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贵妃传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花千树
接着,他打开一间房门,里边满是各种战袍盔甲和种种兵器,并且上面都写着他们每人的名字。
“按名字拿,没错。”
小七儿说着,自己也披挂起来。
“爹,阿三那个王八蛋也跑了!”
曹钦忽然气急败坏地说,曹吉祥却无动于衷。
“树倒猢狲散,这本是常理,有什么好奇怪的。孩子们,分头走吧!”
曹钦、曹铉、曹睿、小七儿几个相继骑马出动了。
当院子里只剩下曹吉祥一人时,他脱去战袍,换上方才穿来的常服,从原来的地道返回家中。
他径直进了寝室,把已经睡熟的爱妾叫醒:
“绯云,为我唱一支曲吧,倪瓒的‘前调’,起句‘下一局不死棋’,轻轻地唱。”
绯云云鬓散乱睡眼迷离中自有一种慵懒娇羞,她一边抚琴,一边用她那低沉柔婉的声音唱道:
“下一局不死棋,论一着长生计;服一丸延寿丹,养一口元阳气。看一片岭云飞,听一会野猿啼。化一钵千家饭,穿一领百衲衣。枕一块顽石,落一觉安然睡。对一派清溪,悟一生玄妙理。”
曹吉祥听到这儿,几滴眼泪沁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辆装满干草的马车正缓慢地驶向城门边。
曹吉祥的亲丁阿三车把式打扮,正坐在马车上。
“干什么的这么晚了,不准出城!”
守门的兵丁拦着不放。
“军爷,军爷,行行好,我是城门外南口子赵家村刘老爷家的雇工,刘老爷派我到城里给曹吉祥爷爷的照夜白送干草,可照夜白不爱吃,听说是嫌湿了,着我赶紧出城去换干草。看,这是曹爷那边给的腰牌。”
阿三拿出腰牌给守门军士验过,守门军士核准后,只好开城门放行,嘴里却一边唠叨着:
“曹爷曹爷,他能当得了爷吗妈的,什么照夜白,吃草都这么挑剔,这不是他们给惯的只怕下回这马都要喝人奶喽!”
阿三附和着他骂了两句,军士很是受用的样子。
阿三“啪”地一挥鞭子,将马车赶出城门外。
城门关上之后,阿三迅速把马车赶到一片树林子里,口里打了声唿哨,接着,只见车上的草垛子似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哗哗”地掉落在地,里面的车篷露出来,俨然是一辆形制华丽的马车。
“怎么样,没事儿吧”
阿三撩开车帘,里边团团挤着四个七到十二岁不等的男孩子,他们全都惊恐不安,另外还有一个愁眉苦脸的年轻妇女端坐其中。
“妈,为什么咱们得走啊咱不回爷爷家里了么”
最小的那个男孩扎在妇女怀里,东问西问。
女人“啪”地打了他一掌:
“跟你说了不准讲话,更不准说咱们姓曹,你要说了爷爷的名字,出去就得死!阿三,拿茶来!”
“大少奶,这……”
阿三有些犹豫,大少奶将脸一板:
“罗唆什么!”
阿三将一个葫芦递给她。
大少奶脸色顿时变得温和了:
“来,孩子们,吃了就不怕车颠了,不会想作呕了,还能睡好觉。”
她给每个孩子喂了几口,孩子们喝下去之后不久,即开始抓挠喉咙,发出“呜呜啊啊”的痛苦声音。
妇人看着他们,泪流满面,阿三也满眼泪水。
“哑了也比死了好啊!阿三,咱们快走。说不定那边能赢呢!”
