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兰芝
郑如笑笑,又把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对萃萦道:“有些冷,我们进去说话吧。我先过去和师傅要几个芋头,我们去屋里烤着吃好不好”
萃萦开心地直点头:“那我先进去准备准备。”
萃萦升好炉火,只管把火烧得旺旺的。一会儿郑如回来了,手上抱着五个大大的芋头,刚进门萃萦便过来帮忙拿着,郑如顺势关上了门。
“这火烧得可真旺,我们晚上好好吃一顿,我先去烧茶,你看着点。”郑如高兴地对萃萦说道,她自从离开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哎,姐姐去忙,我帮着烤。”萃萦也很兴奋。
天空在密雨的笼罩下很快暗了下来,到了酉时雨总算停下,可是没有一会儿,雪又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一片片急速旋下,绵绵不绝,不到一会,屋顶已有了一层雪的痕迹。这样的黑夜万物肃杀,万般寂寥。郑如的小窗口透着黄晕般的灯光,清晰而温暖,不时传来一两声欢快的笑声。
雪就这样密密地下着,万家灯火,在乙巳年末的冬天寂寞地挥洒着自己的恣意。潇洒而孤独。
建康城里亦是雪意正浓时,皇宫少有人走动,偌大的宫殿顿显萧瑟与苍茫。偶尔走过的人更像是天地间的孤鸟,站成寂寞的姿势,所有的一切便荒凉成一个手势。
太子傍晚冒雨抵达了东宫,那时的他浑身湿透,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冰凉,嘴角抛成一道凄美的弧线,看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熟悉又陌生。东宫更像是一座荒岛,到不了彼岸,也到不了此岸,独自开成一朵奇葩,却根本无人会来欣赏。
新仪宫灯火辉煌,夜晚时太子和素安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只听得屋外的风缱绻着大雪嘶嘶怒吼着。
二十二日,桐阳公主的婚事如期举行。
那日的天空依旧阴沉,地上满满一层厚厚的雪,到处白茫茫一片。窗棂上红色的喜字与屋檐下通红的灯笼张满皇宫,宫灯翡翠的玉穗随风来回晃荡。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诚挚的笑容,玉善宫更是一片喜气洋洋。
寅时末桐阳便一个人悄悄起身了,她披着一件单薄的金色狐裘镶边夹袄站在窗口。那时雪下得不大,皇宫灯火彻夜未熄,照得雪地一片灿黄。桐阳闭上眼睛静静听着风声,亦或是雪落纷纷的声音,就这样不思,不念,不想,直到天明,素安带着一群宫女过来。
素安进来时桐阳已在梳妆镜前安稳地坐好,她看着菱花铜镜前的自己,秀发如瀑,眉细眼明,却无法掩盖一脸的憔悴。
“今天是妹妹大喜的日子,我做大嫂的先送上第一句祝福,祝妹妹与函启表弟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素安站到桐阳的身后,双手扶着桐阳的肩膀,又看着镜子里的桐阳说道。今天的素安打扮得也很漂亮,一身粉色的金丝绣边碎花暗纹长裙,外面系着短短的湖色貂毛披风,看起来素雅而落落大方。
桐阳平淡地嫣然一笑,若一朵白莲花:“谢谢大嫂。”
素安见桐阳很平静,默然地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梓珠道:“你安排为公主换衣上妆,仔细些,公主可是今天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子。”
梓珠带着欢悦,欣然从命:“是,娘娘。”说完便让旁边捧着衣服、首饰、胭脂的宫女排成一排,开始为桐阳上妆。
梓珠先用象牙玉梳轻轻为桐阳梳理头发,桐阳任由梓珠梳妆,自己只默默看着铜镜。镜里的女子该是有一种怎样的美丽,一双明亮大大的眼睛,宛若含雪的清湖,澄澈而静美,不掺一丝尘滓;紧锁的?烟眉如刚刚吐春的杨柳,细致婉约;微微上扬的嘴角若一钩弯月,纤微一动,便有暂引樱桃破的细腻;脸上皮肤如玉脂,一层淡淡的红晕笼罩,像极了春日的茶花,轻笼烟纱,美而不艳。
