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要出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听云客
羲和望着眼前这阵势,攒眉紧蹙,一时难决。
蚩尤闻之大惊,急道:“神祖帝俊,他不是已有两个妻子了么姐姐千万莫委屈了自己呀!”
羲和垂泪,轻抚上蚩尤的脸颊,柔色笑道:“咱们是高攀了,姐姐不委屈,不委屈的……”她抬头,答道:“白管家,这亲事,羲和应下了。”
孟涂喊道:“姐姐三思!”
蓝涉未语,却满目自责心疼。
白鹤尊者拱手道:“如此,那白鹤即先退下,回至仙都禀于神祖,再行安排迎亲事宜。”言罢,转身而至黄袍将军之前,冷声道:“将军,还要再抓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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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前世今生两修罗 此意难平 (二)
千宫锦雀迎飞满天,麒麟开路,凤鸟随銮,八百仙娥侍者浩浩荡荡,散花铺红,六龙驾车,御风浮云,奏乐迎亲。
夷岭村内顿时轰动,众人争相观望,羡赞不止。
羲和一身凤冠霞帔,绝美动人。
她满目不舍的望着三个弟弟,离肠难诉,泪眼凝噎。
半晌。
羲和柔语道:“涉儿是哥哥,我便将阿涂和小蚩交付与你了,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们。”
蓝涉点头,应道:“姐姐放心,涉儿知道。”
羲和看向孟涂和蚩尤,一叹,又嘱咐道:“涉儿性情温和豁达,我不担心。阿涂虽说性子急些,脾气暴些,可也还开朗听劝,有哥哥束着,我也放心。”她叹道:“就只是小蚩,脾气太拧,太固执,认准了一个理儿,就是撞死在南墙上也不会回头的,死脑筋,又听不进别人的劝,还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自己扛着,这可叫我如何放得下心来!”
蚩尤低头,不语。
白鹤尊者近前,提醒道:“神后娘娘,吉时将至了。”
羲和垂眸,微一颔首,转身走出,踏上銮车,挑着帘帐出神了顷时,放下,道:“走吧。”
白鹤尊者呼道:“神后娘娘喜驾起行!”
十里喜对登空而起,飘扬远去。
蚩尤久久的遥望着那喜车于天边消尽的地方,目色深暗,坚如铁石。
姐姐一去五月有余,夷岭的花开了又谢了,枯叶厌风,衰草尽黄,秋,至了。
蚩尤于山口大石上呆坐了半日,跳下,跑回家去。
门口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着,他一诧,只听得茅屋前一声轻唤:“小蚩!”
蚩尤大喜,叫道:“阿姐!阿姐回来了!”
羲和招手,笑道:“小蚩快来,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糕点来呢!”
蚩尤看着羲和,蓦然痴怔。他从未有见过这样的羲和,一袭精致的少妇装扮,初为人妻,那娇俏润红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妖娆风韵。
蚩尤上前,道:“他待你可好”
羲和闻之,眸中神光一灿,渐生丰腴的脸颊之上微露羞色,垂首笑道:“嗯,很好。”
姐姐喜欢那人,蚩尤心道。羲和过的好,他本该高兴的,可是,没来由的,蚩尤的心间竟生出了一丝怅然的失落,姐姐心里,终究是又住下了别人。
爱,都是自私的,从不论亲情或者爱情。
羲和打开食盒,轻笑言道:“就等你了,这是从神府带来的各色糕点,很好吃的,快尝尝。”
孟涂嗔笑道:“姐姐偏心,最疼小四了!”
蓝涉温然道:“你小时,姐姐也没少疼你呵。”
羲和宠溺道:“你们三个都是姐姐的心肝宝儿,小蚩年纪最幼,不多疼点,怎么长大!”她拈了一块栗
子糕,道:“小蚩尝尝,可好吃了。”
蚩尤咬了一口,摇摇头道:“没有姐姐做的百花糕好吃。”
羲和见他这样孩子气的表情,不由失笑道:“怎么会,这可是神府里最好的糕点师傅做的了!姐姐哪有那手艺”
蚩尤固执道:“就是阿姐做的好吃!这世间,谁也不能和阿姐相比,阿姐的就是最好的!”
