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耀九歌

李沐对于此人，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不过他心思一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关于宁隘的死，宁陶愤恨，但是终究没有大开杀戒。或许是李沐的话起了作用，那些白日里在宁隘宅子里的人，全都被看管了起来。
李沐借着探望的借口，与媚媚碰了碰头。媚媚刚才那个眼神，意有所指。所以李沐特地找了一个机会，想与媚媚详谈。只是，宁家有人在场，不管说什么，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实在不是什么好机会。
“放心，我会想办法为你证明清白的。”李沐口中说着与他们二人身份相衬的话，
“老爷。”媚媚双目垂泪，看上去受了颇多的冤屈，她伸出双手，牵住了李沐的手。
在外人看来，这婢女与李沐似乎非同一般，甚至是超越了主仆关系，十分暧昧。不过李沐丝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媚媚指缝之间夹着的那张纸。媚媚主动来牵，就是把这张纸条交给李沐。李沐不动声色地收下，又说了一些宽慰的话，然后才走出门去，与崇白虎汇合。
白牙和崇白虎带着人正往回走，宁家连遭受劫难，也没有心思来招待他们。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宁家这里，得不到什么进展。“感觉，宁家人的死，和阿拉不提不太一样。”崇白虎对白牙说道。“宁家二人，虽然都死在反锁的屋内，但是致命伤都在胸口，一刀毙命。而阿拉不提是被砍下了头颅。”
“是的。我也看出来了。说不定，凶手另有其人。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加麻烦了。”白牙敲了敲额头。如果确定凶手是同一人，那么白牙就能从宁家身上发现一些线索，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干的。但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就算宁家抓到了凶手，对白牙也没有丝毫帮助。这让白牙无比头疼。
“时间，还有三天。三天之内，一定要抓到凶手。”白牙如此说道，“白虎，让手下所有人都去搜寻看看，有什么异常。特别是城里的草原人。一定要盯紧。”
“是。”崇白虎领命。
“李洗……”白牙唤了一声，结果发现李沐愣在原地。“喂，李洗，你怎么了？”





剑耀九歌 第六百六十四章 是夜
李沐摊开双手，回答道：“没有什么。”白牙此时若是留心的话，可以看到李沐手中尚有丝丝缕缕如同青烟的碎纸屑。李沐趁着白牙和崇白虎交谈的时候，看了媚媚给他的纸条，并且用真气把纸条毁尸灭迹。
媚媚纸上传达的信息只有寥寥六个字，“内鬼，当值卫兵。”换句话说，媚媚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卫兵有问题。
李沐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刘川，以及其麾下的尺暮。刘川以死明志，倒是给李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于那个尺暮，李沐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好像连长相都没有记住。“太普通，似乎也是一种不普通。”李沐自言自语道。
李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白牙毫无进展，只能采用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办法，下令彻查。这种情况下，让李沐去做排查工作，确实是大材小用了。白牙虽然对李沐已经起了疑心，但是表面上，李沐的供奉身份还是得保持的。
回到住处，李沐得知唐昭带着王肖去了拍卖场继续搜寻需要的矿石。毕竟李沐当初也答应了他，而且后续可能还要坑他，所以很大方的大手一挥，给了王肖足够高的额度。
至于贝淼，除了跟着唐昭学习之外，李沐还有另外一项任务交给他。那就是去交易坊混熟。李沐上一次就发现，交易坊之中聚集了天南地北各色人物，其中不乏有着出色之辈。就比如说李沐刚进城就遇见的那个卖着剑十三剑的张家人。这些人可能武功并不是很高，但是在他们所擅长的方面，确实可圈可点。李沐想要在东楚城拥有自己的势力，那么人才是不可或缺的。
李沐自己倒是无所事事地等到了晚上，夜色渐渐深沉，李沐却没有拥着沈璃入睡。他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腰间挂上了一把从交易坊买来的长刀。夜行衣为了隐匿身形，长刀是为了掩饰身份，他准备去宁府走一遭。
