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江湖:邪魅庄主,承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忆秋
“她是谁”夜殇的心里隐隐透着不详的预感。
戏子倾身,戏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老头,“她就是冷惜岚,你的岚姬娘娘啊。”
夜殇羞愤地避开他的目光,“你明明知道,岚姬,不是冷惜岚。”
“我知道,那不过只是传闻。不过那个女人一直隐姓埋名,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名字,也没人知道她是冷家的人,可是却被秦淮下令一路追杀。显而易见,这个秦淮是想让冷家片甲不留。所以,孩儿不但要替冷家,还要替这个女人报仇,顺便除掉自己的绊脚石,简直是一举三得。”戏子侃侃而谈,眼底的杀意渐渐转化成玩味的笑意。
夜殇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想不到,这个冷惜岚在戏儿的眼中如此重要。可你也应该知道,陷害冷家,朕是主谋。戏儿是不是连朕也要除掉呢”
戏子笑的狂妄:“除掉你那得孩儿掌了权才行啊。老头你可是当今天子,岂是说杀便杀”
他果然想杀他,而且还不着痕迹地告诉他听。
夜殇哭笑不得,明明知道他在向自己宣战,却又无力驳回他的要求。
只是因为,他是岚姬和自己唯一的孩子。
他爱岚姬入骨,几欲疯狂。为了这个唯一的孩子,就算让他失掉江山,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他要的是自己的命。
而他,竟然会动摇着想把自己的命给他,只是希望他得到满足。
这,难道就是他的报应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卧在龙榻上辗转难眠。如手臂粗的红烛还在滋滋燃烧,南珠金瑞兽喷吐着馥郁的玉兰花香,在空气中潺潺浮动,令人闻之欲醉。
“常德”老皇帝突然觉得力不从心,手撑着软塌,有气无力地唤着。
好半晌,都没有人回应他。
他颓然地瘫倒在,目光涣散,他张开嘴,长长的深呼吸。戏子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困难地闭上双眼,脖子坚硬地摇晃。半晌,他睁开眼,却已是老泪纵横。
老了,他真的老了。
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叱诧风云的夜殇了。
曾经,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逼迫自己一步步地踏进权利的漩涡。只是,为了得到她。可惜,得到了她的,却永远也无法拥有她的心。可叹那浩瀚的江山,却还不如她莞尔一笑的一瞬间。
 
江山11
是夜,凉如水。
淡银色的月光笼罩在宫殿的四方飞棱上,盘龙戏珠熠熠生辉,威严而尊贵。
两道黑影迅雷般从屋顶掠过。
寂静的夜色中,一个清冷的声音愕然响起:“飞翼,那里就是皇帝的寝宫宣武殿。”
“嗯,依计行事。”四目对视一眼,她们立刻分道扬镳。
以她们俩的身手,要想夜闯戒备森严的宣武殿不是难事。难只难在如何能够活捉了那个高常德。此人几乎和皇帝形影不离,还有四五个大内高手随侍左右,想要逮住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她们决定声东击西,先把那个老匹夫骗出来再说。
宣武殿安谧并且充满着诡异,门口矗立着十二个带刀劲装侍卫,他们各个目光炯炯。飞翼眯眼,半蹲在屋顶,将他们一一扫过,不由地乍舌。想不到这个皇帝这么贪生怕死,想要刺杀他还真要费点心思,还好才子只是去作戏。
宣武殿内还有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才子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锦衣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将四周一一扫过,最后将焦点落在旖华阁的门前,那里只蹲守着两个侍卫。才子眸底寒光一闪,身手敏捷地掠过去,只眨眼的功夫,两人不声不响地相继瘫软下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才子大胆地走了进去,一阵凌厉的风倏时从身后贯穿进来,雕花大门更是摇晃个不停。赶忙关上后,才子一边警惕地向前走,一边暗自思忖:这里就是皇帝的寝室怎么连个宫女太监也没有
眼前是重重叠叠的锦绣幔帐,才子沉住气,不动声色地走进。
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常德,是你吗咳咳……”
才子猛然停下脚步,真的是皇帝
此刻,老皇帝已经缓慢地坐了起来,他探寻的目光向重重幔帐望去,也不管那纱帐上的倒影是谁,只是自顾自地说:“常德……常德啊……快!摆驾东宫,朕要去看岚姬……”
才子一怔,难不成这皇帝老眼昏花把她的影子当成高常德了一时间局促地愣在了原地,几乎下一刻,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掌猛地攥起提到眼前。四目相对,才子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一张刚毅而沧桑的面容。
夜殇煞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杀意:“你是谁”
轻笑一声,才子敏捷地挣开他的钳制,退避三舍,得逞笑道:“要你命的人!”话落,一团白色粉末自掌心挥洒过来,夜殇猝不及防,陡然模糊了双眼,来不及多想,大声呼喊:“来人!来人!”