梓珠装扮的手艺极好,不一会儿便给桐阳绾好了一个精巧的百合髻,一支银质嵌绿宝石的镂空荷花碎珠流苏簪轻轻别住,移步生花。素安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满心欢喜,至少这一刻她是以为自己还算没有辜负桐阳,她在心中许愿,希望桐阳嫁进宋家可以平安幸福。
一个时辰后,桐阳披上了大红绣牡丹双凤嫁衣,长长的嫁衣委地,腰间束着与正衣一色的绣边莲花纹锦丝腰带,宽大的衣袖散出阵阵茉莉清雅的香气。
一切都已装扮好,素安与梓珠满意地微笑。桐阳起身向素安微微行礼,半带着恳求道:“大嫂,时候还早,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先在屋子里静一会儿时辰到时,你们再进来。”
素安见基本都已妥当,便同意了,向桐阳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出去,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们。”
桐阳半引朱唇对素安微微一笑,那份妖娆让素安终生未忘。
东宫里,太子作为桐阳公主的大哥,安排着接见各位尊贵的来客,他本是不喜欢热闹的人,这份责任犹使他闹心。他的心一直隐隐不安,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原由。
“大哥。”太子趁着闲暇时去书房携芳斋略作休息,房外走来两个年轻男子远远唤道。
太子抬头看向房外,原来是他的三弟萧纲和七弟萧绎。萧纲一身深紫色的衣袍,健步如飞;萧绎则着淡青色的衣袍,步调闲适。
太子出门走到他俩身边,十分开心地拍了他们的肩膀:“三弟,七弟,你们也过来了。”
兄弟俩一齐点头,萧绎道:“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心里想着大哥,今天一早便过来了。”
太子把他们迎进房里:“走,进去坐坐,好久不见,你们今天可得陪大哥多说说话,我这忙了半天了,好不容易得会空。”
两兄弟“哎”地应诺着,极为兴奋地走进携芳斋里。
太子的随身近侍季林端来新沏的观苹茶,太子指着茶水招呼他的两兄弟:“你们尝尝,这是用冬天腊梅端上的雪水烹调细煮而成的。”
萧纲萧绎端过雪白的茶杯细细轻啜,不停地点头:“果然是好茶,香气溢人,不仅有茶香,更有一份特殊的腊梅香,入口细腻平滑,辛苦与甘甜相融,恰到好处。”
太子笑道:“这次回来正好连着新年,多住些时日。你们可曾带了家眷过来”
萧纲先说道:“这一路颠簸,她们多不适应,我只带了陈妃和大心过来。”
太子道:“大心你的二子吧,只他出生时我见过一面。”
萧纲答道:“是啊是啊,这小子现在已经会说话了,和他母亲比和我还亲。”
刚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太子问萧绎:“世诚,你呢”
萧绎回道:“江陵离建康有段距离,我只带了徐妃过来,她硬是要跟来,说是想太子妃姐姐了,昨天她晕得厉害,这会子还躺在榻上呢。”说罢萧绎自己先无奈地笑了,太子听到说素安也浅淡一笑。
太子又对两兄弟道:“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那就多住些时日。”
萧纲萧绎很大气:“哈哈,大哥,这次我们可是铁了心要住长一点,你赶我们走我们还不走了呢。”
一番话说得太子也大笑。过了会太子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对萧绎道:“世诚,远陵可是徐妃亲弟弟”
萧绎先是一愣,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冲太子笑道:“大哥,你知道了啊”
太子指着萧绎笑道:“你小子以为把印章盖到文书最后不起眼的地方我就注意不到了”
萧绎道:“还是瞒不过大哥啊,不过远陵可是真有才华,无关亲戚一事。”
太子点头:“嗯,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现在留在顾山帮助我,宛如我的左膀右臂。”
