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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许久。

    烛九阴答道:“好。”

    甘渊水府,到处张灯挂彩,红纱铺地,一派喜气洋洋之景象。

    风灵碧轻敲房门,琉雨施鸢自红烛焰火之上收回了目光,笑应道:“灵碧哥哥,你来了!”

    风灵碧走入,行至她的身前,柔色道:“还不睡”

    琉雨施鸢托着下巴,摇头道:“睡不着。”

    风灵碧拉着她的小手至于榻侧,道:“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琉雨施鸢点头,乖巧地爬上床榻,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片刻,忽又睁开,嘱咐道:“等我睡着

    你才能走!”

    风灵碧坐于床头,点头,一笑。

    琉雨施鸢心满意足,这才悠悠睡下。

    风灵碧缓缓抬手,犹豫了许时,既而,指尖轻描上琉雨施鸢的眉梢颊侧,摹绘于心,镂刻入骨,那一颦一笑,一嗔一蹙,无不美得让人心动,沉溺难拔。

    此后余生,愿汝安好,岁岁长欢。

    一大清早,琉雨施鸢便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是哪个慢性子的先人规定的要‘定盟礼之后三日成婚’直截了当一点不好么,双礼齐下,也省得叫人等的心焦!”

    辛黎叹其不争道:“哪有新娘子这般心急的矜持,矜持一点!”

    琉雨施鸢嘟哝道:“矜持,矜持又不能当饭吃,不能当灵碧哥哥看……”

    没来由的,她心中十分的焦躁不安。自从昨日定盟礼搅场之后,她就一直惴惴难安,虽然灵碧哥哥一如往常的依旧对她笑,哄她开心,可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种慌乱惶恐的感觉忽然就压上了她的心口,窒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害怕,怕日久生变,怕一梦成痴,抓不住,留不下,水中捞月,一场空。

    或许,真的只有拜了堂成了亲,一切都成了定数之后,她这颗心才可以再一次的安安稳稳的回到心房里吧。正如非折所言的,她此时大概是‘婚前焦躁症晚期’的疑虑症状吧,新娘子都会这样熬日子的。

    她也同这天底下千千万万个新娘子一般,备受煎熬的一时一刻的数算着时光,祈祷着光阴快快飞梭,她才能早日名正言顺的当上这个新嫁娘,从此,一颗心不再犹疑,




四 前世今生两修罗 此意难平 (九)
    白宣叹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语气,认真道:“之前他和你好,我想着,你既倾慕于他,我便退出,不再纠缠你了。今时,他负你真心,于喜堂之上逃婚而去。这颗心,他不接着,任之摔个粉碎,可是我白宣舍不得,我来接着,捧在怀里,护于心上。”

    他抱住琉雨施鸢的肩头,道:“我们早已是有婚约的,雨丫头,你可愿于心间再装下一人,忘却了他”

    琉雨施鸢没有说话,眼泪却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白宣最见不得她哭了,头疼一叹,急忙哄道:“雨丫头,你莫哭,你心里头不装下我也行,不忘记他也可,我很大度的,不在乎这些!快莫哭了!”

    琉雨施鸢哭得更疾了些,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连串坠落,无声而不止。

    ‘轰隆隆——’卷天铺地的雷闪乌云伴随着琉雨施鸢伤怀的哭泣滂沱而来,汹涌倾下。

    白宣抹了一把脸上瓢泼的雨水,俯身挡在琉雨施鸢的头顶,为她遮去了雨势,大声求道:“小妮子,别哭了,下雨了,我们去避避雨好不好”

    琉雨施鸢不闻不顾,继续屏蔽了全世界,专注的痛哭着。

    白宣抓耳挠腮,手足无措道:“那,我去绑了他来,当着你的面揍他一顿,给你出气反正我是他大哥,那小子不敢还手的。”见这不奏效,又接着绞尽脑汁,忽狠狠心道:“要不然,我按着他的头,让他跟你拜堂成亲也不行么”

    他气愤极了,在心里抱怨道:“混小子,太爷我有生以来头一回想要发扬一下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看在你喊我一声大哥的份上,忍痛割爱把小媳妇让给了你。你可倒好,将个全须全尾的雨丫头伤成了一汪‘趵突泉’,这眼泪冒得没完没了,不停不歇。早知如此,我也争取争取,好好地表现一番,那小丫头早就是我的了,哪里还轮得到你这个负心人!”

