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自圆齐说
汉徒
作者:自圆齐说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月黑风高
风顺着门扉间缝隙不断的钻入舍内,即便眼下寒冬已过,却依旧使人不由瑟瑟颤栗。
或许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而此时屋舍内的少年亦是斜榻而坐,深沉的喘息声伴随着偶然的喉结滚动吞咽之声。
屋内静的出奇!
任凭刘涣如何也不敢相信,今日睁眼的第一件事竟是与幼弟密谋杀人!
月光透过窗页映上刘涣苍白的脸庞,虽然才入初春,他却好似不堪酷热一般,额头及两颊早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回想起日间那一幕。
“大兄,感觉如何”一张备含关切的稚嫩脸庞,在刘涣抬起眼睑的瞬间便映入眼帘。然而还没等刘涣疑虑,脑海中混乱紧绷的神经凸起,却让他疼痛的失了声。
极度的神经错乱过后,刘涣大脑一片空白,张着嘴瞪着眼直挺挺的躺在榻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感觉手臂被人使劲晃动,似乎来了知觉之后,才听见声音入耳。
“大兄,可是有何不适”
缓缓的扭头看向榻侧的少年,刘涣很是笨拙的张口应道:“阿晔,为兄无碍!”
闻言,面色焦急几近失了方寸的少年方才缓缓回复正常,默默的点了点头,温声道:“兄长且好生休息,晔去寻些膳食来。”
随着少年缓缓退出屋舍,刘涣抬眼环顾四周之后,当下心中不由一沉。
解读脑内混乱记忆,刘涣心存忧虑的觉得,他或许成了另一个同样名为刘涣的人。
透过零星的蛾贼、黄巾等片段,刘涣知道他此刻应当身处汉末,而由原刘涣对于汉皇刘氏积攒的怨念,他似乎很厌恶帝胄这个身份。
应该是如今的家中势态让他心有不甘吧。
父亲刘普继承了祖上光武帝子阜陵王刘廷传下的部分祖业,原本应当衣食无忧的他,却随着六年前母亲的去世,生活的越来越艰难。
刘家本就乡中名门,家中亦有仆从奴役,其中自然也偶有德行亏缺的家仆,而那个被刘父深信的宠仆侍者,却恰是满嘴诬陷害人的钻营之辈。
不久前刘涣正是因为此人的诬陷而遭父亲蛮横禁闭反省,一怒之下,身为刘家嫡长子的他竟想出了绝食,这个巧妙的法子来抗议。
如此清奇之想法也叫当下的刘涣感慨不已。
然而并没有容刘涣心生嗟叹,那个他第一眼醒来便倍感亲切的少年,此刻已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糜粥入了舍内。
“给!大兄,快进些粥食将养身体。”少年清秀着脸蛋,将陶碗递与刘涣之后,眯起小眼,弯着嘴角会心一笑。
瞧着面前这个自己唤作晔的幼弟,刘涣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
接过陶碗迅速的将糜粥喝下,抄起袖口狠狠的抹了一把嘴,刘涣顿时感觉身体恢复了很多,原先果然还是被饿出了毛病。
然而再次看向刘晔之时,他却不由微怔,此时的刘晔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愉悦,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认真。
见此情形,刘涣也不由心中微凛,难不成喝碗粥竟能发现不妥
当下凝声道:“阿晔,缘何如此肃穆”
深吸一口气,刘晔慎重道:“大兄,晔请杀人!”
“为何”当下,刘涣瞬间心生惊愕,思虑之后方才领会,自家这幼弟当是想要完成亡母的遗嘱了。
“此贼不除,吾兄弟二人必将受迫。况奉亡母顾命之言,有何不可”
眼神中流露的坚毅,令刘涣亦不由动容。
“可行!计将安出”
其实那侍者谄媚诬陷的嘴脸,刘涣的母亲尚且在世之时,
第二章:杀人偿命
紧绷的身体在动作的一瞬间,速度已然达到了极致。
如劲风一般疾刺而出,刘涣以为此一招暗藏的匕首定能一击而中。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侍者却是机敏警觉的很,方才以手探刘涣鼻息之时,已然留了一手。
此刻其身体前倾,手臂弯曲前伸,这般姿势,也使其腹胸与刘涣间隔颇大。
而眼下的刘涣却是卧榻而刺,短刃行事讲究的便是一个速度与准确度,刹那之间,速度虽是够了,然距离却是不及。
匕尖堪堪触碰侍者胸襟,却是在难以深入分毫。
然而事之成败及在转瞬间,一击不中,侍者与刘涣就是面色大惊!
