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众生皆草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134抱歉,我真不是来混娱乐圈的44
院落前,有一棵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大槐树。
正是槐树开花的时节,淡白色,花蕊处有淡淡的澄黄,花穗倒垂,散着淡淡的清香。
“云兮,你怎么会在这里”
弗陵昂头看在头顶的槐花丛,蹙了蹙额,“哥,你可以再这里给我搭一个秋千架吗”
“好。”
弗陵俯下头去看树下的人,“哥,我刚才听爸爸和老爷子说,他打算将你送出去住,你和妈妈三个人一起。”
罗云今蹙了蹙额,摇头,“你走不出这里,我就不走,我留下来陪你。”
弗陵蹙了下眉,长声一叹,“哥,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树挪挪死,人挪挪活。”
“这棵树在这里怎么久了,之前还一直有闹鬼的传言,他们明明那么怕,为什么就不想着,把这棵树弄走”
罗云今道,“有些东西或许留着,能起到一点恐吓作用。”
他还真是一点就通。
弗陵忽然一挽唇,“你猜猜,这是要吓唬谁呢”
南九卿从房内出来,便见罗云今昂头看着槐树,不知道在说什么,剑眉微蹙,出声唤他。
“云今,过来。”
罗云今走了过去,“爸爸,你能不能在这里搭建一个秋千架”
“为什么”
因为云兮喜欢。
可他说不出口,罗云今只是道,“我经常看到爷爷对着这棵树出神。”
南九卿将手掌抚在他头顶上,笑了笑,“大半夜的还不会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吗快回去。”
罗云今见他故意挑开话题,“那你到底同不同意”
南九卿抿了下唇,“等明天,我们就换个地方继续住。”
“不要,我想陪着爷爷。”罗云今往后退开一步。
南松衡忽然从窗棂内探出头来,笑呵呵地露出白森森的假牙。
“云今啊,你想要秋千架,爷爷可以给你搭,你想要什么,你这个爸爸给你了你的,爷爷统统给你。”
不过半天的功夫,南松衡便把答应罗云今的秋千架子搭建好了。
“云今,喜欢吗”像哥孩子一样,南松衡邀功似地说起。
罗云今看了眼妹妹。
弗陵坐在秋千上荡着,点点头,“哥,还有一个树屋,我晚上想在这里睡。”
她的神态被罗云今一览无遗地收归脑海,若是这的喜欢,她不会是这种态度,可折腾了那么多,她的目的是什么
树,槐树......
罗云今转身又朝南松衡道,“爷爷,我很喜欢,但我能不能再要一个树屋”
南松衡额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树屋啊”
“怎么很为难吗”
弗陵抱着秋千的绳不撒手,“哥,你是嫌我折腾是吗”
罗云兮摇头,“折腾一辈子,哥都不嫌你。”
陈瑶莲听说南松衡拿槐树开刀讨罗云今欢心一事,心底发堵。
“老爷子现在是越来越放纵罗云今了,以前谁要碰那棵树一下,他就恨不得将人手脚给砍了,如今呢,一听说那小兔崽子想要什么,就任由他为所欲为,如今都敢动到槐树的根基了。”
蔚亦蓝道,“为什么爸会对那树那么看重真的只是因为,那是爸的第一任夫人种的。”
“不然呢”陈瑶莲面色淡淡,手中托着茶盏,浅浅地抿着。
“你费尽心机嫁进南家,如今总算如你所愿了,但作为新妇,有些该守的规矩,你总得做吧”
蔚亦蓝弯下腰,跪了下来。
“怎么听说,你新婚当晚跟觉卿分房睡”陈瑶莲瞧她眼底闪过的冷意,将茶水泼到她脸上,“还想留着你的清白之身装模作样是吧”
蔚亦蓝阖下眼,长睫挂着晶莹的水,“不敢。”
她继而问,“只是,罗裳之前也做过这事”
