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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是病秧子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英俊的锤儿

    纵使他知道柳思月的预言多半是真,可还是毫不犹豫的继续爱着。

    “七夜,不要骗我,你知道即使你的谎话,我也会……相信。是你教会我如何爱人,可你怎能让我爱上你之后,又要离我而去……”

    你怎能

    紧咬着下唇,云七夜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榻上,宁止的唇色甚是苍白,张口却又是一股腥热,点点殷红染在胸前的衣襟,斑斑驳驳,心痛如绞。

    却是一动也不动,云七夜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只是冷静地看着宁止,“我没有说谎,我对你,从始至终,没有半分的爱。”

    没有!

    眼瞳紧缩,宁止只觉心脏抽痛得几近麻痹,喉咙里的腥热亦是越来越盛。张开满是鲜血的唇齿,他半分也不肯相信,唯有痛苦的质问,“若是不曾爱我,那你对我的好,又算是什么”

    算什么

    袖下的双手颤抖,云七夜道,“同情,因为我同情你的病弱,所以才会对你好。”

    微微一挣,宁止的声音嘶哑至极,“不要撒谎,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真话也好,假话也罢,我都会相信。就算你肯如此用心骗我,我也会当你说的是真的。……七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

    最后一次问你。

    最后一次,容你告知真相!

    心脏抽痛,云七夜的声音很轻,但是清晰,缓慢而且……坚定,“不爱。”

    看着她,宁止手里的火折子微微颤抖,火焰明灭不定。他知道,就算他在下一刻死去,他也不能失去她。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旦失去她,他会变成怎样。

    “七夜,如果说……”生平第一次,他低着声音乞求,用着最卑微的声音,求她不要离开,求她不要离开他——

    多自私呀

    可是,他不能忍受没有她!

    “七夜,如果说……如果说我愿为你敞开心扉,愿为你倾尽一切……你可愿意,试着爱上我不要离开……给我一个安心睡去的理由,告诉我,你爱我。”

    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云七夜强忍着那股翻腾的血气,身子却是不由地微颤。

    想要说爱你,可是……

    更想要你活下去,

    更想要你死后不必经遭受炼狱之苦,

    更想要你生生世世回轮下去,

    更想要你……幸福。

    “宁止,我真的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所以……”

    榻上,宁止手里的火折子蓦地坠地,翻滚中火焰扑灭,房间刹那又归入了黑暗。将身上的丝被掀去,他略有些虚弱地起身下了榻,一步一步朝云七夜走去。饶是黑暗,他亦是知晓她在哪里……如此的骨血交融,叫他怎能不知

    “无法忍受七夜你最擅长忍耐了不是”

    咫尺,他捧起女子冰凉的脸颊,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心头碾过,“七夜,为什么不能多忍耐些时日何况,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罢了。你明明知道,我快要死了,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在此时告诉我你不爱我为什么不能忍耐为什么要我在死前……丧失最后的尊严和温暖我与你日夜相对,你便是如此于我么七夜,我就真的只是一厢情愿从头到尾,就真的只是我一厢情愿……你有没有一点真心,哪怕是一点点你可曾有一点点的……爱我”

    睁眼,云七夜眼神空蒙蒙的,却是半分也不肯妥协,“我说过了,我无法忍受,所以也顾不得你多少了。这么久来,我真的是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既是在痛苦中,还谈何……说爱”

    谈何

    “宁止,我没有爱过你,哪怕一点点,也没有。”

    “呵……”

    凄然的笑,宁止终是放手,一字一顿,“七夜,你……好狠,好狠。我的真心于你而言,便是如此的低贱恶心么竟能叫你无法忍受下去,竟能叫你不顾一切……要在我快死之时,不惜雪上加霜,要我丧失所有的尊严和暖意。……终我一生,我的真心便是如此廉价不堪……只要付出,得来的定是叛离和不屑。母妃,和……你。我真是疯了,才会一而再,毫无自知之明,让自己的真心被你们践踏,被你们嘲笑不屑……而后厌恶,抛弃……”

    终于,

    还是和以前一样,

    还是他一个人。

    母妃,七夜……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倾尽了一切去爱,一次次从绝望中生出希望,又从希望中得来更大的绝望……周而复始,这是什么样的滋味

    “七夜,如果说,母妃只是将我冻成了冰,那么……你便是一团红色的火焰,温暖消融了我四肢百骸的冰霜。可现在,你又将我烧成了灰烬,彻彻底底的,一团死灰……你真是伤害我的天才……也好,这样也好,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心……不会难过。甚至……你该会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终于不必再忍受我所带来的痛苦和恶心……”

    心如死灰!

