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众生皆草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孩子跑了,任务失败,钱没着落,如今还被通缉,困在这深山里寸步难行,墨镜男烦躁不安地仰头,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吞云吐雾。
“大哥,找到小少爷了。”
墨镜男看着手下的小弟手里拎包一样带来的小麻烦,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这小麻烦,竟然还敢跑了跑了就跑了,还回来找我麻烦干什么”
墨镜男瞧见他有些不对劲,陡然皱眉,“还有一个呢”
南呈旭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罗云今,罗云今他摔下悬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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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裳回到老宅后,却已看到罗云今安然无恙地回来。
想问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因为过度的自责,哽咽得说不出来任何话语。
罗云今无奈地忍下手上因为摔伤的疼痛,取过纸巾,轻轻按着她眼角的泪渍:“妈妈,我都没事了,你就别哭了。”
罗裳这时才看向他稚嫩的掌心被粗砾的沙石擦碰而裹了层层白纱布,还要眼角处被草割裂的伤痕,心底骤然一缩,疼得剧烈。
“云今,这次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但妈妈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不远处,南九卿腮帮子鼓鼓,目光怀妒地看了两母子,直到将罗云今送到房间休息后,才急忙回了房问南九卿。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九卿便只得安慰着她,“我们的儿子可不是一般的小朋友,一路上即便是被堵住了耳朵,蒙住了口鼻,被绑架到仓库里,但他都冷静。他知悉绑匪只对他下手,并不敢伤害到呈旭,故而通过呈旭给我带了消息回来......”
罗裳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一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为什么,那个绑匪就只针对云今那我怎么听说,是内鬼......”
南九卿盯向她,“又是南华清跟你说”
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她是孩子母亲,最有权力知道到底是谁想对云今下手。
罗裳心底未免有些生气地回,“是,如今孩子找回来了,难道这事就算虚惊一场随便处置几个人,你就这样亏待你亲儿子”
“胡说什么呢”南九卿弹了她额头一下,“放心吧,你老公不傻,傻得是你,以后少跟南华清接触,她向来就唯恐天下不乱。”
“她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懂,听一半留一半就好。”罗裳到底也不是盲听盲信的人,忽然问起,“南华清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南九卿摇头,显然,很不愿意谈及起这事,便端着杯热牛奶递给她。
“你刚才去医院干什么依照你的性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去看他才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见到答倚霜了。”罗裳握着手边的温热,有些局促地回,“我陪她去看南觉卿。”
南觉卿猛地一顿,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接听电话,许久,才转过头看向了罗裳。
罗裳被他瞅得心口发堵,“怎么回事”
“大哥醒了。”
清脆的玻璃声碎裂在地。
陈瑶莲错愣地转过头去问她,“你说他怎么样了”
老仆低着头,“被三少爷带走了,至于带去什么地方,根本就不清楚,而其他绑匪,都被警方带走了。”
陈瑶莲身子微微一晃,扶着身后的长桌,指尖深深地掐进去,艰难地发出了声来,“三少爷现下是什么情况”
老仆摇头,“不清楚,他刚把小少爷送回来后,就被三少爷给扣押了下来,罗云今是三少爷亲自上山找回来的,但他,一直没放出来。”
陈瑶莲眼前的虚影在晃着,一股失重感袭卷了过来,她手抻着头,坐在了沙发上。
人在南九卿手上,哪还能有活路
老仆紧声上前。
陈瑶莲摆摆手,强装镇定道,“没事,既然呈旭也回来了,那我看看他。”
房间里,落针可闻,连呼吸都变得那么急促和焦灼。
罗裳盯着门口,直到南九卿从里面出来。
她疾步走了上前,“医院里的事我都知道了,答倚霜跟你说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杀南觉卿”
南九卿手撑在墙上,微微沉眸。
“没什么。”他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外套,指腹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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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给罗云今手掌和脸上的擦伤换药时,南呈旭瞧见后,心底免不得有些愧疚。
“疼吗”
毕竟这伤口当初还是因为自己推了他一把才伤到的,他问候一句,也不显得自己太没良心。
“我这好心跟你说话,你怎么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越是这样爱搭不理,南呈旭就更想凑他面前刺激刺激他。
南华清从门外瞧见这一幕,扒在门框边上,笑嘻嘻道,“你们兄弟俩关系可真好,这是不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南呈旭不想搭理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跟某人最初预谋的大相径庭了。”南华清小跑进来,蹲在罗云今面前,看着他手的擦伤,倒抽了一口凉气,“疼吗,姑姑帮你吹吹。”
罗云今不想搭理她,可对方越是这样便更像麦芽糖一样黏糊上来。
她嘟着嘴,朝伤口吹了有一口又一口,“小云今,姑姑问你件事啊,可为什么,你和呈旭,是分两批回来的”
罗云今眸心微深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紧了她看了过去。
南呈旭神色微紧,“你到底会不会吹啊不会就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打扰医生。”
南华清瞧了眼眼神闪烁的南呈旭,又佯装同情地瞧了罗云今脸角上的伤。
“这么漂亮的小脸蛋伤到了,多可惜啊,云今,你想知道是谁害得你吗”
她笑了笑,扬起的嘴角敛了下来,“姑姑悄悄跟你说哦,那个害你的人,还逍遥法外呢!”
