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那一刻,她想,他笑起来的模样,可真是好看呐,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
她脸上一红,居然忘了回应他的话,只是慌慌张张地将帐帘放下,反身躲在帐内。那一刻,她的心似乎跳的更快了,她不由抚上自己的脸颊,嘶,真烫呢。
她回过神来,不由跺了跺脚,有些恼自己。真是没出息,他是妖魔鬼怪吗她怕个什么劲儿啊!
思及此,她又偷偷将营帐掀开一条缝隙,就见帐外,那青年已经转过身去,她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不知为什么,扯唇笑了。
那小姑娘,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杨亦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胸前,那里藏着一只尚还热乎的煎饼,等下趁人不注意,就给她扔进去。那热乎乎的煎饼,恰恰暖着他的心头,让他没由来的觉得开心。
“杨亦。”许久,高飞飞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她在口中反复呢喃着那两个字,多好听的名字啊,浓浓的书卷气氤氲开来,和他的人一样。
许久,她发出一声叹息,原来暗里帮助他的人,就是他。可惜,她和他刚开始,也就结束了。那一瞬,悲伤、悔恨、无奈、怜悯……交织袭来,让她如此疲累。
忽然,“咚”的一声巨响,她房里的大门硬生生地被人一脚踹开,那门板显然承受不住这大力一踹,只听咔嚓一声,门板与门框分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阵阵尘土。
“妹妹,你在哪儿呢!大哥回来了!”高亢的声音还未落下,高飞跃就大步迈了进来。
屋内,少女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阳光透过门框,洒在她的脸上,她眯了眯眼,举手遮挡,慢吞吞地扭头看着自家大哥。不知怎的,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滚下了脸颊。
“哥,我在这儿。”
高飞跃跨进屋子,大步走向高飞飞,只觉得几日不见,妹子消瘦不少。再细看,她的两眼都哭肿了,活似两颗熟透的桃子。
他立时软了态度,压低了粗嗓门,尽量温柔道,“我刚回来,就听下人说你闹脾气了。怎么了这是有啥心事,还是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替你做主!”
高飞飞低头抽噎了几声,沉默不语。
高飞跃蹲在她的跟前,伸手将妹妹脸上的泪水擦去,耐心道,“没事,别哭了。天塌了还有哥顶着呢,有什么事和哥说。”
许久,高飞飞抬头,冲高飞跃淡淡道,“哥,你不是一直想办成那件大事么现在,机会来了。”
高飞跃怔在了原地。
而高飞飞口中的机会,便是宁止。
宁止的营帐里,高飞跃开门见山,他的声音粗粗哑哑,黑漆漆的眼眸有抹异样光采,“作为殿下告知我妹妹消息的回礼,我将李少君的下落告诉您。”说到“李少君”三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宁止的反应。
云七夜微愣,她自然知道李少君是谁。但是李少君和宁止又有什么关系她扭头,亦是看宁止。
坐在椅上,宁止以手撑头,面无表情地回看着高飞跃,不动任何声色。他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是权臣的冷酷和算计。在他的生存经验里,任何好处都不会从天而降,有利益交换才是真的。
试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亦,和李少君哪里有半点的可比性杨亦太微不足道了,何况已死。李少君又是何人简直没有一点的可比性。那又是什么原因,能让盐城高家同他说出这种话来
宁止淡淡开口,没有任何兴趣的样子,“李少君能有什么下落,不过一个已死之人罢了。还劳大公子亲自跑一趟,未免太不值。”
高飞跃笑,“怎么会不值得九殿下是聪明人,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瞒
九殿下,我确实知道李少君的下落,不过他也确实是死了。”
宁止抬眼,声音里带着三分揶揄,七分笑意,“天下人都知道,李少君在先帝时候,就已经尸解成仙了。高公子这番话,似乎并无任何价值可言。”
高飞跃仍是笑,一脸高深,“殿下有所不知,李少君当年其实诈死,他根本没有尸解成仙。”
宁止淡淡笑了,状似随口道,“后来呢”
“后来,李少君游历四方,继续修仙。在最后几年里,他改名换姓,做了凤天国的国师。”
宁止以手撑头,眼眸微动,“凤天国师,张延年”
高飞跃点头,不由佩服道,“殿下好记性!不错,正是张延年,他其实就是李少君!他做了凤天国师,教凤天皇帝修习长生之术,可惜没过几年,他又死了。”
宁止不动声色,“莫不是这次又是诈死”
高飞跃笃定道,“不,是真死了。高家在凤天有内探
056算计(二更)
高飞跃道,“此去海上,我们需求两件法器。而这两件法器,需以龙气压制。九殿下贵为龙子,完全符合资格。”
宁止哼笑一声,看着高飞跃,“若我不答应呢”
“我也不瞒殿下,若您不答应,那我断断出不得海。就算我侥幸偷渡出海,没有龙气,我也带不回那两件法器,压不住彼岸。”
云七夜和秦宜面面相觑,皆是看宁止,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宁止垂眸,沉默了半晌后道,“你需要多久才能集齐这两件法器”
高飞跃据实已告,“如不出意外,两到三个月。”
那就是在冬日之前。宁止又道,“带多少人”
“一艘能容纳三百人的大船,初步估算,船员、武者、道士、术士、大夫,大概两百余人。”
“你可有把握”这是宁止最关心的问题。
眼见宁止似乎有些松口了,高飞跃趁热打铁道,“自是有把握,才斗胆来见殿下。此行,高手众多,高手排行榜前二十,这些年来,我已招募不少,就连天下第四的赫连雪,也已归我麾下。只等着殿下一加入,我们便能乘船出海!”