    细细的鲜血从男子的唇角溢出滑落,怵目惊心!却原来先死的不是他的身子,而是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这是他一生最大的经营阴谋,这才是真正的处心积虑——不图江山富贵,只图和她相守百年,永世不负!

    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世间,唯独爱情,是算计不来的。

    这个女人,不曾半点爱过他。

    甚至,连句谎言都吝啬告知——她想要他现在就死去么

    可如果有来生,

    他还是会一个人孤单,

    孤单一辈子,

    因为他爱的人,

    不爱他,

    不爱……

    咫尺之距,他清清楚楚地看着云七夜,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眼,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呼吸,“七夜,七夜……”

    你好狠啊!

    “你要我死,只消一句‘不爱’,就可以了……往后若是再骗我,不必委屈到自己……呵,不对,没有往后了。”

    再活下去,委实太痛。

    你前脚一走,我后脚便会死去。

    爱这个字,原来,与我遥不可及。

    “如你所愿,我放你……离开。”那一刻,他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他强忍着那足以将他搅碎成齑粉的痛楚,任由炙热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仍是平静的告诉她,“我许你离开……”

    死死的咬牙,云七夜抬眼看着宁止,需要怎样的绝望该是心里怎样的挣扎绝望,才能在宁止面前,伤他,而后离他而去至死不见!

    “宁止……”

    闭眼,宁止终是不愿再看她,声音又变得讥诮,“还想要如何看我落泪心痛还是……如何惨死七夜,你果然很强大,莫怪如此的你能够莅临沧澜尊主,江湖第一……你很强大,也足够的冷血,你终于……让我变得有点……”

    不曾说下去,宁止蓦地伸手抱住了女子,那样大的力道,真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骨血,生死不离!不想放手,他紧紧地抱着她,眼泪顺着她的发丝落下。

    身子一颤,云七夜紧紧地闭眼,任由宁止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脖颈,却原来他的眼泪竟是这般烫灼,好似猩红的血。每一滴,都是无穷无尽的痛楚和磨难,无止尽的……绝望。

    一瞬的静默,宁止低头附在女子的耳旁,轻声低语,“七夜,我有点……恨你了。”

    眼眶刺痛,云七夜却是不敢应声,她甚至不敢颤抖,心脏早已叫嚣抽痛!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外表包装着一层美好的假象,可一旦揭开那层糖衣。这才发现,原来里面早已腐烂发臭,直直叫人作呕,不忍卒睹!

    可是宁止,不要恨我。

    不要恨我……

    求求你,

    不要恨我。

    “嗯!”

    突如其来的疼痛,云七夜瞪大了眼睛,只觉脖颈上刺痛,有血从那里流出!紧紧地揽着云七夜的腰身,宁止恨恨地咬住了她的脖子,力道狠绝,真是想这么咬死她算了!

    他以前听人说,

    一旦爱到了极致,

    会情愿杀死对方,也不愿意让




115余生
    仲夏已过一月有余,眼看秋日将即,树叶泛黄纷坠,花褪残红,不由叫人生出了一股萧瑟凄凉。午后的别院,楼宇帘栊寂静,偶有一阵凉风淡拂吹过,但闻花树哗啦啦的摇曳,倒也敛去了几分夏末的烦闷无趣。

    二楼的廊道,男子安静地仰躺在木竹躺椅上,仍是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素白。淡色的羽冠将那一头墨莲乌发绾成了个利落的髻,衬得男子愈发俊削,只觉离尘清雅。

    柔谧的阳光流泻而下,有几缕轻溜过了他的脸颊弧线,衣衫手臂……最终凝聚在了纤长的两指间,那里有一抹小小的红色。

    不求半世富贵,但求一生平安。

    诚然,他是破天荒的平安了,久病之体逐渐康复完好。可送他平安符的人,却在皇家的史载里病薨而去,自此世间再无。

    眼睫微动,他不由紧了紧小小的红色,旋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只觉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一口气喘不上来。楼下的院子里,时值秋菊含苞,风过处卷起阵阵清雅怡人的花香,袅袅地蕴散在了每一次的呼吸里。

    连菊花都要开了……

    可为何那块花圃里的墨兰至今也未成活它们甚至没有长出任何枝丫,好似已经烂死在了泥土下。

    一如那人,此去经年,永无讯息。

    “七夜……”

