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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夜里去哪儿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月梦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庆千秋节(三)
    叶随风坐在马车上,迎着旭日朝阳,向那巍峨壮丽的皇宫前行。

    远远便看到重檐琉璃瓦辉映着霞光万道,璀璨夺目,熠熠生辉。宫墙金瓦绵延千里,宛如游龙雄踞。亭台楼阁,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丹楹刻桷。

    高深朱墙,重重宫门,掩不住雍容气度,却拘得住自由的灵魂。

    叶随风和季秋,还有三个女官同坐一乘。在上车之前,季秋便对叶随风描述过主管的女官和同期的女官形容特征。只是毕竟没有真正相处过,单凭口述,很难分辨清楚。

    季秋却道,受训之时她也不曾跟同期的女官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交流,记不住也无伤大雅,只是管事的几个女官却要记清楚。

    主事的女官姓梁,恰好跟叶随风同车。余下几个重要的人,季秋也一一附在叶随风耳边指认清楚。

    今日是叶随风在大铭停留的第四日,她已经整整四昼夜不眠不休了。她头痛欲裂,只觉得脑中的根根血脉逐一扯断,热血冲脑,一片混沌。

    叶随风强打着精神,完全靠毅力撑着坐在车上。她双手交握,搭在腿上,被覆住的右手使劲儿地掐着腿上的皮肉,让尖锐的疼痛保持精神的清明。

    她知道这剧烈的头痛跟不能在大铭睡觉是一样的道理,都是为了迫使她尽早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去。

    大铭是灿烂星空,只存在于茫茫黑夜。

    她感觉快要到她承受的极限了,她恨不得马上便吞下钙片回到现世,解除这样痛苦的折磨。

    可是即便从九点开始计算黑夜,仅仅过了四天,现世的夜晚还漫长着呢,离天明应当尚有一段时间。叶随风猜想定是自己的身体还没适应,还不习惯这样的苦楚,才觉得即将到达极限。

    还能够支持,便说明还未到极致。她须得找到极限所在,才能够准确的换算大铭与现世的时差。更何况,今日是她成为女官的第一日,也是向前迈出的第一步,绝不能假手他人。

    叶随风素来觉得自己还算坚韧,意志还算强大,这点小小的苦痛算不得什么,她忍得了。

    她不仅要忍受头痛,还要将季秋所言的字字句句镂刻心间,丁点差错也出不得。

    明日才是千秋节,才是承恩帝的寿诞,她们这些女官与进京献艺的班子都要提前一日在宫里住下,反复彩排。

    叶随风又掏出写着祝寿贺词的纸张,不知疲倦地反复低声念诵。

    纸上文字虽然辞藻华丽,却佶屈聱牙,生涩难懂。更重要的是——全都是龙飞凤舞的繁体字啊!虽说不知为什么,大多数现代人都自动装载了繁体识别系统,叶随风读是能读,只是读的艰难缓慢。

    叶随风如同啃粗硬的火烧一样,将一字一句都生硬地嚼烂了,咽到肚里。

    到了宫门口,数百车马尽数停下,千百人列队走入这肃穆又神秘的宫城之中。

    一下车,梁女官便往队伍的前排走去,组织清点人数去了。

    梁女官一走,同乘的其他两名女官交头接耳,“那个叫叶随风的可真是爱现,当着梁女官面特意表现得刻苦,不就是多出了点银两嘛,摆什么谱,还带着婢女,那副嘴脸看着真让人恶心。”

    “哼,要我说她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都到了今时今日,寿词居然还没有熟记于心,我看她迟早要捅出篓子。”

    “她在圣驾前出错,自己倒霉便罢了,可别连累我们大家啊。”

    这二人言出轻微,叶随风自是全无察觉,而耳力过人的练家子季秋却是尽收耳底。



第一百一十九章 庆千秋节(四)
    第二日,晨星未散,东方未明,便有宫人唤叶随风等新晋女官起床,七手八脚地伺候她们穿戴打扮,季秋孤站一边,想插手都插不上手。

    整装完毕,她们便去偏厅用早膳。偏厅陈设布置都很普通,却点了一柱熏香。这熏香乍一闻香气馥郁,而多闻几鼻子便觉得甜腻得过了头。

    叶随风搓了搓鼻子,只觉得得不到充足睡眠的身体再被这浓香一熏,头疼得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哪儿都是受用的。