萧绎道:“大哥不怪罪我就好。”
太子拍着他的肩:“你给我找到这么好的人才,我怎会怪罪你。”
萧绎听到他的大哥这么说,紧紧握住太子搭在他肩上的手,目光坚定而诚挚。萧纲虽然不知道他们俩说的是什么,可太子待人真挚他是一向知道的,他们兄弟情深,他也是深有感触。
屋内三兄弟其乐融融,屋外箫鼓齐鸣,上下一片欢腾与喜庆。此时天已有些明朗,倒不似先前的昏暗阴沉。
素安和梓珠一行人站在玉善宫庭院内迎礼,各个妃嫔姊妹送来的礼品不计其数,什么金玉满堂榴花金杯、花开吉祥富贵牡丹绸缎……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素安端庄地一一接见陆续来往的后宫姐妹,脸上一直洋溢着盈盈笑意。
“吉时快到了,该是催促公主上轿的时候了。”素安附在梓珠的耳边轻声说道。一串串喜庆的鞭炮在庭院里响得震耳欲聋。
梓珠点点头:“哎,奴婢这就过去请公主。”
素安微笑地看着梓珠过去,又转身和刚从东宫过来的龚毓攀谈起来。
龚毓盘着精致的倾髻,一丝不苟地插着几支白玉钗,后面又别着一个用绿玉、玛瑙、翡翠、宝石等各种珠宝镶嵌的梅花状步摇。她一身紫红色的宽袖饰蔷薇长裙,外头披了一件黄色的鹤氅,看上去比平时雍容贵气了许多。
“可真热闹,九妹妹今儿大喜,大家心里头都很高兴,等会宴席上姐姐可得陪我们几位妹妹多喝几杯。”龚毓扬着头对素安说道,旁边正好
第165章 后面
郑苹落在后面,满是失望与不解,她没有跟上去,独自一人又嘟着嘴回了厨房。徐远陵随着郑语来到王家的堂屋里,王家的堂屋宽大适中,干净整洁,一张普通的铁力木方桌摆在中央,四周整齐的放着方凳。墙角高高的隔层花几上摆着一瓶含苞待放的红梅花,清香幽幽浅浅。
郑语给远陵沏了一杯茶水:“公子将就着喝吧,我们小户人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来招待客人。”
远陵放下手里的锦盒,双手接过茶杯,对着郑语轻和一笑。郑语低头,坐在了远陵对面的一张高凳上。
远陵象征地喝了口茶,便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绣工精致的黄色云纹锦袋,硬邦邦的装着银两,远陵把它放在桌上时,愣是沉沉地响了一声。
远陵笑道:“王姑娘,这是萧公子的意思。住在你们家的乔姑娘是萧公子的远亲,她在你们家吃穿多有不便,这银子是给乔姑娘的。”
郑语见这么一袋,虽然不多,却也足足有五十两的样子。郑语不动声色,扑闪着一双聪郑的眼睛道:“既然这样,我现在便喊乔姑娘过来,您当面给他便是。我托着转交,怕是不好。”
远陵爽快地说道:“行,让郑苹姑娘也一起过来吧。”
郑语抿嘴一笑,眼眸轻盈地看了远陵一眼,便起身去了厨房。徐远陵只管看着郑语远去的背影,不饰朱钗,平凡布衣,却自有一番清秀与动人。
不一会儿郑语便回来了,身后的宛青与郑苹并肩款款走来。大抵刚刚郑语已经和宛青、郑苹简单重复了徐远陵的来意,这会儿宛青直接走到远陵的面前。
她是学武的,生来大方,略微向远陵抱了拳,便直抒胸臆:“这位公子,上次萧公子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真得很谢谢他,但这一份钱我坚决不能收,还望公子见谅。”
徐远陵并不愠恼也不生气,依旧和颜悦色道:“乔姑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等会想和你单独说说。现在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和你们三位一起说,不知可不可以”
乔宛青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立刻点了点头。远陵见宛青同意了,便拿过刚刚带来的那只木锦盒,顺手打开,里面的黄色锦缎上摆放着三支各具姿态的精美玉钗。
最左侧一支是略带透明的白玉钗,双股嵌流苏,衔接的那一端用双面桃花镶起,五瓣花叶,中间花蕊细致可见,雕工细腻不粗糙,花下垂着五根纤细玉珠细银穗,每一根都玲珑剔透,缀着像雨珠一般的白玉珠。轻轻晃动,便发出清碎如磬的声音,格外悦人。