赫连雪宁止挑眉,半晌后淡淡道,“何时出发”
高飞跃忙道,“我已筹备多年,若是殿下答应,后天便可!”
“好。”淡淡一个字,宁止是允了。
他居然会答应,云七夜怔住。可为何呢因为李少君吗
不刻,待高家兄妹走后,宁止终于还是将“活蛊”那卷,递给了云七夜。
云七夜细细看过,终于了然,却也震惊,她为沧澜尊主,自然善于使蛊。只是宁止身上,她感知不到任何蛊虫的存在。可若说他没中蛊,但他发病的模样,和活蛊的症状,几乎不差分毫。这一点,委实让她费解。
她抬头看宁止,心下却也明白,宁止之所以答应高飞跃,便是想要博上一把,若是李少君的墓穴中,能有神药秘方,自是最好不过了。
可若是没有……她不敢往下想。
如她一样,宁止也不敢。诚然,他的寿命已经不多,若是以往,他自是不惧生死,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活。
所以,一切有可能的办法,他都不想错过。
看着他,云七夜倏地开口,“殿下,我也同你一起去。”
宁止抬头看着她,突然扯唇,露出一个极是温柔的微笑,“好。”
七夜,在我所剩不多的生命里,纵使此行未知,我也不想与你分离……
辛乌。
亥时,夜色如墨泼下,数不清的角楼飞檐,章台高榭尽数融进了这片广垠无边的黑黢里,连绵成了夜的归附。浩瀚的深宫楼台,檐下的走廊里,宫人燃起火折子,利落地踩上板凳,踮脚将那些华丽的琉璃宫灯点燃,炫目至极。不刻,偌大的皇宫亮如白昼,流光溢彩。触眼所及,楼宇恢宏,天地磅礴。
龙椅上,一身明黄帝袍的男人正襟危坐,五十有余的年纪,身材微微发胖,他紧绷着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已然被怒火灼红,手里死死地攥着阴若熏的密报。
——数日以来,苦沧澜妖邪暗里作祟,防不胜防。臣之麾下,十万大军突生异疾,呕吐无力,日日卧于帐塌,医者亦不知根源何故。此况,虽无性命之忧,长远观之,实则国难之险,危乎社稷。
——臣为少将,护兵不利,诚然该罚。思量权衡,唯恐苍流挟此攻之,万望陛下召军回境,以避险难,保我辛乌河山,万世之基。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天要亡他辛乌啊!
崔正华面色沉肃地看着跟前的几名文臣武将,“朕今日秘密传召你们,便是因为此事暗里牵涉到了邪魔沧澜,容不得半点马虎武断。众爱卿有何建议”
吏部的张侍郎率先道,“皇上,阴家世代为将,居功至伟,精忠我朝。放眼辛乌,阴少将的品行,恐怕连垂髫的小儿都知道,金银美人,权势良田,断断入不了他的眼。我也算是看他长大的,他自小便是聪慧机智,敢作敢当,率性至极。大些时候更是有大将之风,为我辛乌鞠躬尽瘁,心怀社稷。如此,他断断不会诳论妄言,胡扯出沧澜神教为自己脱责。想来,我军境况定是不好了。”
立时有人附和,“是啊,而且传言所说,沧澜神教就位于北齐的高寒雪巅,那应该离向城不远。数万将兵的症疾发作的诡异迅猛,太医院的人亦是束手无策。如此诡异,十有**,是沧澜神教所为。皇上,还是早做定夺的好。”
崔正华扭头看一旁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四十来岁年纪,却早已两鬓飞霜,瘦削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此人名唤马元江,正是崔正华安排在阴若熏身旁的卧底。
此刻,马元江神色疲惫,表情忧虑。
崔正华开口问他,“马侍卫,可有什么想说的”
马元江心有余悸,“皇上,几位大人分析得透彻有理,同阴少将的思路几乎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他的证据更为丰富些。您和各位大人有所不知,两个多月前,我等曾随阴少将夜探过苍流军营,也就是那晚,我们暗杀了徐清贵,然后发生了一件我毕生难忘的恐怖事情。”
眼见他满面惶恐,众人不约而同的屏息,“什么事情”
马元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徐清贵被阴少将震出了心脏,可谁想,就这么一个连心脏都蹦出来的死人,居然又和活人一样地爬了起来!非但如此,他还拖着血肉残破的身子,准确无误地攻击了阴少将,身手也很利落,而且好像还有自己的意识!若非亲眼所见,我们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的妖法邪术,居然可以操作死尸,简直非人力所能为之!那场面,实在是可怖至极啊!”
