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耀九歌

刘川一愣神，因为他没想到李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与其毁灭一切，不如取而代之。”李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引诱着刘川。刘川闭上了眼睛，他摇着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家为东楚城四大势力之一，至于胜州宁家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家族。刘川孤身一人，哪怕有无相相助，他又何德何能，能够取而代之？
“我只要你选择信不信。”李沐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仿佛让刘川入主宁家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刘川盯了李沐许久，试探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又如何信你？”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李沐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神秘。经过刚才的接触，以及看到刘川对无相的态度，李沐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个刘川的性格。够阴也够狠，但是心中仍有情意在，并不是一个完全被仇恨蒙蔽心智的人。这样的人，李沐觉得可堪一用，所以，他起了收服的心思。只不过，这个前提是，刘川为自己所掌握，否则，李沐也宁可杀了一了百了。
刘川还在迟疑，因为今夜这个黑衣人来得太过蹊跷，他摸不清他的来路和动机。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黑衣人并不是站在宁家这边。那么，要相信他吗？
二人又僵持了一阵。李沐开口道：“刘统领，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来算一笔账。”
“什么帐？”刘川还是那副语气。
“你们的目标是宁家人对吧？现在已经杀了两个。”李沐伸出了两根手指，“剩下的目标，我用脚趾头也可以猜到，应该就是宁陶了。宁陶一死，东楚宁家就真的只剩一些老弱病残了。这一点，宁陶想来也清楚。”
“所以，接下来，宁陶可能会把防卫做到极致，甚至贴身带着供奉行事。届时，你们二人想要再配合杀人，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你们不想想，为什么我能察觉到你们？或许你们第一次做得天衣无缝，但是第二次，的确是有破绽。我能发现，其他人也会发现，只不过我比他们先一步来找你们罢了。”
“被人发现的下场，我想你们自己也明白，甚至早有觉悟对吧？只不过是一死而已。但是我经历了这么多，觉得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比起一了百了，我觉得刘统领有更好的选择。而我，正好能给你最好的结局。”
李沐这一番话，可谓是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先说宁陶有防备，不是那么好杀，再点出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死。然后强化一下他刚才给出的条件。让刘川活下来，并且取宁陶而代之。这可比直接毁灭宁家好得多。
刘川不得不承认，李沐说得没错，“如果信你，你要怎么做？”
“先让这家伙，杀了原本的尺暮以及再杀几个今日值守的卫兵。另外，恐怕刘统领得接我一刀了。”李沐站起身来，刘川愣了一下，饶是他机变，也没有跟上李沐的思路。“你在说什么？”
李沐走到无相身边，收回了限制无相的真气，无相一个鲤跃起身，蹲踞到了角落，做出了一副完全戒备的神态。“住手，无相。现在，这位不是敌人。”刘川制止了无相，然后对着李沐说道：“我已经做出的决定，那么至少应该知道你怎么称呼吧？”
“嗯，今天嘛，我姓楚，你明白了吗？”李沐看着刘川。
刘川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对着无相说道：“无相，去杀了尺暮，另外李三和季泰也杀了。”无相连一丝诧异都没有，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李沐感叹道：“真是个不错的小兄弟。”
“相依为命罢了。”刘川在李沐面前，张开了双臂。“来吧，挑一个地方吧。”