    一道明雷劈落,蓦然间,四周围影影绰绰的无数个半透明的黑影游移而来,于大雨之中,冥雾翻腾,阴风袭背。

    白宣抬头,大惊叫道:“雨丫头,雨丫头,你快些别哭了,有、有鬼!”

    琉雨施鸢没有回神,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

    鬼魂愈行愈近,渐笼上来。

    “鬼呀,鬼!快逃命吧,我的小祖宗唉!”白宣吓破了胆,双腿软似面泥,颤声喊道。

    嘴上这般叫着,但他并没像往日一样逃之夭夭,护了自己的性命而去。这一次,他一步也没有后退,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想逃,只是,这里还有一个琉雨施鸢,他要保护她,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好她。

    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冲动,死生不论,只求能与她相伴左右,共进共退。他自己都惊讶于他这荒

    谬而英勇的决定,却又是感觉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白宣慌乱的挥舞着流光仙剑,咔嚓!一剑劈开了一个张牙舞爪扑上前来的青面鬼魂的头颅,鬼魂大叫着,抱头惨嚎,流光剑的炽焰一瞬即将那魂魄焚烧销化,灰飞烟灭于瀑雨间。

    成千上百的游魂前仆后继而来。

    白宣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不及惊怕,又忙切菜砍瓜一般的挥剑斩去。

    他提剑杀的手忙脚乱,筋疲力尽,游魂亦于上扑的此起彼伏,层出不穷。

    雷电交加之中,白宣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鬼魂被他和琉雨施鸢这两个活人吸引而来,无穷无尽,层层叠叠。他力竭了,叹息着,望着琉雨施鸢轻声道:“雨丫头,今日有缘,你我要当一回死后鸳鸯了,虽是可惜余生太浅,但亦庆幸有你相伴,至此,足矣。”

    他垂下剑锋,护于琉雨施鸢的身侧,闭目,准备赴死。

    ‘嗷——!’一声嘶哑的鸟叫陡然划破了大雨,姑获鸟扑展着遮天的羽翅,疾飞而来。

    白宣绝处逢生,大喜道:“小花,快来,咬死他们,给太爷出气!”

    姑获鸟翔天一啸,以示明白了主人的命令。但见它垂翼于空,横飞扫去,哗——,一片野鬼应翅倒落,钢爪铁喙撕咬扑抓,只一霎时,即生生的劈斩开了一道亡魂血路。鬼魂们灭灵前的魂星于大雨之中攒攒簇簇的闪烁着,一串串的,像碧绿色的萤火虫,绚烂得耀眼,一灿而寂灭。

    游魂不喜这姑获鸟所散发出来的腐臭的腥膻味,又见它实在暴烈,应付不来,遂攻势渐缓,不敢再贸然闯上。

    忽一阵香风拂过,天地交接一线之处遥遥的一道朦胧红光迸现,群鬼突见之,急四处奔逃,一哄而散,兀然消失。

     



四 前世今生两修罗 此意难平 (十)
    玉千依结印于掌,指挥着射水由四面八方突袭而上,缠索向蚩尤的身体。蚩尤兀然收剑,化风而遁,隐身于空。玉千依蹙眉,急忙四顾望去,却突感耳畔温热一息,不知何时,蚩尤竟是隐遁至了她的身后,垂头低附于她的肩侧,以极其暧昧轻佻的腔调温柔说道:“佳人红妆半落胭,叫人如何不生怜。美,太美了!”