等到高常德领着一群侍卫冲进来的时候,黑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来不及多想,高常德眸光一凛,很快镇定下来:“你们几个在此护驾,其他人随咱家去抓刺客。”
刚出宣武殿大门,就见屋顶上一道矫健的黑影急遽掠过,高常德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鱼贯而出,紧随着黑影逃窜的方向奔驰而去。正当高常德准备返身回去护驾时,眼前又一道黑影往另一个方向掠去,来不及细想,他单枪匹马地飞身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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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两道影子一直飞窜到了人迹罕至的后山。
见前方的黑衣人停止了步伐,高常德也随即停了下来。
倏地,才子回眸,凛冽的眸光落在高常德的身上,傲锐的声音清晰入耳:“高公公想不到您一把年纪了,轻功还如此了得,晚辈真是敬佩。”
高常德并不理会她,厉声叱道:“你是何人为何刺杀陛下”
才子看着他的背后,呵呵笑出了声。
高常德蓦然回首,眼前赫然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不由地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二人:“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我!”
飞翼淡哼,笑不及眼:“看来高公公还不算老糊涂!”
高常德沉住气,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对皇宫地形了如指掌。”
才子无视他的疑问,突兀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何而来。”不等高常德发问,才子自答:“不知高公公还记不记得,十六年前独孤家族灭门一案”
高常德的老脸纠结成一团,骇人的目光逼视才子:“你是那个逃跑的女子”
才子轻笑出声:“非也非也!我乃独孤雪影之女独孤才是也。”
高常德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想不到你竟然就是独孤家族的遗孤你早就混进皇宫,还冒充夜舞公主的表哥,就是为了冰魄寒萤”
“不错!引你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想不到我娘亲口中的高公公真的是你!”才子突然情绪失控,眸光一冷,折扇从他怀里一跃而出,瞬间只是普通大小的折扇陡然幻化成展翅欲飞的庞大羽翼,凌厉的风芒扫向眼前之人。
飞翼心下一紧,疾步掠到高常德的面前,食指合并指天划下,一股强而有力的风刃拦截住了约有人身高般的大扇急遽的力道。才子无奈收回玉萝扇,怒瞪一眼,冷哼着别过头去。
飞翼回头,看着高常德,冷冷道:“高公公!我们不想大开杀戒,只想寻回冰魄寒萤,还望公公极力配合。”
高常德耐人寻味地上下打量她,刚才电光火石的一幕,不禁令他想起武林上盛传的江湖新煞星风之子和她身边的幻阵书生。想不到这两个江湖名人都让他见识到了。
“姑娘,咱家当年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冰魄寒萤,既然我们可以不顾一切夺为己有,自然是不可能随意的交还姑娘。”
沉稳的话语刚落,才子折扇猛然合起,直指他的鼻梁:“高常德!今天我要是找不到冰魄寒萤,你也休想活着回去!”
飞翼走过去,按下她气的直发抖的臂膀,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高常德听罢,随即大笑起来:“你们二人身手不凡,江湖那么多的高手都死在你们手上,咱家这条命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倘若咱家无故身亡,你们不但会成为武林人的众矢之的,还会变成朝廷钦犯。天下之大,还有什么地方容得下你们”
闻言,飞翼莞尔:“高公公说的是,我们不想难为公公,只是情势所逼。如果我们今天得不到冰魄寒萤,会一直留在宫里。你在明,我们在暗。如果一不小心伤了陛下的龙体……”注意到他微变的脸色,飞翼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亡命天涯的敢死之徒,既然可以掀起武林惊涛骇浪,一座小小的宫殿又算得了什么呢跟我们为敌,可不是明智之举哦”
高常德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好一张伶牙利嘴!看来咱家真是小看了你们。其实这冰魄寒萤也没什么大用处,只是能够保住一副臭皮囊罢了。咱家可以带你们去取,就怕你们取不了。”
飞翼刚想问他什么意思,才子立马打断她,厉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带路!”
高常德无奈地摇摇头,负手向前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东宫的门口,才子顿时明白了分。还记得上次自己特意来此找夜元鸷的时候遇到了夜袖长公主,她的一席话一直让她困惑不解,想起刚才皇帝说要摆驾到东宫看岚姬。难道……
走进东宫,穿越重重白色幔帐,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幔帐深处,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起雪白纱帘凌乱飞扬,露出一副透明的水晶棺,棺内仿佛有无数的萤火虫在盈然浮动,还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身着高贵舞衣的女子。
不等她们上前探个究竟,高常德已经停下了脚步,他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口中还朗朗有词:“奴才高常德拜见岚姬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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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12
这时候,前面的飞翼蹲下身,好像真的捡到了什么宝贝,回头朝着她直挥手。才子来了兴趣,大跨步地跑去。
“什么东西”猫着腰,才子好奇地把脸凑上前。
沙漠里竟然长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她没看错吧才子揉揉眼睛,再看真是一朵红色小花!邪了门儿了!
