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宁止决定出海后,已经问过高飞跃,是否能携带女性。高飞跃只当宁止耐不住长远航行,想要带个女眷解闷。他好不容易答应出海,就是天上的月亮,高飞跃也要给他摘下来!
没过几天,高飞跃就托人带来了一张黄色的纸张符咒,说是带在女眷身上,万事大吉,百无禁忌。
船上,赫连雪遥遥立在船头,一扭头就看见了宁止,他微微一愣,心道真是冤家路窄了,宁止怎么也在船上视线交汇,他不着痕迹地望了望宁止身旁,一个秦宜,几个侍卫,并无云七夜。
呿,他多看那一眼干什么!又在期望些什么
他自觉没趣,旋即扭回头去,继续望向遥远的海岸。宽阔无边的大海上,一片片帆影出现在远接天际的烟波上,闪着点点的白光,那是出海捕鱼的渔船,它们顶着汹涌的波涛自如地行进着,好像粼粼闪光的大鲤鱼在碧波中逍遥地翔游。
赫连雪看得出神,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排解忧愁,寻个刺激,逍遥自在么可他娘的,宁止怎么就阴魂不散了呢!这该死的高飞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也将宁止拉上了船!
他心下愤愤,暗道自己着了高飞跃的道,此行万万是不该来的,还不如窝在瑞城欺负小童!
站在宁止身旁,云七夜也看见了赫连雪,可是她现而今的打扮,若是贸然上前打招呼,甲板上这么多江湖人,若是让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就不妙了。还是等人少点,再去打招呼吧。
她扭头也望海,就见海上烟波浩渺,无边无际,只觉胸怀大畅,不由生出了“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的豪壮感。但同时,也隐隐有股不安,对未知的瀛洲充满了担忧,毕竟那只是传说之地。再者,百年前它卡在天柱下,万一中间又飘走了呢
此行,能否顺利
她扭头看宁止,只见他的神情,和她一样。
是夜,满天繁星,风平浪静,大丘继续在海上航行,巨大的船身将海面上的月亮划得粉碎,银亮的光在水面上忽闪忽闪地摆动。甲板上,臧老鬼巡视了一圈,以他多年航行经验,今晚是个好天气,并无异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皮革小酒囊,眯眼抿了一口。咸湿的海风扑面,浪花翻滚,偶尔还有海鸟的鸣叫声,再加上这一口小酒,让他觉得浑身舒爽。
“小子们,好好干,可不准偷懒啊,半个时辰后换班!”
“好嘞,老大您就放心吧!”
“嗯,我先去睡会儿!”语闭,臧老鬼在甲板上
寻了个角落,背了一张可以折叠的藤条椅,倒头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正迷糊,突然听见甲板上“咚咚咚”地传来人跑步的声音,很是有节奏,跑三下,顿两下。顿两下,跑三下……蹦蹦跳跳的,由远及近。
这谁啊
他虽然睡着,可脑子里很清醒,心道是哪个王八蛋不守规矩,出海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甲板上跑步跳跃,怎么就是不听呢!要不是看在高飞跃的面子上,他二话不说,一定要将这人扔下船去喂鱼!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很快,那阵跑步声越来越近,那人一路跑到了臧老鬼的跟前,停住了。
臧老鬼闭着眼睛,不知为何,却也能感觉到那人穿了一身红衣服,穿着双红鞋子,披头散发地
060女人(二更)
而后,那艘木船在载着这些鬼新娘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浓密的雾里,再也看不到了。
海面上,航海人可能会碰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海盗、暴动、谋杀以及恶劣的天气。但是又有几个人遇到过这样恐怖诡异的事呢
甲板上,许多人看见了这一幕,有胆子小的,当下吓得尿了裤子,还有趴在船边呕吐的。
“妈呀,这这这是什么啊!”
“是啊,怎么这么多新娘子啊还死得这么惨,不会是沿海居民献祭给海神的活人吧”
有人当即反对,“怎么可能一下子献祭这么多!那些骷髅架子,骨骼纤细,应该也是女人。尸体是新死的。谁有这胆子,这么多年来光往一条船上扔死人啊!而且这船都没有人掌舵,和鬼似的,就这么穿过去了!”
有船夫大声骂道,“他娘的,真他妈晦气啊,搞不好是幽灵船!”
众人惊恐,“什么是幽灵船”
有见多识广的接过话茬,“幽灵船就是许多年前失踪或者沉海的船,经过许多年后被发现在海上航行,但是船里空无一人。刚才那艘船里有尸体,倒是不符合幽灵船的特征。”
大家伙更觉得恐惧了,“那刚才那艘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先别管它是啥了,你们没看见那上面有女人吗!出海不能带女人,也不能看见女人,这会招来海神怒气的!大家还是小心为上吧!”