……
时光封尘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无须惊扰,不必玩味,却也早已深刻入骨,藏匿入命,此后经年的永生永世,终究亦难以割离,噬心为魔。
琉雨施鸢安静地斜望着陷入沉思之中的蚩尤,没有缘由,她就是打心眼儿里笃定,师叔一定不会害死灵碧哥哥的母亲的。刚刚她提到风灵碧母亲时,蚩尤眼中的眸光温柔得异常,琉雨施鸢想,他一定是爱羲和的,而且,是很爱,很爱。两个相亲相爱的人,又怎么会互相伤害呢
重火宫中,大战在即,一片肃穆沉静。
月天歌一改往日里嘻嘻哈哈的性子,凝眸,认真道:“我听你的,不上战场,在家好好的带孩子,可是,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平安归来。”
祝融点头,回答的简单却郑重:“好。”
月天歌仔细地给他披上烈焰铠甲,扎袖,束腰,紧扣披风,整理襟带,做得细致而温柔。
她抬头,轻道:“无论此战如何,我月天歌今生今世,都只会为你一人而心跳,我是你的妻子,永远都是。你死,我绝不独活。”
祝融叹息,半晌,扶剑道:“等我回来。”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月天歌高声答
四 前世今生两修罗 此意难平 (三)
玉千依道:“我乃炎帝之徒,师父也曾言及于蚩王,说你侠义胸怀,不当逆天就死,故而,千依今日有此一劝,还望蚩王三思,慎择。”
蚩尤‘嗯’了一声,道:“神农炎帝为人良善,有悲天悯人之大仁大义,因此我才甘愿居于他之座下,为他之臣。而今分属两阵,前恩已了,汝也不必留情,只管战来!”
玉千依知蚩尤心意已定,再难劝阻,即手祭法器‘射水绫’,登云踏雾,御风杀至。
刑天化出干戚,正欲上阵,却听蚩尤令道:“此番,孤要亲自应战。”
但见蚩尤横剑罹尘,劈空斩去。射水绫游移如蛇,灵动至极,挥洒之处,白光浮影,宛如一泓清水婉转流韵,潺潺萦锁。罹尘剑血气逼人,寒煞浸骨,同这白绫相斗一处,犹是寒冬料峭忽遇春水融融,射水之柔亦感化了上古邪剑的坚韧杀气,缠索之间,柔肠百转,拂风化雨。
蚩尤处处剑下留情,也无意伤了玉千依,只一味退让纠缠,剑锋若即若离的飞转于射水绫间,与其称此为对阵,倒不如说是蚩尤的故意挑逗。
玉千依略有些生恼,随即拈指掐诀,白绫射水一幻而凝为了一条雪浪奔腾的滚滚冰河,翻涌直上,迎面扑来。
蚩尤掌握罹尘,高举凌天,霎然间,漫空乌云攒风聚顶,电闪雷鸣为那邪剑引得轰隆劈落,震耳欲聋,‘嗡——’罹尘剑咆哮斩下,大地訇然四裂,一澜射水哗然中断。
玉千依为那剑气所震,蓦地踉跄一步,摔下云头。
蚩尤飞身疾上,抬手一抄,兀然将玉千依横腰抱起,带入了怀中。
玉千依一惊,顿时忘记了挣扎。
蚩尤勾唇,懒懒一笑。
玉千依心间忽而一动,那邪魅一笑,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那种感觉,熟悉而叫人沉醉,如溺浩海,无法自持。
蚩尤潇洒落地,但笑不语。
玉千依刹然回神,立时羞红了脸颊,急挣身下来,匆匆而去。
蚩尤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勾一笑。
一侧,共工祝融水火之势,斗得正疾。
蚩尤所率之妖兵四起而杀,同黄帝部、祝融部两方兵马厮杀混战,血流成泊。
共工水龙吟石杖划天斩下,怒水澎湃,席卷如滔洪泛滥,决堤迸流。祝融卷袖生出一记风火天符,聚于南明剑尖,挥剑而抵,熊熊烈火翕张漫空,化为一道火墙结界,力挡下了疾水之势。
“共工神君,前尘已尽,你又何必自生苦恼,深陷魔魇!”月天歌同长琴拂云而落,轻叹道。
“师妹,你……”共工一顿,慌乱道。
祝融皱眉,喝道:“阿月,你来做什么!琴儿,带你母亲回去,保护好她!”
月天歌摇头,任性道:“我不喜欢独自一人等着
,我这一生都没有等过谁,今日也不要再等了。左不过是生死我们一处,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长琴手揽凤焉琴,道:“父君,孩儿愿与父君同进退,共御敌。”
共工见他们夫妻情深、父慈子孝,胸中陡如万斤火药齐燃炸爆,怒极叫道:“祝融,我杀了你,杀了你!”
长琴抚琴拨弦,相辅祝融,加入其中。
蚩尤罹尘剑微挑,道:“上一辈的恩仇,你不该插手。”
长琴颔首一礼,毫不退让道:“我本不愿与蚩王为敌,只此乃长琴父母之战,长琴为父御敌,亦所应当,不敢生退。”
蚩尤扬剑,冷道:“挡我者,死!”
大纛王旗之下,黄帝遥遥掠阵,见蚩尤合同共工一路对阵祝融长琴,杀至激处,正乃无意分心之时,遂令道:“来人,取我轩辕神弓!”