“哦？”李沐十分意外，他略带敬佩的说道，“我开始欣赏你了。稍微忍耐一下，可能会有一点疼。”说罢，李沐抽刀，一道劈在了刘川身上，从左肩到腹部，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开始渗出鲜血，刘川眉头紧皱，但是却没有喊疼。李沐走上前，一掌按在了刘川头顶。“好好睡一会吧。”说罢，真气一吐，刘川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李沐随手将刀抛下，小心地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迹，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门口。





剑耀九歌 第六百六十八章 相争
清晨，阳光从天穹最顶端洒下，穿过窗户，照射到床幔之上。李沐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窗外，转身搂着沈璃又闭上了眼睛。
沈璃轻轻按住了李沐不太老实的手掌，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慵懒，“别闹。很痒啊。”李沐并没有放开，反而是搂得更紧了些，“唔，让我再抱着睡一会。”
“不要。”沈璃嘴上说着不要，实际却是往李沐怀里蹭了蹭。李沐也相当受用，二人在床上躺了一会，沈璃忽然问道，“诶？今天你不用出门吗？”
李沐打了个哈欠，“还不到时候，昨天晚上做了些坏事，现在还没有东窗事发，等到外面有人来找我，我在再去好了。”李沐摸了摸沈璃的头，轻声道：“多点时间陪陪你也好。”
“嗯。”沈璃点了点头。
李沐安逸的早晨并没有持续太久，贝淼带来了消息，白牙请李沐过去。李沐穿戴整齐，胡乱扒了几口早饭，急匆匆地出了门。
白牙开门见山地下令，“李洗，随我去楚家。”容不得李沐拒绝，李沐就被拉上了马车，一路向楚家而去。
车上，李沐问道：“白牙大人，这么急匆匆地出了什么事情？”
白牙有些咬牙切齿，“宁陶那老小子发疯，今天直接找了褚薰来楚家闹事。”
“啊？为什么？”李沐疑惑道。“另外，那个褚薰有些耳熟啊。”
同乘的崇白虎解释道：“昨天夜里，有刺客潜入宁家，被宁家的卫兵发现。卫兵死了好几个人，连那个统领都差点死了。宁家似乎认定是楚家干的，说是有着确凿的证据。”
“这很明显不符合常理，没有哪个此刻会带着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去执行任务的。”白牙对此嗤之以鼻。“在这个档口，这两家还如此乱来，真的是没把大局放在眼里。若是如此，还不如拖大家一起下水，死了一了白了。”白牙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实际行动却是背道而驰。
李沐在一旁说道：“果然我的眼光没错，白牙大人是东楚城最顾全大局之人，远比宁楚两家更值得我效忠。”
白牙对于李沐的吹捧没有任何表示，到了他的地位，哪会因为一句奉承而喜形于色。他看了一眼李沐，说道：“最好你是言行一致。”李沐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家的庄园，其实是他们以前皇宫的一部分，所以远远看去就可以看到曾经的煌煌之气。不过，此时更引人注目的，并不是那精美的建筑，而是于半空现身的两尊出神异相。
其中一尊乃是一条游鱼，而它的对面，则是一个虚握着两把枪的人形。二者的战斗，看上去有几分渔夫插鱼的滑稽。不过李沐感受着源源传来的真气波动，知道这里面的交锋，远不如表面一般平和。
“不知正在交手的是何人？”李沐口中喃喃，一旁崇白虎立刻解释道：“那游鱼应该是楚徐的出神异相，而那个拿着双枪的，则是北地有名的高手褚薰。”
“褚薰，我好像真的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李沐还是觉得有些耳熟，只是记不起何时听说过了。
“双枪褚薰，仅次于北地枪神的名号之下。也是一等一的用枪高手。”崇白虎继续解释道。李沐索性也把自己心中所有的问题都问了，“那另外一人，叫楚徐的，就是楚家的那个出神境界高手？”
“是的，就是他。”崇白虎一指前方，按照现在的距离，李沐已经可以看到在屋顶打斗的二人。
楚徐那条鱼也是李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出神异相，它的攻击方式也很是奇特。它扇动自己的双鳍，仿佛广阔天空就是它的海洋。它在空中运转自如，时而用头撞，时而用尾拍，尽显舒展之意。而褚薰的那个出神异相，看上去是一个高大的巨人，手持两把长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动作，竟然也是让李沐感受到了灵动二字。
二人的出神异相在半空相斗，屋顶二人也是拉近了距离。楚徐赤手空拳，对上褚薰的两把长枪，竟然也没有吃亏。正所谓拳怕少壮，楚徐不过五十来岁，远比褚薰要来得年轻。褚薰须发皆白，看上去差不多是年过七十。这年岁的差距，造就了此时僵持的局面。
不过，另外一句话也说得好，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褚薰可不就是在枪上浸淫了一辈子？褚薰手中两把长枪上下翻飞，如同雄鹰搏击于长空，以利爪扑食。狠厉之意扑面而来。