    玉千依两颊酡红染颈,回袖拂下了射水仙绫,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蚩尤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缓笑道:“五千年了,幸而,我又遇到了你。”他低眉,轻喃着:“千依,千依……”只觉得口齿留清,雪香绕舌,这名字,取的甚好,正合他意。

    不远处的战场之上,却再无这美人添香的迤逦风致。黄帝阵中的熊雕十部正同九黎大军的八十一兄弟斗得正为激烈,弥天大雾之下,血流作毡,残尸累山。

    施雨司的代理司主南孤辰此时忽然有一些晕血了,他觉得自己不大适合这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高危行当。当个街头混混,收收保护费呀占街钱呀什么的,既没危险,又能耍横当大爷,嗯,也挺好,比当这个南孤将军可要安全多了,他还是比较适合干回老本行去,对,是时候该写辞呈信了。

    飞廉的一声高喝蓦地打断了南孤辰辞呈信的构思:“南先生,咱们施雨司也应冲上前去,力显神威,杀他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才是,为何要躲于此处,只作观战呢”

    南孤辰摇头,叹息道:“飞廉将军莫急,这打仗也是要用计谋的,你不能一上来就不管屁股脑袋的浑杀一通,只顾自己痛快,到最后再整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岂不赔了要玩儿咱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突然发功,打那轩辕部族一个措手不及,才见奇效。其实,这也跟打把式卖艺差不了许多,意料之外方能博得彩头,是也不是”

    他一摇折扇,装模作样道:“看着不,这响晴的天,等一会儿呢,待到他们战得口干舌燥、筋疲力尽之时,你来施法,御风布雨,再配合上我东皇太一大人的‘短笛无音,一扇八方’,突袭于轩辕阵中,定会杀得他敌军哭爹喊娘、溃不成军的。”

    飞廉抱拳,由衷地佩服道:“南先生高计,刚刚是飞廉看到熊雕十部勇猛,师兄的九黎损失颇多,太着急了,先生莫怪。”

    南孤辰大方道:“好说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飞廉将军不必客气。”

    能拖一刻是一刻,上战场,老天奶奶的,那是闹着玩儿的么!

    时至正午,炎炎烈日当空高悬于头顶之上,两军厮杀的胶着一片,鲜红的血顺着胸腔迸出,哗然喷洒了半边天际,映着太阳的白光,艳似霓虹,明耀灼眸。

    南孤辰抬头,眯眼看了

    看日头,又望向了一脸焦急如便秘一般的飞廉,于是慢悠悠地道:“飞廉将军,开始吧。”

    飞廉称了句‘得令’,即手祭杀风飞刃,化符咒于指尖,默颂真言,喝道:“风雷雨电,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霎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一时雷电交加,明闪如蛟龙咆哮,袭地黑雾滚滚扑至,卷云瀑雨倾盆而下。

    黄帝军中顿时大乱,而九黎士卒皆早备了避雨符在手,不畏雷雨烟雾,见此风电,俱是一喜,当即奋力反杀而上。

    飞廉亦乘风驾雾,飞刃斩去。

    南孤辰以扇遮雨,忙向外又退了一退,避至一安全少雨的角落,叹道:“作为一个人,生活在这尘世间,可真不容易呵!天灾难躲,**又至,不但要为了自己活着,还要为了子孙后代能够更好的活着,就得他妈的拼命打仗,拼命争地盘,拼命抢资源,然后拼着拼着,就把老命给撂这儿了。唉,人活一世,苦哇!”

    白日间轰轰烈烈地一战结束,黄帝眉心紧皱,默然不语。此战,轩辕氏大败失利,损失惨重。原本,以十部神兽驱为先锋,他们是稳占先机的,可是,不料半途风伯飞廉大施秘术,轩辕士卒畏惧雷电风雨,于大雾之中又难辨方向,故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兵卒们一挫再挫,士气大衰,以至披靡。

    为主帅者思之不周,而其下将士多生枉死,此役,是他失算了。



四 前世今生两修罗 此意难平 (十一)
    雨师阡玥亦回归坐榻,道:“这是你嫂嫂,孤的王后,雨师何氏潇浓。”

    何潇浓温然道:“小妹自幼流落于外,无亲可依,天幸的,今日兄妹相见,得归国中,实为可喜。”