有侍卫手提赤金神弓,三支乌箭,跪前奉上。
黄帝张臂挽开神弓,‘天道’、‘地道’、‘人道’三箭齐发,三道皈依,箭羽离弦,破云射出!
三道神箭,出,必见血。
三箭袭风扑面,一瞬而化衍作了万道血色红光,攒天射来。
众人突见那神箭出世,登时皆作大惊。
祝融忙将长琴护于身后,凝火为盾,欲抵箭锋。
蚩尤抬剑横于胸
四 前世今生两修罗 此意难平 (四)
前一刻,母亲还笑着说要等父亲回来,他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后一刻,他们便弃他而去,撒手人寰了。可是,有谁告诉他,他该怎么样呢如何活下去呢
他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阿雨……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了什么呢——仇恨,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着的仇恨,无尽无涯,狂躁地焚烧着他的心口,令他窒息,绝望……
长琴紧紧地按下胸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忽而,心中死死地压着的那座流岩火山陡然迸发,他抬头,眸光似血,仰天长啸道:“啊——!”
他要报仇,杀,杀尽这天下欺他之人,负他之人,伤他之人!
绝望么,那就让天下人都深陷沉渊!
孤独么,那就令天下人皆再无依从!
长琴缓缓地环顾一望,伸手,祭琴,撩指拨动,弦弦泣血。
霎时,天昏地暗,雷闪漫空,隆隆乌云,风涌雨泄。
凤焉起,大荒浊,三界焚,天地乱!
‘咔嚓’!一蛟雷劈至,刹然间,石破穹开,弥天业火纷纷坠落而下,一时间,九州浴火,焰光冲霄。
火皇之怒,天地作炉,苍生为烬!
黄帝、蚩尤两部数十万的兵马士卒皆为炽焰大火所笼,焚之惨烈,哀嚎遍野。
长琴负手立于云端,低眉轻望着这一望无尽的罹火战场,哂然勾唇,冷冷一笑。
南孤辰很郁闷,他是被琉雨施鸢从甘渊水府扫地出门的。
琉雨施鸢认为,像养大爷一样养着一个吃白食而且又十分嘴欠的人,不是她老人家的一贯作风。故而,她决定,放南孤辰出来,自力更生,给他们施雨司‘撑门面’去,虽然,她并不知南孤辰这张脸,到底哪里长得‘门面’了。
身为司主大人,琉雨施鸢却整日的窝在水府里悠闲养膘,美其名曰‘待嫁’,分身无术,因此,派个代表过去,代表代表她,装装样子,应付差事嘛。而自芥子天中出来之后,施雨司的成员就一直处于锐减的状态,司主偷懒,长琴跳槽,屏翳辞职,白宣跑路,非折辛黎陪着琉雨待嫁,一番折腾下来,原本就寥寥七人的偌大的九部之一的施雨司,也就只剩下了飞廉一人还在此坚挺着,屹立不倒。
很不幸,南孤辰光荣的被选为了这个司主大人的‘钦差代表’,高举着‘如朕亲临’的尚方宝抹布,驾临至施雨司营帐,领导着‘钦差大人’唯一的下属司将——飞廉,开始擦桌子扫地,打扫卫生。
不过,由此,南孤辰也终于正式算是施雨司的一份子了,虽然他只会打架,不会打仗。
为此,他还冥思苦想地为自己取了一个非常霸气侧漏的道号仙称——东皇太一,干什么都要迈出第一步,而他认为,打仗的第一步,就是要
先取一个能够在气势上压死一片的磅礴大气之名号。
出人意料的是,凭空消失了许久的容岐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忽然又冒了出来,一脸冷漠深沉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容岐望着他,一言不语,满眼哀怨。
南孤辰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后脊梁骨里的冷汗蹭蹭直冒,遂忍不住道:“容哥,谁得罪你了,告诉我,要、要不然,我让飞廉揍他,给你出出气”
容岐收神,顿然垂头,半晌,自怀间取出一支短小精致的白玉笛来,道:“既入了军中,无有法器防身不可,这支无音笛,就当做庆祝你加入施雨司的贺礼吧。”
南孤辰接在手里,‘呜’的吹响,奇道:“这不明明有声么,为何要唤作为‘无音笛’呢”
容岐道:“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直若诎,大巧若拙,大道,无音。”
南孤辰抓抓头,搞不清楚这一堆‘大’之后,怎么就‘没声’了,难不成是力气太大,把笛子给吹爆了他摇摇脑袋,文化人的世界,不可理喻,无法沟通,难以理解!
不过,他没有再接着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害怕容岐嫌他太过于聒噪了。不知何时开始,南孤辰于潜意识里竟然分外的在乎起了容岐对自己的看法,他想给容岐的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只要容岐在场,他就十分艰辛的克制下了自己吐着痰蹲在南墙跟儿底下啃贴饼子的乡巴佬本性,而一本正经地装作乖巧小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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