陈瑶莲道,“她没规矩,你也要学她”
蔚蓝抿唇不语,放在大腿上的手心,紧紧地攥成了拳。
“奶奶,不好了,出事了。”
南呈旭和南呈勤忽然闯进,却见到这样一幕,不小心在跨过门槛的时候,险些摔了个趔趄。
陈瑶莲紧张走了过去,将南呈旭抱了起来,微蹙着眉心,急忙问,“摔到哪里没有”
南呈旭摇头,握着陈瑶莲的手,顾忌着房内还跪着一个,凑到她耳边忐忑不安地说起。
“爷爷出事了,他让人在院子的槐树旁边搭树屋,却从槐树下挖出来东西,爷爷不知道看了什么,就被气得,现在一直在喊您的名。会不会是因为上次那次,爷爷知道是您做的”
陈瑶莲心口大震。
都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一动槐树,就发现了藏在槐树下得秘密,可南松衡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交待去,就出事了。
当夜,前一秒才刚和陈瑶莲吵架,后一秒就躺在床上,走得悄无声息。
陈瑶莲这时无论自己再解释什么,都成了狡辩。
罗云今动了动唇,喉咙口艰涩地滚动,“爷爷忽然去世,跟陈瑶莲有什么关系吗”
弗陵腮帮子微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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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被各种各样的亲戚寻衅逼问,或者谩骂,或是冷讽刺,无不都是在责怪自己不该把老爷子气死。
饱受折磨,陈瑶莲精神也出现了奔溃,她守不住这种冷待,企图跳窗逃跑。
是在二楼,用被子做了个简易的绳索,套在腰间,顺着水管跳下来时,挂在了树杈上,活生生地被拽死。
第二天送饭的女佣没瞧着人,走到洞开的窗户前,才被发现。
雪上加霜,老宅里又覆盖了一层灰色的霾。
罗云今低声问起过妹妹,“是你动的手吗”
弗陵瞪了他一眼,“哥,你怎么总是把我想象得那么坏。”
罗云今松了口气,但还是警惕地说起,“如果是就收手吧,我只是怕,听南华清说,要请风水师来做法,我怕你出事。”
弗陵忽然笑了,笑得肚子疼,不得不抱着肚子,直接躺在了秋千架子上,“风水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传播这种错误导向。”
“真不是你”
弗陵生气了,横了他好几眼,冷飕飕的几道眼风过去后,却见南九卿忽然朝着罗云今的方向走了过来。
南九卿握着罗云今的手,紧声询问,“跟爸爸说,你是不是能见到什么东西”
罗云今微怔,喉咙口不自觉地滚动着。
弗陵鼓着腮,不满道,“我不叫东西。”
南九卿心底早有隐晦的猜疑,将罗云今护在身后,冲着周围的空气,厉声喊话,“喂,你如果在云今旁边,最后给我马上离开。”
“我也不叫喂。”
陈瑶莲的死讯来得匆忙。
而且是从南九卿口中得知,她当天手机上的最后一通电话,正是答倚霜。
罗裳思量了许久,都无法相信陈瑶莲就这样无预征地死了,才决定打这个电话过去。
“老师,为什么她死亡的时间点,正好是在跟你打电话”
答倚霜冷不丁抚唇一笑,“对,电话是我主动打给她的。那天晚上,我不过也是跟她聊了往事而已,她可能是因为我那些话,这才吓得要跑路。但这跟我有关吗又不是我让她跳窗的。”
罗裳道,“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这家里,最近已经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的事了,我有点......”