媚媚传达的信息直指宁家府中卫兵，李沐扮成刺客，正好去试探一番。
此举不是因为李沐热心肠，反而是李沐带着坏心思。
第一，宁家这件事，若是不找出凶手，那么李沐敢断言，肯定会出现第三个死者。现在是宁嘲，宁隘，下一个，说不定就是宁陶了。这三人一死，宁家家主之位空悬，定然会乱。而宁家一乱，那么势必会衰弱。李沐的谋划里，宁家也好，楚家也好，白牙也好，都是要除去的。但是，这得按照李沐的节奏来，换句话说，这个时机得掌握在李沐手中。李沐要把不确定的因素排除。
第二，此刻宁家风声鹤唳，李沐这个刺客走一趟，这水就更加混了。李沐甚至可以无良一点，让自己不幸被擒，让宁家发现自己的身份。届时，自己白天那套说辞会发挥作用，脱身的难度不大。但是以现在宁陶的心性，肯定会存疑。据李沐这几天观察下来，白牙和宁陶之间，主张不同，白牙想要以某个大局为重，宁陶想要找出宁家一连串祸事的凶手。二人之间早已心生间隙。李沐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火。
带着这样的思量，李沐跃上墙头，融入了夜色之中。
李沐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上次在炎焱山庄他也是借着夜色潜入。比起那时的自己，实力大涨之后，更是驾轻就熟。他收敛起所有的真气，压低了自己的气息，尽可能地降低自己被发现的几率。
宁家很大，比起白牙势力所拥有的房产，宁家的那一片是连在一起的大庄园。这就是家族的特性。李沐对于宁家的详细格局，并没有太多了解。但是他去过胜州宁家，也去过姝州李家，更是在皇宫住了那么许久。对于寻常大庄园的格局和配置，也是了然于兄。
李沐轻轻巧巧翻过围墙，落入了某幢阁楼的背阴处。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昏暗的环境，更适合李沐行动。站在高处往下望，庄园内星星点点，黑暗处有着一队队火把。李沐略略一数，火把似乎还不少。看起来宁家因为宁嘲之死，加强了防卫力量。夜晚巡逻，人也比往常多。
李沐略一思索，潜入到了某个环廊的拐角处。他贴在环廊的柱子上，等到一队卫兵经过时，直接掳走了走在最后的那一个。那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穿着宁家卫兵的制服，被李沐按倒在地上。李沐那把用来掩藏身份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沐压低了声音，用冷漠的语气说道：“我问，你答，你只有一次机会。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
卫兵的身子僵在了那里，他丝毫不敢动弹。
“刘川在哪里？”李沐问道。卫兵面露疑惑，但还是指了一个方向。这个时候，前面巡夜的同僚，也发现了他掉队，回转了过来。李沐二话不说，打晕了他，然后隐身在了一旁。
这一队巡夜的卫兵有五人，剩下的那四人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卫兵，顿时警戒起来。他们吹响了哨子，唤来了另一队卫兵。看起来，接连不断的凶杀案，以及宁陶的重压，让这些卫兵都成了惊弓之鸟。
卫兵们一探倒地的那人还有气息，想要唤醒他，但是李沐这个出神境界下黑手，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快醒过来？
所以那个卫兵并没有被人唤醒，他还是在昏迷之中。很快，其他卫兵就把他抬了回去。他们没有弄清楚事情起因，所以只能如实上报。李沐跟着那个去报信的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主管卫兵的刘川。
刘川作为卫兵主管，有自己的屋子。自从宁嘲死后，刘川每天都会来此值夜。
听完手下的汇报，刘川皱着眉头，“马鸣这小子一直身强体壮，又怎么会突然晕倒？此事定有蹊跷，你们先把他安顿好，派人看好他。另外，每队巡夜时，多注意一点。”
“是。”卫兵领命去了。刘川则是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抬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吱嘎一声，刘川听到门又被打开，只当刚才来报信那人去而复返，“怎么了？”这三个字刚说出口，刘川瞳仁一缩。
一个黑影已经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之内。




剑耀九歌 第六百六十五章 诈
刘川见到这个黑衣人，第一反应是拔刀。可刀才出鞘一分，黑衣人手中的刀，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刘统领？”黑衣人的声音穿透了面罩，却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刘川不知眼前这个人底细，并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一个疑惑的人。”李沐收回了刀，很随意地坐在了刘川对面的座位上。“有件事情，我想来问问你。”