另外，李沐还注意到，褚薰手中的两把长枪，与一般的长枪不同。一般的枪，大多都是一个枪头一个枪尖，而褚薰手中的两杆长枪，每一把都是有两个枪头。而枪杆也是螺旋状的，仿佛是两段铸铁扭曲在了一起，制成了枪。这样非同寻常的枪，定然有着其奥妙。只可惜李沐对于枪法知之甚少，仅有的一些了解还是从冷梓舟口中得知。对于这两把枪，李沐也仅仅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李沐在那边看得起劲，白牙指着二人交手的地方，对着李沐说道：“李洗，你能不能让他们停手？”
李沐眉头紧蹙，“怕是有些难，双方交战，我若贸然介入，等同于同时遭受两方袭击。若是不小心，怕是会受伤。”李沐先抛出自己的顾虑，说明危险，然后话锋一转，“如果是白牙大人的命令，在下定当竭力一试。”
白牙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如果不行，也不用勉强。”
“是。”李沐大声领命，然后跃出车厢。他运起云中步，几下闪身，便来到了极近处。
楚徐和褚薰依旧打得不可开交，出神异相更是连连碰撞。李沐挠了挠下巴，吐气开声，“二位请暂且罢手。”
李沐这个程咬金一杀出来，并没有任何影响。楚徐和褚薰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他们二人已经拼斗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若说原先可能还想着留手，到此时，已经是身不由己。




剑耀九歌 第六百六十九章 意外的真实
李沐微微耸了耸肩，一个清晰的身影从他背后显现出来。云中君看了一眼前方，缓缓张开了双手。
“要上了！”李沐轻巧地说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等他再次现身之时，已经出现在了楚徐与褚薰二人的上方。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的崇白虎不仅发出一声惊叹。“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速度？”白牙面露凝重，说道：“这恐怕还不是我们李供奉的真正实力啊。”
李沐身处半空，仔细观察着底下二人。寻找合适的时机，让自己介入。大约过了三息时间，楚徐正挥拳格挡褚薰的长枪一刺。这个时候，李沐动了。云中君护着他，让他安然穿过了两方出神异相的真气，伸出右手，按在了褚薰的枪上。李沐这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褚薰原本正在出招，枪势如龙，却被楚徐阻挡，正是需要收枪回气的时候。而楚徐以肉身硬抗褚薰这一枪，真气激荡之下，也决然不好受。
李沐从天而降，以倒悬之姿现身于楚褚二人之间，可谓风骚到了极致。
褚薰只觉右手长枪一沉，枪头不可抑制地往下一坠。楚徐见状，趁机打出一拳，不料却是打在了一只鞋的鞋面上。李沐以手坠枪势，便已经料到楚徐会有所动作，所以直接一个倒挂金钩，封住了楚徐的进攻路线，挡住了他这一击。
不过这还没完，出神境界的对决，手脚功夫反而是次要，真正具有威力的是出神异相。出神异相一举一动，都受到本人牵扯。换而言之，褚薰抬枪，楚徐出全面，都引动了出神异相。再加上二人心念电转之下，二人的出神异相都俱是向着李沐袭来。
云中君依旧在李沐背后，眼中并没有任何担忧的神色。他悄然一笑，身影没入李沐体内。楚徐的鲲以及褚薰的双枪客都是一击落空。不仅云中君消失在了半空，就连李沐也瞬间退到了四五丈之外。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瞬息之间。李沐这一番动作，可以说是火中取栗。如果没有云中步这样的身法支持，以及对于真气细致入微的掌控力，他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效果的。
二大出神异相没了目标，又再一次碰撞在一起。楚徐和褚薰二人都被李沐阻了一阻，只能各自往后退开一段距离，以真气护住全身。
“二位请停手！”李沐伸出双手，再一次出现在二人之间。楚徐和褚薰竟然是异口同声，问道：“你是何人？”李沐左右各行一礼，回答道：“在下李洗，乃是白牙大人麾下供奉，奉白牙大人之名，劝二位停手。”
听到这话，二人表现各不相同。楚徐略显轻蔑，说道：“白牙也要来插手？”而褚薰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看着李沐说道：“我从未听说江湖之中有这么一位年轻的高手。”
李沐微微一笑，不做言语，正好此时白牙马车赶到，他跳下马车也不看李沐，径直走进了宁家。李沐见状，也跟着白牙走了进去。毕竟白牙给出的命令是让那二人停手，却没说停手到几时。
宁家此时一片混乱，宁陶带人来势汹汹，把宁家整个院子都包围了起来，楚鹰轩当然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让自家卫兵严阵以待。两家卫兵各自交手，各有损伤。两位家主在楚家的庭院之中对峙。