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几名大臣面露惊悚,暗暗抽气。见多识广,吏部的周大人立时了然,带着隐隐的恐惧探寻出口,“百鬼夜行,那岂不是……沧澜教的千里驭尸”
马元江点头,恭谨道,“周大人和阴少将的想法如出一辙。突生如此变故,少将隔日便命人详细调查了徐清贵,原本以为他会是沧澜教的人,可仔细查访后,他和沧澜没有任何关系。事出诡异,而且没有任何线索可寻,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想现今我军又突出了如此霍乱,前后一联系,倒是有些矛头端倪了。阴少将和众位将领商议了数日,怀疑沧澜教有可能和苍流朝廷达成了某些共识,乃至出手干扰我数万大军。”
达成共识众人被这样的猜测惊得不轻,几名臣子的眉头紧皱,若他们两方真的达成了共识,那苍流岂不是如虎添翼,如有神助了!如此,他们定会趁机反扑辛乌,无异于豺狼虎豹啊!到那时,数十万的辛乌病军,连站起来的力
气都欠奉,自保都是问题,还谈何拿起武器杀敌简直就是杵在军营里白白送死!
同大臣们的想法一样,崔正华皱眉,手掌无意识地握成了拳状,手里密报顷刻间便被他揉成了一团褶皱。从阴若熏带兵伊始,再到其战功赫赫,他在辛乌的威望,亦是越来越高。早些时候,为了防其功高盖主,起了不臣之心,他在阴若熏身旁安插了不少探子,马元江便是其中一名,亦是与阴若熏最贴近的。
如此,马元江的话他自是深信不疑,一系列的说辞足以肯定沧澜神教作祟的说法,定是不会有错!可是,沧澜教……
一声叹息溢出,崔正华以手抚额,无奈至极。派兵三十万一举攻入,本以为四个月的时间足以攻下一座小小的向城,而后挥师北下,步步蚕食!预想的甚好,可途中却是状况百出,事事不顺!
阴若熏嘛,倒也不负所望,他确实是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甚至还俘
057花梨(一更)
他伸手,鬼使神差地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撕开,直面对方。两相对视,那一刹,好似堕入了一个虚幻飘渺的梦。
咫尺之距,窗外的那人生着一张足以令世间万物为之屏息的容颜,乌发玉肌,额间那枚妖红流转,平添了一股风流。远山眉下,黑眸似水流转,微微扯起的唇角有丝与世隔绝的清傲。自觉有股清贵无暇,不染凡尘之感从他的骨子里透出,倒是叫人有些不敢直视了。
无疑,这人是美的,可是太过美了,美得不真实,美得宛若一抹幻影,好似天上的……神。
崔正华的好奇不自觉间代替了不安,他怔怔地看着窗外的人,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人”
“你说呢”男人扯唇,好听的声音温润响起,好似春风,暖融了听者的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坦。
“那你是神仙”崔正华心下暗忖,这男人要不是神仙,怎能如此轻易地潜进宫里要不是神仙,怎会如此的美要不是神仙,他靠近后看见的那些萦绕在男人周身的雪花又是什么
——沧澜千花。
男人开口,淡淡的声音温润过耳,掩不住那罂粟般的蛊惑,“我是不是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
沧澜千花不疾不徐道,“我可以帮你打败苍流,踏平宁氏的万里江山。呵呵,到那时,苍流万众,男为汝之奴,女为你汝之隶,尽听汝之命。”
这样蛊惑人心的条件,崔正华瞪大了眼睛,愈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疑问出声,“你可以你能斗得过沧澜教么”
沧澜千花的笑越发温润如水,仍是那句,“你说呢”
崔正华怔怔,忍不住地,他又靠近了男人,一双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只觉眼前的男人,好似一个流淌着香气的斑澜梦境,他怕自己眨一下眼,他便要消失。
这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真实呢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笼罩在沧澜千花周身的雪花,只觉得手掌冰凉,又抓过一片雪花,放在指尖上搓了搓,顷刻便融化成了冰凉的水渍。
崔正华喜极,终是确定,他眼前的男人,眼前的雪花,以及男人说的话。这一切,都是是真的!
许久后,头顶的苍穹黑沉,一轮明月皎洁如雪,漫天星辰。寂静的廊檐下,男人风姿翩然地走过,于巡逻的宫人侍卫全然不见,却又恰如其分地避了开来,一路出了宫门。
热闹喧嚣的街头渐进归了夜的平静,店铺商家打烊,行人马车亦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齐齐朝家的方向赶去。沧澜千花缓步走着,只觉这街上人烟减少,倒也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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