“嗯？”刘川一头雾水，不过他肯定不会相信李沐所说的话。他看了一眼门口，心中盘算着怎么样叫人把这里围起来，然后把这个黑衣人拿下。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是不是刺客？”李沐直接点破了刘川的想法。他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直愣愣地盯着刘川，“正如我现在在想，你是不是凶手。”
这话一出，如同定身咒，让刘川呆立当场。不过刘川也只不过出现了片刻异样，很快恢复了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李沐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刘统领。宁家接连两桩凶案，都是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死在屋内。这种情况下，若值守的卫兵没有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刘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是大人让你来的吗？少爷出事时，值守的卫兵我已经查过，根本没有问题。宁隘老爷出事时，更是我亲自值守，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李沐有着媚媚的情报，准备诈一诈刘川。“宁大人相信你，所以让你去查。但是如果你就是背后主谋呢？那么这个没有问题的结论，是不是就变得有问题了？”
刘川正义凛然道：“我刘某人行的正坐得直，所以宁大人信任我。而我知恩图报，不会做一件对不起宁家的事情。你这完全是污蔑！”
“哈哈哈哈。”李沐笑了起来，说道：“如果宁大人真的信任你，那么他就不会派我来此了。”
刘川还是不动声色，说道：“你藏头露尾，形迹可疑。口口声声说着大人的命令，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以为我会想信你说的这些胡话？”
“信不信由你。”李沐说完这句话，一言不发。二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得可怕。
李沐与刘川的博弈，并不比打斗来得轻松。李沐为什么要诈刘川？因为媚媚只说了卫兵，却没说是哪一个卫兵。而宁嘲宁隘这两人，几乎可以认定是同一人所为。这里就产生了一个无法回避的细节。
如果凶手是卫兵，那么他要杀人，就必须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宁嘲死的房间，二是宁隘的宅子。如果同一个人出现在两个地方，那么嫌疑就是最大了。宁陶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那为什么宁陶还抓不到凶手呢？那就是说，杀宁嘲的人和杀宁隘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为何要用一样的手法杀人？二人默契十足，心有灵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沐更倾向于另一个答案。凶手不止一人，有同伙。值守卫兵的同伙，虽然不排除其他人，但最有可能的是，同伙也是卫兵。
这个时候，刘川就进入了李沐的视线。刘川在宁隘的宅子的以死明志，怎么说呢？似乎是有着用力过猛的嫌疑。不过，这也是李沐的感觉，并不一定准确，也不能当做依据。
真正让李沐觉得刘川有问题的是他的身份。他是卫兵的总管，统领。也就是说，他可以决定值守的人员。第一次宁嘲死，死法蹊跷，宁陶也认为是内鬼所为。所以当时在场的人，肯定是被摸排过的。
如果凶手就在第一次值守的人员中，那么他想要去杀宁隘，就必须向刘川申请在第二次去宁隘的宅子对吧？如果刘川真的如他所说，忠于宁家，那么在宁隘死后，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细节，上面也已经说过了。如果同一个人，两次出现在现场值守的名单之中，那肯定有问题。刘川发现了这一点，不可能不上报的。现在宁陶还在为凶手而苦恼，也就是说，上面这个情况不存在。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两个凶手，藏在卫兵之中，分别杀了宁嘲和宁隘呢？有可能。但是，二人想要杀人，那就必须到达地方，成为当天值守的卫兵，这里他们带着主观意识，会混进当天的值守卫兵之中。亦或者，顺其自然，等到自己的班次。前者肯定会留下痕迹，而后者在宁嘲死后，宁家肯定会调整策略，加紧防卫，那么之前的班次也相应会调整。