    琉雨施鸢只张大了眼睛看着,并不说话。

    雨师阡玥轻笑,道:“小妹莫拘束,同哥哥嫂子于此,亲近些才好。”

    他的笑,温谦而不失客气,只是,琉雨施鸢自那之中听出了些余生疏的味道,没有一丝亲人的温度。

    雨师阡玥见她不语,便继续说道:“小妹以前未能跟在兄嫂身边长大,愚兄为此深感愧责,自今而后,兄嫂必会补偿于你,绝不亏待了你的。小妹既为雨师国之妾公主殿下,以后自当是锦衣玉食,位及人尊,富拥举国的了。”

    他忽一顿,渐沉了语色道:“小妹以往所历之人事,为兄不会过问,不过,那蚩尤于谒戾血殇之役杀我父王,戮我兵士,累我母死,如此血海深仇,我等无能,不得报之也就罢了,却是不可认贼为主,从他驱使。——小妹,你可懂得”

    琉雨施鸢沉默。

    ‘谒戾血殇’为何,她并不知晓,也不想知晓,因为,那些都与她无关。雨师戮和羽青瞳对于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一印符号而已,没有血肉,无从生情。而她自认为她现在的生活又是十分的惬意的,跟着师叔、阿父打天下,战不平,挺好,比当一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主要好得多了。

    什么血海深仇,她既不认识它,那它也不必上赶着来识得她,哪里会有人平白无故自寻烦恼的,没事儿打听个血海深仇出来玩玩么

    她可从不吃饱了撑的玩这些,他们于她既无养育之恩,又无血肉之情,更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九黎大君蚩尤兵主都说了,仇不累及亲属,此事与她琉雨施鸢无甚关系,人蚩尤大人都不追究了,她这一烛九阴的寄生虫、地地道道的啃老族,还有什么资格惹是生非呢

    故而,这仇,不理也罢。

    半晌,她道:“我乏了,想去歇息。”

    雨师阡玥皱眉,又一点头,道:“小妹一路舟车劳顿,也该好好歇一歇了。潇浓,送小妹回寝殿歇息去吧。”

    涿鹿原野,轩辕夜魃同屠应龙、珞瑶、孟涂列兵于阵前,手祭法器,严阵以待。

    屠应龙穿过人群,侧头看向了轩辕夜魃。自从那次营中醉酒之后,每当他看到轩辕夜魃的时候,心中都会不自由的泛起一波异样的漪涟,既而,便想起了她的润红的腮、柔软的唇,和那洒在他耳颈间的略含了些余酒气的温热的呼吸。

    而轩辕夜魃却依旧是冷颜以对的。

    屠应龙瞳光微一黯然,又有些失神了。

    轩辕夜魃忽然感

    觉身侧有两道目光低低投来,皱眉,肃厉的寒眸轻抬,斜了一眼屠应龙,漠然道:“应龙将军,我脸上,有敌军”

    屠应龙尴尬收神,急垂下了头来,不敢再生妄思。

    此时,对方阵中,亦是一片哗然。

    南孤辰惊讶道:“钟爷,你不是相亲,哦,不,认亲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是人家反悔不认你了,还是受不了你,又被扫地出门了”

    琉雨施鸢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亲认完了,我觉得蛀虫生活太可耻,太无聊,于是就忍痛退却掉了哥哥嫂子的盛情款待,回来和你们这群乡巴佬穷哥们团聚来啦。”

    南孤辰愤然道:“当一只醉生梦死的蛀虫,温柔乡,富贵窝,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呀,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个目标而付出了终生的奋斗努力呵,你唾手可得,却不知珍惜,还说什么可耻无聊!看起来,确乎是易得之物不珍惜啊!”

    辛黎白眼道:“我看是某些人当那个八面威风的代司主南孤将军没当够吧她好不容易觉悟高些,不愿意混吃等死了,你还把她往回推,安的什么心呵!”

    南孤辰嘻嘻一笑道:“当然是关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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