来,嗫嚅道:“我、我、我是急的!我姆妈刚被张来娣打吐血了,我急着要去找秦医生!”
“啊有这事”徐大叔立刻愤愤不平,“韩家有了几个臭钱,越来越嚣张了!”
农村人的仇恨很简单,原本大家都是一穷二白的,韩家就是因为租了房子给田觅母女才发起财来,这个财既然他们发得,别人凭什么发不得
而徐家原本也是有这个租房条件的,奈何徐婶子肚子太争气,一下子爬出来四个带把儿的,还有三个小囡。这一个两个都长大了,要娶妻生子,住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徐大叔愤愤地要去帮田觅出气,田觅心里却既担心姆妈,又记挂着秦海天,哪里有闲工夫跟着他去瞎闹
“徐叔,您先回去吧,我往乡里寻一寻,也好让秦医生早点来看我姆妈。”
“哎,好!”徐大叔答应了一声急吼吼地走了,似乎下一刻就会打上韩家去。
不过这会儿田觅却分不出精力来劝阻他,她一心想着快点儿找到秦海天,若是因为今天的事连累了他,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然而田觅不知道的是,秦海天刚到了镇子上,就碰到了邮递员。
“秦大夫,有你的挂号信!”邮递员将一个土黄|色的信封递给了他,“刚好在这里看见你,省得我跑一趟!”
“多谢啊!”秦海天顺手递给他一支过滤嘴大前门。
“哟,高级货啊!”邮递员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却舍不得抽,别在耳朵上走了。
&nb
第7章 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这一年闰四月,夏至过了才是端午。
次日一早,韩冬英便催促着田觅去摘一些新鲜的苇叶,准备包粽子。
田觅想到昨天晚上韩冬英发了一夜高烧心里很是担忧,决定摘了苇叶回来还是去找一趟秦海天,顺便问问昨天的事情。
昨天晚上,她几乎一夜没睡,一边照料姆妈,一边思索着白天的事。
她那时候被他们逼到水里,心里不止一遍地想过,要杀了杨狗顺,她不能让他这样威胁自己,更不能让他伤害到姆妈。
可是当真正听到杨狗顺死了的消息,她还是心慌不已,不知道是为自己当时的凶险而后怕,还是害怕自己杀人被发现。
现在,杨狗顺的死被归为意外,秦海天又跟着去了派出所,很明显是他帮着掩盖了真相。
她相信,以秦海天那么聪明的人,一看到那踩扁的竹篮和摔碎的碗盘肯定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而她又是从河里上来的,同一时间杨狗顺死在了河里,要说这两者没有联系,谁会信!
此刻田觅心头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迫切地想要见到秦海天,却又不敢去面对他。
他们家并没有多少糯米,苇叶也不用摘太多。田觅选又大又鲜嫩的摘了一些就回去了。
“姆妈,还是请海天哥来给你瞧瞧吧!”田觅看着姆妈灰败的脸色,很是心疼,心头也不再纠结了。她知道,自己走了这一步,不能再妄想秦海天了。
“没事……咳咳……老毛病了,老是麻烦人家也不好。”
“姆妈,海天哥说省医院有种特效药,我去问问他……”
她话没有说完,韩冬英便笑了:“囡囡啊,海天是个好孩子,只是……”
“姆妈!”田觅阻止她,“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
韩冬英失笑:“我也没说什么啊!”
田觅心虚地喊了一声:“姆妈!”
韩冬英又是一阵咳嗽,在田觅又是递水又是拍背下才好不容易止住了。
“囡囡啊,海天是个很优秀的人,姆妈是想说……侬也大了,要是有那个意思,就不能老呆在这里,一辈子土里刨食有个什么出息”
“姆妈……”田觅心里苦得发涩,她知道自此以后,她再也不能有那个念头了。
秦海天那样芝兰玉树般的人,怎么会跟她一个杀人犯在一起
“好孩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姆妈能照顾好自己……”
田觅的样子落在韩冬英眼里,却成了农村小女孩都有的自卑。她心疼地摸了摸田觅的头,目光有些悠远,看似慈爱地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田觅知道,姆妈定是又想起阿爸了。她的阿爸是个出色的地质学家,却没有熬过那个黑暗的年代。
低沉的气氛让田觅有些不适,她强撑起笑脸:“姆妈,侬讲要是考大学,考个什么专业好呢”
韩冬英果然很感兴趣,跟她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田觅自七八年得到消息之后就一日也不懈怠地努力。然而这么多年,母女俩相依为命,她舍不得姆妈,姆妈也怜惜她年幼,不舍得她独自离家。
田觅一边说话,一边快手快脚地将粽叶洗烫好了,又把备好的糯米淘出来晾干。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