    轻声呢喃,男子久久地看着那块空空地花圃,直至眼神涣散,几乎没了焦距。要有多爱,才能再次鼓起勇气,将一颗真心捧上任人践踏而后,败在未成眷属的无奈,毁在终成眷属后的倦怠。

    什么是幻想有多少个日夜,他一直在幻想,幻想她会和从盐城回来那日一般,踏着夜色告知他,宁止,我回来了。

    如此,什么又是真实

    何其之久,她终是没有回来,甚至失去了一切消息。

    “七夜,你好狠……”

    好狠。

    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无论对错,我都会予你。

    你想要去哪里,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你想要如何都可以。只是,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一声几不可闻的呔息,他抬手,但见掌间的掌纹不复以往,延续了好长的生命线,智慧线,以及截断了的情线。

    永不磨灭。

    风从宇外吹入,手旁的信纸哗啦啦的响动,好似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在下一刻便要展翅飞走。伸手将那张信纸拿过,他眯眼看着上面的字迹,良久后握拳,将之揉捏成了一团。那张纸上,甚至小到每一个缝隙,都是那人的名字。

    七夜。

    时光缓缓的从这日的午后漫行而过,待到陈管家上楼,但见阖眼浅眠的男子。楼角处,他蓦地便是一顿,良久伫立。他恍惚间想起一个下雨的早晨,有一对小儿女曾经安静地睡在这里,不用言说的幸福。

    那一瞬,他突然觉得难过,总觉得应该有两个人睡在这片宁静的午后。

    因为他总有种错觉,皇子妃根本没有离开这里……

    浅眠中,宁止早已听见了动响,复尔睁眼看向男人,良久并未说话,只是衣衫脸颊上尽是金色的阳光,衬得男子淡而柔和。黑色的眼波流动,却是没了过多的情绪,有的只是淡然疏离,以及位高权重后的孤高。

    “……殿下。”

    “何事”

    “太子一党的几名皇子殿下,除了太子外,现下全都在花厅候着,言是非要见您一面,当面谢罪道歉,共叙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顿觉讽刺至极,宁止忍不住冷笑,“现在倒是想到兄弟之情了,试问我病重之时,这几位好兄弟又去哪里了除了忙着分食我的兵权朝党,好心为我准备陵寝安葬外,可有哪个想过同我共叙兄弟之情”

    无情最是帝王家,何曾有父子兄弟一说早已见识过皇家的冷漠,陈管家只觉心寒,复又问道,“那我如何回复几位皇子”

    懒洋洋地阖眼,宁止的语气生硬到毫无转圜的余地,“直接叫他们回去便是了,除此之外,此一月上门的皇子大臣,天黑之前给我一份详细名单。”

    不明所以,陈管家好奇道,“要名单作何您不是都回绝不见了么”

    “我大病突愈,莫说世人,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感觉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指不定哪日又会从梦里醒来,还是这一身的病弱痛楚。”说着,宁止缓缓抚上心口,静静地感知着心脏的跳动,他竟是还活着。

    几乎是要进棺材的人,她一走,他的病反而迅速好转了,不亚于起死回生。如此症状,就连众太医亦是惊讶不明,皆是啧啧称奇。与世人而言,他能活下来真真儿是天降祥瑞,社稷之福——倒是满足了皇家的虚荣!

    果然,那名僧人说的没错。若他想要活下去,那便切莫爱人。

    情深不寿!

    良久,他睁眼起身,闲庭漫步般走到栏杆前。俯看着院子里的花树亭台,他半响后沉声开口,“我素来不喜欠人情,那也断断不容旁人欠我的。如此,不若趁着这场梦尚还未醒,一个个的慢慢收拾。”

    说着,男子抚着栏杆的十指一紧,语气坚定,“所以,不要浪费口舌解释给我听。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就算他们后悔到跪地匍匐,那也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罢了。皇子也好,臣子也罢,那些得罪过我的,愧欠过我的,我一个,一个也不放过!”

    话中的阴寒,清晰刻骨。

    不由生出了一股寒意,陈管家神色复杂地看着男子,良久的犹豫后终是将袖里的针绣掏出,看着上面的绣画低声喃喃,“昨儿收拾房间的时候,倒是发现了这个。这才记得是皇子妃绣的,也不晓得她绣的是鸡是鸭,殿下可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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