南呈旭猛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要是总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肯定跟三叔说你,让他找人将你绑起来,关一辈子。”
南华清屁股着地,疼得龇牙,立即翻身起来,抬手就要打他,可手刚抬起便又切了一声,将手垂下,瞪眼瞧他。
“别以为我不打你是我怕了你,我才不屑于跟你这种小屁孩斤斤计较,但小混蛋,你得给我记住了,你们别当我是傻的就想糊弄我,要知道你姑姑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
罗云今耳朵动了动,不耐烦地出声,“你们吵够了就出去,我还要休息。”
南呈旭和南华清被赶出去后,两人面面相觑,面红耳赤得像是在打架,但最后架还是没打起来,互相损了对方几句,怒气腾腾地甩手离开。
房门外争吵的声音陡然止住,弗陵忍不住笑笑,“哥,华清姑姑可真有趣。”
“哪里有趣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浮生面具,乱象难猜。”
罗云今微挑着眉道,“她不累吗”
她伸了个懒腰,手撑着下颌处去看他,“你手还疼吗就管别人累不累”
“我疼的话,你不是也疼”
罗云今看向她左脸和手上同样有伤痕,说,“我会尽快把伤养好。”
弗陵嗯了一声,蜷着腿,下巴磕在膝盖上。
“其实我挺担心的,我是真怕你出事,我可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罗云今顿了一瞬,心底不由一沉,“我当时失踪,你就只想着自己有重要的事做你就没想过来找我”
弗陵眨了眨眼,不由得紧抿唇角,“当然我也怕你出事,这是并列关系,而且你也知道我出不去。”
罗云今默声,长睫微垂,覆下瞳孔内的思绪,“云兮。”
“嗯”
“你别骗我。”罗云今低声,语气不平,“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以前的事都不追究了,但从现在起,不能骗我,不能忽然就消失。”
弗陵微微笑了笑,“嗯,你也知道的,我出不去这宅子里。”
看她笑,阴郁的情绪才逐渐散开,他的心也就此定了定。
房旭东得知罗云今被绑架的事情后,心底难免对南家有点不满。
但好在没有酿成更差的后果,只得险些跟南九卿打上一架。
结果显而易见,不过是自取其辱。
临走前,南九卿忽然问起罗裳的养父。
房旭东错愕了一瞬,问道,“好端端的,问起他做什么他不看电视,所以现在也还不知道罗裳已经回来了。”
南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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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南觉卿病愈归家,是件意外之喜。
南松衡靠坐在藤椅上,眼眸微微眯着,跟边上人的说起这家里一连串的事时,精神矍铄,笑得也合不拢嘴。
“自从罗裳嫁给九卿后,家里的喜事一桩多过一桩。我病好了,觉卿也醒了,还得了喜欢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乖孙。”
陈瑶莲漫不经心地掀了掀唇,“别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好不好”
“我要是证明这是罗裳给我们家带来的福气,你是不是就不会泼冷水了”
南松衡指腹中捻着一张福利彩票,“我听说罗裳之前中了一千万的事,昨天也让罗裳去买了张彩票,你猜,这会不会中奖吗”
陈瑶莲瞟了他一记眼刀后,懒得理会老头子的这种痴心妄想。
“不过就是运气罢了,十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她就是刚巧买到了,若她这次再中,不太可能,但若真的中了,不管中多中少,我就认了。”
陈瑶莲置之一哂,“何况就只是一千万。”
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或许只是一件礼服一颗钻戒的钱而已。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们都得帮我记下来。”南松衡催促着众位来探望自己的老友。
周围人都笑笑地应下。
等客散后,南松衡还在一直唠叨,听得陈瑶莲心底厌烦得厉害。
而且自从那回企图破坏掉罗云今入祠堂的计划破灭后,更是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事情败露。
但好在那个人嘴巴够严,要不然南九卿也不会一直没来找她麻烦。
只是人始终在南九卿身上,就以为把柄始终被人捏于手心。
院落外有车轱辘的声音。
南觉卿进来的时候,还需要靠人从轮椅上扶起来,搀着他坐到椅上。
“爸,小妈。”
陈瑶莲恍然惊醒,怔怔然地看了他一眼。
“觉卿来了。”陈瑶莲让人挪椅子,让他坐下来。
南松衡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脸上无喜无怒,“还没好透,就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你这样不良于行,还出来随便乱走,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到时还不是麻烦护工。”
南觉卿面色微微僵了僵,难以想象父亲会是这幅态度。
“我叫他过来的。”
陈瑶莲弯唇浅笑着,看向南觉卿道,“我来就只是问他一件事而已。”
南觉卿也配合地点点头,“小妈,您尽管问。”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罗裳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南觉卿微顿,少顷,抿着唇道,“是答倚霜。”
“不可能,多少双眼睛看到了......”陈瑶莲倏然一变,怒道,“是不是九卿让你说过什么”
南觉卿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当年喝上头了,但还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因为误认错了人,把罗裳看出了答倚霜,对她动手,是我不对。”
南松衡冷笑,“的确是你错了,你活该被砸,知不知道这些年你害惨了多少人”
“九卿因为欠疚一直照顾你,罗裳呢,被迫流落国外,生孩子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亲人照顾。”
南觉卿微微一愣,“孩子”
“你怕是还不知道。”南松衡说起云今时,整个人便温柔得不像话,“你弟弟已经有孩子了,叫云今,比呈旭小一岁,你不知道,自从云今来了咱家后,家里一直喜事不断。”
老爷子指着院外,“我醒了,你也醒了,外头的槐树开花了,我这刚买的彩票,就等着中奖。”
陈瑶莲看着老爷子眼下的欣慰,心底一个劲地发紧。
管家忽然急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白纸。
“老爷,中奖了,中奖了。”
“中了多少”
管家讪讪:“一,一百块。”
南松衡面色不虞,扁着嘴道:“怎么这么少”
管家安慰:“您这是第一次买彩票,能中奖,这气运是多少人比不上。”
南松衡还是气,像个老小孩一样胡闹:“可罗裳第一次买彩票就中奖,还中了一千万,为什么我就差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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