那侍者瞬间亦是吓破了胆骇,连连倒退数步,满面震惊的瞠目看来。
而刘涣见未能得手,亦是心中懊恼,然而此时却不能有丝毫犹豫,当即翻身而起,只扑侍者而去。
侍者亦是心思玲珑之人,见此情形早已知晓,中了此二子奸计。
腾挪转身便欲夺门而出,待瞧见门口处闭门紧守的刘晔,瞬间心中一片悔意。一时大意竟着了二子瓮中捉鳖之计。
“二位少君如此却是何意”目光扫视二人,侍者默默后退,悄然蓄势,以待伺机而动。
“恶仆!今日吾兄弟二人誓杀汝!”
“二位少君切莫意气用事,汉律制:杀人者,当以命抵!”再次逡视二人一眼,侍者紧声道:“况少君欲惩戒仆婢,只需主翁一诺便可,何须这般行事!”
侍者心思玲珑,时下亦祭出汉律与刘普来警戒迷惑二人。
闻言,刘涣亦是心中思忖,确如这恶仆所言,倘若能劝动刘普杀之,岂不名正言顺!
“大兄,莫要遭他迷惑!”一声清澈的断喝,瞬间打破刘涣的凝思,随即心神一震,连忙再次警惕盯向侍者。
然而机会却是稍纵即逝,那恶仆本就不曾想劝二人放弃,借言语混淆之际,早已踏步奔门扉而去。
年方十三的刘晔又怎能抵得住他,探首直接擒住刘晔肩胛,与此同时抄起的右手直接奔着刘晔手握之匕首而去。
肩胛遭恶仆大力捏压,刘晔顿时疼痛难当,一声痛呼,手中匕首瞬间刺出。
直接扎在侍者的腹部,那恶仆吃痛,当下奋力一脚,径直将刘晔踹向门扉。左手紧握匕首,抄起右手便欲拽开刘晔。
然而亲眼目睹此景的刘涣,早已目眦尽裂,三步并做两,飞身而出,紧握的匕首直接拦着那恶仆的后腰便深深捅去。
“呃啊!”当即一声痛呼,侍者霍然转身,本欲逃生的他,此刻亦是歹意横生,怒目盯着手无兵刃的刘涣。
“嗤!”的一声,恶仆犹如不知疼痛一般,抽出腹部的匕首,狰狞着面孔向着刘涣扎去。
一击扎失了匕首,刘涣早已七魂失了六魄,此刻见那恶仆直奔自己而来,一时间竟失了对措。
“噗嗤!”匕首入肉,瞬间刘涣脑海一片清醒,眸瞳圆睁,双手愤然祭出,奋力推开那恶仆,双手紧紧握住腹部的匕首。
“畜生!”竭嘶底里的怒吼都无法掩盖内心的恐惧,不断后退,刘涣忽然感觉生命正在渐渐消逝。【… !&免费阅读】
“桀桀桀!”舔了舔裂血的嘴角,恶仆早已魔怔:“谋算乃翁!乃翁与尔拼个鱼死网破!”
捂住腹部的伤口,侍者一步一步的向刘涣走来。看情形早已经放弃了生的**!
就要灭了眼前的刘涣,然而下一刻一声脆喝陡然传来。
“恶仆!休伤大兄!”
闻言,侍者心中一凛,连忙转身。然而刘晔一声断喝之后,早已猛扑了过来,奋身撞向恶仆,措手不及之下被击中腹部的恶仆,连连后退数步后仰面坠地。
见
第三章:亡命之徒
成悳城刘晔屋舍
简朴的房舍内没有多余的装饰,目所能及之处,除去一张床榻与数卷简牍便再无旁物。
时下床榻之侧,一少年正默然端坐。
良久,少年幽幽吐了一口气,看了眼榻上年长少年。低头兀自道:“晔方才前去拜祭母亲,已将此事述说。如今大事已成,大兄权且休养,父亲处,晔自当应对!”
“阿晔!”强撑着身体缓缓坐起,刘涣忧虑道:“此事乃为兄所为,又与汝何干径去说与那舍人,一应罪责为兄承担!吾便不信,父亲岂会因一恶仆贱命,便以吾抵之!”
“大兄亦知,那恶仆平素便得父亲宠幸,如今为吾兄弟二人所杀,父亲焉能不恼”
“他恼便任他恼!”刘涣闻言,不由心中更加光火,仿佛思想里早已愤恨这件事许久了,“莫不过,除了吾刘氏之籍,为兄尚乐于为之!”
“大兄切不可如此意气用事!”闻言,刘晔也是面色大惊,祖籍之事岂可轻易除之,可转念又想,随即亦是面露讪色,摇头轻笑。
“大兄权且休息!吾等受亡母顾命之言,又有何惧哉”当下嘴角轻勾,“吾径去寻父亲便是!”
“阿晔!”刘晔方一说完,刘涣便拉起他的手,眯起眼眸,轻声道:“凡事量力而行,倘若事不可为,莫不过亡命而矣,值此乱世,搏一场富贵又如何”
一席语毕,竟说的刘晔眸中异彩连连,虽早慧过人,可毕竟少年心性,当下亦是满脸胀红,意气风发道:“大兄宽心,晔醒得!”