    她们吃个饭也要分成三桌,交钱交的最多、能带两个婢女的在上桌;像是叶随风这样次之的,带一个婢女的在第二张桌;余下的女官就在一个桌上,婢女们在别处用膳。

    当然,菜色也是大不同的。

    上等桌的汤品是燕窝粥,而叶随风这桌就成了银耳桂圆羹了。

    叶随风是不太喜欢银耳糯糯、滑腻的口感的,倒也能吃,只是食不知味,有点糟蹋美食的意味。

    梁女官却笑着将叶随风引到一个座位前,叶随风不明所以地落座,却见她面前的是与同桌众女官不一样的鱼片粥。

    叶随风疑惑不解地看着梁女官,梁女官却只是对着她微笑,那笑容深情款款,暗含着叶随风读不懂的深意。

    叶随风也只好回之以微笑,心里在暗暗的盘算着,这难道也是宇文述学花钱对她的“特别照顾”吗

    虽说这倒是有几分像是宇文述学的作风,却令叶随风心里诧异,她素来偏食咸粥,在家有空的时候她也会自己煮点皮蛋瘦肉喝。

    只是——

    这一点宇文述学应当并不知晓才对,他纵然洞察人心,也不能将她从未表露过的喜好察觉得一清二楚吧。

    叶随风头疼得厉害,也想不来太多,拿起筷托上的瓷勺就要喝。

    谁知她旁边的一个高挑丰腴的女官却瞥见了叶随风跟自己不同的吃食,咋呼道:“为什么你的汤品跟我的不一样”

    她这一惊乎,几桌的人都看向了叶随风。

    叶随风无意作众人眼中的焦点,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坐下时眼前就是这个。”

    高挑女子哼了一声,不太乐意地说道:“凭什么我们同一桌子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你要搞特别怎么不去上等桌呢”

    叶随风也不想与她多分辩,只是将粥往她跟前推了推,无奈道:“我这粥还没有动过,你若喜欢,我们俩换换也不要紧。只是我这碗粥是咸的,你吃得惯吗”

    高挑女子面上一喜,忙把碗端到自己跟前,“吃得惯,吃得惯。我最喜欢咸粥了!”

    高挑女子着急忙慌地大口大口把粥喝完,唯恐叶随风后悔跟她交换似的。

    叶随风索然无味地一勺勺舀着银耳羹,不过她身体不适,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高挑女子喝完鱼片粥,又狐疑地看着叶随风,“你这个粥没有什么特殊的,不像是用什么珍贵材料熬制的,也没多么好喝……”

    说完又眼巴巴地盯着叶随风的银耳桂圆羹。

    叶随风捧着碗侧了侧身子,“我也没说我的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你自己要换的,你都喝得见了底了,可别想着再换回来。”

    叶随风性子是挺软的,比较好欺负。但平常也就罢了,可今日她本就头疼,火气就有点难以自控,更何况已经让过一回了,总不能欺人太甚。自从在宿舍爆发过那么一次,叶随风就尝着甜头了,深知为人随和跟任人欺凌还是有区别的。

    她食不知味地喝着银耳羹,配着各式的糕点。吃过了这一顿,下一顿什么时候再吃就不知道了。原本就没法休息,若是连饭也吃不好,自己就是铁打的身体,也难以支撑下来啊。

    高挑女子心里不爽,总觉得好像是被叶随风给诓了一样,她飞给叶随风几记眼刀,可叶随风侧对着她,压根儿就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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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庆千秋节(五)
    内监秀气的双眉狠狠一蹙,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怨声怨气道:“这是谁出了这么个昏招,从民间弄些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无知妇人来现眼,还办得这样仓促,简直是瞎胡闹,非要出乱子不可……这若是捧着寿礼倒在御驾前,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内监气得不轻,白净的面皮憋得通红。他翘了翘手指头,“来人来人,把她拖下去,杖二十,掀出宫去。”

    两名低阶内监应声而来,刚要动手,便又听内监一声尖喝,“住手!咱家真是气昏了头,险些犯了大忌。千秋节见不得血腥的……得了,先把她拉到暴室关个十天半月吧。”

    两个低阶内监一人提溜女官一只胳膊,像是拖尸体一样将女官在地上拖行。女官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一张灰败的脸,她已然吓得手脚麻痹,吭都吭不出声,两只鞋一前一后掉落在楚壸之上。

    内监操着尖细高声道:“你们俩仔细着点!见不得血腥啊!抬起来,抬起来点!真不让人省心!”

    两个低阶内监年纪都不大,细胳膊细腿儿的,手无缚鸡之力,饶是两个人也抬不动一个高挑的女子,方才抬到离地一拃,便受不住力了,又把人重重跌到了青石板路上,摔得女官五官扭成了一个疙瘩,人都要摔散架了。

    内监气得娇滴滴地跺了一下地,又尖声细气地招呼道:“快,再来来几个,把人给我抬起来!”