闻言,云七夜蹙眉,宁止拉过她的手,轻轻握了握,“别担心,静观其变。”
云七夜回望他,微微点了点头,心下有些烦乱。
人群里,高飞跃焦急地找到臧老鬼,心有余悸道,“臧老鬼,怎么回事”
臧老鬼也是叫苦不迭,他出海数十年,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故事,但大多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哪里亲眼见过,这次真是倒大霉了,真他娘的晦气!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碰见什么脏事儿了吧!”语闭,他忙不迭去船舱里搬出一小袋子生米,边朝海里撒米,边念念有词,“海开口,鬼讨食;求平安,莫骚扰,莫捉弄!”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高飞跃猛地反应了过来,对了,船上还有个能人呢。他旋即转身寻人,“一发道长!一发道长,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啊,一发道长!”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咚”的一声,船头好像又撞到了什么东西!
臧老鬼本就紧张,当下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剩下的半袋子米扑腾一声掉入了海里,很快便被浪花吞没。
他娘的!他扭头,忍着怒火冲着船头大喊,“老三,又咋了!”
船头上,唤做老三的男人皱眉,另外几名船夫也是,他们神色复杂地望着海面上撞过来的东西,直呼晦气。
这次撞击的,倒是一件实体,但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一口木制的棺材,通体漆黑,前端大,后端小,呈梯形状。
它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里飘来,恰好撞在了船头上。大丘船缓速前行,那棺材好像粘在了船身似的,船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寸步不离。
这些航海多年的船夫,碰见过不少漂浮的尸体,可谁也没碰见过棺材。航海有规矩,如果遇到尸体,或者打捞到人的骷颅头,都要带回岸上埋掉,让死者入土为安。如若不然,它们就会跟着你,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这一档子接着一档子,真是多事之秋!老三锤了锤船沿,粗声粗气地问臧老鬼,“老大,怎么办”
臧老鬼哭丧着一张脸,无奈道,“还能怎么着啊,捞上来呗!”
很快,一张大而结实的渔网抛下,配合着几个长钩子,六个健壮有力的船夫将那口棺材拉了上来。
那棺材落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海上的大雾更甚,天色也变得阴阴惨惨,有海风吹来,凄神寒骨,呼啸的风声如厉鬼般,在人的耳旁磨牙吮血,令人不寒而栗。
怪了,这么大的风,怎么还吹不散这雾气呢众人纳闷,才一会子功夫,这天儿就突然凉了。
老三摸了摸有些瑟缩的身子,他处理过尸体,可没处理过棺材,他又请示臧老鬼,“老大,怎么处理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臧老鬼点头,“只能这样了,弄些瓜果香烛拜一拜,你们几个把这棺材送到仓库里。等靠了岸,把它埋了就是了。”
“好,知道了!”
几名船夫应声,很快拜祭了那棺材,而后合力抬棺。然,方才还能搬动的棺材,此刻重如千斤,几个人使出了浑身力气,也动不得这棺材分毫。
“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行了”见状,有船夫开玩笑,又有七八名船夫加入。不大不小的棺材,一共十几个人使劲抬着,众人憋的满脸通红,那棺材还是纹丝不动,真是怪了。
“这棺材有点邪啊!”有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高飞跃皱眉,又冲人群里大喊了一声,“一发道长,一发道长!”
不刻,从船尾传来一声回应,声音朗朗,“见谅见谅,贫道来迟。”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名道士,四十多岁的年纪,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法衣,手拿拂尘,在徐徐寒风中飘然而来。他一来到人群中,瘦高瘦高的,似鹤立鸡群。但是他的脸圆圆胖胖,无事也有三分笑。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露出一口整齐微白的牙齿。
有眼尖的立刻认出了他,心下暗道,高飞跃果真好本事,居然请来了正一观的一发道长,此人最擅长做法画符,是鼎鼎有名的道家人物。
陈一发已经暗里观察了许久,断定这棺材蹊跷。他走近,围着那棺材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棺身,只觉得这棺材通体寒凉,宛如冬日寒冰,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有股浓浓的怨气,从棺材内散出,分明不是什么善物。
他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道灵符,啪的一下贴在了棺材尾端,就见那棺材微微震动了一下,吓得众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齐齐看陈一发,心道这道士有些本事。
陈一发望向高飞跃,不疾不徐道,“高大公子,我得将这棺材调一个头,棺头朝东,棺尾朝西。再开棺,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高飞跃自然信得过陈一发,忙不迭点头,“道长请便,需要什么,你吩咐便是!”
陈一发又冲众人道,“我得要几位朋友帮忙,不能属蛇,属鸡,属鼠。最好属龙,属虎,不知哪位愿意”
“我来!”