“才子你看,这花长的这么鲜艳,算不算一种奇迹啊!”飞翼笑呵呵,完全忘了身体的劳累。
才子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整张脸垮的毫无生气:“要是落飞出现了,那才叫奇迹呢!”
话音刚落,但闻一声锐利长啸陡然划破天空。
登时二人张大嘴,凝固成化石。
半晌,两人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一只灰色大鹰不期然地出现在她们头顶,扑扇着庞大的翅膀,盘旋欢快地鸣叫。
现今天下,南北划分,夜冥至南,南辕以北,中隔北荒大沙漠。南辕国占地虽不及夜冥国之大,但它的周边密集着大大小小独立的番邦小国,倘若它们合群为一,其辽阔的土地必在夜冥国一倍以上。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好:天下之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风水轮流转罢了。
北川是南辕国的国都,这里的百姓穿着打扮跟夜冥国大为相似。繁华喧闹的街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马车不绝如缕。
午夜,黑沉沉的夜色笼罩在光王府大门前的两蹲石狮上,显得阴森而诡谲。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从灰蒙蒙的半空急遽掠过,转眼便消失了踪影,守在王府门口的禁卫军竟然连眼皮都没来得及眨一下。
才子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她足尖轻点,领着飞翼掠上屋顶,朝着前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疾步而去。
半个时辰前,飞翼说:“你知道你娘的骨灰在哪儿”
才子一边系上蒙面黑布一边沉冷道:“南宫焰这个虽然对女人极其残暴,不过倒还尊重死者。一般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人都会在被焚烧后,将她们的骨灰放进一个白玉坛子,上面刻有她们的姓名,被集体储存在暗香阁里。暗香阁是王府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不但侍卫巡逻不到,就连个人影也很少见到。”
飞翼想笑又笑不出来,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这人,是够的。”
如今,二人已经站在了暗香阁的门外。要说这个地方是用来放骨灰的还真是邪了门儿,且看这雕栏玉砌的阁楼上,目不暇接的红色灯笼高高挂着,周围是花团锦簇,侧面还有一条淙淙流淌的溪水。
这个南宫焰,还真不是一般的。
才子没有迫不及待地上去推开门,只是呆呆站着,明亮的眸子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些光芒竟然揉化成透明珠子,渗着眼睑,一颗颗地滑落下来。
眼前仿佛浮现出儿时的画面,记忆中的娘亲总喜欢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对襟襦裙,眼神总是温婉嫣然地注视着自己。小时候的她很贪玩,娘亲总是会很耐心地笑着拉住雀跃的她走到案桌前,二指夹着鬃毛笔递到她的手中,温柔而肃穆的眼神不容拒绝。
娘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才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因为你学的越多才会变得越强大,因为只有你变得强大,我们才有机会一起逃离这座囚笼。
才子天生奇才,琴棋书画不但样样精湛,娘亲还想尽各种理由让她拜师学艺,博古通今、天文地理、八卦迷阵……凡事能学的她都学了,并且都小有成就,如今的她又更上了一层楼。
飞翼第一次瞧见才子潸然落泪,不由心下怔忡,也不知拿什么话来安慰,只呆呆杵在原地,默然注视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子终于止住了泪,用袖子狠狠地在面上擦了一把,笃定地走上前,倏地,推开门。
借着黯淡的月光,才子摸索着走进去。厅内有好几张神台,它们排列整齐,大小一致的白玉坛按部就班地排成队伍,粗略一看,竟然百坛有余。才子愤懑的目光一一扫过,心里已经把南宫焰的祖宗十八代代代骂了遍。
飞翼站在门口,淡银的月色将她纤细的影子拉长。锐利警惕的眸子左顾右盼,她的心里突然隐隐发怵,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才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个个白玉坛子,娘亲的名字始终没有映入眼帘。她心下又慌又惊,又急又喜,到底是娘亲的骨灰没有放在这里,还是娘亲根本没有死
娘亲没有死对!她一定没死!为了自己,她可以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眼看着自己成功逃离后,她一定更加珍惜生命,只为母女团聚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才子自责不已。都怪自己自作聪明,以为娘亲了无牵挂会誓死抵抗南宫焰,最后难免会死在那贱男人的手里。却殊不知,娘亲是个不甘于被命运捉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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