换句话说，除非媚媚的情报有误。在认定凶手是值守卫兵的情况下，刘川这个可以安排值守卫兵人选的人，有着很大的嫌疑。哪怕他不是杀人凶手，肯定也有关系，至少也是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以上，就是李沐的逻辑。排除某些小概率事件，刘川的嫌疑真的很大。只是这些现在全部都是李沐的推测，并没有翔实的证据可以正面李沐的推断。所以，李沐只能靠诈。用胸有成竹的气势，让刘川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相。在逼问之中，迫他露出马脚。
现在的局面，就是僵持，谁先出声，谁的心里就有了裂缝。而一旦有了裂缝，那么就很容易趁虚而入了。
李沐老神在在，刘川不为所动。二人对视良久，刘川开口说道：“我要确认你的身份，我怀疑你根本不是我宁家的人。”
李沐在面罩下露出一个笑容来，“如果不是宁家的人，我为何要来搀和这件事？”
“既然是宁家的人，为什么还要黑衣遮面？”刘川质问道。
“因为，有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李沐缓缓作答。




剑耀九歌 第六百六十六章 无相鬼
“那个尺暮，在哪里？”李沐忽然问起。“这房间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刘川脸色微变，没有作答。
李沐莞尔一笑，“看起来，我似乎找到了关键。”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李沐背后。他左右手上各有一根尖刺，对准了李沐的太阳穴便是一刺。
刘川大叫一声：“无相！不可！”但是他却来不及阻止了。无相手中尖刺，直接刺入了李沐的头颅，两根尖刺甚至在李沐脑内碰撞了一下。
一声脆响，让无相变了脸色。因为他手中的厉鬼刺，已经穿透了十几二十个人的脑袋。对于刺穿头骨那种微微有些阻挡的感觉，无相记忆犹新。“没有中？”无相得出了他的结论。
“刚才我还觉得刘统领的表现可谓是无懈可击，但是这位小兄弟的出现，让你出现了破绽。”李沐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离开了座位，来到了无相身后。
无相赫然转身，左手之刺袭向李沐面门，右手之刺袭向李沐下三路。这两手可谓是迅捷又狠辣，一般人在仓促之间，很难会有这样的反击。不过在李沐看来，狠辣有余，实力不足。眼前这个无相，真气修为有些差了。
李沐真气喷薄而出，氤氲之气在正面形成了防护。两根尖刺刺在真气之上，丝毫不能寸进。而李沐直接伸出手，一把抓掐住了无相的脖子，将他按倒在了地上。他的另一只手则是在瞬息之间拔出腰间的刀，作势就要将无相斩杀。
“铛”地一声响，这一次，刘川来得及了。他用刀架住了李沐的刀，救下了无相。“住手。”
李沐歪着头看着刘川，这个来得及的机会，当然是他有意放水给刘川的。身下的无相还想着要挣扎着刺向李沐，被李沐的真气灌注之后，他就彻底无法动弹了。“你貌似很在意他啊？想要我不杀人，那么就把你的事情都说出来。或许，我会放你一马。”
李沐站起身，留下依旧不能动弹的无相，直面刘川。刘川拿着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很显然，他内心也有着挣扎。很快，他做出了决定。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前这个人，心性武功俱是高深，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自己虽然能够处变不惊，但是无相这个小鬼没有这个耐性。
“我叫宁川。”刘川说道，“宁家的宁。”
“哦豁？”李沐忍不住挑了挑眉头，老实说，刘川的这句话，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刘川查看了一下地上的无相，继续说道：“按照辈分，我应该算宁陶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这件事，除了已故家母，没有任何人知晓。”
“嗯，看起来，会是一个很老旧，但是很经典的故事。”李沐又坐了下来，“你是来夺回你想要的一切的？”
“不，我是来毁灭一切的。”刘川眼中泛着一股仇恨的火焰。
李沐来了兴致，“说说吧。我可能会改变想法哦。”
“嗯？”刘川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一丝略带嘲弄的笑容，“你果然不是宁家的人！只可惜……”
“只可惜，你藏得很好，而他藏不住。”李沐帮他接上了下半句，然后又说道：“事已至此，你们都已经暴露了。至少，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还是那句话，我给你机会来取信于我，这关系到你们二人的命运哦。”李沐说完这话，猛然发现自己这口气像极了上官隐。原来，不知不觉之中，自己也成了与上官隐一样的人。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而这一声笑，在刘川眼里，成了狞笑。