中间的是一支青玉钗,中间通直,一端却是往上微翘的,翘起的形状正是一支青鸟,栩栩如生,青鸟的嘴里吐下一缕丝穗,长长的,挂着一串碧绿的翡翠,丝穗的最下端是一只有指甲片大小的白玉珠。最右边是只蝴蝶玉钗,它的正中镶着一只绿色碧玺玉蝴蝶,一须一翅都雕得极为精巧,这一支没有珠穗。远陵看向三位姑娘说道:“这是给三位姑娘的薄礼,请你们务必收下。”
郑语哂笑道:“如果徐公子此次前来仅为此,那大可不必,这些我们不会收的。”
徐远陵依旧不恼,嘴角上扬,他的笑容天生有一种诱惑的魅力。“如果三位当我徐远陵和萧公子是朋友,就请收下。这些本就不是多厚重的礼物,朋友之间相赠礼物又有何不可”徐远陵又看着郑语道:“王姑娘,是不是”
郑语见他问到自己,一番话实在不好搪塞,便对宛青郑苹道:“既然徐公子这么说,不收反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既然这样,我们且收下,礼尚往来,来日若我们赠送礼物给两位公子,还望不要推脱才是。”
远陵见她们同意收下,没有多想便一口答应:“那是自然。”
说话当间,院子里的门“吱溜”一声响动了下,四人一齐转头往外看,是郑如和萃萦回家了。此时快近中午,到处炊烟袅袅,漫天和静而安稳的味道。地上雪花轻盈一片,天上青烟漫漫滚红尘。
郑语郑苹赶忙走出去迎接郑如她们,郑苹抢着拿过郑如和萃萦手里的包袱,笑意盈盈。宛青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这是王家的大女儿,现在自己作为一个外人住在王家,而王家自己的女儿却住在庵内,这多少让宛青过意不去,她低头双手不停地绞动着裙上的梅花丝带。
远陵也没有移步,他瞥眼看到了宛青,便轻声对宛青道:“乔姑娘,借一步说话。”
宛青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远陵这样说,欣然点头,随着远陵出了院门去。三姐妹在一旁执手相叙,并没有注意他们的离开。
“乔姑娘,这是萧公子的意思,你还是收下吧。”远陵把银子一把塞到宛青手上。
宛青连连缩手:“我不能收,萧公子对我的恩德我没齿难忘,还望公子拿回去吧。”
远陵道:“你不收下,我也不好办,这是萧公子托于我的事情。萧公子早已把你当作朋友,再说你住在王家也多有不便,这银子你还是收下,来日如果你想偿还,等到生计安定再做打算便是。但日下你为生活所迫,还请不要推脱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有何不可,若执意不收倒像是乔姑娘不把我们当朋友了。”远陵几乎还是刚才的一番话,只是换了一层意思。
宛青住在王家本就不好意思,还好当时的镯子变卖了不少银子,但那又能支持多久呢宛青见说到了自己心上,抿着嘴,一言不发,低头用脚拨弄着泥土,思前顾后,还是接过银子:“那,一定代我谢谢萧公子,他的恩德我日后一定会报。”
远陵看她收下,松了一口气,道:“那乔姑娘就请回吧,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宛青道:“何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远陵笑笑:“不了,我先回去了,也不进去告别了,你帮我与王家小姐打声招呼。”
宛青与远陵不熟,没有再说话,只含笑默默点头,算作“知道了”的意思。远陵见没有什么事情,转身就离开了。
宛青回屋时,四个姑娘还在开心地叙旧,萃萦不一会儿便和郑语郑苹熟络了,这会儿正托着腮听郑苹说话儿。宛青不想打扰她们,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银两收好,就去厨房做饭了。
郑苹见着桌上的锦盒笑道:“既然都收下了,那我先挑一支。”没等大家回应,她已拿起三支玉钗细细端详。
郑苹对三支玉钗都爱不释手,难以取舍。左看右比,最后挑了中间那支青鸟玉钗。郑如笑道:“这一支可是最富丽的,三妹也想着当贵妇人了。”
郑苹没有对郑如的话上心,只顾欢喜地看着手上的钗子嘴里嘀咕着说道:“萧公子送的东西哪有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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