“二位，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东楚城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混乱。”白牙心情一样不好，所以语气也颇为不善。
楚鹰轩也是一脸怒气，他直指宁陶，“你去问问他，不知道这混蛋到底得了什么疯病，一口咬定宁家死人是我们楚家做的。他想打，那我就好好陪他打！”
白牙看向宁陶，宁陶一双眸子里只有肃杀，他冷笑一声，“楚鹰轩，你不要装无辜。昨晚的事情，你是怎么都赖不掉的！你想要抹杀我宁家，那么我也不会再有顾忌！”
在白牙身后的李沐听到昨晚之事，心中略有窃喜，也有疑惑。窃喜是因为刘川终究还是相信自己。自己只是点拨了一下刘川，让刘川把事情往楚家身上引，刘川就做到了。至于疑惑，那就是，刘川是怎么做到的？
李沐当时砍伤刘川，只是为了让他清洗一下身上的嫌疑，同时掩盖自己进入宁家的真实意图。让刘川说刺客是楚家的人，那空口白话，应该不足以让宁陶如此确信。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些李沐不知道的细节。
白牙此时也是疑惑，“昨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宁陶，你说说。如果真是证据确凿，我白牙一定站在你这边。不过，若是你无的放矢，我也要帮楚鹰轩讨个公道！”
“昨晚，有刺客闯入我宁家，杀死了卫兵数人，砍伤了我府上卫兵统领刘川。”宁陶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感情。“幸好刘川命大，活了下来。这件事，让他对我说出了实情。之前我儿吾弟，都是你楚家收买了他，让他做的！而昨晚就是想要灭口！”
“你放屁！”楚鹰轩气极，“你他妈的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只凭人一句话就如此断定？”
宁陶一指楚鹰轩，惨笑道：“枉我还当你是朋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要我宁家断子绝孙！”随即他脸色一变，掏出一张纸条来。“这是你楚家给的承诺，一人万金，真是好大的手笔。这上面不正是你楚鹰轩的签章吗？”
“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老子有那么蠢，指使人还会立契？要真是我做的，何必落人口舌？”楚鹰轩怒骂道，“这签章肯定是假的，而且，我也没给过什么钱！”
“没给过钱？”宁陶反问道。“是啊，你立契是有可能假的。但是从刘川那边查出来的，真金白银的银票，可不是假的啊！你当老子傻吗？刘川这一个卫兵统领，月俸多少都是我说了算，多出来的银票，一查便知。正是从你楚家流出来的！”




剑耀九歌 第六百七十章 草原人进攻
宁陶的话不仅让楚鹰轩一时没了声音，更是把李沐心中疑惑再次放大。按照宁陶的说法，刘川显然是自爆了身份。他以自己被人差点杀死为由，把昨晚无相杀死的卫兵推到了楚家头上，号称是楚家为了封口做的。为了支持这个说法，刘川放出了有楚鹰轩签章的契约，以及与楚家有关的银票。
后面这两样东西，是李沐完全没有算计到的存在。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刘川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李沐仔细想了想，那个立契确实是很有可能造假。但是这真金白银的银票却是做不得假。宁陶似乎也已经找四海钱庄验证过，他这张银票最开始就是楚家的人领出来的，所以，这才让宁陶相信刘川所言不虚。
“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啊，刘川……”李沐心中也不由闪过一丝佩服。原本李沐让他诬陷楚家，祸水东引，但是空口无凭。只凭一个重伤，最多是让宁家和楚家再次加深间隙，让白牙疲于调解。至少，在草原人登场之前，东楚城不能平静下来。可刘川这两样东西一甩，直接把原本的诬陷变成了事实，彻底激化了矛盾。所以，李沐也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在佩服之余，李沐似乎也从其中砸吧出一丝别样的意味。刘川自爆身份，这就意味着他似乎也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不过想想也是，李沐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性，根本没有交代自己的身份。而他对刘川所说的话，开口就是让刘川取宁陶而代之，如果不是李沐表现出来的高超实力，恐怕刘川到最后也只会把李沐当做是一个骗子。