随后,刘晔便犹如昔日荆壮士易水决别一般,努力抖一抖袖袍,端起手臂,挺直肩膀,向着堂间大步而去!
刘家厅堂
此时一身着儒生服袍的中年正面色阴沉,双手背负身后,于这厅堂之中,坐立不定,显然今晨舍人所禀之事,令其大为恼怒!
来回踱了数步之后,刘普骤然向屋外舍人怒吼道:“还不速速擒那逆子前来见吾!”
话音落下,堂外堪堪抵达的刘晔,再次挺了挺身板,深吸一口气,径直迈步向厅堂而去。
瞧见面色阴沉的刘普,刘晔心下也是不慌,礼数周全拱手谢罪道:“不肖子晔拜见父亲。”
“逆子!汝竟也敢来!”怒目圆瞪,刘普愤然:“小小年岁便纵器行凶!尔敢如此猖獗!岂视汉律如无物呼”
“小子所行皆有因,请父亲容禀!”
“尔乃受何人蛊惑,速速与我道来!倘若半句狡辩,定不轻饶!”
“吾兄弟二人所行之事,皆乃受亡母顾命之言!”当下,刘晔长身跪立于地,面色肃容道。“如今诸事已毕,敢受不请擅行之罚!”
字字声正,毫无怯懦退缩之意。本来早已积攒满腹怒火,欲好好惩戒二子一番的刘普,时下亦不由暗自惊奇。
自然他并不会当真因为一宠幸侍者之死而让自己而儿子抵命,毕竟仆人奴役对于他们这种家族来说,本就是可以私自惩戒的。
而之所以如此恼火,也是因为二人小小年纪纵器杀人,着实令他有些惊愕。
虽说如今天下,自当年的蛾贼作乱之后,早已混乱不堪,但身为汉氏后裔的刘家却着实不能失了祖辈的威仪,匡扶汉氏杀贼报国自然义不容辞,却也不可这般平素便害人性命。
“哼!巧言令色!罚汝兄弟二人荀月之内,不许踏出屋舍半步,若有触犯,必当重罚!”说完也不管依旧跪在地上的刘晔,双手摔袖负后,转身离去。
“孩儿谨遵父亲训斥!”闻言,刘晔亦是高声伏地允诺道。
第四章:结伴而行
“吏民出入,持布钱以副符传,不持着,厨传勿舍,关津苛留。”--《汉书王莽传》
昔日高祖皇帝夺了秦国的天下之后,百废待兴,兵不及戢,法度草创,由是略依秦制。
而后经历两汉的补充与完善,如今大汉的地方治安早已经相对而言很是完备了。
汉朝的对于广阔疆域的管辖自然是费了很多心思,这其中就有在秦制基础上设立的城邑、关隘、亭障、旅舍等,皆是为了验证来往之人身份所置。
相较于亭、舍等为沿途提供住宿,维护当地区域治安的小范围检邑。城邑这类人流密集之地,自然也会有更加繁杂的规矩。
其中就有一条便是:“令以时开闭门。”
也就正是如今刘涣所面临的情形,在城门戍卒接到命令,或者恰逢关闭城门的时段,往来行人的盘查是尤为严密的。
而时下兄弟二人已然临近城门,眼看着只要跨过那道门便可天下任遨游了,却无奈手中无符传。
心中埋怨汉朝的规矩繁杂的同时,刘涣已然开始环顾四周不断在往来的人群中寻找机会。
逡巡的同时,也不忘用手拍拍刘晔的脑袋:“阿晔,可有何计策”
闻言,早已在人群中窥伺多时的刘晔,低声道:“大兄,晔有一计!”
“嗯”当下,刘涣神色一怔,有些意外的瞧了眼刘晔,顺着刘晔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微微侧首聆听刘晔的计策。
顺着刘晔所指的方向,乃是三个身着褐衣长衫的青年,当先一人浓眉阔眼,雄壮笔挺的身板,负手矗立于那便一股游侠豪勇之气扑面而来。
时下那人正低头与身侧二人轻声交谈什么,仿佛感应到有人窥伺他们一般,那青年豁然抬起头,向刘涣二人之处看来。
见状刘涣却是神色一惊,旋即低头轻声道:“汝怎知那汉子会相助吾等”
“大兄且看,那汉子身侧二人与其言语间眉梢谄媚之色,想来此三人定非相熟。倘若晔所料不差,那汉子与身侧二人乃是半道而聚。时下,天色已晚,权且结伴而行罢了!”
“唔。如此却是与其相助我等有何干系”侧首看了看远处的三人,刘涣虽然迅速理解刘晔的意思,可依旧还是有些迷惑道。【…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斜眼睨了下刘涣,刘晔继续道:“大兄试想,三人行两人伴相较于五人行三人伴,孰优孰劣”
“汝之意,吾二人若与其为伴,那汉子兀自添了份稳妥,是以,其必然应允”
闻言,刘晔点头看着刘涣,随即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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