    刚刚年轻的女官被摔在地上发出的一声“哐当”响声,震得隐匿在人群中的叶随风也跟着心惊胆战地瑟缩了一下脖子。

    好险!幸好刚才及时的服用了乌金丹,要不方才倒在地上被拖走的人大概就是自己了。

    心里一根弦绷得紧紧的,杀鸡儆猴的警示作用明显的很。

    忽然,叶随风转念一想,她又阴谋论了。莫非是因为鱼片粥的关系难道这个女官是替她受过

    可是平白无故的,又会有什么人要来害她呢

    叶随风目光偷偷扫向梁女官,见她亭亭直立在一旁,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尽力将心头的疑云打散了,疑神疑鬼地实在不太像自己。也许是那个女官如自己这般身子不适,也许是那鱼片粥不太新鲜

    只是这怀疑的心情就像是踽踽独行于沙地之上,便是走过了,也会留有两行脚印。这不好的念想便是消散了,也在叶随风的心头留下了一道黑影。

    内监翘着兰花指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说到哪了来着嗯……你们寿词都记牢了吗一个字也不许差。一会儿你们就一个个地把各府各县进献给圣上的寿礼仔细着捧好了,随咱家去殿外候着,千万给托好了,别磕了碰了。”

    一众女官怯懦地轮着上前领取进献的贺礼,到了叶随风这儿是怀南府进献的纯金打造一对寿桃。由于承恩帝跟怀南的渊源极深,叶随风被安排到最后一个压台。

    叶随风娇娥微蹙,心中一片忧愁。

    她双手捧着托有金寿桃的托盘,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犯了难。

    她悲婉地暗暗叹息,这长路漫漫,仪式冗长,到了她进献的时候,她的双臂岂不是要废掉了这倒还是次要,若是因为手臂酥麻,再把这给皇帝的寿礼给砸地上,她怕是好日子就到了头了。

    在无人察觉之时,叶随风见着梁女官对着她微微地眨了眨眼,眼中隐约带着一丝喜色,叶随风无奈地回之一抹笑容。

    看来,这样的安排是梁女官对她的“优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庆千秋节(六)
    不知在地上跪伏了多久,之前的那个湛蓝蟒袍內监才招呼她们起来,在原地活动活动筋骨,免得再手脚麻痹,在御前失仪。

    內监踱步到叶随风跟前,“哎呀”一声,讶然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妆容都花了快,快来人给修修。”

    他边招呼着宫人七手八脚地给叶随风补妆,边絮絮道:“你顶着这么一张脸面圣,还不给定个大不敬之罪,到时候咱家也捞不着好。”

    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艳阳,“日头是挺盛,倒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一切就绪,叶随风定定地看着那道朱漆殿门,挺直了脊背。

    她们这些新晋女官列成一列纵队,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个迈着娇柔的步子,缓步踏进正阳大殿。

    叶随风排在队伍的最末端,随着人群缓缓前移。心脏跳得频率明显的加快了,血气上涌,紧张的情绪随着血液在身体周身涌动。

    排在叶随风之前的薛碧云步履娇娜,高捧托盘款款走到大殿中央,朗声吟诵祝寿词,其声洋洋盈耳,娓娓动听。再观其人,仙姿佚貌,端庄典雅。

    薛碧云将寿礼呈给内监,又迈着纤纤细步施施然走到一侧,娇婉站好。饶是薛碧云已经退下,仍有不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移动而动,而薛碧云坦然地任人打量,全无怯色。

    迄今为止,一众新晋女官除了叶随风之外,全都出色的完成了官场首秀,所有的压力都转嫁到了叶随风的身上。

    叶随风甫一踏进大殿,便觉一道尖锐明光直刺入目,琴瑟丝竹也转了调子。叶随风顿觉头痛欲裂,方才在大殿之外如丝如缕的叨念声直在耳边回旋。

    脑中嗡嗡直响,茫然如浩渺烟波,迷离如目迷五色。

    叶随风竭力捧着金寿桃,维持步子稳定。

    她隐约听到内监高声唱道:“怀南府,蟠桃献寿一对。”

    内监话音一落,叶随风就地跪地,高举托盘过顶,大声道:“圣上万寿无疆……”

    余下的话像是迷失在了弥天雾霭之中,遍寻不得。

    叶随风一卡顿,全场顿时寂静下来,惟有乱她心神的乐声还在啾啾作响。

    叶随风身上的官服不知是第几次被汗水打透了,从脊背到脚跟皆是一片冰凉,如坠冰窟。

    叶随风的脑子又停滞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或者压根儿就没想,一句“陛下,祝您生日快乐!”便脱口而出,满场哗然。

    这下连丝竹之声也止息了,偌大的殿堂阒然无声,一呼一吸之声变得分外明晰。

    叶随风心脏沉沉下坠,好似落入脚底,又好像坠入更深的地心。血液宛如冰冻住了,不再流淌,森森寒意将她全盘占据。

    完了,全完了。

    砸了,全砸了。

    叶随风高举着的双手已是战战兢兢,托盘已然托不稳,其上的金寿桃时而左移,时而右摆,险些摔落到地上。

    大殿之人从权贵到宫人,大多数都窃窃而笑,隔岸观火,端看叶随风下场如何。

    一片沉寂之中,却听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居高而下。

    “从来祝寿都说福泽绵长,国祚延绵,却甚少有人关心寡人心中是否安乐。”

    叶随风低垂着头,听声音在头顶遥遥传来,心中一惊,说话的人竟然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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