“我来!”立时,有几个胆大的应了。
接下来,这棺材果然搬得动了,众人将它调了头,准备掀棺材盖。奇怪的是,这棺材并未钉住,一掀就开。
就见棺材里,两侧包裹着白
色的绸缎,中间赫然躺着一个穿着绿衣服,红色绣花鞋的纸人。那纸人扎得很是逼真,身段富态,面目栩栩如生,还用彩色笔墨画上了眉眼鼻嘴,嘴角还点着一颗媒婆痣。乍一看,跟个活人似的。
她眼睛眯着,嘴角翘起,是个笑脸。一只手握着一面小铜镜,一只手拽着一件红色的绸缎嫁衣,旁边还放着一顶凤冠,一只檀木梳。
见状,众人无不惊诧,这谁往棺材里放纸人啊而且海上都是水,这棺材也没钉紧,这纸人居然浑身干燥,没有丝毫的水汽湿潮。
人群最前方,陈一发的脸色大变,暗道了一声遭了,连忙命人将棺材盖合住,扭头冲高飞跃焦急道,“大公子,这船上可有女人”
高飞跃面色一瞬不自然,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宁止一眼,旋即摇头否认,“没有,出海不兴带女人,这船上没女人。”
陈一发松了一口气,庆幸道,“那就好,那就好。这纸人有来历,是替水鬼说亲的纸媒婆。女人看见她,是要被拉走当水鬼新娘的。”
闻言,众人无不胆寒,原来还有这门道,
061现身(一更)
高飞跃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一发道长。
陈一发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公子莫要乱了阵脚。”
眼看妹妹如此,高飞跃哪里能稳得住他焦急道,“道长,快救救我妹妹!”
“贫道自会破解,大公子稍安勿躁。”语闭,陈一发从背后拿出一大块红布来,径直朝高飞飞走去。
见他走过来,高飞飞眉色一拧,阴狠狠道,“臭道士,你莫要管闲事,坏了我家主人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你要是再敢逼近一步,我就从船上跳下去!”
陈一发面不改色,根本不受她威胁,脚下步子加快,倏地便欺近了高飞飞,一把将她拽了下来。
“啊!”高飞飞的力气明显不如陈一发,狼狈地摔坐在地上,手中的梳子和铜镜脱手。她面目狰狞,反过身来就要抓扯陈一发。
陈一发朝后一躲,迅速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双红色的筷子,准确地夹住了高飞飞的手腕。
这双筷子的门道就是,一头方,一头圆,方为地,圆为天,代表天地阴阳,用天地之力去夹鬼魂手指,普通的邪祟哪里抵挡得住。
“啊!”高飞飞发出阵阵痛呼,只觉被夹住的手腕处仿佛被火灼烫过一样,疼得她龇牙咧嘴,慌忙朝后闪躲。
陈一发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迅速将那块红布盖在了高飞飞的头上,手腕一转,已然挽了一个结。
霎时,高飞飞发出更为痛苦的嘶喊,头疼欲裂,她伸手抓扯头上的红布,可以一抓,手上滚烫,疼得她根本不敢抓扯,只能滚在地上,凄厉地大喊,“臭道士!放开我!放开我!”
成了!
陈一发忙不迭冲围观的人大喝了一声,“快按住她!”
有胆子大的立刻冲了上来,合力将高飞飞的手脚按住,高飞飞恼怒地挣扎,对制住她的人又打又踢,发出阵阵怪叫,“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陈一发又从怀里摸出两道灵符,在高飞飞的左右肩膀上狠狠一拍。顿时,少女浑身一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陈一发蹲下身,解开了高飞飞头上的红布,只见少女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已然昏死了过去。他扭头冲高飞跃道,“好了,没事了。大公子,扶二小姐回房吧。”
高飞跃慌得将高飞飞抱起,心有余悸道,“道长,飞飞到底怎么了”
陈一发捡起地上那面刻着复杂花纹的铜镜,面色凝重,“二小姐捡的这是一面江心镜,坏就坏在这面镜子上。”
众人看那镜子,不知有什么名堂,有人忍不住问,“啥是江心镜啊”
陈一发正专心看那铜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未回答,惹得众人更加好奇。
终是,宁止的声音响起,男子淡淡道,“江心镜是传说中封印着神龙的前朝贡镜。郑太宗曾用它来求雨,缓解了秦中大旱。江心镜的铸造有极其特殊的要求,除了材料和一流工匠外,必须在农历五月初五的午时燃火铸造。”
这小子长得不赖,懂得也挺多!众人佩服地看着宁止,也有人不解,“为什么不就是造个镜子吗,哪天不行”
呵呵,可不止他宁止博学多才。赫连雪径自接过话茬,慢条斯理道,“因为五月是火月,五日为火日,而午时又被称为火时。五月五日午时具备三重之火,是阳盛之时,在此时刻以火克金,是最佳的熔金铸镜的时刻。而且,铸造江心镜的时候必须要在江心,因为江水属阴,江心就是至阴之地。”
陈一发回过神来,看了看宁止,又看赫连雪,心道这两个年轻人见识还挺多,是个人才。他冲两人赞许一笑,总结道,“总之,选择至阳的时辰,在至阴的地段铸镜,是应了天地阴阳平衡的大气场。再加上铜镜为金,江为水,船为木,日月时为火,铸造的模子为土,又符合了五行不缺之道。这样铸成的镜子具有封魂摄魄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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