眼前这个黑衣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制服无相，换而言之，也能同样制服自己。在这样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刘川生出了一种被掌控的感觉。但是，他发现自己与宁家凶杀案有关之后，竟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而是继续坐下来跟自己谈，而对于袭击他的无相，也是制服之后就丢到一边。这样的人，刘川开始摸不清楚他的目的。
于是，刘川决定，说出自己的事情。反正，当他踏入宁家之后，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与其被宁家人杀死，还不如死在这个人手上。“这件事的开端……”
李沐猜得没错，这是一个很老旧，但是又很经典的故事。
宁家的私生子，在母亲病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来到宁家找生父求救，但是却被宁家打了出去。母亲因此而死，私生子便开始恨上了自己的血脉，以及生父的族人。愤恨让他在守孝过后，直接杀上了宁家。然而却连宁家的人都没有见到，就被宁家的供奉和卫兵打了个半死，只剩下一口气。被扔进乱葬岗之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之后，又遇到了无相。
无相是个孤儿，因为天生可以模仿声音，被黯灭看重，从小当做杀手来培养，但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最后被黯灭的人抛弃。是刘川捡到了他，之后二人相依为命。命运不薄，两个悲惨的人迎来了转机。
刘川有幸找到了一本秘笈，在无相的指导下，他学了一身武功。虽然依旧没有摸到藏意境界的门槛，但是当一个卫兵却是绰绰有余。再加上一个精于隐匿，伪装和暗杀的无相，二人进入了宁家，开始复仇。刘川本人心智不俗，再加上无相暗中配合之下，很快就从卫兵之中脱颖而出，当上了卫兵统领。之后，刘川正是开始了毁灭宁家的计划。
宁嘲的死，是第一次出手。刘川在一天之前，邀请了一群卫兵饮酒。其中就有第二日当值的人。因为那是宁家也没有如今恶劣的杀人事件，所以防卫也是没有之后的严谨。刘川给其中一人下了药，让他第二日腹泻不止。
第二日，刘川让无相伪装成了那个本该当值的卫兵，在卫兵前去如厕的时候。自己与另一个当值的卫兵交谈，让无相进入宁嘲的房间杀人。杀人之后，无相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伪装了宁嘲的声音，让人误以为宁嘲仍然活着。之后，再在房内隐藏起来，等到宁嘲被人发现。
宁家的继承人被杀，这可是一件大事。在那个慌乱的场景下，外面的卫兵往里查看之后，注意力全在宁嘲的尸体上，而且第一反应就是去报告刘川。这样一来，两个值守卫兵一人看着尸体，一人离开。无相趁此机会，很容易就消失在了卫兵的眼皮子底下。




剑耀九歌 第六百六十七章 今日我姓楚
至于宁隘之死，手法也是大同小异。只是有宁嘲的前车之鉴，宁家加强了防备，守卫更是增加了一倍，人多眼杂，无相很难保证万无一失。所以，刘川亲自出马，带着无相伪装而成的尺暮，担负起了保护宁隘的任务。
从刘川这个卫兵统领的职责来看，他主动请缨，远比单个卫兵主动请缨来的合情合理。事发之后，宁陶对刘川是恼怒，但是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来怀疑他。
刘川这也算是一石二鸟。一便是表忠心，二是掩护无相。因为这次无相杀人之后，不容易像杀宁嘲那般容易走脱，所以无相假扮的尺暮也只能跟在刘川身边，一同承受宁陶的怒火。刘川这一番以死明志，就把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让无相躲在自己的光芒之下，这就是灯下黑的道理。
说来也讽刺，如果当时没有李沐劝阻，宁陶以宁杀错不放过的心理，倒是能把真正的凶手一并杀死。
“原来如此。”李沐轻轻鼓掌，“富贵险中求，眼皮子底下杀人，眼皮子底下逃脱。真有你们的。”
刘川并没有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赞美，他只是看着李沐，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说了我所有的一切，那么，你之前所说的，你的决定，是什么？杀了我们吗？还是向宁家告发？”
“你也说了，我不是宁家的人，那么，我为何要让你们死？”李沐也不想故弄玄虚，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
“那么，你是想放过我们？”刘川问道。
李沐略一低头，沉声道：“我问你，想不想入主宁家，成为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