而且李沐说的那一句，我能发现你的身份，别人也可以。这句话给了刘川足够的心理暗示，暗示他很快会被人发觉。可李沐能这么快把刘川以及麾下卫兵和那两起凶杀案结合起来，是有媚媚的字条先入为主。如果没有媚媚的提示，李沐也是一头雾水。
刘川这一手自爆，即是听从了李沐的话，亦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再走。他仿佛在说：“看啊，我不需要你也能做到。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能力的话，就让我看看吧。”
如果说昨晚李沐还觉得刘川可堪一用的话，那么现在李沐觉得这个刘川值得他去救他一命。这个对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汉子，若是用得好，那绝对是一把锋利的刀。不，这家伙应该是有资格掌刀的人，他手里的无相，才是那把刀。
李沐心思流转，静待事情发展。在李沐来到东楚城之前，楚宁两家就已经大打出手，全面开战。宁陶自认掌握了铁证，占据了大义，更是倾巢而出，包围了楚家。此外还花大价钱请动了东楚城最不轻易出手的褚薰来帮他对付楚家楚徐。他这是铁了心要讨一个公道。
白牙听完宁陶的叙述，也是愣了下来。这两件东西如果为真，那么可以算得上是有力证据。上一次能够调解，是因为宁家号称自己有证据，其实也只是猜测，所以才能让两家罢手。可是这一次，白牙的面子也不是那么好用了。而且，白牙话说在前头，如果宁家有理，那就帮宁家，如果楚家被冤枉就帮楚家。眼下的局面，楚家无法自证，显然是宁家暂时占优。
那么白牙想帮宁家吗？不，他现在根本没在想这个问题。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宁家的凶杀案是楚家指使宁家卫兵做的，那么自己地盘上草原金帐公主阿拉不提，难道也是楚家指使人杀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楚家的用心，就真的很险恶了。
买通宁家卫兵杀死宁家人，让宁家无人，指使人杀死阿拉不提，让草原人找白牙的麻烦，这一下子就针对了两家。如果顺利，虽然东楚城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动荡，但是最后获胜的，将会是楚家。
曾经东楚国的皇族，最终还是成为了东楚城的唯一。这个理由，白牙会相信。因为楚家从来都把复国作为家训流传，楚鹰轩虽然足够明智，但是不代表楚家不想做到这件事。暗地里的事情，又有谁知道的？
所以，白牙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看向了楚鹰轩，“楚兄，你最好给宁兄一个交代，也给我一个交代。宁家两条人命，以及金帐公主阿拉不提之命，到底是不是楚家做的？”
楚鹰轩没想到白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是怒极反笑：“哈哈哈哈，我算是明白过来了。白牙，宁陶，你们两家早就商量好了，要一同对付我楚家吧？枉我上次和今日，都想着和气生财，处处克制。既然你们撕破了脸皮，那么我也就懒得忍你们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东楚城这地方，就是我楚家说了算！”
三人言语都已经十分激烈，李沐摸着下巴，欣赏着他所期待的画面。三家争斗，这才是他想要的。只有乱，才有机会革故鼎新。
楚鹰轩既然决定撕破脸皮，那么他也不再客气，直接下令楚家的卫兵杀向宁家的卫兵。而宁陶本就是兴师问罪，楚鹰轩的态度被他理解为是做贼心虚，面对楚家的攻击，更是正中下怀。
三家卫兵常常一同值守，不少还是朋友知己，不过各为其主，此时容不得情面在。楚宁两家又一次展开了全面攻击，楚家上下成了一片混乱的海洋。白牙虽然恼怒，但是还保持着冷静。他在李沐和崇白虎的保护之下，安稳地矗立于乱局之中。他并没有召集卫兵。因为东楚城城防一直都是三家联合在做，此时楚宁两家抽调了大量人手交战。如果白牙再招人加入战局，那么东楚城的防卫就如同虚设了。此时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攻击东楚城，那将会比平常轻松无数倍。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在一片混乱之中，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不好啦，草原人攻入城里来啦！”




剑耀九歌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三部落
来人的声音不大，但是他所说的内容，让他的声音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什么？草原人？”白牙第一个反应过来，毕竟阿拉不提死在他的地盘，他也是最担心这件事的人。而此时听到草原人入城的消息，更是一把拉过了前来报信之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