“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她自己心虚死了,你应该查清楚的是她到底在心虚些什么。”
答倚霜忽然笑了笑,声音如斯恐怖。
“陈瑶莲能有什么地方心虚的,真以为简明月是因为没有孩子,抑郁自杀。”
“的确,她是有抑郁症,但真正的导火索不过是因为她亲眼看到南松衡出轨,被人逼死的。”
“你再说一遍。”
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就变成了南九卿。
“你再说一遍。”
罗裳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心口一震。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既然九卿也在,那我也不瞒着你们了。”答倚霜笑着说。
简明月生前做了无数次的试管婴儿,最后都已失败告知。
但她太喜欢孩子了,死前三个月再次做了试管婴儿,且孕育成功。
在未瓜熟蒂落之前,她不想声张,更怕有人要害她以及她的孩子,只有自己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做母亲的欢喜。
发现丈夫出轨,她情绪失控,走了极端。
等到医生确定死亡后,南松衡才发现她肚子里已经有八个月大的孩子,但因为她善于伪装,没人得知。
孩子取出来是个死胎,便丢给南松衡的心腹佣人处置。
心腹佣人把孩子塞到槐树底下的树洞里,点了一捆枯树叶,烧死。
许是因果报应,在简明月死后,南松衡这辈子根本就不能给南家延续香火。
陈瑶莲当时跟南松衡已经有好些年了,只是他从未提起过娶自己,就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肚子不争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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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松衡夫妻的丧礼是放在一起一同举办的,庄严而肃穆。
南九卿将一切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三个月后,每个人的生活都走向正常轨道。
罗云今、南呈旭因上学,路程较远,得住校。
罗裳因为工作的原因居无定所,往来老宅并不方便。
南九卿还是照例一个月才回一趟老宅。
因为罗千兰深信老宅不干净,耗着自己丈夫,也拖家带口在市区买了房,此后不再踏足此处。
而南华清,自从去了罗马便放飞了自己,唯一要面对的困境便是在消费上的处处受限。
唯一住在老宅的人,就只剩下南觉卿和蔚亦蓝夫妻俩。
即便两夫妻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每次总能感觉到周围阴气深深,夜里吃饭时还能看到第三双筷子在动。
春去秋来年岁疾,三年又三年地过去了,弗陵便陪着俩夫妻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间来回徘徊。
南觉卿心脏渐渐不好,禁受不住太大的威吓。
蔚亦蓝之前从事医疗工作,结婚后便辞了职,专心照顾南觉卿的病,如同一个职业护工。
但南觉卿知道自己以前的病是她从中在捣鬼,所以自从将她娶进门后,更多的是对她进行报复和折磨。
蔚亦蓝一一受了。
这六年里,南呈旭曾多次来探望过南觉卿,而罗云今也会秘密跟过来。
南觉卿的腿,依旧什么力道,必须靠轮椅才能活动,这也是多亏了蔚蓝当年下药的控制力度。
但同样的,身为妻子的蔚蓝,这些年所受的折磨,自然不会比答倚霜当年受到的家暴要少。
对于这个父亲,南呈旭说实话没什么感情,甚至没有自己三叔感情深厚。
南觉卿醒后,南呈旭才渐渐认清了眼前这个父亲并没有南九卿说的那样完美。
更是在知悉自己的母亲被家暴才逃离这个家后,对父亲的感情大失所望。
但还是会每一个月便来老宅看望他一次,像例行公事一般。
罗云今来,意图很简单,不外是带点心来给妹妹吃。
弗陵小跑了过去,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后,又喘息着停了下来。
“哥,你前两天不是刚来吗”
多年过去,弗陵的身体也会随之增长,但身高,矮了他两个头。
样貌,和罗云今还有一些相似地方,但男女差异逐渐出现一些明显的变化。
“你跑去哪了弄得满头大汗。”罗云今走近前,将她汗湿的头发顺到耳后。
“去找大伯玩,看到南呈旭过来了,知道你肯定也来了。”
当年她便同南九卿严肃地说过,反正她就把这宅邸给霸下来了,要走的那人绝不是自己。
这些年南九卿也多次通过罗云今和自己谈判,说是要送自己投胎转世,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她才没那么容易便被人说动。
罗云今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夜半鬼火,鬼敲门,鬼打墙,还一块上桌吃饭,这些花样都是你搞出来的”
弗陵懒洋洋地说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南觉卿噎住,“这已经是今年第几回了,你不把人吓死,真不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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