妇人满怀期盼,阿三却不答腔,他默不作声地把马车赶得飞快。
马车跑了一阵,阿三停下车,撩开车帘,脸上的神色让妇人害怕地缩进了里头。
“阿三,你要干什么”
“主母,小人阿三有句话,你须得听从。依我看,曹爷这事绝对成不了。几日之内,曹家就面临着灭门之灾,咱们从明日起,就得扮作夫妻。为了活命,只能辱没你了。”
说着,他下车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驾马车飞奔而去。
年轻妇人看着膝下那几个已经不能说
第十二章 第六回
“三法司会审的结论是什么”
太医正在给朱祁镇的腿做针灸,朱祁镇很享受地闭着眼,一边问牛玉。
牛玉叹口气:
“袁彬拟用绞刑,但可以钱物赎罪。杨埙拟为斩首。”
“逯杲是非杀袁彬不可了啊!哎哟,太烫了。嗯,这不差不多。朕看这样吧,袁彬交出赎金后,调南京锦衣卫闲住。将朕原来赐给他的府第拆毁。杨埙定为终身监禁。你现在让袁彬到朕这儿来一趟,朕有话和他说。”
这个夜晚的乾清宫,由于袁彬的到来而呈现出一种忧伤、凄惋的气氛。
朱祁镇坐在龙椅上,袁彬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辱您的圣恩,臣有罪,臣该死啊!”
袁彬泪流满面。
朱祁镇手里拿着娜布其留下的那缕青丝和那块玉佩,神情黯然。良久,他才说:
“起来吧。来,坐这儿。”
他指指对面的凳子。
袁彬推辞再三,终于还是半欠着屁股坐了过去。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好一阵子,朱祁镇才叹口气道:
“你这一去南京,只怕再也回不来了。你不怨朕吧”
“不,皇上,您圣恩似海。怪只怪我袁彬福浅,不知珍惜,反而肆意妄为。”
袁彬说得很诚恳,朱祁镇打断了他的话:
“有些事,朕也知不是你所为。但对家人亲属,你确实失于管束,乃至让他们为所欲为。”
“是,皇上,臣有罪。”
“唉,快别说这些了。”
朱祁镇说着,忽然很好奇地一转话锋:
“袁彬,你我漠北一年,亲如兄弟,朕复位后,你夫妇进宫见朕,也只执家人礼。你说,朕当初委派你刺探曹石两家,你怎么就坚决不干呢莫非你真的与他们渊源很深”
“皇上,这确实是构陷。我为人一贯淡泊,这点皇上您早知道。臣只是觉得,私窥他人之事,不合圣人之义。”
“袁彬呀袁彬,你读过多少圣人之书?难道圣人就同意臣子私置龙床、私绣蟒衣,允许他们蓄养兵丁,犯上作乱么这,难道就符合圣人之义”
“皇上,臣确实不知他们会如此狂妄、怀有异心!”
袁彬说得很沉痛。朱祁镇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朕已经让逯杲、门达办理此事了。你不肯替朕办的事,且看他们如何行动,反正早晚得去了这块石头。”
他看着袁彬,眼神中既有袁彬熟悉的当年在漠北时的沉静,也有一种陌生的偏执。
袁彬叹口气。
君臣两人坐在殿中,静听隐约飘来的丝竹声。
朱祁镇的情怀被触动,他迈着伤腿,艰难地往窗口走去。
窗外月华如水,一切都那么静谧而富有诗意。
朱祁镇大约想起了七年前那个夺门之夜的月华,不由感慨万分。
他兴奋地走了几步,谁知双脚一阵巨痛,便呻吟着朝下倒去。
幸得袁彬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当袁彬将朱祁镇扶到龙床上,卷起他的裤脚,看到朱祁镇的腿肿胀如冬瓜,皮肤象蜡一样闪着光亮时,袁彬大吃一惊:
“皇上,这腿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朕时日不多了,你明白吗”
朱祁镇凄然一笑。
“皇上!”袁彬不由哀叹一声,双泪长流。
阴暗、潮湿的诏狱里,石亨、石彪分开关在毗邻的屋子里。
但墙壁砌得极厚,虽然彼此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骂,却谁也听不见谁的声音。
“妈的,把老子关在这儿,你有胆就别放了老子。放了老子,老子肯定闹你个底朝天!”
石彪在囚室里大声叫骂多时,一直无人理会,这时他只小声嘀咕了几句,牢门居然就打开了。
逯杲带着六七个皂隶正阴沉沉地盯着他。
“石将军,这回,你就算有胆谋逆,可也是没命出去了。得看你骨头有多硬,受不受得了啦!上!”
逯杲一摆头,众皂隶一涌而上,将骂骂咧咧却因木枷在身无法施展身手的石彪按住,然后,用杨木夹棍中的硬棍将石彪的脚固定于其中,上面快速束紧绳子,再用一根棍支牢足底,使石彪动弹不得。
接着,另一名孔武有力的皂隶抄起一根长约六七尺、围四寸以上的大棍,从右边猛力敲击石彪的足胫,痛得石彪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好生着实打着问啊!”
逯杲此言一出,皂隶们立即放开手脚整治石彪,一边打,一边问。
这句“好生着实打着问”告诉他们,对石彪可以用最重的刑。
如是一般拷打,称“打着问”,重一些的则说“好生打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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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七回
西朝房里,一些待漏的官员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西征的将士回来了”
“有这么快吗奇怪。咦,李贤大学士,外面有人喊你。”
这位官员听到喊声把门打开,远远就见有伙人骑马奔来。
李贤疑疑惑惑地刚出门,便见来人持刀迎头劈下,他惊叫着一闪身,刀从耳旁擦过,血滴了他一肩。
“喂喂,干什么我是大学士李贤啊!你们是什么人”
他喊着,欲转身回奔,不意方才开门的官员见屋外有变,已经把门关死。
这时,又有士兵提刀从身后向李贤劈来,眼看李贤就要身首异处了。
这时,一把刀横里伸出,把即将落在李贤颈上的利刃“咣”地一声挡开。
“没长眼睛吗这是李贤尊长。李大人你受惊了。”
曹钦骂着,跳下马,似乎非常心疼地用手摸了摸李贤的伤耳,疼得李贤打了个哆嗦。
“李大人,你莫怕,真的莫怕。咱曹家父子都是迎驾有功的,今天被那逯杲诋毁构陷,意欲加害,此举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得已为之啊!现在逯杲已被咱杀了,咱只想请皇上明察。”
“是,是,逯杲鹰犬,害人无数,谁不痛恨现在既然已经除了他,就可以请命于皇上了。”
李贤忍着疼痛和惧怕,开始劝解他。
曹钦唇边露出一抹冷笑,点头道:
“李大人言之有理,晚辈请李大人现在就帮我写题本投进。”
曹钦亲自将李贤扶进位于东朝房内的吏部朝房。
吏部尚书王翱等尚不知有变,见此情景,不由一惊。
“莫怕,王尚书,曹钦事出无奈,但恩怨分明,你一直对咱好,咱不会伤害你,只想借你纸笔一用。有布吗替李大人包包!”
曹钦神经质地笑着,说话的声音异常刺耳。
王翱见曹钦部下已把守了出口要道,只好答应曹钦,将纸笔递给浑身哆嗦的李贤,这边找了条面帕,沾了水,替他把血揩净。
而这时,李贤的题本也写好了。
“还得烦请二位将题本投进。”
曹钦等于拿两人当了人质。
李贤、王翱无奈,只好前去东长安门,将题本从门缝中投进。
然而,里面的军士收了题本后仍拒不开门。
曹钦大喊:
“叫你开门你不开,这不是在逼我么军士,放火烧门!”
顿时,一片熊熊火光映红了夜空。然后,曹钦举刀欲杀李贤:
“你有鸟用,写个题本都说不明白事情,弄得别人不睬咱,你这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一边说一边就要下刀,却被王翱一把拖住:
“曹大人,手下留情,非李大人无用,是你这题本别人没法照办啊。钦儿,积点阴德好不好!”
王翱拖着他的手,老泪纵横,曹钦这才放过李贤,转身杀别的人去了。
劫后余生的王翱、李贤瞅个空子,忙趁乱窜入一条僻静的小巷,两人这才得以逃脱。
“小妈,是什么响好像有人在喊似的”
东宫里,朱见深迷迷糊糊之中伸手去摸贞儿,口里呢喃着。
但他的手却摸了个空,这一下把他给彻底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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